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385章


哑巴女孩搂着我,正好奇地看着我。
  我看到卢雯和何勤也揉着眼坐了起来。
  “几点了?”卢雯问。
  我这时才想起时间问题。我看看双手,腕子上没有手表。我赶忙问他们两个,有没有戴表?
  他们伸出手,腕子上都空空的,并没有戴表。
  我站起来,环顾一下客厅,突然发现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细节。这家客厅里,居然没有表!
  这不正常,谁居家过日子,家里能没有表?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来,把我的心淹没了。
  我急忙说道:“大家都找找,这户人家为什么没有表?”
  何勤和卢雯也发现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从沙发上站起,满屋查看。卢雯去了仓库,何勤去了卧室。
  时间不长,何勤从卧室里出来,惊恐地摇摇头:“刘洋,为什么这家人没有买表?”
  我看看窗外,外面居然还没有黑天,依旧保持着黄昏的模样。天空漂浮着铅灰色的云层,昏昏暗暗的,山坡荒草上无数红色和绿色的萤火虫在飞舞。
  我抹了把脸,心头狂跳,此情此景压抑的我喘气都费劲。
  这时,仓库里传来卢雯的声音:“你们来看啊!快来!”
  我们跑进仓库,只见卢雯把墙角的纸箱子打开了一个。借着天棚微弱的灯泡光亮,我们看到纸箱里装的居然是上坟用的纸人!纸人做得活灵活现,每个都有半人多高,童男童女的模样。
  纸人穿着红色、粉色、黑色的衣服,有的双手抱胸,有的做作揖状,神态逼真。
  可这种情况下,越逼真越他妈的吓人,卢雯脸都白了,她紧紧拉着我的袖子,都快哭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头上也浸出冷汗,心跳得像要从腔子里蹦出去。
  我走上前,抱下一个纸箱子,上面还封着胶带。我用手生生撕开,掀开盖子。这个箱子里,居然装着满满的黄色纸钱。我正待细看,忽然天棚上的灯泡闪了两下,灭了。
  仓库里一片黑暗。
  卢雯一声尖叫,紧紧靠在我身上,“啊,啊”叫个不停。
  我是又怕又怒,大吼一声:“别喊了!冷静点!”
  黑暗中响起何勤的声音:“纸钱……纸钱……纸钱上好像写着什么字。”
  我摸了摸身上,居然摸出个打火机。我缓缓擦亮,一束火苗燃了起来,黑暗中出现何勤和卢雯两张煞白的脸。
  我抬起头,看看天棚上的灯泡,缓缓把打火机举高。这种黑暗的情况,实在是太吓人太凶险,还是想办法把灯泡弄亮才是正道。
  这间仓库并不算高,我踮着脚就能够到天棚。我伸出手,勉强碰到灯泡,左右旋转了两下,也不知怎么,灯泡再次亮了起来。
  仓库又亮堂了。我擦擦汗:“没事,可能接触不良。”
  这时,我看到何勤像疯了一样蹲在纸箱子前,拿出一沓纸钱,不停地翻动。
  我走过去:“怎么了?”
  何勤把这沓纸钱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脑子顿时嗡一下炸了。只见在纸钱的中间,不知谁用黑笔写着两个清晰无比的黑字:何勤。
  难怪何勤像疯了一样,换谁都得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名字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一户山民家仓库的纸箱子里,放着纸钱,纸钱上写着何勤的名字……
  我呼吸不畅了,手颤得厉害,为什么会这样?
  何勤拼命往外掏纸钱,每一张每一沓都在翻动,上面写满了他的名字。卢雯忽然咯咯笑:“好玩,好玩。”
  “好玩?”何勤脸上不知什么表情。他拿出一沓纸钱递给卢雯:“看看吧。”
  只见这沓纸钱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卢雯。
  
  
☆、第六章 岔路
  卢雯一声尖叫,像被火烫了一样,把那沓纸钱扔在地上。她大骂:“何大傻子,你搞什么鬼,你为什么往纸钱上写我的名字?”
  “你脑子让驴踢了?”何勤瞪她,“我们一直在一起,我手上连根笔都没有,我拿什么写?”
  何勤站起来,索性把那纸箱子抱起,大头朝下,把里面的纸钱全部倒出来,洒了一地。他蹲在地上,一张张翻,脸上面沉似水。
  我知道他情绪已经失控了,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会儿这家主人如果回来,看到咱们……”
  卢雯颤着声说:“他们回来正好,我正要问问是怎么回事!想耍我卢雯,他们离死不远了!”
