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的眼睛如此多情 作者:藤萍

第17章


  雪言脸颊上微微一红,“真秀他--”她顿了一顿,才轻声道,“真秀他并不喜欢我。帛叔,你走吧。”她的意思就是其实她与真秀毫无关系,帛叔不必为了她冒险。
  “不、不,少爷知道了一定会难过的。在你打死这个魔鬼之前,也可能被炸药炸死。”帛叔比刚才清醒了很多。
  “但是他不死的话,真秀就会很危险,对不对?如果我不死的话,就算我留下来和真秀在一起,对真秀来说也是危险的。”雪言讽刺地笑笑,笑得凄然,“何况,我和真秀之间只是交易,交易的第一条款是不谈感情。”她说着,“咯啦”一声给枪上了膛。她真的要开枪了。
  “你不是很怕死的吗?怎么突然这么有勇气了?”听到这个声音,阿刹德有些诧异。
  “因为我喜欢真秀啊。”雪言淡淡凄凉地笑了,“记得你们训练我枪法吗?用来测试我的眼睛机能和手的协调性。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等一下!”有个人“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间的门,喘息未定,像刚刚经过了一场剧烈的奔跑。
  “真秀?”雪言心神一分。阿刹德突然从真秀的电脑桌前一个反身,伸手去夺雪言的枪!
  “帛叔!”真秀叫道。
  不必他叫,帛叔已经伸手拦向阿刹德。而真秀却冲过去抢占了那台电脑。
  阿刹德握住了雪言的枪柄,但是雪言强硬不放手。帛叔一记肘锤,撞向阿刹德肋下。但阿刹德的手劲何其之大,雪言眼看枪拿不住,急中生智,反而抱住了阿刹德,咬牙道:“帛叔,你抢了他手上的遥控器,炸死我们两个吧!”
  帛叔扣住阿刹德的手腕,极力想要夺过引爆遥控器。阿刹德冷笑着,任由帛叔夺走引爆器,然后夹手抢过枪。他用枪指着帛叔,挑衅地说:“你炸吧,连这个丫头一起炸死。”
  雪言闻言想要脱手放开阿刹德,却被他一记枪柄敲昏。阿刹德抓住雪言一步一步向后退,冷笑道:“这里三栋楼,每一栋都有定时炸药。只要我按动开关,你们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我看你们还是好好去清理炸药,不要费事跟着我了,否则我饶不了这个丫头!”
  “你走不掉的。”真秀坐在电脑桌前,已经停止了敲打键盘的动作。他没有回头,把手往口袋里一插,靠在电脑椅的靠垫上,微微低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你带着昏迷的雪言,怎么逃得过警方的追捕?”
  “你们要替我解决这个问题,帮我准备车辆。快点儿!”阿刹德冷笑,把枪口转过来对着雪言。
  真秀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他耸耸肩,“啊,很抱歉我不会替你准备车辆的,姜雪言和我毫无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的一部分。”他继续说,“帛叔把东西交给我。”
  帛叔走过来把引爆遥控器递给他,他知道少爷一定有他的办法。
  真秀的手指压在那一个按钮上,背对着阿刹德,他的角度正好可以让阿刹德看见他手指的动作。“你可以挟持她走,但你有没有发现你从此就有一个把柄落在我手上了?我现在就可以要你和她粉身碎骨。”他随即指了指屏幕,“刚才警方逮捕了你的几个手下,他们招供出不少东西。你说,我要是以你的名字把那些事情在网上公布,你的阿刹德组织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有句话叫做宁可错杀一百,也莫放过一个,你不是没有听过吧?阿刹德X先生。”他说到“阿刹德X先生”的时候,语气有点儿调侃,似笑非笑。
  阿刹德的嘴角有一丝抽搐:“阿刹德是我的组织,怎么可能会不放过我?伊贺颜真秀,你未免太天真了。”
  真秀嘴角掠起一丝奇异的微笑。“啊,”他摇了摇手指,“你不必强调你是惟一的一个阿刹德。阿刹德的首脑不止一个人,我猜至少有三个阿刹德。阿刹德先生,你是阿刹德第几呢?”他问得悠然。
  阿刹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说:“阿刹德只有我一个首脑。”
  “不要说谎,说谎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真秀转过身来,伸出一根手指,“第一,阿刹德成立需要一大笔金钱和空间,由此可见必须要有一个很有资产的阿刹德;第二,阿刹德的运作需要一个懂人体免疫和排斥学的医学专家,因此要有一个科学家阿刹德;第三,阿刹德必须要有一个心狠手辣、敢于犯罪的人,作为实际买卖的管理人员。三者合一的可能性太低了。”真秀微微一笑,把手插回口袋里,“对不对?我猜,您就是阿刹德三,第三阿刹德先生。”
  “你!”阿刹德挟持雪言退了一步,他被真秀的眼睛看着,居然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不承认。伊贺颜真秀,这样的学生未免也太可怕了。
  “带着一个体重四十七公斤的女孩,你是不可能逃走的;就算逃走了,第一阿刹德和第二阿刹德还能不能信任你,我替你表示怀疑。毕竟失败者都是要被淘汰的,这是自然选择的规律。”真秀站起来,缓步走到阿刹德对面,“你自己就一点儿也不觉得怀疑吗?”
