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第36章


  掐断电话,林初戈问:“你听到了几声枪响?”
  “……六发吧。”谢慕苏不大确定,不过已经有一会儿没听到枪声了。
  林初戈如画的眉眼一弯,她露出绝美的笑颜:“调头,去撞它。我倒要看看是谁把算盘打到我朋友的头上。”
  “……你打算玉石俱焚?”谢慕苏被她挤到了一边。
  林初戈轻哼了声:“我还没有活够,要下地狱的是他们。”
  红色跑车上的人没预料到追击的目标会突然调转头向他们撞来,急忙踩下刹车,也转了弯。
  局势瞬间转换,追踪者与被追踪者的位置颠倒。
  “孬种。”林初戈面露不屑,重重地踩下油门,车速提高了几档,她用轻松的语气对愣在一旁的谢慕苏说,“坐稳了啊。”
  于是,紧紧抓着安全带的谢慕苏眼睁睁地看着她口中的“男人车”撞上了红色跑车。
  安全气囊瞬时膨胀开来,车子剧烈地颠簸着,谢慕苏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摇晃出体外,喉咙泛着酸水。
  她打开车门,倚着车身吹凉风。
  林初戈早已跳下车,受伤的右臂比前方跑车的颜色还要深,她却像是毫无知觉。趁对方的人也在承受着撞击后的波震,林初戈将手伸进敞篷跑车,一把攥住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之一的头发,笑吟吟地说:“谢慕苏,过来看看,这是不是性骚扰宁双牧而被雪藏的肖大玉女?”
作者有话要说:  左轮一般都是六发吧,还有几章就完结了。——存稿箱
  ☆、第 34 章
  听见肖可琪的咒骂声,谢慕苏向前走了几步。
  “任安娜?”瞥见熟识的脸孔,她略微诧异地喊出来。她之前猜测过或许是肖可琪犯了病,趁宁双牧不在来袭击她,却不想,前不久还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向她索要手机号的人,也在这辆车上。她何时得罪过任安娜?
  被喊出名字的女人脸色时白时青,她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慕苏,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林初戈笑了笑,用淌血的右臂捡起卡在方向盘上的黑色手枪,她扣动了一下扳机,没有子弹的手枪哑了壳。被她扯着头发的肖可琪一边挣扎一边叫骂,林初戈嘴角高高翘起,用左轮的握柄处狠狠敲击女人的后脑勺。
  声音极响,肖可琪尖着嗓子哀嚎了声。
  谢慕苏看得心惊肉跳,在心中感叹,幸好自己只扔了林初戈一脸纸,否则被打得嗷嗷叫的人就是她了。
  “开个玩笑。”林初戈用陈述的语气说,劈手将手中的枪支摔向任安娜的怀中,拧着秀气的眉毛说,“真烫。”
  余光瞥见一团身影缩在后座,林初戈往前了几步,左手依旧没有松开肖可琪的头发,一直被牵制的肖可琪双手凶残地在她的手臂上抓出几条血痕。
  完了,谢慕苏想,肖可琪绝对死定了。
  下一秒,耐心耗尽的林初戈将不停动弹的女人的脑袋摁在方向盘上,伴随着一声骨骼折断的响声,肖可琪的右臂生生错了位,软软耷拉在她的脊背上。
  林初戈觑了眼女人因为疼痛而溢出的眼泪,似笑非笑道:“疼吧?怎么说呢,虽然我的右臂只出了点血,但是啊,我这个人向来是被打一下就要还十下回去的。”
  她松开了肖可琪,又望向谢慕苏:“谢慕苏,傻站着做什么?快去看看后座上那油头粉面雌雄难辨的人你认不认识。”
  谢慕苏怔怔地上前,眼前的人梳了个马尾辫,肤色极白,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但看轮廓以及……喉咙部位的凸起,他应该是男人吧?
  “不认识。”她回到林初戈的身边。
  肖可琪泪水涟涟地骂着市井脏话,林初戈好脾气地听着,一句话也没回嘴。当她再次搬出她那纸老虎般的父亲时,林初戈嗤笑道:“是是是,你爹厉害——你爹再厉害,你不也被我卸了条胳膊坐在这儿哭吗?不过,你也真够小气的,想要谢慕苏的命,也该多买点子弹吧。”
  躺着也中枪的谢慕苏撇撇嘴。低声问:“现在该怎么办?把她们扔在这儿?”
