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无双,读心俏佳人

第九十九章 脚踩两只船


        一名身着御林军服侍的人手持长剑,面色冷然,两名行刑的内侍已经倒在地上,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道细长的血痕,怵目惊心,都只发出了一声极为短暂的惨叫声,就被生生扼住,没了气息!
    孟丞相惊道:“你是何人?”其他的人都被他赶出去了,只命两名内侍在此行刑,这人一看就是高手,万一拼个鱼死网破,他岂不是很危险?心中把皇后诅咒了一遍,这种棘手的事情派他来干!
    对方冷冷一笑,“夏侯少将军麾下副将,上官嘉泽是也!”
    上官嘉泽?孟丞相自然是不知道也不记得这号人物,不过夏侯少将军他岂会不知?怒道:“不管你是什么人,竟敢违抗皇上的旨意?欺君罔上,实在罪该万死!”首先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能占尽先机,上官嘉泽眼中的精光让他明白,只要他敢出声惊动外面的人,那把剑就会刺穿他的身体!
    上官嘉泽道:“是不是皇上的旨意,丞相大人应该最清楚,末将奉少将军之命保护太妃娘娘,任何人若是想伤害太妃娘娘,除非从末将的尸首上踏过去,末将提醒大人,末将认人,手中的剑可不认人!”
    孟丞相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能被夏侯砚派来保护端淑太妃的,又岂是一般的人物?再看看端淑太妃一脸不屑之色,他蓦然明白,对方早就有准备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反而嘲讽道:“静姝宫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就凭你区区一人就想力挽狂澜?”
    上官嘉泽反问道:“丞相大人又何以知道只有我一个人?”
    孟丞相一愣,察觉四周有暗影浮动,难怪端淑太妃如此镇定,毫无惧色,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他心中十分后悔,端淑太妃是先帝妃子,事关皇室颜面,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总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拉到街市去砍头,让千万百姓围观,所以只有他和两名行刑管见证太妃的死亡,其他的人都在外面要等太妃升天之后,宫人为太妃整理遗容之后,才能验身拜别,皇家人的死法和普通人大不一样!
    现在两名行刑官已死,就只有他一个人,身处险境的人是他,若是把对方逼急了,他只怕也能活着走出去,清了清嗓子,让对方认清楚他们的现实最重要,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他冷笑道:“这宫里都是我们的人,任你武功盖世,也难敌御林军的千军万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是吗?”一个清灵的女声忽然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个女子,孟丞相自然认识,夏侯府的少夫人,一身宫女服侍,不施粉黛,却难掩绝色殊容!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一点的确让孟丞相惊异,据他所知,皇后娘娘下旨到夏侯府,召夏侯少夫人进宫赴宴,可是被夏侯少夫人拒绝了,他也从来没有听说少夫人进宫的消息,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
    唐诗并没有理会孟丞相的错愕,回头道:“嘉泽,你送太妃娘娘入内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是,少夫人!”
    端淑太妃冷眼扫过孟丞相,在刘嬷嬷地搀扶下起身,上官嘉泽还有几名暗卫护送太妃离去!
    孟丞相尽管不甘心端淑太妃离去,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整座禁宫都在郦家的掌控之中,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所有的人也都别想活着出去,而且,夏侯少夫人冒险入宫,绝不是为了送死,他也很想看看这女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唐诗站在玉龙屏风的阴影里面,一半是暗影,一半是光华,更显得亦真亦幻,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孟丞相!
    当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孟丞相主动开口,“少夫人找本相何事?”
    唐诗莞尔一笑,“素闻大人精明过人,极善权衡利弊,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却如此糊涂?”
    “你何出此言?”孟丞相猛地一惊,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他算漏了?
    唐诗坦然坐下,神情闲适,“如今宫内情形如何,大人再清楚不过了,自从皇上昏迷之后,除了皇后的人,就再也没有人见过皇上,所谓的圣旨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
    孟丞相陷入沉思,“你到底想说什么?何不明言?”
    唐诗道:“大人明明知道皇后想借刀杀人,把罪责推在大人的身上,却乖乖地听命于她,若是他日靖江王爷回来,杀害他母妃的罪名必定是大人承担,皇后完全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孟丞相到底是朝堂打滚多年的人物,很快就厘清了事情的经过,“这宫中数万禁卫军都已经掌控在郦家手中,就算靖江王爷回来,也未必能掀起什么大风浪,靖江王爷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不要回来送死!”
    唐诗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大人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孟丞相脸色微变,语气加重,“你把话说清楚!”
