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记者实录的日军暴行

第13章


    
    “第二天早晨,我们再到晏成中学,保险箱门终于给日本兵打开了,抢去约四百块钱。有趣得很,那些匪徒把发薪信封内的三百块钱,丢在地板上,大概以为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信件。同时,据我们调查的结果,另有几处教会房屋内的保险箱,以及银行商店内的大保险箱,均遭日本兵破坏,把所有的东西掳去。日本军队的‘好纪律’,显然是无稽之谈。    
    “老实说,关于苏州的大规模的劫掠行为,我们与其责罚个别的士兵,不如责罚整个的日本军队。为什么呢?因为赃物的数量殊非个别的士兵所能随便带走,事实上我们看见许多赃物是以军用卡军装运的,有一辆军用卡车,满载中国红木家具,停在日军司令部门口。    
    “日军占领苏州后,我们第一次回去的时候,看见街道上尸骸累累,而那些尸骸足足搁了十天。我们后来再到苏州的时候,看见野狗都肥胖了许多,建筑物的毁坏,也同样可怜,损失的总额达百万元以上。    
    “以上所述固已令人惊骇,但最痛心的事情还在下面,就是日军侮辱各种阶层的妇女。兽欲勃发的日本兵到底奸污了多少妇女,恐怕没有人能够估计。我个人知道许多次强奸的事情,因此相信我所接到的一切报告,皆属确实可靠。不过,我们也无须加以估计,因为九千五百次或九千六百次的强奸,对于这种滔天的大罪恶,究竟会有什么判别呢?有一天早晨,我在广福遇到东吴大学的一个学生,他含着眼泪告诉我,日本兵强奸了他的美丽的姊妹。我还看见许多乡民,坐在路边发抖,因为一队武装的日本兵把他们驱逐出来,截留了他们的老婆和女儿。    
    “那一晚,一个中国人恳求我住到他的家里,去保护他的女儿和几个避难的姑娘。我答应了,确乎做了一件好事。当夜十一点左右,我为电筒的闪光所惊醒(电光从门顶上的小窗射入)。有人在我耳边低语:‘日本兵来了。’我手执电筒,冲入隔壁的房间。我瞥见三个日本兵用电筒闪照着睡在地板上的十多个姑娘。我的出现使他们大吃一惊。当我们怒声诟斥时,那些匪兵就匆匆下楼。在紧张的关头,主人没有离开我的身旁。    
    “我必须讲出这一件事情,否则,我的良心上不会安宁。要是有人相信在华的日本军队确欲使中国人民过着更好更愉快的生活,那么,请他去观光一下南京上海间二百哩以内的情形罢,请他去目睹难于令人相信的荒凉和破坏的景象罢。在六个月以前,这一带是地球上人口最稠密的区域,是中国最繁荣的部分。    
    “可是,如今一个观光者所能看到的,只是被轰炸蹂躏的城市,化为灰烬的乡村和小镇,农田是荒芜了,只有很少的老翁和老妪,凄凉地耕种‘福地’。牲口有的是给杀掉了,有的是给抢去了。凡是配备着现代武装的野蛮军队所能实现的各种破坏行动,日本军队是样样做到了。    
    “被迫离开田园的那些老百姓,如今究竟在何处呢?    
    “无数的老百姓是给杀死了;许多人已经残废,终身残废;还有许多人蜷伏在收容所中,或藏匿在山洞里,不敢重返荒芜的田园、空无所有的店铺和完全破坏的事业。就是有人敢回去,疯狂的日军也不准他们回去。    
    “鉴于以上种种事实,控制交通线的日军,向全世界宣称他们现在正使中国人民重返故居,去过和平而丰满的生活,这真是无耻的欺骗呵!”    
