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不乖,总裁凶巴巴

孩子和肾,一起取了!


    韩征的声音冷得像冰,薇儿突然之间恨不起他来了,他一定也是绝望到了极点才会这样。
    就如此时的自己,是一样的心情吧?
    “……你凭什么抢我的电话……还给我……”
    电话里传来尹溶月声急败坏的声音,薇儿感觉得到,她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喘得有多厉害,心里顿时酸痛酸痛起来。
    突然又想到:这个时候不正是时候吗?薇儿突然狠狠地咬了咬唇,虽然自己是真心的想帮尹溶月,可是既然能利用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俨?
    尹和书,尹和书就是直接能决定左律出来与否的关键人物,如果自己的这颗肾能当成筹码,那就太好了!
    想着,薇儿高兴起来稔。
    可后一秒一想到自己也是利用尹溶月的病,心里划过一丝刺痛,可是,只要能救到她,什么样的初衷又有什么关系?
    薇儿记得尹溶月住院的医院,国宾医院,左律曾经也在那里住过院。
    打了一辆车,她迅速往国宾医院赶去。
    如果尹溶月真的病得那么重,那尹和书一定就在医院,即使现在不在,可他公事忙完肯定也会到医院看女儿。
    那么,只要在那里等,一定能等到他。
    晚上八点,薇儿在国宾医院的门口等到了尹和书。
    她快步跑到他面前就拦住了他:“你好,尹副相。”
    显然,尹和书是认识她的,位居高位多年,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知道她是左律亲口承认过的未婚妻。
    曾经也是他女儿的肾源合适者。
    虽然她此番出现的目的他已大致明了,并且欣喜得很,但他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问:“宋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以前看到这样的大人物,薇儿像所有的人一样,难勉紧张异常,可是,此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如此冷静:“我找你很简单,我可以马上给你女儿我的肾,随便你要一颗两颗都行,只要你肯放过左律!你放他出来!恢复他的自由,我的肾你尽管取。”
    尹和书久久凝视着她,良久,淡淡地笑了:“不好意思,有一件事可能宋小姐还不知情,我们需要的肾源已经重新找到了。”
    “你说什么?”薇儿惊叫。
    可是,她马上让自己镇静下来,她白天才跟尹溶月打过电话,如果真的有合适的肾源,韩征不会那么绝望,不会那么心痛。
    那种绝望和那种心痛她深刻地体会得到,那都是真的。
    那么,既然韩征的话是真的,此刻这位尹副相的话那就肯定是假的。
    她决定赌一把:“是吗?那好,我只能说你们很好运,而左律太不走运,我还小,正好以此机会就摆脱他了,好吧,再见。”
    尹和书依然凝视着她,气势居高临下:“再见!”
    薇儿转身,缓步离开,两根手指在身前绞成了麻花,她在祈祷:叫啊,叫我啊,取我的肾啊!
    可是,尹和书没有叫住她,直到她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尹和书都没开口。
    坐进计程车里,薇儿整个就软在了座位上,她差点绝望得万念俱灰。
    难道,他们真的重新找到了肾源,她不禁想到。
    不可能,不可能的,那样左律该怎么办?找谁才能救他?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今天一整天,她都抱着希望,所以连头痛都没有发作,可是,现在希望一破灭,头痛就又开始发作了。
    她蜷着身子,两手紧紧捂着脑袋,想以此减轻些痛苦。
    然后,整个脑神经都像被重锤在猛钉一样,痛得难忍。
    “唔……”她情不自禁痛呼出声,额际很快被疼痛折磨得冷汗涔涔。
    “咦,姑娘,刚才上车我还没注意,原来又是你?怎么,又不舒服了?”竟然又是上次送她去过医院的老司机师傅,他缓下车速看清她的脸后叫道。
    薇儿被疼痛牵扯得一句话也回不了他。
    老师傅看她抬起的额头上竟然满头大汗,惊了一跳:“姑娘,你病得不轻啊,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很快,他又将她送到上次来过的医院。
    还是争论,还是上次的中年女医生。
    看了一眼薇儿马上认出了她,女医生大声训道:“你是不是没按我的要求去诊治?要不然怎么可能还痛成这样?”
