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一场欢颜独好

第29章


!”
  “你不必那么激动,我准备那么多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我可没有想往自杀的方向走。”他淡淡地笑了笑,任由我这么用力抓着他,语气很是轻描淡写,继续说道:“我很需要这些药物来帮我缓解疼痛。至于我今天邀你上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患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肌肉会慢慢萎缩。医生说,这种病会慢慢将我的全身力气剥离,直到有一天,手脚连移动的力气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是不治之症。”
  “什么?”一瞬间,我瞪大了双眼满脸错愕地看着他,怔怔地松开紧抓住他衣领的手,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因为……因为黎昕告诉我时的神情和语调是如此地自然而然,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事不关己。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唯独告诉我这些?”我止不住地喘着粗气,耳膜里开始嗡嗡作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想你帮我完成我完成不了的事情。”他缓步走向沙发,轻声咳嗽了好几次,不一会的功夫,他的整张脸就涨得通红,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一副随时都有可能会窒息一样。
  见状,我忙跑进厨房慌手慌脚地倒了温水给他,他接过喝了好几口,半晌才稍稍抚平了情绪。
  兀自,他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自嘲地笑了起来,说:“如你所见,我的病还会引发身体上其他功能的渐渐衰竭。可我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相反,我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凡烟的事。两年前,曲泽洋央求我们借助当时的海啸事件,有预谋地想要瞒骗凡烟。这件事情当然受到了我和妍婕的极力反对,甚至说出了绝交这样的话,可最终还是改变不了曲泽洋的决定。众所周知,他和凡烟很早以前就认识,感情自然很深厚,可我们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竟然会提出那样荒唐的要求,那个时候我和妍婕就认为背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所以我们悄悄跟随曲泽样去了英国,正好向学校提出了交流生申请,目的是查清这背后的真相。
  “可好景不长,在英国呆的第三个月我就被查出患了肌肉萎缩症,这种病使我渐渐失去自理的能力,最终瘫痪在床直至死去。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即将住院治疗之前没有替凡烟查清真相,所以我在那里足足硬撑着有一年半之久,接受着一些简单的治疗,但也正是因为我的原因,调查不得已终止,况且我们身边的钱财已经所剩无几,于是我们打算回国接受治疗。现在,病情已经恶化地很严重了,只不过我还是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曲泽洋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回国,而他第一时间去的地方就是临近深鼓屿的F市。”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全身僵硬地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细细斟酌着他最后说的“深鼓屿”这三个字。那个牵动起我们所有人思绪的地方,有着一股不可小觑的神秘力量将我们紧紧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一切的源头从那里开始,亦可能从那里结束。
  我侧过头,看向依旧保持望着天花板这一姿势的黎昕,一时间悲从心来,空气里的分子在耳边嗡嗡嗡,我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犹疑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这次需要我代替你去深鼓屿吗?”
  “不。”他轻轻摇了摇头,抬起头的那一秒我清晰地看见他的双眼充血红肿,莫名地,我的内心此刻像是被无数只猫狠狠抓了几下,泛着难忍的痛楚和辛酸。我转移视线不忍再多看他一眼,耳边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声,伴着沙哑的嗓音继续说着:“我估计凡烟要比我先到深鼓屿,因为今天我已经告诉她曲泽洋没有死的真相。当然,我会尽早地紧随其后。而你明宸,麻烦你帮我去调查曲泽洋,他现在所在的地址我等会发给你。”
  “黎昕,你这是何必呢?明明你那么在意凡烟的事情,为什么却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你……”我紧蹙着眉,即将将那句话吞口而出,可是明宸却摇摇头,做出一个阻止的姿势,示意我不要说穿。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直面真相时会需要这么大的勇气和力量。我不知道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世间万物为何会变化地如此之快,我更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改变了原有的方向。
  此刻的我仿佛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中,我孤独地坐在小船上,好想停下来休息一会理清思绪,可小船却还是乘我不愿划动船桨前行的时候,相应地不断地倒退。我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划动,否则只能接受巨浪无情的怕打,再无逆转的可能。
  在这漫漫旅途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疲惫,但我始终不能放弃,因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一个被我曾经深深伤害过,致使未来一片黑暗的女生。
  我已经不再奢求她的原谅,如今我只希望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帮助她拉回光明的对岸,在这之前,所有的辛酸、痛苦、煎熬、绝望我都要独自承受。我已经做好了不顾一切的准备。
  我暗暗告诉自己:我不会输。除非,我不想赢!
