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398章


这不抬头还好,卢雯一声尖叫:“浩强!浩强!”
  我们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居然是娱乐明星浩强,那个惹出嗑药绯闻外号叫粉强的。这位粉强确实长得带劲,小伙干净利索,面白如玉,长得就那么舒服,在古代肯定是个翩翩公子。
  卢雯兴奋地都快哭了,要跑上前,宁哥火了,骂道:“尿罐子你跑什么,滚后边去。”
  卢雯生生站住,回过头看他。
  宁哥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敢瞪他,照着她就是一巴掌,正打在头上,卢雯头发顿时散了。宁哥揪着她头发往后一甩:“马来隔壁的,看见小白脸了,给你兴奋的,臭尿罐子。”
  卢雯在树林里被谭局长飞踹骂爹骂妈的时候,她没哭。在休息站被宁哥和林永轮着上,她没哭。而现在,当着自己的偶像被这么恶毒咒骂的时候,她哭了,非常非常伤心。卢雯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就这么直直地瞅着宁哥。
  宁哥火了,连踢带打,我赶紧过去拦住,把他们隔开。宁哥指着卢雯鼻子骂:“尿罐子,你再犯骚,我打死你丫的。”
  粉强脸色很苍白,面无表情,一直没说话,就这么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幕。他的眼神充满了蔑视,我觉得他瞅我们就像瞅一群低级生物。
  宁哥被他的眼神搞的有点恼羞成怒,林永谄媚地笑:“大哥,我过去打听。”
  宁哥点点头,阴着脸。
  林永走过去:“你是浩强吧?我特喜欢你的歌,没想到咱们能在这见着,缘分啊。”
  粉强没说话,眼神特别冷。
  “你怎么会在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林永问。
  粉强摸摸筷子,用非常儒雅的闽南腔说道:“我在等包子。”
  林永左右看看:“怎么也没个人影,这包子怎么卖的?对了,你知道怎么去城里吗?”
  刚说到这,就听包子铺黑暗的深处传来声音:“包子来啦。”
  随着话音,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男性服务员。这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汉子,长得瘦小干枯,脸色很黑,一看就是庄户人。他手里端着一个大号盘子,盘子上如梅花般放着六个大包子。
  这包子大到什么程度呢,每个都有小孩脑袋那么大。别说一个人吃,仨人吃估计都能剩下。可这包子做的太诱人了,外面白皮大褶,面儿赶得特别细,看上去就像人的皮肤一样,居然还微微起伏。透过包子皮,能隐约看到里面隐隐流动的肉红色包子汁,散发着阵阵香气,闻一闻能香死个人。
  那服务员把包子放下,看看我们嘻嘻笑:“正好六个人,一人一个,吃完了好上路咧~~~”
  最后那一腔拉得特别长,听起来韵味十足。
  “各位客人,我们这包子有讲究,里面包着你们意想不到的东西,欢迎品尝。”说着,他慢慢退去,走进了深处的黑暗里。
  我们团团围坐,林永心急,伸手拿了一个,烫的连连叫,赶紧放下吹吹手。
  宁哥靠墙坐着,一只脚踩在板凳上,伸腿踹了一下卢雯:“妈的,有没有点规矩,谁让你坐了,给老子求蒜去。”
  卢雯看了一眼粉强,含着泪站起来,到旁边桌给大家拿来碟子、调料、大蒜等物。
  宁哥慢条斯理抽出一双筷子,夹起大包子放到碟子里,轻轻一咬,顿时一股浓汤从包子里流出来,满室飘香。
  宁哥赞道:“不错不错,赶上开封灌汤包了,我就好这口。要是来点大串腰子,再来一箱冰镇啤酒就更好了。”
  “吃完再桑个拿找个小姐。”林永眉开眼笑。
  “对,哈哈,我草,小永子老手啊。”宁哥说:“吃饱喝足洗个澡,晚上搂着小姑娘睡一觉,给个神仙都不换。”
  宁哥吃着吃着,突然一捂牙:“我草,什么东西。”
  他照着碟子一吐,居然吐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球。宁哥顿时火了:“这什么玩意,把他们老板叫来。”
  “上面有字。”林永说。
  宁哥用筷子把小球扒拉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张纸条。宁哥把纸条慢慢展开,上面写着四个字:明心见性,见信而寂。
  宁哥愣:“这,这什么东西。”
  我看得奇怪,说道:“明心见性是佛家术语,讲得大概是自省自修到一种明白通透的境界。见信而寂,我记得好像是《水浒传》里鲁智深死以前的偈语,讲的是死亡和寂灭。”
  宁哥大骂:“草他妈的,真晦气,什么玩意。”他揉吧揉吧扔地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粉强忽然抬起头,对我说道:“我也吃出来了,请帮我看看。”
  他的碟子里也有个红色的球,里面夹着一张字条。这么个大明星能信得过我,我也有点自豪,我接过他的字条展开来看,上面写着一句话,梦里软红无限,醒来黄粱未熟。
  我想了想说:“这大概意思是,你经历了一场富贵,有钱有名有女人,穷奢极欲,富贵风流,过着别人羡慕不来的生活,可这一切其实是一场大梦,当你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老僧煮着粥还没烧熟。”
  
  