  阿刹德的手心在出汗,他开始觉得手里的雪言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我本来就没有背叛组织,是你诬陷我。”
  “我哪里诬陷你了?”真秀笑得无辜,眨了眨眼睛。
  “你散布谣言,混淆视听,还说没有诬陷!”阿刹德的确心里发慌。阿刹德组织的残酷,他是最清楚的。失败者死,这是他亲手定下的铁律。
  “谣言只是谣言。”真秀轻轻晃了晃手指,然后点了点心口,“真正的不信任在这里。如果你们彼此之间真的有信任的话,你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流汗?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呢?”真秀和颜悦色地说着,然后给了阿刹德一拳,夺过了他手里的雪言。
  阿刹德已经被他说得神志恍惚,雪言的体重不断变成他手臂上的负担,让他从心底感觉到雪言是他逃走的障碍。对组织的不信任,对真秀的挑拨的惶恐,都让他忘了只有牢牢控制住雪言,才是他站在这里的惟一砝码。真秀微笑着走过来,微笑着和他说话,手插在口袋里,似乎一点暴力的倾向也没有,这突如其来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下颌上。“呜”一声,阿刹德还没从恍惚和迷惘中清醒,真秀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枪,“咯”的一声微扣扳机。“阿刹德先生,我们愉快的聊天到此为止了。”真秀依然是一张好学生的面孔,侧了侧头,非常文明和礼貌。
  “你--”阿刹德这才清楚伊贺颜真秀的可怕之处,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深藏不露、笑里藏刀。
  “啪!啪!”门外有人轻轻地鼓掌,微笑,“真秀果然是真秀。”
  真秀一手抱着雪言,一手用枪指着阿刹德,“你现在才来?”
  进门来的人斯文而优雅,穿一身伊贺颜的校服;长风衣外套的口子没有扣,风衣随着风飘;长长的辫子绕过右颈,垂到了风衣的口袋里。
  “日之藏血。”阿刹德恶狠狠地瞪着他,为什么只留意伊贺颜真秀,而忽略了日之藏血?
  藏血笑得温柔,“很荣幸你认得我,日之藏血很高兴认识你。”他甚至做了一个日本式的鞠躬,然后才对真秀说,“房间左右的定时炸药都已经拆掉了,警察已经包围了你这里,只不过因为这个家伙挟持了雪言,所以不敢冲进来。”说着,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门外登时伸进十几个枪口对着阿刹德。
  “终于解决了一件事。”真秀把枪交给警察,抱着雪言,很无辜地耸了耸肩。
  藏血也耸耸肩,“难说,谁知道呢?阿刹德是不是会报复,只有天才知道。”他伸出手,“雪言交给我吧。”
  “她的身体似乎被人藏了烈性炸药。”真秀皱眉,“或许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个嘛,交给我了。”藏血微笑,“保管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雪言。”
  真秀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松口气的笑。毕竟是学生,心里最关心的事情无法像几十年的老狐狸那样深藏不露。
  藏血看在眼里,暗暗地叹息,却也无可奈何。能干的真秀,无比杰出的真秀,或者老天也怜悯他,因而允许他在死去之前有一场属于他的爱恋。但是这样的快乐,又能够持续多久呢?就因为真秀的智慧是不被容许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只能是一个在短时间内腐朽的人偶吗?
 6 我喜欢
  雪言醒来的时候,已是过了好几天了。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单……我已经死了吗?雪言默默地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还是我已经从那个噩梦里逃了出来?再也不用害怕了?
  “醒了?”有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到安全。被过滤广告 
  转过头来,一个穿着球衣、背后垂着帽子的男生正笑着低头看她。他悠闲舒适地双手插在口袋里,好像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得到他。
  “真秀?”
  “别动,你前几天动了手术,今天麻醉药才退,不要挣裂了伤口。”真秀退后一步,习惯地斜靠在病房的墙壁上。
  “手术?”雪言轻轻地皱眉,她这样冷漠的女孩,这时竟也有了一种惹人怜惜的神韵,“我病了吗?”
  “没有,只不过要帮你找出你身体里的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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