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传奇

第92章


那砖块色彩丰富极了,组成一抹鲜绿、嫩红、天蓝、金黄和粉白所描绘的仙境,鸡冠鸟、蜂鸟、燕子、山雀、夜莺和翠鸟嬉戏其间。再往上看,柱子上一样姹紫嫣红,整根庞大的纸莎草图案耸立其间,莎草下坐一眉目清秀的美人,你仔细一看,那美人却坐在垂幕后面,光是那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就要比柱子上的美妙千百倍。
这样仙境一般的景致反而给四个犯人制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多年经营,他们自以为是底比斯的上等人,有钱有势、人脉发达,可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只能毫无反抗地被当权者抓走,生意因此一夜崩溃,家人惊慌失措要去找法律部门要说法,可是那四个人根本无影无踪。
阿肯娜媚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走出去。
许是因为幕后是个女人,四个犯人放松了警惕,事情到了这步,他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这四人都不是埃及人,两个是叙利亚人,一个是巴比伦人,还有一个是阿尔善瓦人。本也没有交集,更没有见过霍姆海布本人,霍姆海布应该是派了代表与他们接洽。
那四人也是被黄金花了眼,总觉得在埃及能够搞到大份黄金的人,都是权势鼎盛的,必然能够保住自己,便一口答应了屯聚居奇的计划。这在战争期间本不足为奇,且浮动还在可容忍的范围内,但偏偏他们这次面对的是阿肯娜媚。
那个卖器皿的商人沮丧地交代,另外三人都是自己联络的,而指使他行动的人,每次都是黑夜里来,披着宽大的斗篷,自己从没有看清他的样子,有一次跟踪还跟丢了。
这人应该也是住在底比斯的上流社区,但奇怪的是,这人似乎是故意用的希伯来语蒙骗自己,达到隐瞒身份的目的,而且似乎对皇家可能做出的反应了若指掌,但如果他是生活在工地泥巴里的希伯来人,这一切根本说不通啊。
阿肯娜媚觉得意外,又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这就是埃及人把希伯来人牢牢限定在体力活这个范畴内的一个原因之一,这个民族如此贪婪而忘恩负义,对金钱有着天生的才能和欲~望,若是不限制他们进入自由行业,不出几年,他们就能通过金钱把持埃及。
埃及的法老们只要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和群里的妹子们讨论过相关话题,98年索罗斯狙击香港的心狠手辣还历历在目啊,大家都唏嘘不已~
昨天有人说想看努比亚圈圈人的图片,我随便搜了下就吓尿了,还是不要看,伤灵感啊,我们可以看长得帅一点的。
明天我会放一下埃及相关的入门资料在微盘分享,妹子催了好多回,我整理了一下,造福大家,么么哒~
赛那沙现在在2-3瀑布的位置
还算帅的努比亚人,那里的人不但流行几百上千地穿环,还愿意烫出朋克铆钉一样的密集伤疤,为了心理健康,不建议大家观看……
☆、第85章
下首那等待处罚的四人始终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这勾当他们也做过不少次,但是却没有听说过哪国的帝王对此暴怒,却要惩罚商人的。
何况坐在纱幕后的女人看不清样貌,又始终一言未发,四人便觉得不足为患,一个女人罢了,还当她大张旗鼓地将自己抓来会施以惩罚,如今看来却是不像。
问话始终是由哈赛马那在进行的,他瞎了一只眼睛,可心不瞎,这四个人看着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在他眼里却都已经是死人了。皇妃看着一言不发,只是为了问出自己想要的情报,至于这四个人的下场,哈赛马那保证自己会好好折腾他们,为了脚上新买的昂贵的鞋,自己花了好一笔冤枉钱。
安普苏从帘子后面拿出一卷莎草纸来,递给哈赛马那,精通财货的总管哈谢特则从旁监督,哈赛马那的木眼球在眼眶里转了转,粗声粗气地宣读:“今年的农具,包括锄头、犁头都从两德班涨成了四德班,涨价不说,还粗制滥造,下地不久就发生断裂,连供奉给农业神的器具也是劣等品,严重延误了东岸农区的播种。制衣服的亚麻布和皮革的鞋子至少涨价三倍,最高的五倍,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整天光着身子了,其余贵重物品就更不用说了。”(德班相当于91克铜,是当时物物交换之外的金属交易方法。)
哈谢特也补充道:“母羊从五德班涨成了十德班,连带羊奶也供应不足,新出生的婴儿和孩子们口粮不足。耕牛则从一百德班飞涨到两百德班,不说吃牛羊肉了,连农民种地都用不起,尼罗河涨水期就要来了,如此情况延续下去,明年的收成也会受到影响。”
哈赛马那朝着其中一人冷笑道:“有人已经开始囤积麦子了,若是明年粮食价格上涨,稳稳就是大赚一笔。”
四人大汗淋漓,他们不知有哪一家的朝廷里把自己的动向和营收摸得这样清楚,这一回怕是不能善了,少不得也要散尽家财平息此事。但只要霍姆海布将军不倒台,他们从此以后小心经营,倒也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时帘后的女人第一次发话了:“白色双院总管来了吗?”