☆、第十九章 井
  这就是中国古代很有名的寓言,黄粱一梦。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个无比凄凉的故事。粉强听我说完,马上就明白这是黄粱一梦的典故。脸上表情有些茫然,他对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林永看他们都吃出纸条,特别着急,包子也不吃了,用筷子直接把自己的肉包子捅开,在里面猛扒拉,终于翻出个红球,取出里面的字。我们大家一看,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上面写着:烈焰俱随身已尽,血肉贱躯都化灰。
  傻子也看出这不是什么好话,林永脸色很难看,干笑了两声,把纸条撕烂扔地上。宁哥看着正在小口吃着包子的哑巴女孩突然灵机一动:“看看她包子里有什么。”
  林永被那字条搞得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他急切盼望其他人也出现像他一样比较恶毒的字条。他用筷子把哑巴女孩的包子捅得稀巴烂,从里面咕噜噜滚出一个红球。他赶紧把字条拿出来,清清嗓子念道:“不如归去。”
  “完了?”宁哥问。
  林永点点头,把字条给他看:“里面就四个字,不如归去。刘洋你解释一下。”
  我看看哑巴女孩,觉得非常奇怪,这四个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她眨眨眼,一副天真懵懂无知的样子。我说:“这个字面意思好理解,不如归去,就是让她不如趁早回去,至于有没有其他涵义,我就不知道了。”
  卢雯说:“回哪?还回那个小山村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神神叨叨的。”
  这时,卢雯从包子里也弄出个红球,她打开看了一眼,我们就看到她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我完全形容不出这种表情,既惶恐又惊惧还感伤,实在想不出字条上到底什么内容具有这么大能量,像洪水一样能把一个人给摧残淹没。
  那字条就在卢雯自己手里,她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马上把字条放入嘴里,嚼了几下咽进肚子。
  宁哥一下火了:“你干什么?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哥,你别问了。”卢雯垂着头,极力抑制着情绪,她这是不想让粉强看到自己掉眼泪。
  我赶紧说道:“算了吧,这东西是个人**,和咱们大家无关。”
  宁哥说:“我才没兴趣知道写的什么狗屁玩意,我他妈就是来气。”他朝着卢雯蹬了一脚:“上别处去,看你就搂不住火。”
  卢雯站起身,默默坐到其他桌,坐在那里,双手握得紧紧的,豆大的泪珠无声地落下来。
  看着她这么悲恸,我心里也不得劲,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宁哥笑盈盈看我:“刘洋,我们都看了,是不是也得看看你的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把包子掰开,里面果然藏着一个红球,我左右看看他们,然后把红球扒开,里面藏着一张字条。
  我把字条取出来,在桌子上放平,宁哥和林永马上凑过来看。字条上写着四句话,十六个字,我看了以后,感触和卢雯差不多,特别想哭。
  字条上写着:繁花落尽,佳人泪干,苦海可渡,心魔无边。
  虽然我不明白这首诗到底是什么,但从字面理解特别悲凉,心头像是笼罩着黑黑的乌云,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家也没心思吃包子,乱七八糟讨论了一阵,不得其所。林永被自己这张字条弄得非常憋屈,拍桌子踹凳子,嘴里骂骂咧咧。
  宁哥把碟子一推:“这个闹心,小永子你去把老板找来,咱们打听打听回家的路。”
  一直沉默的粉强忽然说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和这里的伙计打听过了,你们可以和我一起走。”
  宁哥笑的脸开了花:“行啊,大兄弟,等出去之后哥好好安排安排你。”
  “不用。”粉强站起来,没有多余的话,大步流星往外走。
  宁哥和林永急急跟出去,我招呼卢雯,拉着哑巴女孩跟在后面。粉强领的路很奇怪,并没有沿着公路一直走下去,而是往前走了一里地,突然横穿进了一片荒郊野地。我们有些迟疑,还是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大家和没头苍蝇没什么两样,往哪走都差不多,既然有人领路就跟着走呗。
  天色黝黑,地面坑洼不平,有些难走。正走着,卢雯忽然低低地说:“刘洋,你看我一下。”
  我转过头看她,微弱的月光下,卢雯竟然有些害羞,她摸着头发说:“我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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