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只师傅,让我来!

5 情敌又见情敌


兰清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怎么了?”白沐尘吞了一口口水,不太自然地问道。
    泛着桃花的狐狸眼一横,兰清墨又将视线安放在了胸前的书本上:“不帮。”
    “为什么?”白沐尘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她扶住狐狸的肩膀不停地摇晃,歇斯底里地咆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是这样地需要你!你却对我哀求的眼神视而不见?你为何这般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兰清墨嫌恶地扯开了那两只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爪子,鄙夷地看了白沐尘一眼:“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看那些没营养的烂俗话本子,你竟然还把这恶心的台词记得这么牢。”
    白沐尘很委屈:“可是里面的男主人公分明很受用。”
    闻言,兰清墨忽而深深地望着她,瞳孔里的幽深快要把她吸了进去,他开口,声音缓慢好听:“白沐尘……”
    “嗯?”白沐尘故作娇羞。
    “你的名字和你的智商真是神同步。”
    “……”
    白沐尘=白目。
    她就知道……
    跑来找兰清墨就是一种自虐行为。
    夏笙歌今日一身奕剑门派弟子服,白色纱罩紧贴月白锦缎中衣,水蓝丝线绣边。黑亮的长发绾起部分,高系银冠,整个人端的是俊逸潇洒,比之平日里的装扮,多了几分肃然。
    刚刚踏进莫离小筑,就听见兰清墨忽远忽近的声音:“有了苏幕你还要什么上净?”
    接着是白沐尘死乞白赖的辩解:“师傅好不容易送给我一件礼物,我舍不得嘛……”
    他走近了两步,就看到兰清墨黑掉一半的脸:“白沐尘,我要纠正我刚刚的说法……”
    “嗯?”白沐尘疑惑地抬起脑袋。
    “……你压根就没有智商。”
    夏笙歌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就看见白沐尘哀怨的视线投过来,他清了清嗓子:“远墨来让我叫你去一趟议事厅,势力要开个会。”
    白沐尘眼睛亮了一亮,磨磨蹭蹭地挨过来:“势力开会我能去吗?”
    夏笙歌拒绝得很干脆:“不能。”
    “你说话就不能顾忌一下我的心情吗?”
    夏笙歌斜睨了她一眼:“我这么说已经很照顾你的心情了,你师父的原话是‘记得把白沐尘撵得远一点,我相信任何正式的场合只要有白沐尘在就永远避免不了成为一场闹剧的下场’。”
    白沐尘含泪咬着小手帕:“太过分了,我要带着我的小包包浪迹天涯……”
    此时兰清墨已收拾妥当,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白衣淡雅,金边绣于衣领,青绦腰带上交缠红色丝线,中间镶嵌红宝石,金色流苏垂于衣摆之下。他抬手整了整腕上的护臂,看向夏笙歌:“走吧。”
    白沐尘继续咬着小手帕:“那我的上净你还给我做不?”
    “看爷心情。”
    无所事事,白沐尘跑去潇隐村接了大荒美食谱。很简单的任务,就是到处跑跑,杀几个小怪,捞几条鱼,却是升级的好途径。小号想要快速升级,做美食是很快捷的方法。
    而现在她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白云飘飘,耳边流水潺潺。心里的悔恨却有如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在咆哮,在掐着她的嗓子不停地质问。
    她怎么就忘了,对别人来说分分钟就能解决的小怪对她白沐尘来说那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大BOSS呢。为了做一名合格的奶妈,杀怪的技能她是一个都没学啊。于是一个技能还没放完,吟唱就被打断,瞬间她就躺在南海滨挺尸了。
    她看着在她身边横着走的螃蟹,试着伸手竖一根中指以示自己的鄙夷,无奈血槽尽空,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任由这些嚣张的螃蟹踩尸。
    她默默地看着远处海天一线的尽头,心里默念:我在海滩晒太阳,我在海滩晒太阳,我在海滩晒太阳,尼玛好大的太阳……
    正在躺尸中,却凭空出现一束绿光将源源不断地能量传入她的体内,她动了动手指,抬起手挡住由那双纤细光洁的手指散发出的冰蓝色光晕,朦胧中看到对方指尖紧攥的圆环状薄刃伸展出来的扇形利器,心里有些闷疼。
    淡紫色的衣袂翻飞,由远及近,带来一阵甜腻的馨香,来人收起手中的天音风荷动,蹲下将她散落鬓边的碎发收拢,笑道:“怎么,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白沐尘闭眸轻笑:“好久不见。”
    苏浅绿难免讶异:“我以为你见到我怎么着也得是气急败坏的表情吧,嫉妒愤恨也是有可能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淡定。”
    白沐尘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她拍拍身后的灰,嗤笑道:“你以为你苏浅绿是谁?值得我为你动气?”
    “哟呵,”苏浅绿捂住嘴,故作惊疑,“还挺硬气?白沐尘,你当我傻么?你也就在我面前装装样子,他要是来了,你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白沐尘耸耸肩:“被你发现了,可惜啊,这里只有你。”
    苏浅绿挑着眉将她作了一番打量,眼里掩不住的讥诮:“几个月没见,你还是以前那副样子啊?听说你拜了展远墨为师,不过看来他并不重视你嘛。这一身的寒酸相,是怎么回事?哦,我差点忘了,”苏浅绿低笑,凑近她耳边,“你白沐尘到哪里都是被排挤的份,恐怕连你自己的师傅都没正眼看过你一眼吧。”
    白沐尘心里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地回道:“你以为我是你?卖笑换装备?离了男人就不能活吗?”