    薇儿躺在白色病床上,痛得抱着头连连倒吸冷气。
    女医生见此刻跟她也无法沟通,索性开了一瓶带镇定剂的止疼药,又开了一瓶葡萄糖水,给她挂起了吊针。
    镇定剂一输进去,薇儿就沉沉地进入了睡眠。
    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纯白色的病房里,头上是一部纯白色的仪器,她正被缓缓送入。
    眼皮依然沉得很,她再次闭上眼,又一次进入睡眠。
    “小姐!醒了吗?小姐?”女孩儿娇软的声音唤着她。
    薇儿慢慢睁眼,就看到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看到她醒来,女孩笑起来:“你终于醒啦?快点吧,冯医生为了给你结果,一直都还没下班呢,她可是已经看了一夜的急诊了。”
    薇儿一骨碌爬起来,护士就将她带到了另外的急诊室。
    薇儿认识眼前的中年女医生,说话冷得像冰,可是骨子里却认真负责得很。
    “醒了?过来坐。”一向说话都很冷的女医生竟然柔和得不得了,薇儿还以为她是熬了一夜太累了所以没力气冷了。
    走过去,她缓缓在四方凳子上坐下,茫然地看着医生说:“不好意思,医生,害您现在都还没下班,我没什么大问题吧?”
    冯医生看着她,像是在斟酌着怎么开口:“你了解你的身体状况吗?”
    “什么……意思?”
    “今天看了你的ct单,我还不怎么确定,后来又给你做了头颅核磁共振,发现你的部分脑神经正在渐渐收缩,你这种症状和现在国际上还在研究当中的amoho特殊病例相当一致,我们经过讨论,初步认定,你的脑神经萎缩正是这amoho中的初期反应。”
    “amoho?”薇儿根本听不懂她所讲的都是什么意思,她眸子里竟是不解,“医生,这是什么样的病?会死吗?”
    冯医生定定地看着她:“目前为止,还没有因这种病况而死亡的病例,但后期的结果我们也还不清楚,实际上,这种病例我们也还在研究当中。”
    “那到底会怎么样?”
    “最明显的就是会记忆快速褪化,褪化的速度会很快,非常之快,有可能……你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以前人生里经过的所有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
    忘记!
    后面的话薇儿一句话都没有再听进去,冯医生给她开了一大堆药,还好,她有左律曾经给她办下的私人卡可以付帐,卡上的钱足够她治好所有的疑难杂症,只要是能治好的。
    可是,现在她得的这种病,却是治不好的了,冯医生不是这样说的吗?目前根本没有人治好过。
    忘了就是忘了,就没有再记起来的可能!
    忘了妈妈,忘了小晨,忘了——他吗?
    忘了他?
    那个现在还在看守所里的男人,那个为了她放下一切的男人,她会忘了他?
    彻底的忘记?
    多么残忍。
    他才说让她忘了他,没想到,她就真的会忘记他了,是老天太偏袒她,还是真的要对他赶尽杀绝、残忍到底?
    一辆跑车疾驰而来,薇儿只觉得眼前一片大亮,然后,她转过头去,看着那辆庞大大物轰然而来。
    她不动不走,就那么傻傻的呆呆地看着那辆车直冲而来。
    整个世界就在这一瞬间仿佛都静止了。
    她开始努力地想起自己与左律初次见面的一幕,可是任凭她想破脑袋,居然都想不起来和左律是怎么认识的了?
