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半夏的诊断,凌天这才安下心来,一屁股到坐在地上,揉着身子暗自叫疼,这时又听风帝说,“臭小子你也别得意,要不是我一把老胳膊老腿的,就凭你现在的火候还不能把我这样。”凌天知道他生性倔强不会轻易服输,而且自己也无心再与他纠缠,只好承认道,“对对……对……要是换做你老年轻时,我这点皮毛那还能在你面前施为。”
“我呸!你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而且还拍的挺准,正中我老头子的心坎。”风帝一口啐道,“不过,我听得蛮爽的,也就不与你计较,哈哈。”说着他高兴的自娱自乐起来,看的凌天半夏一阵妄自兴叹,就连灰猿儿也连连摇头结果不幸被风帝瞧见,拾起一片落叶就朝它打去,还好灰猿儿身手敏捷,此时他也气虚力乏,才让灰猿儿躲过,只听风帝暗暗叫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亏我这些年调教你们,连你也在嘲笑老头子吗。”
灰猿儿躲过叽叽直叫,在一旁拍手跳跃叫好,更是惹得风帝气氛,这一人一兽,弄得凌天半夏忍俊不禁,两人爆笑出声来。
时光荏苒,转眼间,凌天他们又在又在谷中度过了四个年头,四年的时光白驹过隙,回首间,才发觉自己都不再是当年的稚嫩少年,时间就是这样,当你拥有时,你会觉得这个过程很漫长,尤其是在绝境中就更是度日如年,但当这段时光已经过去,再回头看,你又觉得这段时间其实过得真快,快的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把握不住。
四年的时光里,凌天没有再去寻找什么可以出去的捷径,反而气定神闲的住下来,这段时间他思考的许多,关于种种,突然间发现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能清清楚楚地看清,以前他是用眼睛去看待事物,而现在他学会了用心,用心去感受世间万物,一切事物都看的前所未有的清楚,放心与自然,与天地相容,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时你会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有诸多理由的人,只是自然的一个简简单单的成分,生老病死都是自然演化的必要结果,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什么沧海桑田,即便蜉蝣须臾,那也是生命的殉烂,我们只要做好生命赋予我们的本分就好,至于名利等等都如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不值得人为它趋之若鹜,追逐拜求,丧心病狂,泯灭本色。
悟通这些,凌天开始享受这种与自然相容带来的乐趣,自己仿佛充满了力量,而且这股力量是来自自然,盈盈不竭,脉脉不断,除了练剑,他还开始追求超乎生命的禅悟,当然这也少不了风帝的启发,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金木水火,花草树木,人禽虫兽,一切都是他关注的对象,都是他爱的对象,那是一种博爱,爱世间万物亦如上善若水。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一件令风帝称赞的事,那就是经过他反复试验酿制,他的“相思泪”终于酿制成功,风帝一下子又找到一种寄托,自是欢喜,闲饮垂钓,醉看庭花,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当真闲情逸趣,良好的心情,加上半夏高明的医术,风帝的疯癫之症终于痊愈,然而这一切格局都被一个人的到访打破。
第046章 遐水谣(下)
“天兵九月渡遐水,马踏沙鸣惊雁起。杀气空高万里情,塞寒如箭伤眸子。狼烟堡上霜漫漫,枯叶号风天地干。犀带鼠裘无暖色,清光炯冷黄金鞍。虏尘如雾昏亭障,陇首年年汉飞将。麟阁无名期未归,楼中思妇徒相望。”
一首《遐水遥》在这片幽静的崖谷之地响亮唱来,细细听来,那男声浑厚有力,声如洪钟,穿透云霄,暗想此人内力定非寻常,怎么还有人回到这里来?难道也是坠落下来,但若是坠崖又怎么有这样好的心情放声歌唱呢?凌天不懂,所以他只有去看看。
而当他看见那个人时,却发现风帝已在他前赶到,与那人直面而对,仅仅只是站着相对望,两人都没有一言一语,但又似乎应交流了千言外语,很多是很都不需要明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有时甚至不需要任何东西,就能明白,这样情况只能发生在两个非常熟悉的人之间,难道风帝和那个来者以前就认识,凌天躲在一旁暗想,因为他不敢过去打破他们两人形成的气场,那是一个让空气凝结的气场。
