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鬼捕

第54章


        泸羽民呢?泸羽民哪儿去了?
    章墨后退了两步,手抓住了门把手,轻轻扭动了几下,没反映,门好象被从外面反锁了。只是这医院的门,为什么会有反锁?
    “泸羽民?”章墨还在试图确认走过来的剪影是泸羽民,至少是个人,或者,至少能发个声,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向着自己来,心里还真有些发毛。
    章墨一边换个方向移动一边手在墙边乱摸,看能不能找到个能拿动的东西,只是触手冰凉,全是光滑的墙壁。
    背后是玻璃,是窗户的玻璃,章墨想也没想,后脑勺就向窗玻璃撞去。
    “笃——”没有意料中玻璃破裂的声音,后脑勺好象撞在木头上,头昏眼花冒金星,很快鼓起一个大包。
    那剪影似乎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很干,听着怎么也不舒服。
    剪影行到伍仁刚的床前,似乎低头看了一会儿,继续向着章墨行来。
    前面铁床挡道,剪影既没绕开也没跳上去,而是直接穿过铁床行了过来。
    准确的说,是铁床分割了剪影。
    “我今儿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章墨大声高呼,“泸羽民。”
    而泸羽民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没有回音,连其他的声音也没有。
    剪影行到章墨面前,章墨才发现原来剪影根本就没有脚,或者说,脚根本就没触到地面。
    “凌波微步?”章墨在心里给自己减压。
    章墨手伸向铁床,抓住了医院的枕头,突然伸手给剪影扔了过去。
    剪影“哦”了一声,语气里是不解,是不屑,是些微的恼怒。
    枕头穿过黑影,轻飘飘撞在墙上,软绵绵堆在地上。
    章墨眼睛突然盯着记忆中门的方向,语气带着明显的惊喜,“泸羽民,快救我。”
    那剪影冷不防听到后面还有人,猛一惊,马上慌乱转过身去。
    当然没有泸羽民,只是章墨使的一个诈。章墨趁机向剪影穿过去。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那个枕头。
    他不是那个枕头,他“piA”一声撞在了坚硬的东西上。
    他确实像个枕头,软绵绵堆在了地上。
    剪影意识到自己受骗,回过头来时,看见章墨就瘫在自己脚下,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剪影缓缓蹲下身,脑袋部分凑近章墨,很快剪影的颜色就深了起来。
    章墨感觉到自己好冷,脑子里似乎有一个通风管道,呼呼往外冒着冷气,随着冷气冒得越来越多,他的脑子越来越模糊,身子越来越轻,最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羽毛,在空中漂浮。
    这种感觉真好。
    章墨看见自己的脚也离了地,他突然看见脚底下那个人好熟悉,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己吗?自己不是还在那儿躺着吗?那“自己”又是谁?
    他慌张了,扶住脚下的“自己”大声呼喊,嘴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脖子勒得难受,似乎被人拖着走。
    一回头,看见刚才的剪影牵着一根铁链子,像拉着条狗一样把自己往外拉,嘴角是掩饰不住得意的笑。
    “难道我死了?”章墨心里却没有悲哀,原来死的感觉这么好,除了被别人像狗一样的牵着走。
    泸羽民那混蛋呢?章墨左右张望,发现自己停了下来。
    剪影停在了伍仁刚的床前,突然跳在了伍仁刚的胸口上,伍仁刚像是被人在胸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马上厚重起来,心电监视仪上的红绿波动线也开始乱跳,不多久仪器屏幕就是一片雪花。
    章墨记起自己生前的职责,想过去推开剪影,不料剪影一扯链子,章墨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烧红的烙铁贴上一样,疼痛难忍,他不由停了下来,双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脖子,避免和链子过多接触。
    伍仁刚脚开始颤抖,嘴角有白泡沫吐出来,章墨看见一缕黑烟开始从伍仁刚鼻孔里缓缓冒出来,那黑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慢慢在伍仁刚病床的上空形成一个人的模样。是伍仁刚。
    章墨明白了,伍仁刚应该也要死了。
    想必他自己就是这样死的。
    伍仁刚的影子还差一支脚,他鼻孔里的黑烟还在源源不断冒出来,补充着黑影差缺的部分。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章墨被刺得抱着头满地打滚,一被金光接触,就像万箭穿身一样,章墨痛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然后听见一声惨烈的哀号,金光消失了,眼前又是一片亮眼的白。
    章墨揉揉刺痛的双眼,发现自己就那么不雅地躺在地上,旁边的铁床下面是一个小便器。
    脚是踏着实地的,脖子上也没有什么铁链子,周围还是一片白,在这片白中,站着毫无表情的泸羽民。
    章墨看看伍仁刚,呼吸平稳,心电监视仪又在正常的工作。
    “我刚才,好象死了。”章墨平抬着手掌,努力模仿着漂浮的样子。
    “不是你那样的。是不是这样的?”泸羽民双脚离地,浮在空中,左漂一下,右飘一下。
    “哎——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章墨踏踏脚底的地板,心里从未有过的塌实。
    “你刚才哪儿去了?”章墨想起了重要的问题。
    “我就在门外。”泸羽民走到墙角,章墨看见那儿还有一团隐约的黑气,泸羽民伸出手掌,黑气发出痛苦的呻吟,没有了。
    “什么时候在门外的?”
    “一直在门外。”
    “你怎么不早点进来?!我差点死了。我都已经死了……”章墨一张脸涨得通红。
    “时机没到。”泸羽民回答得很酷。
    章墨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死死盯着泸羽民,“你不会把我们两个当成饵了吧?”
    “可惜没钓到大鱼。”泸羽民很惋惜。
    章墨气得暴跳如雷,恶狠狠地盯着泸羽民,呼呼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恢复了平常的表情,问道,“要不我再下水一次,给你吸引条大鱼来?”
    “必要的时候会的。”
    章墨真希望此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是他而不是伍仁刚,让伍仁刚听听他这个混帐女婿的话。
    “你居然拿我当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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