    唐诗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屏风上的画,语气清幽,“如今皇后一党把持朝政,大人想要独善其身都很难,也只能与之同流合污,方能保得一时平安,可是大人想过没有,皇后倒行逆施,挟天子以令诸侯,靖江王爷身为皇族之人,必定会回来救驾,救皇上于危难之中,铲除干政外戚,大人这么精明,怎么不懂得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反而要把事情做绝?”
    孟丞相沉默不语,夏侯少夫人说的有道理,这皇权争斗,自然是有输有赢,若真让夏侯少夫人说中了,别人都有退路,都可以获得赦免的机会,可他杀了王爷的母妃,王爷怎么都不会放过他。
    见孟丞相眼中似有风云际会,唐诗又道:“当初大人和郦家同为皇上的亲信,大人甚至更得皇上的信任,如今却被郦家当做利器来使,想必大人心中也很憋屈吧?”
    这话说到孟丞相心里去了,他的确是气愤,好处都让郦家得了,罪名却要他来背,端淑太妃不是一个可有可无杀了就算了的小人物,她不仅仅是先帝妃子,还育有皇子,是目前大夏皇族辈分最高的强权人物。
    杀这样的人物,必将引起皇族内部的不满,还有可能被口诛笔伐,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去,饱受非议,郦皇后就是把这些方方面面都想清楚了,不愿意背上凶手的恶名,又需要除掉端淑太妃,所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踢给他,自己乐得清闲!
    孟丞相想了半晌,终于道:“不知少夫人的意思是……?”
    唐诗低笑道:“只要大人不把事情做得太绝,睁只眼闭只眼,这事就算过了,以后我一定会承大人这个人情!”
    孟丞相摇头道:“少夫人应该知道,郦皇后并不完全信任我,这次同来在外面等候太妃死讯的,还有大理寺的人,他们里面就有皇后的亲信,就算我放过太妃,如何能瞒过他们的耳目?”
    唐诗道:“大人放心,一切我已经安排妥当!”
    见孟丞相神色迟疑,唐诗知道他在忧心什么,淡淡笑道:“我知道大人在担心什么,就算曾经大人得罪过王爷,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尚情有可原,若是一意孤行,便是谁也帮不得你了!”
    孟丞相眯起眼睛,现在除了郦家的许可,所有进出深宫人等都被严格盘查,可是唐诗居然能在宫中自由出入,无疑是夏侯府的力量,一想到迄今为止尚按兵不动的夏侯府,孟丞相心中就有些七上八下,夏侯府的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忽然觉得身子一凉,郦家轻轻松松就掌控了宫禁,把持了朝堂,未免顺利得有些过头了,凡事太过顺利的话,就得更加留心,夏侯府岂是任人操控的普通贵族?那可是手中握有兵权的人!
    孟丞相蓦然有了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夏侯少夫人明明身处险境,却面无惧色,这股底气从何而来?难道这一切尽在夏侯府的掌控之中?
    少夫人的话意思很清楚,曾经他和国丈派人刺杀靖江王爷是授命于皇上,若说情有可原的话,现在他来送太妃升天,谁能放过杀害自己母妃的凶手?到时候郦皇后必定把所有责任都退给他,说案子是他审的,人是他杀的,皇族的人也不会放过他,把他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唐诗道:“若是到时候王爷胜了,王爷救驾有功,母妃却遇害,等待大人的是什么下场,大人应该很清楚!”
    孟丞相道:“郦皇后的手段你也很清楚,不是我不想放过太妃,问题是我放过太妃,我就没命了!”
    唐诗笑道:“丞相大人一向精于权谋之道,此刻怎么忽然踌躇不安起来了?不说别的,上官嘉泽可是我夫君麾下第一勇将,今天若是你定要杀太妃,你也要在此陪葬!”
    “这宫里里里外外都是郦家的人,就算杀了我,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唐诗不以为然,微微笑道:“如今宫里是真正的龙潭虎穴,没胆量的人根本就不会进来,大人,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若是外面的皇后亲信起了疑心,可就不好办了”
    这句话让孟丞相蓦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就算御林军万箭齐发,把静姝宫里三层外三层射成刺猬,他也别想出去,他可不想死,想到此,他下定了决心,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两头都不得罪?人家到底是皇族王爷,何必平白无故多得罪一个人?反正少夫人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他只要故作不知就行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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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水了,走水了!”负责看守静姝宫的侍卫忽然大叫起来,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里面的一股股热气浪直往外喷涌而出,人根本抵挡不住这里的灼热空气!
    外面等候的人皆惊,太妃薨逝的丧钟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响起,里面又突然起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丞相大人还在里面呢,“快救丞相大人!”
