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封神榜

第64章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敝帮郭堂王若有犯错,自有帮规三刀六眼大刑伺候,由不得外人插手管事。你坏了江湖规矩竟还大言不惭在此耀武扬威?置敝帮颜面何在?”
柳夷吾拍胸自豪道:
“身为江湖人就管江湖事!拼得一身刮也敢将皇帝拉下马,老子贱命一条!尔等就看着办!”
豪气干云的英雄本色,令所有围观群众激赏喝采,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探花虽然随在群众中看戏,却眼观四面注意著人群中是否暗藏漕帮的狙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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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的群众愈聚愈多,泰半皆是游侠儿赶来凑热闹,一般胆小的百姓都在外围观望。李采花眼尖发现外围人群中,有一位头戴大草帽遮住半边脸的樵夫,下巴一把白须飘然,体形魁梧有如鹤立鸡群般伫立,便慢慢退到外围站在其右侧。
李采花与这名樵夫距离剑拔弩张的场面约有一丈之遥,和一群围观百姓坐于绿草如茵的地上,伸展四肢舒服躺着。
只见许光海一抖手中九环大刀,传出环扣撞击脆响,余音回荡空间,尖锐的串环叮当声甫一入耳,立即导致心脏被激迫得一阵抽搐,令人痛苦不堪,显示其人内力十分浑厚吓人。
柳夷吾神色一阵煞白转青,强行压制胸口那股莫名郁闷,轻吟一声,吐气道:
“好个慑魂厉刀拙人心弦!久闻少帮主虎头刀威名震动江淮两岸,已达宵小丧胆,夜童止哭的程度!”
许光海脸若盘岩凝然,双眼精芒四射望著柳夷吾不敢托大,坦然率直道:
“柳兄弟虽是默默无名之辈,却从郭堂主的尸体三处伤口上可以窥见你刚柔并济的上乘武学,如果能投效本帮,即刻派你管理太湖地界,取代郭堂主的地位,不知意下如何?”
柳夷吾惊讶问道:
“许少帮王从三处伤口就能看出我的武学端倪?可见你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惜我已经认了主公,恕难从命,但交个朋友却是无妨!”
许光海一歆,双眼难按失望神色,却又闪炽着一股怀疑的意味儿,声音中竟充满敬佩之意,道:
“柳兄弟重创郭堂主的右臂致使右手骨骼尽碎,可见一手气功十分霸道,然而致命伤却是贯喉一剑,深约二寸的伤口整齐划一刚好留下一丝横向伤痕令其气绝身亡,剑法又快又狠却能使得柔劲十足,精准至分厘不差的境界,令人惊叹不已!”
柳夷吾当着无数游侠儿面前受到许光海的夸奖十分得意,笑得合不拢嘴,重捶自己胸膛自吹自擂,声若洪钟道:
“主公曾夸我的剑法足以名列后天辈十大高手之一,但我竟顶不住主公的一根大拇指,所以还是我的主公厉害,这次武魁大游侠必是其囊中之物。咱们就废话少说,按照江湖规矩以武论胜负,了结这段恩怨吧!”
许光海闻言睑色一变,脱口道:
“如你所说那么神奇……令主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柳夷吾神色犹豫不决,抚着额头默不作声,欲言又止的态度令全场观众屏息以待。
十丈之遥的李探花心中暗自叫苦,习惯性地搓揉脸颊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柳夷吾简直是傻大个愣头青,经不起敌方的激将居然泄底地全盘就要托出了。
柳夷吾回省一下,又搔首摇头直心快口道:
“我这位主公……还不知其来龙去脉!无法奉告!”
全场百来名群众闻言个个愣然,接著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原来这位獠葛番民是个毫无心机的大老粗。
李探花却霍然舒口闷气,别看柳夷吾是个大老粗,却是粗中有细,没将本身的武功底子泄漏出去,然而所说的“一根大拇指”就能顶住一柄犀利铁剑之神功绝学,令懂得门道的高手产生很多联想,也是一种无心破绽。
隔壁蹲在草地上观战的樵夫,闻言一颤,显得震惊莫名,却瞒不过精明的李探花,料定此人必属先天辈隐世高人。
群众大笑过后,许光海脸色骤变铁灰,十分难堪地恨声道:
“你在耍我!世间哪有人不知己身主公的来龙去脉?当众侮辱我!这又是一椿梁子,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总帐吧!”