  何勤翻了一阵,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跑到墙边,把那些纸箱子全部打开,里面东西都倒了出来。时间不长,仓库洒了一地的东西。现在看出来了,纸箱子里装着的全部都是烧给死人的供品,有纸钱、金银纸箔、纸人还有蜡烛、长香等物,有的上面有名字,有的没写。有名字的全是“何勤”和“卢雯”字样。
  何勤搔搔头,忽然站起来,直直看向我,眼神不对劲。
  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卢雯已经发疯了,头发披散,这女孩本来就丑,现在又蓬头垢面,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非常可怖。
  何勤看着我,一字一顿问:“刘洋,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
  我心脏狂跳,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啊,为什么没我的名字?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被何勤这么一说,卢雯被提醒了,她翻翻地上的纸钱,尖着嗓子说:“刘洋,为什么没你名字?”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摇摇头:“我不知道。”
  能看出何勤心思很重,眼神犹疑,他说道:“刘洋,这一切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我简直气笑了,我吼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他妈也是受害者。再说了,我压根不认识你们,就算认识,我都多大了,为你们耍这种恶作剧幼不幼稚?”
  卢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一声哭了。我和何勤看着她,心情都非常沉重。
  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既诡异又恐怖,可偏偏又找不出始作俑者,哪哪都不对劲,可找不出疼点在哪。此时的气氛,压抑到能拧出水来。
  这时,有人拉拉我的手,我低头看,是哑巴女孩。小女孩眼睛乌溜溜地转着,显得特别萌,我心里叹口气,这种时候还不如做个聋哑人,什么都不知道爱谁谁,反而是一种解脱。
  哑巴女孩指指卢雯,我霎那间明白她的意思,她心很善,这是暗示我去安慰卢雯。
  我走过去,蹲在卢雯旁边,沉声说:“小卢,”我又回头看看何勤:“小何,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卢雯忽然紧紧抱住我,哇哇哭个不停。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厌恶的,可这时候她情绪不稳定,不能往外推。我摸摸她的头:“行了,别哭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争取在太阳落山前出山。”
  何勤搓着手说:“对,这里真恐怖,我们赶紧走,离开这里。”
  我拉着卢雯往外走,刚出仓库,忽然卢雯挣脱了我的手,让我们等等,她又跑了回去。我和何勤面面相觑,不知她想干什么。
  时间不长,卢雯跑了出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沓写着她名字的纸钱,她向我伸出手:“刘洋,你的打火机。”
  我疑惑,她想把那些纸钱烧了?我摸出打火机给她。卢雯接过来,擦亮打火机,升起一束火苗,把那沓纸钱点燃。何勤不耐烦:“你要烧出去烧,别在屋里烧。”
  卢雯冷笑:“你以为我是要烧纸钱?”纸钱非常干燥,一点即着,烧得很旺,火苗子窜腾。卢雯使手一扬,燃烧的纸钱落在沙发上,顿时“腾”一下烧了起来。
  我一看就急了,卢雯这女孩真是野蛮愚昧,她还真敢干。
  我吼道:“你想干什么?!这叫纵火罪,你不知道吗?你想蹲监狱吗?”
  火越烧越大,整个沙发都烧了起来。我对他们两个喊:“愣着干什么,赶紧灭火!”
  这里没有水,只能随手抄东西,什么折叠椅、沙发垫子,一顿扑腾,幸好在大火燃起来之前,把火苗扑灭。整张沙发的表面几乎烧成黑糊糊的焦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我恶狠狠瞪了卢雯一眼:“你以后再这么干,就自己走吧,别跟我们一起。”
  卢雯根本不说软话,讥讽地看了我一眼:“谁稀罕。”
  何勤擦擦汗:“刘洋,我有个想法,把仓库里写着我们名字那些东西都给烧了吧。要不然我总觉得有点晦气,心里不得劲。”
  我想想,点点头。有人恶作剧在先,我们把那些烧掉,也不算过分。
  我们三人来回在仓库里搬了几次,把那些东西堆在房前的空地上。我用打火机点着一张纸钱,把它扔进这些供品里,火苗顿时窜了出来,越烧越旺,大火几乎映红了周围。
  我们三个人插着裤兜,站在大火前,火苗子映着我们的脸,谁也没说话。
  何勤忽然说:“刘洋,你说我们能走出去吗?”
  我笑:“你害什么怕,肯定会出去。出去之后你们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
  何勤摇摇头:“我可不想上什么学了,学校那地方太黑暗,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捆着**包把学校给炸了。”
  我侧脸看他:“别胡说。”
  “没胡说,真的。”何勤道:“高中可以说是最弱肉强食的地方。成年人的世界至少还有个虚伪,还有个伪善,而在高中,那些人就跟畜生一样,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残忍。你要学习好,或者家里有钱,处在生物链上层怎么都好说,而一旦你处在最底层,天天上学就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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