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正午的白青宫里,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的缕缕阳光,显得格外温馨而又耀眼。那个一人多高纯黄金打造的黄金笼子,更是发出耀眼的光辉。黄金笼子里面的人,却依旧如神佛一般,白净而俊美的脸上,依然笼罩着一副淡淡然的表情。
终日被关在笼子里而不得自由,能有如此淡淡然心境,岂非是神佛般的境界?哪怕这个笼子是纯黄金的,那也是个笼子,而且是个非常限制人身自由的笼子。既然是没有自由的笼子,纯黄金打造又如何?金笼藏娇的故事,说起来永远比现实美好。
笼子始终是笼子,笼子里面有人,笼子外面也有人。更何况,有时候根本就分不清笼子的里面与外面。
黄金笼子里面的人,能做到清风拂面般无所畏惧,而黄金笼子外面的人,却做不到这般无谓。非但是做不到这般明月照江,简直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歇斯底里。
青蝉站在黄金笼子外面,看着里面的白芷,脸上有些狰狞而悲哀的笑意,始终若隐若现。青蝉似乎在等,等着一个让白芷哭出来,让自己笑出来的时机。因为青蝉把白芷关进黄金笼子里的这些天以来,都是在想方设法地从身心上折磨他。谁知白芷非但没有哭出眼泪,脸上却始终有着一种淡然的笑意,就是这神佛般刀枪不侵的感觉,让青蝉觉得心里非常不爽。
白芷站在黄金笼子的里面,没有看向外面的青蝉,脸上淡然的笑意,依旧是清风朗日。白芷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被关在这黄金笼子里,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夜晚的睡觉,白芷也只是站着,或者蹲下来靠在笼壁上。只是这些天以来,白芷并没有迅速地消瘦虚弱下去,因为他的内心很强大。
一个人的内心若能强大的一定的地步,外来的一切刀山火海,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雨打荷叶风卷梅花一般,柔韧的刚强之中,自有一种抵抗的力量,念念不止,生生不息。
黄金笼子外面的人,看着黄金笼子里面的人,黄金笼子里面的人,却不看向黄金笼子外面的人。这不是二人之间的默契,二人之间的默契是,一个不开口,另一个也不说话。在这样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空落落的白青宫里,两个人却是如此默契地不说话。
白青宫里白天的阳光,夜晚的烛光,似乎是这二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白青宫里唯一的聒噪。
就在近中午阳光很是聒噪之时,却又进来了一个聒噪的。这个进来的聒噪,自然不是夜晚的烛光,而是一个人。青蝉看到这个人走进来之后,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终于笑了出来,然后看着这个人,说道:“点上仙,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吗?”
这个进来的人,正是点墨。
点墨关注着皇宫门外的工程竣工之后,便来到了这白青宫里。在点墨没有经过汇报悄无声息地进了这白青宫之后,他所看到的场景,真是让他觉得很有把握的兴奋。
其实,这场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就是两个人都不说话而已。没有说话的两个人,当然不足以引起点墨的兴奋,真正能让他兴奋的是,两个不说话的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是有些狰狞得意,一个是有些云淡风轻,只不过这狰狞得意与云淡风轻的背后,都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悲哀。那种悲哀,几乎深到骨肉里,深到无法化解。
看到这般悲哀的两个人,点墨能不感到兴奋吗?而且,让点墨更加兴奋的是,此时青蝉问话之时,脸上的表情悄然而变,在诸多的掩饰之下,又多了一种期待的踌躇满志。
既然是这样,点墨当然不忍拂了青蝉的希冀,当下便微笑着,恭敬地说道:“是的,皇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你可以移驾到皇宫门外了,精彩的游戏,马上就可以上演。”
点墨说完,抬起头看了白芷一眼,嘴角边若有深意的微微上扬,显示出内心里的诡计多端。
只是白芷,却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事情,没有听到任何话语一般,仍旧淡淡地不为所动。如此看来,真正有修为的人,若真是一个聋子或者瞎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的,咱们这就去!”青蝉说道,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的同时,眼睛里也隐隐地显露出来了恶狠的意义。