许光海举起九环宽背大刀的手缓慢而稳定,当高举过头向着阳光映照之际,成为淡淡地一条黑线般直与太阳光芒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化的架势,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
这种架式更令人感到随其起手式而发出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动地的一刀,无始无终,直到敌人血溅五步方能罢休,光是这种气势便迫人窒息。
全场鸦雀无声,拭目以待,这场龙争虎斗终于要开锣了。
柳夷吾双目异光燃炽着对手,其平举手中六尺长剑上扬的动作,一分一厘地缓慢至不合常理,因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如重覆铸模般地稳定,气势上与许光海真是棋逢对手,不遑多让。
九环宽背大刀上,那半巴掌大的九个黄铜扣环突然叮当作响,今所有人等皆感胸口一阵郁闷如中鎚般地痛疼。
柳夷吾举剑缓慢横胸的进行动作,突然地轻微一顿。
许光海所持的九环大刀本是一柱擎天的架势,怱尔转圜,便以肉眼难察的惊人速度,朝这轻微一顿的空隙横劈而去,刀芒闪炽,好像天地间的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这种感觉诡异至极,无法形容,难以解释。
柳夷吾神色凝然,再也看不到许光海的影子,眼前所见尽是刀芒破空而来,横过一丈空间眨眼就到。
刀芒没有带起任何破风之声,不觉有半点刀气,却教所有观战群众感受到笼天罩地的气势,看似除了硬拚一途外,再无其他选择。
许光海确实使出了看家本领不敢保留,希冀能一招制敌。
就在九环刀划出的同一时间,柳夷吾迅速将六尺铁剑的剑尖轻点地面,用力一催迫使剑刀弯曲如弓,蓄势以待。
刀光如瀑席卷临身。
柳夷吾手中六尺铁剑猛然挺直一弹,借力使力就如鹞子翻身腾空掠出,魁梧身躯仿佛羽毛般,轻灵随风盘旋,厘米之差堪堪躲过,令人惊叫喝采。
山坡上观战的樵夫举手轻触一下草笠帽沿,露出两眼精光一闪而敛,嘴角泛出淡淡微笑,好似十分满意双方各展精招的结果。
李探花双眼灵黠一闪,故意嗤之以鼻道:
“他奶奶个熊!怎恁地这名獠葛光会闪避?要是我就跟许光海硬拼!较量一下力气才显得英雄威风喽!”
樵夫又压低笠沿观战,根本不子理会,因为李探花说话的口气像是个小瘪三在胡乱评语,光会看热闹而不懂得门道。
战局发生了变化。
许光海手持九环大刀虽然斩空,却顺其猛势单足点地回过雄伟身躯,搅得那柄九环大刀宛如活物般灵动地寻找敌隙,自然流畅有若蝴蝶翩飞教人无法捉摸,精采绝伦。
九环大刀一旋,已然斩至柳夷吾挪腾于半空的腰际,令观众为之屏息,胆小之人已然尖叫出声。
柳夷吾身处半空中的急速坠势已无法闪避,却见他头都不回,便将六尺铁剑横平刀身直下背部。
“锵!”
许光海凌厉无俦的刀势劈至柳夷吾架于腰问的剑身,斩得柳夷吾再度弹飞半空一丈多高,却有惊无险令人暗捏一把冷汗。
柳夷吾暴厉一声使个倒栽葱身法,双手紧握六尺铁剑损伸得十分笔直,铁剑微颤嗡然作响,若苍龙拨云见日之雄姿,剑气刮得半空猎猎狂号,与许光海方才的气势相比毫不逊色,打算扳回老是挨打的局面,教群众见况为之喝采。
许光海沉吟一声,凝势待发,额头青筋如蚯蚓突然,满脸红光映显得发紫,双掌握紧九环大刀使劲一挥,刀势变化有若金光流转紧裹全身,霍霍刀气呼啸旋迭,异常凌厉,全往半空中倾泄而出。
刀剑交集碰撞发出二十四声“叮叮当当”脆响,火星四射,于跪响中可以听出重击轻触、刚柔并济的悦耳韵味,但是刀风剑气却刮得方圆三丈内狂卷横流,正是两雄相遇棋逢对手,教人难辨谁胜谁负。
山坡处那名樵夫望见此战胶着难分难解,便用左手抬高笠帽,骤显一脸兴奋神色,好似见猎心喜,其右手竟在身旁草地上拔起一枝二尺来长的柔软茎草,抖得笔直轻轻比划,缓缓挥动,进退有序,点触拨动另外二株茎草。
一旁的李探花见况却眼神一亮,嘴角略为上扬,因为樵夫看似用柔软的茎草去拨弄另外两株茎草,实则是一种高深莫测的鞭法,他一边观战却一边将那二株茎草当成了柳、许两人的替身,而且以一敌二,招式使得出神人化,犹胜一筹。
李探花一时兴起,也拿一枝茎草凝劲一催,抖个笔直,直接去挑拨樵夫手中的茎草,却被其灵活地闪开,再翻卷回来弹上了茎草,同时导入一股热流窜进李采花的捏草手指,令他产生一股莫名的震麻剧痛,目地是要他脱手知难而退,不要来扰乱雅兴。
怎料李探花好像不痛不痒地继续以茎草或刀或剑般的招式去拨弄,樵夫双指拿的茎草居然如鞭灵动般见招拆招一一破解。
李探花以茎草所施展的招式就是合著柳、许两人倾力而出的绝招,必须同时观战及施招,一心二用地演练,其轻灵沉稳的程度比起樵夫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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