    没等人开始救火,孟丞相就捂着鼻子从浓烟逃出来,大理寺的官员忙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孟丞相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来,“太妃不肯受死,本相没有办法,一把火把静姝宫烧了!”
    大理寺官员迟疑道:“这样行吗?”
    孟丞相怒道:“这静姝宫如同铜墙铁壁,别说一个人,就是鸟也飞不出来!”
    见那人仍在疑惑,孟丞相道:“太妃老谋深算,她身边留下的宫人都是会武功的,负隅顽抗,杀了内侍,连本相都受了伤,本相一气之下,推翻了烛台,燃着了帷幔,现在里面已经到处都是大火了,她们跑不出来!”
    皇后亲信道:“整个宫禁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还怕几个区区宫人?”
    孟丞相怒视了他一眼,“杀了太妃事小,怕是你我也要陪葬,这样一把火烧了,一劳永逸不是很好吗?吩咐下去,只要见到有人逃出,一律射死!”
    皇后亲信也觉得这个办法甚好,高声道:“传相爷令,只要见到有从静姝宫逃出来的人,杀无赦!”
    孟丞相看着那官员傲慢的脸,心中越发气闷,他堂堂一国丞相,竟然还要看郦皇后亲信的脸色,接受他的质问?也真是当得窝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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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姝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外面观火的人都认为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才开始命人救火。
    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着太妃首饰的尸首,还有一些伺候的宫人,都已经成了焦炭,自从端淑太妃被软禁之后,静姝宫伺候的宫人就陆陆续续被皇后调派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亲信伺候太妃娘娘,所以偌大的静姝宫,几乎没有多余的人,不过只要找到太妃的尸首,其他的人,根本没人在意!
    孟丞相派大理寺的人查验现场,看着一片焦黑,满目疮痍,他脑子灵光闪过,难道是有密道,她们已经逃了出去,这些尸首是早就准备好的?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东西,夏侯少夫人说得对,犯不着为了皇后,搭进自己的身家性命,最好是两头都不得罪,留条退路,他日不管是谁胜谁负,他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不至于满门抄斩!
    孟丞相此时忽然庆幸时雨和谢浩远在一起,他决定等这阵风声过了,就开始办他们的婚事,谢浩远是夏侯少夫人的表兄,他可以两边撒网,郦皇后现在也离不了他的鼎力支持,若是靖江王爷胜了,有时雨这个筹码,他至少不会落得太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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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仪宫。
    所有事情的顺利让郦沉鱼心中充满了豪情,垂帘听政,权掌天下,有几个女人可以做到?如今的她不仅仅是后宫的主人,更是天下的主人!
    孟丞相恭敬地禀报道:“报皇后娘娘,太妃拒不认罪,负隅顽抗,微臣无奈之下,只好命人放火焚宫,请皇后娘娘恕罪!”
    郦沉鱼已经从亲信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你做的很好,本宫重重有赏!”
    孟丞相不敢抬头,生怕被郦皇后看出破绽,平日还真看不出来,郦皇后自从手中有了权力之后,她原来的机敏练达,聪明过人,现在通通变成了要人命的东西。
    一不小心忤逆了她,就是直接赐死,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孟丞相一直在皇上身边,现在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郦家的人都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以前有过些微过节的同僚,现在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还哪里敢贪功?忙道:“这些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微臣不敢厚颜求赏赐!”
    郦沉鱼心情很好,端淑太妃死了,除去了心头一大祸患,这个老太婆,害得她差点丧命,如今总算是罪有应得。
    见到郦皇后的笑意,孟丞相更觉心惊胆战,他已经摸索出规律来了,郦皇后这样笑的时候,就是又有人要倒霉了,低首道:“微臣告退!”
    “急什么嘛?”郦沉鱼似笑非笑,“本宫听说孟卿家的小女儿正值豆蔻年华,文采斐然,享誉京城,本宫也见过,的确是难得的美人!”
    孟丞相的心攸地一沉,时雨和谢浩远的事情难道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还是皇后看出了他的心思,谦卑笑道:“都是他人以讹传讹,小女陋质,皇后娘娘谬赞!”
    看着孟丞相谦卑的脸,郦沉鱼脸色忽变,“本宫一向欣赏忠心耿耿之人,生平最讨厌脚踩两只船的人!”
    孟丞相忙道:“微臣对皇后娘娘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是吗?”郦沉鱼怒地一拍桌案,把孟丞相吓了一大跳,莫非是端淑太妃一事让皇后看出了端倪?相比这件事,时雨的事还是小事!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多虑了,因为郦皇后说的是,“孟家的家风真好,女儿还未出嫁,就和男人私定终生了!”
