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封神榜

第65章


十丈开外的战局愈演愈烈,柳、许双方奇招迭出,以快打快,其问没有半丝迟滞及犹豫,而攻守双方皆是随心所欲地变招抢攻,斗得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李探花手中的茎草也依样画葫芦没有丝毫间断过,怱刀怱剑的诡异招式竟然还是让樵夫手中的茎草有若软鞭般的转园变化,怱左怱右灵动挪腾的给一一破解。
然而十几招下来迫得樵夫脱掉草笠,额头已然冒汗,双眼紧盯著李探花状似刀、剑齐飞的茎草的凌厉攻势,仿如柳、许两人正台力抢攻一样的凶险。
樵夫万万料不到一旁年纪轻轻的李探花竟能如斯了得,愈发好奇,便施展绝招愈不留情地直想破解取胜,却不知已漏了馅儿泄了底。
李探花怱尔诡谲一笑,抽回了茎草随手丢弃,道:
“老前辈乃隐世高人鞭魅唐朝吉,连柳、许合力施展的招式都无法取胜,再战也无意义,咱们不如观战吧?”
唐朝吉被识破了身分只有一边擦汗一边苦笑道:
“小哥光是‘一心二用’的功夫,老夫就自叹不如,若早在十多年前老夫哪有夺魁的希望?当今‘大游侠’头街非君莫属了,不知小哥出师何门?”
李探花摩挲脸颊微笑道:
“十多年前我还在牙牙学语,哪能凑上这种热闹?”
唐朝吉笑得十分开怀,自嘲道:
“是呀!人老了就是糊涂,学武首重天资秉赋,再重后天调教,小哥若打从娘胎起练武也不可能达到这个层级,除非有位身具盖世武功的师尊传授或者另有奇遇,但也得天生异秉才行,老夫一大把年纪还是首见你这种练武奇葩。”
李探花作揖叙礼,谦虚道:
“是老前辈过誉了!光比招式就无法取胜您的鞭法,更别说是用武器硬拼,所谓姜是老的辣,实战经验晚辈不如也!”
唐朝吉戴上草笠半遮睑,吁声长叹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尚未见识小哥你的真功夫,已经穷于应付了,若真与你兵戎相见,肯定非十招之敌。”
李探花淡然一笑不予回应,只用手遥指已然打得难分难解胜负未定的战局,唐朝吉藉着目光专注战况,不再对其师门来历加以追问,却又故意诘问道:
“小哥尊姓大名怎么称呼?哪地方人氏?”
“敝姓李单名一个花字,人称小李就是了!关中华阴人氏,自幼失怙,生性放荡不羁,如一头好动野马,不学无术无一专长!”
唐朝吉姑且听之报以微笑道:
“小李,依你对柳、许两人的战况做何结论?”
李探花紧蹙眉头,叹息道:
“他们旗鼓相当,所以战个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算得上后天辈十大高手之列。”
唐朝吉虽点头同意,却另有见解不平而鸣道:
“经此一战,柳、许两人已然名动广陵城了!这位许光海乃是漕帮少帮主,自有其靠山,不怕有事,反观柳夷吾,只是默默无名之辈,但其主公定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必然引起多方注目,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探花闻言心中一颤,紧蹙额头作揖请益,道:
“老前辈此话怎讲?这玄外之音颇令人难测!”
唐朝吉轻拍李探花肩膀面带苦笑道:
“你我一见如故,奉劝你一句话,世人皆喜欢争夺天下第一的头衔,得到虚名之后,哪知其背后的辛酸苦恼?甚至永不得安宁,所谓‘隐逸林中无荣辱,道义路上无炎凉’,老夫如今就是最好的写照。”
李探花感受唐朝吉这番警世话中含带着一股凄意,很有可能在其身上发生过一段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变故,才会抛弃“大游侠”殊荣身分而退隐山林消失江湖。
“老前辈!你与闲云为友,以风月为家,这般悠闲美丽的情趣,确实不需要什么条件,任何人都能获得,但必得先将得失之心看开,才不会有荣辱悲欢的心理,以道义自任,便无所谓人情冷暖,自然对人不会有厚薄的行为。您堪称‘大侠’二字无愧矣。”
唐朝吉双眼凝神望着李探花,啧啧称奇道:
“怪哉!小李年纪轻轻初涉风尘竟能如此豁达大度,将来前程定然不可限量,所谓‘步步占先者,必有人挤之。事事争胜者,必行人挫之’,今日你我十分投缘,改日有空可以来找老夫秉烛长谈,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话毕,唐朝吉附于李探花耳畔说出了藏身的地址,头也不回地便洒然扬长而去。
李探花不欲探人隐私,因初见面的地点不对也不宜详谈,打算改日再专程登门拜访。
李探花望着十丈开外柳、许二人刀来剑往战得十分激烈,却无一丝杀气,便知这是一场英雄惜好汉的以武会友战局,并无凶险,再看下去也觉无趣,望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独自静悄悄地离去。
