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第37章


  她默然。
  陆江引又换上笑脸:“好了好了,是我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陆某人在此赔礼道歉了啊——要把你惹哭了,双牧又得骂我了。”
  他甚至模仿古人作了个揖,谢慕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闷声道:“陆先生,请安全驾驶。”
  到了林初戈的公寓,开门的人却是莫行尧。
  陆江引哈欠连连:“人我送到了,本少爷功成身退回家睡个美容觉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望了眼他远去的背影,谢慕苏收回视线,一边换拖鞋一边问:“你的伤势怎样了?”
  右手绑着绷带的林初戈淡淡道:“如你所见。”
  提包中的手机震了震,来电人是宁双牧。
  “慕苏,你现在在哪儿?”他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急切,只不过是两天而已,她却觉得久违了。
  “我在初戈家。”
  “等我,我马上过来。”宁双牧挂断电话,调转头,踩下油门。
  他在饭局间接到了陆江引的电话,得知肖可琪趁他不在岱城便去袭击谢慕苏,他撂下一桌子人,驱车从邻市返回岱城。
  他心急如焚,生怕谢慕苏受到一点伤害,将车速开到最大迈。
  一路飙车到林初戈的公寓。
  前来开门的女人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说:“哥,你来这儿干嘛?”
  “你神经错乱了?”宁双牧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端详着眼前的女人,瞥见她手上的绷带时,他一愣,“你的手怎么了?谢慕苏受伤了没?”
  林初戈笑了笑,堵着门不让他进去:“她?当然受伤了,一发子弹飞过她的脸颊——”
  还未说完,林初戈就被他猛地推开,身子退后了几步,支撑着鞋架勉强站稳。
  谢慕苏无奈道:“初戈骗你的,我没受伤。”
  仔细审视了一番,确认她真的毫发无伤后,宁双牧松了口气。
  莫行尧不轻不重地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道:“心急归心急,你也用不着推人吧。”
  “抱歉。”宁双牧隔空说了句。
  “你和陆江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我人在美国时,你说肖可琪的事解决了——解决的结果就是,时隔几个月她半夜发疯?”
  来时的路上,陆江引在电话里添油加醋地说明事情的经过。虽然他对林初戈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无好感,但间接因为他受伤,他心里总有些歉疚。而他这位朋友又是护短的主儿,他自知理亏,说:“那这次把肖可琪交给你来处理?”
  “你问她。”莫行尧呷了口咖啡,朝林初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林初戈慢吞吞地从玄关处走到客厅:“我已经折断了肖小姐的右臂,扯平了。倒是谢慕苏,你要还想和宁双牧在一起,最好去订做一件全身款的防弹衣,免得一不留神就英年早逝了。”
  不给她说话的时间,林初戈又说:“某些人也不看看自己招惹到什么妖魔鬼怪,怎么有的人天生吸引蝴蝶,而有的人却只招来苍蝇呢。”
  潜台词不言而喻。
  “你什么意思?”宁双牧脸色铁青。
  “字面意思,”林初戈似乎说上了瘾,“而且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知去哪儿逍遥快活了,是不是谢慕苏在医院临盆时,也见不到你的人影啊——哥?”
  她无心的一句话却引得宁双牧想起不愉快的往事,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宁双牧不至于跟女人耍嘴皮子打口水仗,咬着牙扭头问好友:“她浑身都带刺,你抱得时候不扎手吗?”
  莫行尧不置可否地一笑,垂眼盯着杯中的褐色液体。
  “你们别吵了……”谢慕苏觉得自己犹如夹在婆媳之间的丈夫,弱声弱气地打圆场。
  “我们回去吧。”宁双牧站起身,拽着谢慕苏的手出了公寓。
  两人进了电梯,谢慕苏来不及抬头,一片阴影笼罩住她。
  “对不起,”宁双牧抱住了她,“吓到你了吧?”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没有。”
  顷刻,便到了一楼,电梯“叮”的一声自动打开了门。
  上了车,宁双牧说:“去我家吧。”
  她点点头,公寓一片狼藉,她也只能去他家住一晚了。
  “先去你那儿收拾些衣服,搬过来和我同居?”他又问。
  “……”她还是一晚都不住比较好,“不用了,我还是回自己家吧。”
  他的眉宇蹙成一结:“为什么?你觉得太快了?”
  她不自然地别开脸。
  “慕苏,可我等不及了。”他掏出一个心形的盒子,递到她的面前,“这戒指在我们冷战的时候就买了,一直随身带在身边。”
  谢慕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这是在求婚?