这时他们终于开口,只听风帝道,“逍遥老弟,几十年不见,老弟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千里迢迢前来看我,感激感激,不如移步到寒舍下一叙,这几年我这里又来了两人,以其中一人还酿制了一种很好喝的酒,名作相思泪,老兄若是不嫌弃,我们就畅饮一番,如何?”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风帝的话就像在欢迎一位老朋友到家里一坐,然而那位逍遥老弟却没有动,没有动也就是间接的否决了风帝的邀请,那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接着听他幽幽的说,“不用客气,老弟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一件事,至于喝酒闲坐还是等下次吧,但是只怕从今以后也就没有下次了。”
风帝听他这么说身体微微一怔,冷冷的说,“还是那件事?”说着思绪已经回到三十七年前的那一天,那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个人,“鬼谷宗”的司徒逍遥,纵剑的高手,鬼谷宗是源于先秦诸子百家时的鬼谷派,始创于鬼谷子,也就是诸子百家中的“纵横家”,千年已过,门派逐渐演变,但是还有一点没有,那就是纵横不两立,自古以来鬼谷就分成纵横两支,现有张仪苏秦合纵连横,后又孙膑庞涓同门相残,纵横相斗,胜的一方才有资格成为鬼谷的掌门,所以也就有“纵剑”和“横剑”之分。
鬼谷一直以来弟子稀少,即便发展的今天,弟子也不多,但他们都是个中高手,不可小视,亦如这个善使纵剑的司徒逍遥,虽然和他的师兄“横剑”司空流沙还没有分出个胜负,但他十五岁就已经名震江湖,先后挑战大小十三门派,纵剑在手,还未成败过,直到他遇到“三皇五帝”中的风帝,一个疯疯癫癫的老者,风帝依然记住了他那犀利的眼神,也只有鬼谷宗的弟子能有那种眼神,因为鬼谷宗教徒弟的方式十分特别,甚至可以说有些残忍,纵横两剑的弟子在一起训练,在一个狭长的直到中,只有一道出口却被紧锁着,里面关着饿上几顿的猛兽,纵横两剑的弟子同时被关在其中,直到把猛兽和对方杀死才能出来,长久以来,那些踏着自己同门尸体走出来的人,他的眼神自然就会成为那样,那样的寒,对生命已经没有半点怜惜之情。
风帝已经明显的感受到眼前这个二十左右青年的杀意,因为他已拔剑,那是一柄如同他的眼神一样寒冷的见,没有一点温度,似乎它的出现就是为了终结生命,别人的或者自己的,他使剑的方式也很特别,总是直直的纵向来去,这或许就是“纵剑”的明显特点,风帝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因为他已经出手,一个陌生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挥剑朝自杀来,看他的意思还想出手必杀,这真是一件怪事,风帝侧身躲过,不想他的纵剑又向自己移来,速度之快远远超出风帝的想象,但是四百七十二剑杀将下来,风帝看到了他的眼神更加寒冷,甚至有些漠落,因为他败了,一个气血方刚一心求胜的青年失败了,看的风帝竟有些不忍。
风帝就这样看着他缓缓的走开,如同一个垂头丧气的雄鸡,疯疯癫癫的风帝也没有发出痴颠之状,因为他已经不忍心再上那个青年的心,他刚想说上几句关心的话,却见青年扭过头来,依然冷漠的眼神,狠狠的说,“你最好记住我,我是鬼谷宗纵剑弟子,我叫司徒逍遥,因为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然后我要赢回属于我的一切。”说完也不理会风帝的反应就只身离开,又充满了斗志。
他终于还是找来了,他会实现自己三十七年前的承若吗?未知,风帝回想着这一切,被一句话惊醒,只听司徒逍遥说,“当然,我说过我要赢回属于我的一切,这三十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回想这你那一剑,那就像我一生的做不完的噩梦,即便面对司空流沙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惊慌,所以我要打破噩梦,不然我将不得好生,所以我来了,看样子你的疯癫之症已经痊愈了,那就更好了,让我们一起结束这场噩梦吧,要么我死,要么我把你杀死。”说着他已经像三十七年前一样拔出了那柄寒冷的剑,只是如今的剑更寒,人更冷,杀气更重,死亡更不值得一提。
“臭小子,躲在一旁偷看着这么久,把你的亢龙剑借我用用。”风帝头也不回的说出这么一句,凌天才知他自己隐蔽的技术果真不好,还是被发现了,跑过去递上亢龙剑说,“老头子,这人是谁啊?我看他来者不善呀,你可要小心。”
风帝淡淡的一笑说,“是啊,他的确是来者不善,一个想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人,是值得别人尊重,也是让人畏惧不可小视的,唉!你小子别管那么多,先回去,要是看我回去就给我烧好菜肴倒上好酒,要是等不到我会,那你就来给我收尸吧,但还是要给我烧菜倒酒,快走。”说着他已经拔出了亢龙剑,亢龙剑在他的手中,好像一头充满了斗志的雄狮,顿时发出一阵兴奋地剑鸣,似乎还发散发出一阵光芒,凌天拗不过他,也就只好转身离开。
风帝握着亢龙剑,却没有立即动手,转而问道,“老头子常年隐居于此,不知外面世事,不知老弟是否愿意告知一二,也让老头子多了解一些,刚才听见老弟吟唱《遐水遥》,‘天兵九月渡遐水,马踏沙鸣惊雁起。杀气空高万里情,塞寒如箭伤眸子’,难道外面已经处于兵乱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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