第四集 广陵游侠 第五章 幽梦忽还乡
存生不可言,卫生每苦拙。
诚愿游昆华,邈然兹道绝。
与子相遇来,未尝异悲恍。
憩荫若暂乖,岁日终不别。
楼外翠帘高轴,倚偏阑干几曲,云淡水平烟树簇,寸心千里目。
李探花沿着湖畔迳行数里,落霞时分欣赏风光美景,来到一座庭院深深的豪宅,像是退隐的官宦住所,从高楼处传出优美清脆的古琴声,为之神住驻足聆听。
琴韵里倾诉著离愁,把离愁的绵绵无尽,扬传得愈远愈深,随著春风摇摇前进的心境,好似每定一步就滋生一分离愁,从高楼望见的也只有一生无际的春草,春草尽处是春山,行人早已走到千山万水之外。
李探花听得陶然忘我,怎舍得举足离去,未免大煞风景,也唐突操琴主人欲留贵客的本意。
但不知主人是男是女?若是男主人必然是有情有义之辈,若是女主人必然是情愁满怀割舍不断相思之痴情女子。
“当!”弦断脆响,柔和琴韵仍然传扬天际回荡空间。
李探花依然失神驻足不为所动,心绪好像随着春风飘扬王高山云端之上。
两扇厚实朱门“嘎呀”乍开。
二位螓首流海半遮面,一袭荷绫绣披肩,身穿鹅黄丝绸的丫鬟开启朱门莲步摇曳而出,两人长得面貌清秀端庄,光是一身高贵打扮及风姿绰约形态就已表现出大户人家的非凡教养。
一名丫鬟对着李探花浅然微笑,裣襟叙礼道:
“奴婢燕翔!这位公子对音律造诣颇为高深,我家主人视为难觅知音,命奴婢恭请入内一叙,不知您是否赏光?”
李探花闻言心中十分讶异,因为己身皂衣粗服虽不至褴褛,但也无法与这二名丫鬟相比,而竟能搏得她家主人的青睐,可见这家主人并非市侩庸俗之辈。
李探花惦记著柳夷吾与许光海比武的结果,天色又已接近昏暗实在不好打扰人家,便笑容可掬作揖推辞道:
“燕翔姑娘!霞落之后长夜漫漫本是抚琴品茗的大好时光,然而在下得趁天黑前的一点霞光引路,免得迷途误事,烦请姑娘代我回谢贵主人的盛情邀约。”
话声一落,李探花转身就走,只见另一位丫鬟满睑惊慌地飘掠阻挡,所施展的轻功类似百年来传说中的“咫尺缩地”绝学,足以和自己的“闪灵追星”一较高下,竟然出现在一名丫鬟身上,尤显其主人必然是位隐匿的绝世高人。
这名丫鬟居然俏皮地摊开双手高挺双峰,毫不避男女之嫌,唉声叹气道:
“奴婢蝶舞!希冀公子爷进门向家主人亲口婉辞,不过才一会儿功夫,应该不会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也好让咱们姊妹有个交代。”
李探花摩挲脸颊,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道:
“在下姓李,与贵主人素不相识,如果登门造访显得唐突,但是蝶舞及燕翔两位姑娘代贵主人如此盛情邀约,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燕翔与蝶舞粉颊骤显笑容,双双裣襟略表谢意,便一前一后拥著李探花进入大门,好像生怕其溜掉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李探花步行长廊,看见有几名老奴在修剪树枝及盆栽,却似有意背向回避不敢见生客,又像畏惧著燕翔和蝶舞这两名丫鬟。
李探花来到楼阁前,望着高挂的长方形区额上龙飞凤舞写著“幽梦楼”,题款人居然是吴王刘濞,可见家主人大有来头。
李探花脑海中盘旋“幽梦”这两个宇,怱感心头一阵不安,就在楼阁前犹豫不前,为蝶舞催促道:
“李公子为何不上楼?”
李探花双眉紧蹙轻叹道:
“这‘幽梦’两个字……有云:幽梦叙情,情深入骨……莫非你家主人是位伤心女子?”
燕翔及蝶舞双双闪过一脸惊讶神色,转为异常佩服,二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李探花身上直打转,看不出其穷酸模样,光凭“幽梦”这两个字就能测出家主人是位伤心人。
燕翔感叹道:
“我家主人在楼上抚琴,遥望李公子驻足的神情,即看出是位有情人,又似曾相识,所以命奴婢专程下楼相邀,眼光确实颇为独到。”
蝶舞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李公子长得风流倜傥一派大家风范,才得家主人青睐,既然到了这里就请上楼一叙。”
李探花昂首诡异一笑地登梯而上,暗忖就是龙潭虎穴也值得一闯。
楼阁之上满室花香,处处奇卉异草的盆景引人注目,一位全身雪白朴实无华的妙龄倩女婷婷而立于栏杆边,眺望远方湖畔落霞风光。
倩女白纱蒙面半遮着睑,侧身观霞,只见右脸柳月眉下的星眸若一泓秋水,映照着霞光竟闪烁出深邃空洞的情怀,好似在遥祭永不回来的夫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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