    正文 第十八章 得到的时候你在毁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1-8 9:55:05 本章字数:2068
   白驹过隙,我们所有人似乎被呼啸而过的时光拉成平衡的样子,每个人都各怀心事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中,不愿回头。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始终依照着黎昕发给我的那个地址,远赴深鼓屿临近的F市寻找曲泽洋的下落。
  距离上次来到异地,在记忆里仿佛那是个很遥远的梦,它们反复重叠和交错,才造就了如今的我。又是一年的夏,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城市被泅渡成一个悲伤的海洋。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来到F市的一个月后我终于有了曲泽洋的一丝线索。说来,这还有点机缘巧合的意味。当时,震惊社会的清水堤鞭炮爆破事件反复在电视台直播报导,奇怪的是,这一骇人的恐怖事件却没有在周边城市受到过影响,虽然市政府多次拨款救灾,却仍有愈演愈烈之势。
  另一方面,我寻找曲泽洋的消息碰到了瓶颈。尽管黎昕发我的地址很是明确,也不难看出黎昕所动用的关系已然尽力,可只能说对方太过狡猾,我多次埋伏在那个地方几天几夜,都不曾见到过曲泽洋的身影。
  难道早就被暴露了吗?不会那么时运不济吧?
  我不免心生困惑,回到家一次次拨通黎昕的手机号码,却屡屡无人接听。尝试发短信说明这一情况,也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我心里空落落的,强烈遏制住心中想要放弃的念头,生活不允许我回望来时的路。想到这,我合上手机塞进口袋里,想转移注意力打开电视,这才知道了那则新闻。
  画面中身着干练黑色套装的女记者看上去很是眼熟,我偏偏头回想着在哪里见到过这张面孔。忽地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我拿着桌上的钥匙和相机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来到黎昕提供的地址,我躲在一旁的灌木丛中注视着眼前这幢旧式写字楼的入口处,不知为何,我第一次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在这里会出现曲泽洋和那位女记者。
  之所以我能这么确切地认为,是因为早在几个礼拜前我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时,就曾多次发现这个女记者频繁地出入此地。由于F市地处深鼓屿外围的一个城市,最快捷和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轮船。这也是我刚来到F市就得出的结论,所以每当我看见那位女记者身着休闲运动衫的时候,眼角总会不自觉地望向她的脚底,不难发现上面有少许青苔和碎土沾染在侧,而这些就一直在通往写字楼的路上留下痕迹。
  可即便是这样,倒还不足以让我下此结论,毕竟来往F市和深鼓屿的游客何其多,她在其中实在不足为奇。然而,直到刚才我从电视上确定她是深鼓屿某家知名报社特派的记者时,顿时一直紧紧缠绕在心中的死结,一下子就被轻易解开了。
  明明不是当地的记者,却多次在每周四下午六时出入F市的某幢写字楼,怎么看都觉得形迹可疑。
  果不其然,头顶鸭舌帽戴着一副太阳眼镜的曲泽洋从写字楼里出现了。只见他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不一会那位女记者就从写字楼里走出来,满面春风地扑进他的怀中,两人的举止很是亲昵,莫名地,我的内心突然翻涌起一片哗啦啦的潮水,将我整个人全部淹没。见状,我紧咬唇忙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我出神地看着那张被定格的照片,男生飞扬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帅气和潇洒。而在他怀中面若桃花笑得分外灿烂的女生,俨然一副沉浸在幸福世界中不愿醒来的样子。他们的笑是如此的刺眼,深深刺痛了我的双眸,胸口顿时仿佛被烫伤一般火辣辣地疼。
  那个原本属于凡烟的位置,此时此刻却另有伊人。我多么希望曲泽洋当年的无奈离开,有着难以启齿的苦衷,想着不愿伤害凡烟选择率先退出,只为成全她的碧海蓝天。可终究还是我太过天真了,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多余的苦情情节,赚足人们的眼泪。
  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足足浪费一个月的时间来调查,事实上,这只是一场见不得光的背叛而已。
  我忽然想起曾经在书中见过的那么一句话,“得到的时候你在毁,失去的时候你在悔。你永远都不满足,你永远心有旁骛,你永远活在得与失的边沿,最后哪个都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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