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计划

第83章


  王婉瑜道:“未曾。”
  谢太后道:“将她殿中的一切用度统统停掉,哀家就不信,她宁死也不肯低头!”
  我咂摸着这段对话里的意思,料想谢太后口中的“那个女人”必然是我。只是她一向反对本公主和她的宝贝儿子陈文昊在一起,如今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着实令人猜不透。
  又过了一日,紫泉宫中有人传来消息说,陈文昊召了两名美人前去侍奉,云雨正浓之时,不知道为何,竟然突然昏厥。
  “兴许是马上风呢。可惜没死了干净!”我面上如是恨恨说道,浅薇和半夏深以为然,却不知道我心中清清楚楚,若是陈文昊此时驾崩,自有名不见经传的陈家人接替皇位,朝中文武贤臣众多,辅佐之下,江山无忧,然而本公主的际遇,就大大不妙了。
  第二日清晨,御膳房未送早膳过来。本公主和浅薇半夏等人都吃了些点心,熬到中午,竟然连午膳也未曾送来。照例午后小憩之时,小太监李福成却冲进宫来嚎啕大哭,苦求着要本宫救救陈文昊,简直是莫名其妙的很。
  “连国师大人都来了!”李福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国师大人施针,从皇上体内逼出两口淤血来。国师大人还说,说此症看着平常,实则凶险!”
  我淡淡安慰他道:“国师大人医术通神,既然肯施针,便是无碍。再者,淤血既然已经逼出,这病自然不日而愈……”
  李福成哭着说道:“常言道,心病还要心药医……”
  正在劝慰李福成时,突然间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谢太后扶着王婉瑜的手,带着许许多多太监宫女一同前来,见到李福成,二话不说,便是一顿掌嘴,骂道:“都是你这阉货带坏了皇上!”又要命人当庭杖毙。
  王婉瑜连忙相拦,道:“此奴自是罪该万死。只是皇上龙体欠安,不若待皇上龙体康健之时,再做处置?”
  这便是说要为陈文昊积德的意思了。
  我在旁边听得,禁不住有些好奇:不过吐两口血而已,便是马上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症状,哪里就如此大动干戈?想来一定是谢太后太宠爱她这个儿子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谢太后已经吩咐将李福成收押,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吩咐道:“将这个女人送入皇上房中,任他处置!”
  本公主不免惊慌,拼命挣扎,然而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此时众人一拥而上?不得不束手就擒。
  待到被人送入陈文昊居处后,本公主便又闻见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挣扎着欲逃离,突然间天旋地转,却是谢太后命人硬灌的一碗药起了作用,浑身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不出一点力气。
  谢太后缓缓走入里间,低声说了几句,陈文昊的咆哮声从帐幔中传来:“你便是现在应允又有什么用?她铁了心要当朕大哥的女人,朕也不是没她不行!”
  谢太后柔声说道:“这个女人生性放荡,和秦楼楚馆里那些下作的娼.妓没有两样。晟儿何等样人,怎会和她有染?都是哀家不愿你睬她,随口诳你的,她倒是会打蛇随棍上,想做你大嫂?呸,她也配?哀家如今想通了,昊儿你既爱她这张脸,便由着你折腾,横竖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玩腻了扔了便是,你自己身子要紧……”
  陈文昊大声道:“你骗得了天下人,朕却骗不了自己……”
  谢太后早扬声说道:“把萧氏带过来!”便有两个宫人死拖硬拽,将我送至陈文昊的面前。
  我被人强迫着抬起头来。
  只见陈文昊面色蜡黄,眼窝里有浓重的黑影,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跟本宫猜测的马上风后,气息奄奄,相差甚远。
  陈文昊自然也看见了我。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指着我大骂道:“你不是求仁得仁,不会反悔的吗?现在又穿得花枝招展,跑到朕面前做什么?又来勾引朕?恶心!”
  本公主午睡未醒便被人唤起,睡眼惺忪、衣饰随意自是难免,又哪里有半分花枝招展,刻意勾引?简直是莫名其妙!
  陈文昊一边说着,一边要抓住我的手,把我再拉近一点,方便他羞.辱。只是原本进了这屋子,我便有几分不舒服,如今他离我如此之近,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避无可避,我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将日里吃的点心和汤药全部吐了出来,直直吐了他一脸。
  此时屋中谢太后、王婉瑜并许多宫女太监一齐看着,纷纷都惊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太后才惊叫着跳起来,又是哭着为陈文昊擦脸,又是不住的回身踢打我几下。我此刻身体虚弱之至,便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地上,由着她踢打,毫无还手之力。
  陈文昊倒比谢太后镇静得多。他用袖子擦了擦面颊,木木向着我道:“原来你竟是嫌弃朕。好!好的很!”
  一面说着,一面口喷鲜血,仰面倒下。
  