    原来是这件事,孟丞相暗暗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明鉴,小女平日喜欢和一些文人才子舞文弄墨,实在令得有些人误会了!”
    郦沉鱼发出一声冷笑,“到底是不是误会,丞相大人自己很清楚!”
    孟丞相忙跪下,“的确是误会!”
    郦沉鱼笑道:“是误会就好,这样吧,本宫族人之中有个远方兄弟,与孟家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齐公公,拟懿旨,给孟家小姐赐婚!”
    孟丞相听得目瞪口呆,急道:“娘娘万万不可!”
    郦沉鱼柳眉倒竖,不悦之色昭然若揭,齐公公见势不妙,拉长了声音,“丞相大人,还不谢恩?”
    孟丞相硬着头皮分辩,“娘娘有所不知,时雨这个丫头从小就被微臣惯坏了,她性情粗鲁,不拘小节,哪里配得上娘娘的族兄弟?怕将来把府中闹得鸡飞狗跳,惹出什么祸事来,为防万一,微臣恳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丞相大人此言差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家小姐如此叛逆,莫不是丞相大人的家风有问题?丞相大人身为百官之首,却教不好自己的女儿,实在叫人匪夷所思啊!”
    这么明显的威胁警告孟丞相岂能听不出来?他额头开始冒汗,若是他接受了皇后的赐婚,回到府中,时雨那个丫头还不以死相逼?
    正在他百般为难之际,郦国丈忽然进来,低声在郦沉鱼耳边说了几句。
    郦沉鱼沉思了一会,忽然笑道:“丞相大人,刚才本宫只是和你开开玩笑,你可千万不要当真,令爱出嫁的时候,可不要忘了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想讨杯喜酒喝!”
    孟丞相不知道郦国丈和郦皇后说了什么,但总归是逃过了一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定,一定,微臣谢皇后娘娘!”
    孟丞相走后,郦沉鱼狠声道:“这个老狐狸,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郦国丈道:“你要沉得住气,不要忘了,虽然端淑太妃已经死了,可还有夏侯府,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真把丞相逼急了,他门生众多,若是倒戈相向,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孟时雨和谢浩远…”
    郦国丈不以为然道:“不要太过高估一个女人的力量,谢浩远不过是区区一翰林院大学士,能掀起什么风浪?还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到如何拔除夏侯府的事情上去,这个时候,我们要尽可能地争取孟丞相的支持,来日方长,在扳倒了夏侯府之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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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芳阁。
    秦庄听说端淑太妃认罪伏法的消息之后,更是惶惶不安,如坐针毡,夜里,刚刚走入花厅散心,忽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飞快地将她拖到了没人的地方!
    秦庄正欲惊呼,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沉稳男声,“秦庄,不要出声!”
    明正哥哥?秦庄一愣,立即点点头,他松开了手,在夜色朦胧之中,双方对视,彼此都有些陌生,一时怔然。
    自从秦庄入宫之后,物换星移,时过境迁,已经有数个春秋没见了,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两人都默然良久,还是秦庄打破了沉寂,“明正哥哥!”
    这一声久远的呼唤让谢明正回过神来,他一身黑衣装扮,只有一双眼睛如黑暗中的鹰隼,低声道:“你还好吧?”
    秦庄点点头,之前少将军已经派人保护她了,可是在郦沉鱼眼皮底下,她始终还是觉得惴惴不安,现在明正哥哥来了,忽然觉得莫名心安,见谢明正不说话,问道:“是少将军派你来的吗?”
    谢明正一听到“少将军”这个名字,动作就停顿了片刻,还是轻轻颔首,他和秦庄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从小长到大的情谊,彼此之间早已经一目了然,刹那间就能了解对方!
    原来是这样,秦庄了然一笑,定然又是阿诗,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明正低声道:“这对少将军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先前来的将士人单势孤,端淑太妃薨逝之后,少将军担心郦皇后会把精力都放在对付你身上,所以又命我来保护你!”如今双方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归宿,无论多么沉重的过去,都已如同云烟,再无可追,现在谁都被命运羁绊,繁华匆匆,恍如一梦,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
    “谢谢你,明正哥哥!”
    谢明正看着暗影中秦庄熟悉的眉眼,沉声道:“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面对这个幼时就视为哥哥的男子的承诺,秦庄移开了视线,道:“听说你夫人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
    谢明正一怔,“是!”
    “那你可要好好对她,千万不要辜负了她!”秦庄道。
    谢明正默然颔首,时光就是一条河,你记得它,它却可能不记得你,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岁月了,他飞身上了屋檐,叮嘱道:“你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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