  “等陆江引那帮子人来了交给他们处置。”林初戈扶着右臂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瑟瑟发抖的任安娜,问,“这位任小姐是肖可琪的后妈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都不是,但我也很奇怪她为什么在这儿。”谢慕苏看向一言不发的男生,“包括他。”
  任安娜哆哆嗦嗦地说:“慕苏,我什么也没做,下午逛街时遇见了肖小姐,肖小姐说想搭车,我就……我也不知道她带了枪。”
  谢慕苏扫了眼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望向周身散发着艺术家气息的美少年,内心升腾起八卦的念头——偷情?那位烟草商知道任安娜给他戴绿帽子吗?不过狗改不了吃那啥,那位烟草商即使娶了任安娜,也不一定会一心一意忠贞不渝地对待现任妻子吧?果真是瘸驴配破磨,破锅配烂盖。
  谢慕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匀不出时间搭理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而林初戈又是话少的性子,寂寥的夜,耳边只能捕捉到细小的啜泣声。
  一阵刹车声与急促的警笛声后,几辆车停在了后方。穿着西服的男人们与身着制服的警察一同向她们走来。
  瞧见熟悉的身影,谢慕苏不由得激动地大喊:“我们在这儿!”
  “瞎嚷嚷什么。”林初戈蹙着眉,踢了轮胎一脚,“这么大的活计,他们又不是看不到。”
  待一行人走近,谢慕苏简单地向警察交代了事情经过,态度迥然不同的人民公仆满面春风地问:“你们受伤了没?”
  林初戈晃了晃右臂,又指了指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笑道:“合着你们以为是天上下红雨了?”
  夜色太浓,谁也没有注意到林初戈的右臂受伤了。莫行尧沉着一张俊脸正要打横抱起她,被林初戈扭腰避开:“我有脚。”又扭头对谢慕苏说,“你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那发子弹不是差点打中你的脑袋瓜吗。”
  谢慕苏摸着发烫的脸颊说:“我没事,你们去吧。”
  林初戈不再多言,扭头走向莫行尧的车。途中莫行尧再度试图抱起伤者,生猛的女伤者大力推开他,自己也踉跄地倒退几步——于是,英俊的男人不顾挣扎的女人拦腰抱起她,迈着平稳的步伐向黑色轿车走去。
  围观的群众面色各异,谢慕苏一颗八卦之心又开始泛滥。
  陆江引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独特的、带着着笑意的音质响起:“谢小姐,福大命大。”
  听在谢慕苏耳中,却是不伦不类阴阳怪气的语调。她正想嘲讽他几句,陆江引又弯下腰,笑眯眯地注视着肖可琪的右臂,他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不仅动了双牧的心肝宝贝,还伤了行尧的旧情人,你以为你是猫吗,有九条命随你玩?”
  他像个大哥哥似的揉了揉肖可琪的头发,语气越发温柔:“看在肖叔曾经和我爸一起吃过饭的面子上,我会替你买个大一点贵一点的花圈。”
  “神经病啊,滚!把你的手拿开!”肖可琪边哭边吼。
  谢慕苏打了个激灵,无语地转过脸,她对一直与警察交涉的严清巡道了声谢:“严先生,谢谢,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过来。”
  严清巡微微颔首,轻声说:“不碍事,双牧不在,作为他的朋友我们帮衬着点也是应该的。”
  真温柔,谢慕苏又说:“任小姐——”像是怕他不知道,她指了指副座驾上的女人,“她和那个男生好像是被牵连的,什么也没做。”
  被无视已久的任安娜双手捂住艳丽的脸蛋,哭诉道:“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肖小姐一上车就握住了方向盘……她开枪时我还阻拦了她……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像雕塑般将众人隔绝在外的中性少年突然开口道:“真吵。”
  介于少年音的清脆与成年男声的低沉之间,是一种沙哑粗嘎的声线。
  真……高冷,谢慕苏暗自腹诽。
  一位满脸胡茬的中年男警官打断了哭哭啼啼的女人:“这些话回局里再说。”
  谢慕苏也跟着去局子里做了笔录。
  走出警察局时,已近凌晨时分。
  陆江引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走吧,王母娘娘耳提面命吩咐我把你送到她家去。”
  “那我先回去了。”严清巡微微点头,开着银色跑车绝尘而去。
  陆江引的白色宾利也随之行驶上了高架,他的神情有点疲惫,嘴角却挂着万年不变的笑意:“谢小姐,你不是和林初戈大肆吵了一架吗?”
  提前之前的闹剧,谢慕苏面色讪讪:“都过去了,陆先生不要揪着往事不放。”
  陆江引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复又笑眯眯地说:“我还想着以林初戈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也得剥你一层皮下来,才会继续和你相亲相爱地做朋友。”
  他的话看似是幸灾乐祸坐壁观戏,实则是在责怪她吧?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声音也不自觉冷了三分:“你们都认为是我在无理取闹——可你觉得这公正吗?对我公平吗?就因为你和方苓认识她的时间比我早,所以你们一个个都怜惜她,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谢小姐,即使我认识你的时间更久,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偏袒你一分。”陆江引收起笑容,平静地说,“真要追究起来,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宁伯父吧?当然,你也可以说宁伯父与林初戈有血缘关系这一点,父债子还——不过,你却没有半点责怪双牧的意思……这恐怕有失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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