    她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是什么样的情况下,她认识的他。
    她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的什么衣服,自己穿的什么衣服,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话。
    都想不起来了,全都想不起来。
    她努力去想,头痛便紧随着而来了,可是记忆依然是一片空白。
    冯医生说的果然没错,她的记忆真的会很快全部消失干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记忆。
    “宋小姐?”一道女人的嗓音,慵懒而动听,“你一惯喜欢站在马路中间想事情吗?”
    薇儿转过头,就看到一片白亮里,余诗诗精致绝伦的脸。
    原来,刚才迎面而来的跑车,就是她的。
    一看到她,薇儿就想起那次手被伤时看到的那枚碎钻尾戒,又想到她缠着左律时的情景。
    薇儿转身,缓步而走。
    像一具没有心肝的木偶。
    “宋小姐,如若有空,能跟我聊一聊吗?”余诗诗喊住她。
    薇儿的脚步没有停,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前走着,像是什么声音在她耳里都成了虚无。
    余诗诗在她身后冷笑:“看样子找你也没什么必要了,就现在的状态来看,你还能不能保持正常精神状况都难,算了,我也不必与你争了,大不了再多等一段时间的事儿。”
    她说完,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薇儿突然跑到她车子旁边,以拳头猛砸她车窗:“打开!你下来,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车窗缓缓摇下,余诗诗看着她:“意思很简单,你消失,左律即刻无罪释放。”
    看着她把握十足的表情,薇儿怒极反笑:“你们还真神通广大,法律都被你们玩在股掌间,你以为,这样左律就能爱你吗?别作梦了,如果他能喜欢你,早三百年前就和你在一起了,哪里还需要你现在想尽千方百计来拆散我们?”
    余诗诗看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跟我谈爱情?真是可笑,我倒要问问,你有什么本事能捍卫你的爱情?或是,左律一死,你随他而去,两人做一对鬼魂鸳鸯?还有一点,你忘了,时间是一切伤痛的良药,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而我却是早已看穿了的,告诉你一件事,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分手后,你知道他用了多长时间就忘了那段刻苦铭心般的爱情吗?三个月!那还是我母亲太过软弱,要是我,你信不信?我会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让左律彻底忘了你!”
    本想和她据理力争的薇儿脸上坚定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僵化了下来,余诗诗说三个月忘掉一段感情,就在刚才,冯医生才告诉过她,她至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彻底忘了这一切。
    其实想想,老天似乎对左律比对她残酷得多。
    她又还奢求些什么,还不如放开他,让他早日得到救赎。
    余诗诗像是懂得读心术似的,看着薇儿一点一点瓦解的表情,得意地笑出声来“你今年二十岁?真是年轻,好吧,小姑娘,身为比你大几年的姐姐,我告诉你,这世上还有许多比爱情美好的东西,在那些美好面前,爱情,真的不值一提。”
    薇儿缓缓松开了抓着她车窗的手,一点一点地站直了身子。
    不是爱情不值一提,而是,爱得太深了,心痛得太狠了,所以,才决定,真的放手了。
    可是,薇儿不想把自己和左律的感情拿出来与她争辩,所以,她沉默着,让余诗诗自顾得意。
    正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疼,薇儿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一湖静水:“余诗诗,我会照你说的,从你们的世界彻底消失,你能保证他以后都幸福平安吗?”
    余诗诗微微眯起眸子,嘴角慢慢弯起一抹圆弧,淡淡地说:“你前脚走,他后脚便出狱,我会求尹和书,尽量帮着把帝皇和大商重新归于他名下,我还会帮他拓展业务,往国际方向发展,这样,算是保证吗?”
    “尹和书那里,我现在去谈,我有他需要的筹码,他会答应!”既然答应了帮他,那么就帮到底,说了要给他幸福,那就让他幸福到底。
    他曾经那么在乎的财富帝国她会去帮他要回!以后,只要他还是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总裁左律就好,只要他依然光彩照人就好。
    而宋薇儿以后的世界里,便是只你安好,便是晴天。
    余诗诗久久地看着她,终于笑开:“ok!”
