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第38章


  “行。”林初戈应允。
  接下来的几天,试婚纱是每天必做的功课。
  工作室的钱媛惊讶谢慕苏婚讯的同时,又撅着嘴嘀咕道:“慕苏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又失去了一个设计婚纱的机会。”
  谢慕苏干笑:“哈哈……我们只是心血来潮决定闪婚,没有刻意隐瞒你的意思。”
  小姑娘的眉头得以舒展。
  终于到了婚礼当天。
  伴郎伴娘被迫早早入场,两人不知为何都寒着脸。
  身为新娘的谢慕苏本就婚前焦躁症,逮着人便会说上一通,现下自然关不上话匣子:“你们上辈子是不是一对冰箱啊?名字叫海尔兄弟对吧?我人生只有这么一次婚礼,你们倒好,就差通上电开始制冷了。算我拜托你们了,给点笑容成吗?”
  林初戈皮笑肉不笑:“可以了吗,谢大傻?”
  谢慕苏正要回击这莫名其妙的昵称,一道清亮甜美的女声响彻整个大厅。
  “慕苏!”是方苓。
  抱着一条狗的方苓。
  “这是我特意挑选的结婚礼物,”方苓一脸邀功的表情,“一只牧羊犬。”
  冷若冰霜的伴郎伴娘发自内心地笑出声。
  谢慕苏却要哭了:“保安呢?为什么要放方苓这个危险份子进来?!”
  方苓低头对怀中黑不溜秋的狗狗说:“定春,咬她!”
  检查完会场归来的宁双牧一眼便瞧见女友哭丧着一张脸。
  他挂上温和的笑容,接过方苓手中的狗,又转交给助理。
  “方小姐,多谢。”即使他完全不知道方苓为何要送一只狗给他们。
  说话间,陆江引和严清巡同时走进来,随后莉莉以及她的丈夫,张馨,甚至达毅是也来了。
  谢慕苏同他耳语道:“你邀请张馨也就算了,请达毅来干嘛?”
  “败者见证胜者迎娶美丽的公主殿下,有什么不对吗?”
  “幼稚。”她红着脸补充道,“有违你的作风。”
  宁双牧耸耸肩,转身与几位好友周旋。
  陆江引自告奋勇担当司仪,头发梳得锃亮,一身粉色西装,却丝毫不显女气。他似是不甘心地叹道:“没想到,我们四个人中最先迈入婚姻的坟墓的人会是双牧。”
  宁双牧笑了声,拐起手肘擂了他一拳:“早说了,羡慕就自个儿找媳妇去。”
  “恭喜。”严清巡微笑道。
  “行尧,你居然愿意扮演‘伴郎’这角色?”陆江引换作讨打的语气说。
  莫行尧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我预先体验一下新郎官的高处不胜寒——说来也是,八字没一撇的陆总明显更适合充当‘伴郎’这角色。”
  “莫行尧,回头草而已你得意个屁!本大少明天就拐个十八岁美少女去领证,你们等着瞧!”陆江引急赤白脸。
  严清巡忍不住拆台:“十八岁不仅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而且小你将近一轮,江引你确定要老牛吃嫩草?”
  陆江引“啧”了声,说:“一个两个就会欺负我。”
  男人们聊得差不多,瞅了眼时间,准备各就各位,女性们却聊得正欢。四位男士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偷听。
  “……那陆江引呢?萨摩耶?”谢慕苏的声音。
  方苓轻哼:“柴犬吧。”
  被喻为柴犬的陆江引暗暗想,她们在聊什么鬼?
  谢慕苏问:“那严清巡呢?”
  “金毛?”仍然是方苓。
  “你是指性格?”林初戈问。
  “性格的话是挺温和的。”谢慕苏一拍手,“那莫行尧气场这么冷,就是来自寒冰地带的雪橇犬?”
  ……这是在用狗的品种来比喻他们?
  “柴犬”道:“……谁去阻止她们?”
  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女士们被分别拉开。
  宾客们纷至沓来,与好友聊天时消散的焦灼感再度涌上来。谢慕苏的一颗心绞紧成一团,她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角,嘴唇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个字眼也说不出来。
  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浅浅地笑,握住她发抖的手,安抚道:“别紧张,有我在。”
  她抿着嘴,脑袋抵着他的肩膀。他的个子太高,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才到他的下巴处。
  宁双牧搂住她,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真好,她是他的。
  “谢慕苏。”一道突兀的女声搅乱了旖旎的气氛。
  两人回头,是苏静,身后站着继父和弟弟。
  “伯母,伯父。”宁双牧谦逊地喊道。
  苏静瞟了眼穿着白色抹胸拖地婚纱的女儿,欣慰道:“很漂亮,希望你们能幸福。”
  她又看向宁双牧:“宁先生,据说林小姐是你妹妹?”