“嗯。”点墨回答着,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了。然后,点墨便飞身走出白青宫,到外面的不远之处,叫来了四个官兵。这四个官兵,本就是点墨刚才来白青宫之时带过来的,只是青蝉不喜欢白青宫附近有人,所以才让他们在远处候着听命。
四个官兵随着点墨走进了白青宫,向青蝉行礼之后,便站定,等待着点墨的号令。
点墨看了一眼青蝉,却见青蝉狠戾一笑,拖着长长的衣服,往白青宫之外走去。点墨会意,当下大手一挥,对这四个官兵厉声命令着说道:“把黄金笼子抬到皇宫门外的青砖台上!”点墨说完,也跟随着青蝉的脚步,往白青宫门外走去。
四个官兵便迅速地围到黄金笼子旁边,一人抬起一个角,连叫累都不敢,赶紧追随着点墨的脚步。因为这四个官兵很清楚点墨的行事作风,若是他们没能把黄金笼子及时抬到青砖台,只怕他们四个,会受到重重的惩罚,甚至是失去生命的惩罚。
如此重的惩罚,必然要比关着白芷的黄金笼子更重,所以,这四个官兵,怎么可能不迅速?这种迅速,几乎就是与点墨一起到达皇宫门外的,否则,就算是不够及时。
青蝉飞快地走到皇宫门外之时,看着围得人山人海的百姓们,嘴角冷笑一声,便迅速地飞身而上,跃到了挨着皇宫门口处实心垒制的青砖台上。此时,青砖台上,早就准备好了龙椅与华盖,青蝉上去之后,便直接坐了下来,眼睛看向对面的青砖台与檩条架。
青砖台上大锅里的水,已经煮到沸腾,檩条架上突出的那根檩条之上,已经绑着了一个人。
这时,点墨也随着青蝉的脚步,跃上了这个青砖台,站在她龙椅的右边,一身宽大的白色道袍,很有上仙的味道。四个抬着黄金笼子的官兵,也跟着点墨,从旁边的木梯上爬上来,把黄金笼子稳稳地放在青蝉的左边,然后便默默地退下去了。
在青蝉赶来之前就来到这里的满公公,看到青蝉坐毕之后,当下尖着嗓门大声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之间,所有的御林军和百姓们都跪倒在地,一起齐声喊道。百姓们一开始就很想表现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此时能一睹龙颜,自然毫不吝啬地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发出最大的声音。
要知道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真正见到皇上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所以此时,怎么能不激动?即便是哭闹着的小孩子,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像是给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住了。
青蝉看着眼前百姓们下跪的场景,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手,微笑着说道:“平身!”
“谢皇上!”与刚才同样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之后,百姓们才敢随着前面的御林军,站了起来。胆小的百姓们,只是看着青砖台与檩条架,胆大的百姓们,便偷偷地向青蝉这个女皇上瞧来,当然也瞧见了青蝉旁边的黄金笼子,还有笼子里关着的白衣男子。
只见青蝉一脸和蔼地笑着,好像充满了期待。而白芷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淡然的表情,而是有了深沉的忧虑。
在青蝉到来这里之前,百姓们眼睁睁地看着从皇宫里出来的几个太监和几个宫女,又眼睁睁地看着抬出来的一个人。几个御林军把那个人抬到了青砖台旁边的檩条架上,并且把他牢牢地缚在那根突出的檩条上。百姓们当然看得出来,那个被捆绑着的人,就是今天杀来祭天的。
百姓们看着这个将要牺牲自己,为大丽国的百姓们谋求上天原谅的人,心里充满了感激与难过。毕竟他是为了大家才牺牲的,而且还牺牲的这般有价值。即便是很有价值,这些看着的百姓们,却也不愿意这么牺牲,这也是他们心里难过的原因。因为他们内心里很担心,如果哪一天,这个祭天的人轮到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此时既然皇上青蝉已经到来,百姓们也就不再多操多余的闲心,只管看着皇上祭天就好。百姓们来这里的任务,本来就是观看,以及向上天表示自己的诚意。观看容易,表示自己的诚意也容易。所以这群做着容易事情的百姓们,便看向了青砖台上穿着一身道袍的上仙,点墨,非常有诚意地等着他施法祭天,救大丽国的万民于水火之间。
点墨看了看百姓们的热切希冀,又看了看对面檩条柱子上绑着的那个人。只见他头发凌乱,衣衫破败褴褛,颇有些受苦受难的样子。点墨看了看那人面前烧开的沸水,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然后便做出一种极为郑重的表情,朗声说道:“祭天仪式,现在开始!”