    薇儿点头,转身,穿过人行道,一直往马路对面走去。
    ……………………………………………………
    “副相大人,你确定你们真的找到了肾源?”薇儿从郭杰那里取得尹和书的号码,直接拨过去。
    郭杰没有多作迟疑,便把号码给了她。
    薇儿知道,他也想他的主人早点脱离险境,他这份衷心,薇儿真心感谢,总归这世上还是有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而且郭杰以后还会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会一辈子都对他真心,一辈子都对他好。
    “如果你还找我谈判,抱歉,我不觉得你有胜算,我说过了,我们现在并不需要你。”尹和书的态度还那么强硬。
    “副相大人,您怎么能这样?溶月危在旦夕,您为什么不接受宋薇儿的肾源,我们并没有很过分,只是需要她的一颗肾而已……”
    “不好了,韩医生,尹小姐又晕了……”
    电话那头,很快乱成了一团糟。
    薇儿冷静地听着。
    直到那道苍老而凌厉的嗓音再度响起:“说出你的条件!”
    薇儿很快作答:“左律出来后,恢复他原有的地位,他一心创下的大商请归还给他,还有帝皇,曾经就是您帮着他拿下的,也请您还给他,如果您答应,我分分钟赶到医院,分分钟按你们的要求救您的女儿!”
    那边一片死寂,薇儿紧紧咬着唇,心脏在沉重而急促地起伏,尹和书是个狡猾的人,他不该从政,应该从商,那样,他的帝国肯定不仅仅只限于国都一个国家。
    “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过来!”
    终于,薇儿大松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的手也脱力地垂了下来。
    摘除肾脏之前,要进行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工作,一系列的注意事项。
    很快,结果出来了,韩征的脸沉得比锅底还黑。
    薇儿感觉自己被他们折腾的快脱了几层皮,可她一直冷静地挺着,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所幸所有检查项目都过了关。
    可是,韩征拿来的关于血检的内容还是出了问题。
    她居然——怀孕了!
    孕期已经近两个月!
    不只是韩征心沉了下去,薇儿的心更是涌起了波涛般的狂浪,这个时间,却被得知,她怀上了左律的孩子!
    是阿律的孩子啊,她该怎么办?
    可是,就算生下来又如何,注定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而且,她还要摘除一颗肾,她要救尹溶月。
    更重要的,现在首先得救孩子的父亲,这个孩子注定了只是有缘却无份。
    一个月后,她所有的记忆都会褪得干干净净,就算有了这个孩子,又能改变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说不定,她会连着把这个孩子也忘得干干净净。
    爸爸不知道他,而妈妈,却忘了他。
    那样,对这个孩子该是多么的不公平?
    可是,现在又将他活活扼杀,又该是多么的不公平。
    薇儿紧紧捂住自己差点大哭出声的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喷薄而出。
    静静的检查室里,她极力压制住的痛哭撕裂了旁边所有护士的心。
    她们谁也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她发泄,静静地等着她作出决定。
    很长一段时间,薇儿在心里千千万万遍地跟这个来得极不是时候的小生命道歉。
    道歉没有用,救不了孩子自己,也救不了孩子还被关在看守所里的父亲。
    将所有的痛和泪都生生咽进肚子,薇儿沙哑着嗓子轻轻地说:“连带着孩子和肾,一起取了!”
    ……
    薇儿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地被抬上冰冷的手术台,手术室的门在缓缓合上。
    刚打过麻醉剂的残余意识里,她听到手术室外突然传来一声近似一声的凄厉哭声。
    “你还我女儿……”
    “尹和书你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抛弃了我们,现在又来害我的女儿……”
    “你们放我女儿出来……”
    “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还是人吗?……”
    哭声模模糊糊,薇儿不知道那是谁在哭,可是,声音却又那么熟悉。
    像妈妈的声音。
    不可能是妈妈,自己分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她呀,她身体都那样了,可不能让她再经历这些事情,她会受不了的,对,不能让妈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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