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禁忌

当天晚上，山寨里灯火通明，在聚义分赃大厅里，二当家的设宴招待张瑞年等人，吃着饭，张瑞年的心里还是犯者嘀咕：自己明明是因为失手杀了他两个手下，本以为到了山寨，会被狠狠地刁难一番，可谁想到，眼下他们不仅没有受到皮肉之苦，反而酒肉款待，让他十分不解，生怕这帮土匪给他们下套，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坐在旁边的王金龙，王金龙手里握着鸡腿，一边吃一边笑着说：“这有啥可担心的？刚才那个女土匪头子让你过去的时候，我偷偷观察过了，估计他是看上你了，想让你留在山寨里做个‘压寨夫人’呢！”
    张瑞年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声说：“别瞎说，哪有这种事儿啊？”
    王金龙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地，很费劲地说着：“你没有看过《西游记》吗？唐僧要是遇到了女妖怪，八成就要被劫下成亲，这事儿我看得没错，白天的时候，那女的看你的眼神，分明是色眯眯的，而且那女的长相不错，我看，你小子是交了桃花运了！”
    张瑞年叹了一口气，忧郁地说：“这种事儿，还是不要落到我头上为好，还不如痛痛快快和他们干一仗来得爽快呢。”
    王金龙说：“要是干仗的话，你就应该早出手，可你当时一个劲儿地应承，我们还以为你真的答应了呢。”
    张瑞年说：“咱们的人里，茂才不会什么功夫，也不会使枪，那个潘老爷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要是当真拉开架势动手的话，他们可能保不住命。”
    王金龙笑道：“是嘛，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一步算一步，先看看情况再说呗，要是运气好的话，你把她伺候好了，这女的一高兴，也许就放咱们出去了。”
    “但愿吧！”张瑞年满怀心事地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吃过晚饭，有人把他单独叫出来，领到了大厅后面的一间房子里，那人把他带进去后，就悄悄离去了，张瑞年站在房间正中，背着手，把这个房间打量了一番，一张八仙桌正对着房间的大门，在桌子的旁边是一张红木雕花的大床，床上铺着红缎子棉被，上面还挂着幔帐，看上去很精致，他惊诧于土匪的山寨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玩意儿，本以为这帮人都是睡大炕的，这间房看样子是某个匪首的房间，旁边的墙壁上钉着兽皮，有豹子皮，也有鹿皮，在一面墙上，他还看到了几枚银灰色的半圆形骨片，这些骨片仿佛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银色已经剥落，边缘也是坑坑洼洼的，他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些骨片到底是什么东西上弄下来的。
    他还在墙角琢磨的时候，冷不丁听见脚步声临近，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女人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她脸色潮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角上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张瑞年见状赶忙后退了一步，陪着笑脸说：“原来这是大当家的房间，我，我先出去了。”一面说着，同时低着头，想绕过女匪首，溜出门去。
    “站住！”那女人娇滴滴地叫道。
    张瑞年一下子愣了，他呆在原地没动，心里揣测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转过脸来。”女人命令道。
    张瑞年慢慢转过去，看到她坐在床上，用手抚了抚头发，然后招手示意自己过去，张瑞年忐忑不安地慢慢挪了过去，站在她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道。
    张瑞年张了张嘴，说：“我叫张大宝。”他没敢告诉女匪首自己的真名，就随口编了个名字。
    “大宝啊，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啥吗？”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眼神让他很不自在。
    “大当家的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小弟照办就是了。”
    “你今年多大了？”那女人的手已经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摸索了。
    “回，回大掌柜的，小弟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张瑞年转了转眼珠子，心想把自己说得老一点，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扯淡！”那女人的手早就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听他说到自己四十岁的时候，那只手在他身上使劲地拧了一下，疼得他咧了咧嘴，也不敢叫。
    “依我看，你今年最多也就是三十岁，也许只有二十几岁而已，还敢编瞎话骗我？是不是活腻味了？”那女人对他的回答很不满。
    见张瑞年没吭声，那女人继续问道：“娶媳妇了吗？”
    张瑞年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做出一副可怜相，小声嘟囔道：“孩子都快上学了！”
    那女人不耐烦地说：“你孩子多大我管不着，实话告诉你，我看上你了，你得跟我结婚。”
    张瑞年一听这话，脑子里“嗡”地一声，心想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王金龙那张乌鸦嘴，好事不灵，这种坏事灵验得很。
    “大当家的，这恐怕不行吧。”他装作诚恳的样子说道，“我已经有老婆了，而且孩子也大了，咱俩结婚恐怕不合适吧。”
    “你这不会又是编瞎话骗我吧？”女人警觉地看着他，不屑地冷笑道，“再说，就算你结婚了又如何？哪天我遇到你老婆，送她一颗子弹把她打发了不就得了？到时候就咱俩，谁知道呢。”
    张瑞年心想：这叫什么话！哪有这样强迫别人结婚的？他在想这件事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正好被那女匪首看到。
    “大宝，”她突然娇滴滴地说，“你说我配得上你吗？”一边说，一边就往他身上靠，张瑞年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脑袋感觉有些晕乎，看来她进门前，一定撒了不少香粉。
    “大当家的花容月貌，可张某长得太丑，实在是配不上大当家的！”张瑞年说着话，慌慌张张地往旁边躲，让女人扑了个空。
    “妈的！”她大怒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娘看中的东西，还没有那样能逃出手掌心的！”
    “可是，我…”张瑞年还想申辩，女人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喊了一声，从外面闯进四五个大汉，女匪首吆喝道：“他奶奶的，把他的衣服给老娘脱下来，看他底下还装不装？”
    那几个大汉撸着袖子就要动手，张瑞年也红了眼，他心想只要这帮人敢动，就一定要给他们点苦头尝尝，所以他屏住气息，两只胳膊也在用着力气，就等着那几个大汉出手了。
    屋里的气氛紧张地快要凝固了，就在这时，就听见屋外一声干咳，接着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大当家的，这么动气干什么？”欲知来者是谁，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