哈赛马那的嘴动了动,轻蔑道:“他告病不敢来,涨价文书上的印章可是他敲的。”
“让耶尔古拜*官去找他,”女人的声音微微沙哑,却很柔和,说出的话偏偏不留情面:“让他交出印章和权杖,脱下洁白的袍服,让他明白他让多少人民穷困,让耶尔古拜从重处理。”
哈赛马那连忙点头称“是”。
大厅里安静得一丝声音也没有,然后四人的汗滴在了那彩色的釉面砖上,那个女声转冷:“真恶心,弄脏了我的地板。”她问哈谢特:“东西拿来了吗?”
哈谢特回答“是”,召集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仆把一摞箱子扛上来,那些箱子落地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显然非常敦实。哈谢特上前打开箱子,里头装满了黄澄澄的铜制德班,如此的财富,不说普通平民了,就是贵族也得动心。
“呵呵,”哈赛马那冷笑一声:“这是警察从你们住处搜出的不法收入,抬给大家亮亮相,只要认罪态度好,也不是不能商量,你们想不想拿回去?”
那四人忙不迭点头,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想着自己的钱。
阿肯娜媚在帘幕后面朝哈赛马那点了点头,飘然离去,接下去的事情她不关心,也不想去看那些利欲熏心的恶毒之人垂死前的哭喊,皇宫大张旗鼓地把四人捉了进来,霍姆海布不太笨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她得去找皇太后避一避。
哈赛马那让男仆把整箱整箱的黄铜倾泻到地板,顿时把那四个人都几乎埋没,他是个退伍军人,手段酷烈自不必说,又维持治安多年,对这种为钱便可做尽一切恶事的商人着实深恶痛绝,但一向都处置不了。他露着那颗木头眼珠子,狰狞地笑道:“吃下去,全吃下去,你们就可以把钱带回家了。”
不配合也不行,哈赛马那会让健壮的男仆们给他们塞个满嘴,保准他们吃得饱饱回老家。
入夜,埃及人在金矿里搭起了帐篷,却盖不住人心惶惶,安克缇克私下也对赛那沙表示了自己的担忧:“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努比亚王是什么人,自然是不能和您比的,您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把自己置于险地。”
何况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赛那沙在埃及军队里毕竟没有根基,若是长时间待在缺粮少水的沙漠里,军队哗变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没死在敌人手上,倒死在自己人手上,不说皇太后会失望,那个虎视眈眈的霍姆海布大概连大牙都要笑掉。
“安克缇克,我知道你的忧虑。”赛那沙打定了主意:“我不会离开,你传令下去,全员戒备,营区不准点火,只在营区外围的岗哨点燃火把,驱赶野兽。”
安克缇克不明所以,但是赛那沙的主帐却是彻夜灯火未熄,这明亮的所在像是最致命的美酒一样诱惑着老鼠般藏在坑洞里的努比亚王。他的处境没有比赛那沙好多少,埃及人既然不上当,那他掩埋水井、在水井里下毒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努比亚人面临和埃及人一样的困境,那就是缺水。
但是努比亚王天生胆小谨慎,踌躇了一夜,他也没敢出去。但是底下那些王子的心思却鼓动起来,事态对他们可没有坏处。若是努比亚王出了什么事,王位就会落在他们其中某个的头上。就算王位被降级,那也是一个行省的执政长官,除了名声不好听,权势上相比原先并不会有什么妨碍。
第二天白天埃及人依然一无所获,基层士兵的情绪开始浮躁,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口水,渐渐干渴到脱了人形。世代居住在沙漠里的埃及人很明白,人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只能活上两三天,如果法老仍然一意孤行,那他们只能死在这里了。
在军队的情绪浮躁到顶点的时候,赛那沙似乎是迫于无奈下达了命令:放弃金子,但是不能放过努比亚人,埃及人临走之前,会放火烧山。
这道命令一下,即便埃及人坐得住,努比亚人也坐不住了,尤其是跟随努比亚王一起躲进坑洞的那十几个儿子。如果人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美酒佳人、金钱权势,努比亚的王不过是听着响亮,谁愿意最后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他们从高处望下去,埃及王帐里那盏明亮温暖的灯光像太阳一样温暖。沙漠里的夜极其寒冷,他们为了躲藏,根本不能有一丝的火星,努比亚王最小的儿子才六岁,已经冻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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