    “你……”对方被她一噎,顿感羞愤难当,隔了好一会儿才又无声地笑出来,“白沐尘,你也就嘴皮子厉害了点儿,伶牙俐齿的,倒是能自我安慰。”
    苏浅绿走近了两步,身后的翅膀顿时向四周绽开透明琉璃的荧光,晕得她双眼一迷。那若有若无的蝶翅不停地扇开收拢,昭示着其主人特有的江湖地位。
    大荒里,全身18件装备若是总共镶嵌加护了144颗钻,就会从身后延伸出淡蓝迷光的幻彩翅膀,加护得越多,则翅膀越壮观绚丽。苏浅绿的翅膀,她偏头看了看那女人的身后,一双巨大透明色的翅膀缓缓张开,在空中极快地煽动了两秒,又以极其优雅的姿态缓缓收了起来。
    这样的装评在大荒算得上是屈指可数。
    “怎么,羡慕吗?”苏浅绿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刺得白沐尘胸口发闷,她摆弄垂及胸口的长发,以挑衅的眼神示意:“我身上的每一件装备都是他亲手炼化加护的,倒是你,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也没见他在你身上用过什么心思。”
    白沐尘眼皮子都懒得抬起:“苏浅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下意识地回话。
    “像一只趾高气扬的老母鸡。”白沐尘不再看她,下巴一抬,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转身就走。
    只留苏浅绿在背后气得直跳脚。
    九黎,建木。
    白沐尘半推半就地被人拉来了这儿,她手中还拎着半只啃剩的鸡腿,吐字不清道:“你……你把我拉来这儿干什么,我,我还没吃饱啊……”
    兰清墨看了看她那满是油腻的爪子,艰难地别过脸去:“给你刷普度众生。”
    “那是什么?”白沐尘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块鸡腿肉刚被啃下来,半拉拉地挂在她嘴边,悬悬欲坠。
    “68级紫色药篓。”兰清墨抿了抿唇,又不动声色地往旁挪了两步。
    她呆呆地看了看一身白衣的狐狸,又瞧了瞧自家纤尘不染俊美非凡的师傅,问道:“就咱们仨?”
    自家师傅摸了摸她的脑袋顶,淡笑:“有我与清墨,足够。”
    白沐尘顿时双眼盈盈地看向自家师傅,丢掉鸡腿就要朝那飘逸的身影扑过去,却在半路被师傅抬起的手指点住额头,遏制其向前冲的趋势,只见展远墨盯着她那双还残留着鸡肉余香的爪子,一字一句咬牙道:“离、我、远、点。”
    白沐尘迅速地啃掉手中的鸡腿,随手将骨头一扔,然后痛心疾首地说道:“其实,你们完全不要把我当一个奶妈来看待,你们还是另找一个冰心吧……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们会失望的……”
    “你错了,”兰清墨打断她,面无表情,“除了捡装备,你在本里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白沐尘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差点没把她噎死:“你你你你你……那你干脆带只小宠好了!”
    兰清墨摇头:“我的小宠只能用50次,而你,可以无限使用。”
    又是血淋淋的一刀。
    白沐尘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心口被这只狐狸划了多少刀深可见骨的伤痕了。
    这都是命啊……
    “好了,清墨,”自家师傅终于良心发现,微微挑起好看的眉,语气十分和善,“你明知道她的脑子不好使,你还这么逗她,她会当真的。”
    ……
    她错了。
    自家师傅从来都是没有良心这个东西的。
    她流着泪在心里默默腹诽,真是一对奸夫淫夫,狗男男。腹黑攻联手毒舌受,基情燃烧漫漫大荒路,拿欺凌弱小当做人生的唯一乐趣。渣男啊!赤果果的渣男啊!她要把她的血泪史写成一本书……书的名字就叫《渣男是怎样炼成的—芙蓉王背后的故事:记小白女主悲情大荒成长史》。
    “旧地遇故人,真是令浅绿好生欢喜。”恍然间有柔软悦耳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白沐尘掏了掏耳朵,瞬间换上了一幅无欲无求,超脱世外的淡然表情转身。这一副装十三的样子让兰清墨抽了抽嘴角。
    她施施然地开口:“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
    转身到一半,视线定格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身上。她动了动嘴,嘴巴像失去它原有的功能,张张合合,却再吐不出半个字。
    深青色的锦缎外罩白色银绣龙纹雪锦外衣,右臂佩戴护腕肩铠,寒铁锁扣坚韧腰带,一副万夫莫敌的弑杀气息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巨大的白色羽翼从他身后延伸,像是无声地接纳,亦像是一种不见血腥的侵占。
    这才是霸主应当有的气息。
    冷冽,阴寒而嗜血。
    白沐尘沉默了几秒,不去看男人脸上的表情,她又恢复先前装十三的那张死人脸,语气颇冷得说道:“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从小缺钙,长大缺爱?”
    苏浅绿的脸当即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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