  宁双牧说:“是。”
  姿态雍容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露出古怪的笑容:“那就好,希望慕苏不会步入我的后尘。”
  扔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苏静与自己的丈夫儿子一道走向宾客席。
  婚礼开始。
  在庄重威严的背景音乐下,他挽着她走进会堂,身后跟着门神一般的林初戈和莫行尧。
  陆江引用他特有的带着笑意的声线朗读宣誓:“……谢小姐,你愿意嫁给他吗?无论好或坏,富贵贫穷,疾病健康 ,永远相爱互相珍惜,从生存之陆地直到天堂,并且承诺对彼此忠诚,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谢慕苏迎上面前的男人的目光,他似乎也有些紧张。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我愿意。”她笑。
  会场静谧了几秒,霎时间,爆发出阵阵鼓掌声。
  陆江引草草读完余下的部分,笑嘻嘻道:“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在起哄声与口哨声中,宁双牧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她,注视着她说:“宁太太。”
  她红着脸,佯装痞气道:“哟,宁先生。”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他们还有一生的路要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谢朗逸的番外
  ☆、谢朗逸番外·女人花
  他又一次见到了她。
  谢朗逸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她真美,他想。
  她好似一只蝴蝶,不停地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身边。
  上一次见到她,在莱斯饭店。他好容易才从一群洋鬼子中脱身,恰逢此时,她便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中上台唱歌。
  她烫着一头时髦的卷发,却身着高叉盘扣软缎的长旗袍,黑色的旗袍上开着一朵金丝牡丹。混在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布拉吉的大小姐中,显得不伦不类,却别有一番风韵。
  一曲歌毕,她吊着一双大而长的媚眼扫视台下的众人,弯起嘴角笑了声。
  她的笑容直往他的心底钻,他怔了一怔,转头问熟识的友人:“她是谁?”
  友人望向右前方的太太,太太正同一圈贵妇们嬉闹,捂着嘴笑得双肩直颤。友人收回视线,这才压低声音道:“叫林雅季,说是刚从巴黎回来,风头正盛。”
  他恍然抬起头,却不见她的踪迹。
  好友瞧见他失落的神情,会意地笑:“岱城这一亩三分地,总有机会见着。”
  果真,又让他见着了。
  他端起一杯洋酒向她走了过去。
  今晚的她的扮相与其他女子别无二致,白色的布拉吉长裙。她素净着一张脸,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一双滴溜溜的眼从他的脸转到脚,又移回到他老式三件套的西装上。她注视着西服的纽扣,一言不发,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你好,我是谢朗逸。”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
  她嗯了声,笑着说:“我知道,就像你知道我是谁一样。”
  他不禁激动起来,她知道自己是谁?莫非她在很早之前便关注着自己?
  “别误会,岱城稍微有点名气的男人我都了解一些。”女人懒洋洋地倚着窗,“不知谢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他的耳根逐渐泛红,他赧然一笑:“久闻林小姐的芳名,今日一见,真当是姿貌绝伦国色天香。”
  眼前的女人丝毫不为他的油嘴滑舌所动,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你相中了我——不对,你相中了我的相貌?没记错,谢先生是有妇之夫,前不久还生了个女儿吧?”
  他郑重道:“我不是那般肤浅的男人,我也不会越轨一分一毫,做对不起我妻子的事。”
  林雅季“哼”地一声笑了:“既然这样,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跟林小姐交朋友。”
  “原来是精神空虚了,怎么,你妻子也不理解你、和你没有共同语言?似乎天下结了婚的男人都一个样,迫切地需要别的女人来慰藉自己的心灵。”
  不等他答话,林雅季指了指他的身后:“你的‘糟糠妻’来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比较好。”
  她撂下一句话,便同一位男子离开。
  “你为什么要和那种女人说话?”苏静挽着他的臂膀抱怨,
  他皱了下眉:“‘那种女人’是什么意思?”
  虽然月子都过了几个月,但苏静的脸颊仍然肉肉的,她惊讶道:“你居然不知道?我听郑小姐说,她是干那个的……就是交际花。”
  “闲话听不得。”谢朗逸轻嗤。
  苏静隔着衣服重重地掐了下丈夫的小臂:“才不是闲话,知道宁靖元吗?据说她最开始跟的男人就是宁靖元,不过没几个月宁靖元那个花花公子就把她给甩了。那位林小姐是小户人家的姑娘,想必跟着宁靖元的日子里把自己娇养惯了,年轻的姑娘没有谋生的手段,就只好出来卖了……”
  “阿静,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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