  “陆江引打电话给我时,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即使把肖可琪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你所受到的伤害。幸好,你安然无恙。”
  他注视着她,缓缓打开戒指盒:“慕苏,嫁给我,如果你愿意的话。不要说‘太快了’,那只是你不愿意和我共度一生的借口。”
  话头被堵死了,谢慕苏抿着唇不知如何作答。她当然想嫁给他,只不过她固执地认为,婚姻非儿戏,必须稳妥郑重地下决定,一时冲动闪婚往后难免会有许多磨合。
  “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吗?”她问。
  “嗯。”
  “我愿意嫁给你。”
  她答应得太过轻松,宁双牧微怔,他在脑中预想过所有她会说的理由,并也想好了怎么劝服她——不过也罢,最终的目标达到了就行。
  他握住她右手的无名指。庄重地为她戴上戒指。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恍若过了一个世纪般,交颈缠绵的两人分开彼此。
  谢慕苏突然抱怨道:“一点儿也不浪漫。”
  他破天荒地窘迫起来。
  “在哪儿不好为什么非要在车上求婚呢?玫瑰花呢?单膝跪地呢?”她瞪着他,“不出意外的话,人生难得只有一次,即使拘泥一下形式也可以谅解吧?”
  “……那我下次精心准备后再向你求婚?”
  “算了,又不是上车补票,已经错失了机会就别想再来二次了!”谢慕苏摆起架子,继续道,“婚礼要是这么敷衍的话,那就别怪我逃婚。”
  他掐了掐她的脸颊:“婚礼你大可放心。”
  她眼珠一转,犹犹豫豫道:“不过,宁伯父会不会……”
  “他不会再来打搅我们了。”他发动了引擎。
  “为什么?”
  宁靖元为了买回“易恒”的股权正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有时间来烦他们。
  他不会向她解释其间的缘由,只避重就轻地说:“林初戈把他训了一顿,不得不说她的嘴皮子很厉害,怎么说都是她占理。而且,我们结婚他也无权干涉。”
  他的一番话说得模棱两可,谢慕苏只能理解为——冥顽不化的封建男子被失散多年的女儿的肺腑之言点醒,顿然悔悟改过自新后不再棒打鸳鸯。
  宁双牧不知晓她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载着她回了公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隔天,他们便去领了证。似乎谢慕苏一答应结婚,宁双牧就变得浮躁起来。婚礼定在半个月后,他每天考虑的事便只剩婚礼相关的事项。
  谢慕苏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还是太快了”,一边倒计时着婚礼的天数。没想到,她也会变成闪婚一族。
  偶然想起肖可琪,她好奇地问了句:“你们怎么处置肖可琪的?”
  正在手写请柬的宁双牧抬起头,冲她一笑:“送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谢慕苏抖了抖:“……杀人灭口?”
  “慕苏,我不会知法犯法。”他开着玩笑说,“我可不想在婚礼当天被警察带走。”
  “那就好。”她自诩三观正但也做不到大义灭亲。
  婚礼前一周,谢慕苏与宁双牧商量伴郎伴娘的人选。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觉得呢?”
  “……你考虑了那么久一个人也没想?”谢慕苏说,“方苓绝对不可能,莉莉已经结婚了,就只剩林初戈了。不过也正好,亲上加亲,你再把莫行尧请来当伴郎,省时省力。”
  “我是没意见,”他盖上钢笔笔帽,“只是,伯母见到林初戈不会情绪失控吗?”
  “没事,我已经提前打电话给我妈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谢慕苏心里也没谱。
  两人约了准伴郎伴娘聚餐。
  望着一对壁人,谢慕苏由衷地感叹道:“真登对。”
  “我们也很登对啊。”宁双牧接口。
  “有事说事。”林初戈敲了敲桌子。
  宁双牧看向沉默寡言的男人,笑着说:“妹夫,能请你们当我们婚礼的伴郎伴娘吗?”
  “问你妹妹——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我们家的事她说了算。”莫行尧一本正经地说。
  包厢内同时响起两道女声。
  谢慕苏说:“天哪,外表冰山内在忠犬?”
  林初戈说:“这称呼真火大,当我是死人啊。”
  未婚妻的惊呼引得宁双牧不满地侧目,他暗自想:“我们家也是听你的啊,有什么好激动的。”
  “你未来岳父说我长得挺像我妈的,而与我妈有着夺夫之仇的你的母亲,见到我真不会冲上来扒我的衣服?”林初戈似笑非笑道。
  谢慕苏想了半分钟才理解她口中的“未来的岳父”指的是谁,她说:“放心,我妈应该不会做什么——而且,不是你主动脱衣服,谁敢扒你的衣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