    芜湖是扬子江流域一个相当繁盛的商埠,东北距南京五十八哩,距上海二百六十三哩,约有人口十四万。许多年来,芜湖也是一个重要的教会中心。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日,即在南京陷落的三天前,日军攻入芜湖。以下几段是从一位外国教士的信件中摘录的,叙述日军占领芜湖前后直到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卅日为止的情形:    
    “自战争扩展到芜湖境内后,你们定必牵挂我们,好像我们牵挂你们一样。我将此间发生的若干事情,作一简单报告。试从十二月五日说起,我希望这概括的叙述可以使你们明了在这艰苦期间我们所处的环境。    
    “十二月五日是礼拜日,我们都在教堂内做礼拜,突然听到天空的飞机声(这渐成惯常的事情),立刻又听到连续的可怕的爆炸声。大家一齐起立。我们当时主张打开窗门,认为无须惊恐。我们继续进行礼拜的仪式,约十分钟,又听到更多次的可怕的爆炸声。我们走到教堂前,看见怡和洋行的一只船已起火燃烧,火车站一带似乎冒着浓烟。几分钟后,飞机似乎要离开了,我吩咐把汽车开到门口,车夫却已失踪,我不得不偕职员一人亲自驾车前往。在飞机去后半小时内,我们赶到江边马路,将受伤的平民分批送入医院。因为大家毫无准备,所以这一次损害的情形非重惨重。到处是已死的人和将死的人。我们到英国的炮舰上,始知有许多弹片击中该舰,巴洛(Barlow)舰长略受微伤,水兵忙着抢救落入水中的受难者,舰上的军医忙着给予初步的治疗。一艘英国的海军曳船已与起火的德和轮并舷而行,援助抢救船上的旅客。太古公司的大通轮,恰也驶近船身,准备动作,但也为弹片所击中,幸未起火,立刻驶往对江。整个下午及晚上,赴医院的受伤者有一百人,其中八十人须住院治疗,医生施行手术三十次。    
    “十二月五日以后,我们所过的日子很兴奋很紧张。日机接连来轰炸三天。各路自早至晚都塞满了赴四乡逃难的民众。悲惨的景象从我们的门前络绎而过。合家大小携带了随身的被服,流亡到丛山和荒郊,大人背负或肩挑孩子,愁眉哭脸,形成不断的行列……    
    “占领芜湖的日本军队,十二月十日以后,数量愈见增加,在铁路江边和太古公司江边等处,构筑炮兵阵地。日本兵对付未及撤退的少数中国兵,极尽残暴的能事,对付在行动上稍有不满的平民也是如此,看见任何民船或舢板驶往对江,就开机关枪扫射。有一只船漂荡到医院前的岸边,船中三人都已受伤。入医院治疗,一人身中十弹……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七日于芜湖”          
    “过去的十二月,每天都充满了紧张、困难和有时是危险的经验,但迄今为止,住在我们的医院基地内的难民一千四百人(他们信赖我们能够加以保护),完全无恙。日本兵时常要求走进院门或攀墙而入,一千四百个难民挤在只够容纳四百人的地方,要照顾他们的食住卫生和秩序各项问题,所以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为了维持他们的生活,我们每天须运用我们的机敏、耐心和忠诚。    
    “在占领芜湖后的第一个星期内,日军对于平民滥施虐待屠杀,对于住宅恣意抢劫破坏,超过我旅华二十年中所经历的任何事变。中国兵不曾侵扰芜湖外侨的财产。日本兵却不然了,他们侵入外侨的住宅,大肆掳掠。有两三处因有几位美国人看守,始克保全。    
    “此间并未经过激烈的战斗,所以芜湖的情形,或不及其他许多地方那样严重。日本兵似乎特别搜索妇女,以供污辱,在若干天内,救护这些妇女便成为主要的活动之一。只要听到有妇女藏匿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稍迟疑,驾车出去寻觅。有几天,我甚至出去四次,载回年轻的妇女和姑娘。即使我们的汽车从未尽过别的义务,这几个星期内工作的价值,也就够本而有余了。这几辆汽车是现居密歇根州阿尔坪(Albion)和安亚波(Arobor)的朋友们离去时送我的,我想用什么方法向他们表示特别的感谢。要是没有这几辆汽车,我们就毫无办法救护这些妇女或装取一切必需的食用品。    
    “我经常与日本军事当局和最近到芜湖的日本领事接触。他们确切表示绝对要保护美侨的生命财产,我则利用我所有的一切力量和影响,使他们约束士兵,不再虐待中国平民。他们并确切表示,他们已禁止士兵侵害中国人或强迫中国人服役。大多数的军官也希望不再发生这些暴行。可是话虽如此,中国人,尤其是女人,走到街上去,仍不安全。两天以前,我差遣医院中两个仆人去试行一次,结果身上的银钱被劫,并被迫充当夫役。我立刻致函指挥的长官,提出抗议,他来信道歉,并返还银钱。但不受美国医院保护的那些人,则绝对没有补救的机会。    
    “十二月十三日,日本兵扯下属于医院的一艘船上的美国旗,我立刻赶去,用竹竿把旗子从水面捞起,带着湿淋淋的旗子去见日军的指挥官。我也向驻沪美国当局报告此事及其他若干事件。日本海军陆军和领事馆方面,并派代表来道歉,自巴奈号惨案发生以后,日本人似乎很想使美国人满意。巴奈号炮舰上受伤的美国人和中国人,有几个在本院治疗。    
    “太平间里已经积了若干尸体,医院所雇用的工役因外面不安全,不敢出去掩埋,做棺材的木料又已经用完。最后我们不得不在医院基地上掘一大坑,埋葬了二十具尸体……    
    一九三七年十二年三十日于芜湖”
第二部分 华北之恐怖第11节 血腥的行动
    “湖滨之城”的杭州,相传马可·波罗曾往游览,是中国的风景区之一,平常有人口八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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