点墨的话音刚落,所有百姓们便凝神看着檩条架这边。这时,有两个刽子手一般的粗犷大汉,沿着旁边的木梯爬了上去。只是,这两个大汉手里,并不是拿着一把宽大的铡刀,而是各拿着一把很小的薄薄的刀。
百姓们虽然不知是何故,但也知道,祭天仪式不是普通的斩首示众,当然不是一刀把那个人的脑袋砍下来。只是两个粗犷大汉拿着这样小的刀,有些奇怪的感觉。
两个大汉爬上檩条架之后,一左一右地站在那个人旁边,开始扒掉他身上的所有衣服。尽管现在是寒冷的冬天,可在正中午的太阳之下,又在面前烧开的沸水旁边,并不会很冷。是以两个粗犷的大汉,也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还有出汗的趋势。
而这个被扒光到只穿着贴身内裤的那个人,自然也不会觉得很冷,但他会觉得很羞耻。在这五行城里所有百姓们的围观之下,这般赤身裸体,当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只是那个被扒光衣服的人,只是依依呀呀地叫着,并没有出言说话反抗。何况此时此地,他也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如何反抗?
百姓们看着被扒光衣服的那个人,壮年的汉子发出了偷笑的声音,年轻的女子则害羞地低下了头,而那些老人与孩子,在不明所以的同时,眼睛里的恐惧,居然多于好奇。
在所有的百姓们都很关注之时,却见站在那个人右边的粗犷大汉,拿着薄薄的刀,把那个人胸膛上的肉刮下来又细又薄的一片。粗犷大汉的刀落之后,那个人身上被割之处,已经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血珠,远远看去,就像是爬上了一条血红色的大虫一般可怖。
而那被割下来的一片皮肉,随着粗犷大汉刚好的力道,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面前沸腾着的一锅水里,瞬间便已煮熟。霎时之间,在百姓们还有反应过来心中的惊讶与恐惧之时,却听那个人大声惨叫了起来。
紧接着,左边的那个粗犷大汉,也拿出薄薄的刀在那个人的身上割下来相似的一片肉。在那个人身上多爬上了一条血红色的大虫之后,沸腾着的水锅里,又多了一片瞬间煮熟的肉。
就这样,右边的粗犷大汉与左边的粗犷大汉一刀接一刀交替地割着,那个人身上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惨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只是那个人的惨叫之声,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是很不清晰地嚷嚷着。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不出口求饶与咒骂!
百姓们这才明白,所谓的祭天仪式居然这般残忍!即便是惩罚的酷刑之最——凌迟,也只是把死囚犯身上的骨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而已,而不会当着他的面,在大锅的沸水里煮熟!
百姓们自己看的心惊胆战,便捂住小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看这等恐怖血腥的画面,免得对日后的心理成长造成莫大的影响。百姓们自己的内心里,终于明白了青砖台、檩条架、一口大锅、以及烧开沸水的用途,心里开始止不住的害怕。甚至不敢想象,若此时受刑的是自己的亲人,再或者是自己本人,又该当如何承受这种痛苦?!
只是,祭天仪式仍在进行,左右两个大汉手中的刀,依然不紧不慢地割着,就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一般,享受而又欣赏。而那个被割的人,仍然在依依呀呀的大叫着,直到嗓音嘶哑到发不出声音来。
被割下来的带着鲜血的肉片,一片一片地落到面前的沸水大锅中,空气中瞬间充满了鲜血的血腥之味,以及被煮熟的肉香味。老人眼角的泪,孩子的啼哭之声,都只是这诸多混乱场面的一种。
一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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