☆、离间(一)
  常言道久病成良医,本公主常年浸淫于汤药艾灸之间,于医道亦有几分心得,自然明白,陈文昊这次吐血,与先前大不相同。
  先前据说天师道国师为他针灸半日,吐出两口淤血,祛瘀顺气,再慢慢调理。旧疾便可平复;如今口喷鲜血,只怕是气急败坏之下,牵动了旧日伤势,五脏六腑不知道哪处受到重创,这下子想养好可就难了。
  谢太后见多识广,想来也明白此中关键,便也顾不得和本公主算账,只是一叠声的叫道:“宣太医!宣国师!”
  陈文昊却突然悠悠醒转过来,说了一句话,声音甚是微弱,许多人都没听明白。
  王婉瑜却立即明白了陈文昊的意思,双眼含泪说道:“皇上和天师道有宿仇,不愿再和他们有牵连……”
  谢太后连声骂道:“糊涂东西!咱们陈家和天师道亲如一体,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遂大声道:“皇上想必是气糊涂了,说的话岂能尽信?还不快去请了国师来!”想了想又说:“如今城禁森严,出城怕是要兵部的令牌,你们且不去管他。就说奉了哀家的懿旨,谁敢拦便杀谁!”
  王婉瑜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说:“母后且别着急。国师前些日子给皇上诊病,臣妾因想着往来多有不便,便请国师暂居于芳华院,便是昔日崔家女史的居处。如今要相请,并不惊动旁人,省的朝野难安。”
  谢太后点头道:“如此甚妥。”面上忧色略有缓解。
  王婉瑜统领六宫,发号施令无不井井有条,忙吩咐了下去,又劝慰谢太后道:“母后但请放心。国师大人顷刻就到。”
  谢太后却叹气道:“若是如今的国师是张云澈,只怕哀家就再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了。张云清……唉,虽说他也是医术高超,但只怕经验不如张云澈当年那般老道。唉!”一边说,一边还百忙之中瞪了本公主一眼。简直是莫名其妙!
  张云清来的很快。显然,这位新晋的国师大人还不懂得该如何和皇家讨价还价,为天师道谋求更多的利益。他是如此的天真无邪。
  自然,这也是因为他从小未被当做国师继承人培养,匆匆上位不过七八年光景的缘故。七八年的时间,只够天师道填鸭速成一位医道高手,却不够令他拥有可以和皇室相抗衡的政.治素养。天师道单线培养,于传承方面,自然很容易出纰漏,比不过皇家,有无数“习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精英做坚实后盾。
  张云清走进屋子,面容沉静,身姿空灵,我仿佛看到了几年之前的张云澈。他们天师道,在人前最喜欢装神弄鬼,于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做的十足十。
  “张郎!”我突然奇想,不顾一切的爬了起来,朝着张云清跌跌撞撞的奔去。
  这一下事起仓促,谢太后和王婉瑜忙着照顾陈文昊,房中任谁也料想不到本公主竟有此惊人之举。
  张云清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他伸手扶了我一把,继而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开:“你认错人了。”
  张云清声称所有闲杂人等都要退出屋外,本公主自然有幸在被屏退的人之列。谢太后和王婉瑜自是留在房中照顾病人,外间谁也奈何不了本公主,于是我得以走出殿外去吹风,趁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宫人传来陈文昊的口谕,叫本公主回去,等候发落。本公主便十分开心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命人打听着张云清即将回居处的时刻,在他回程的一片竹林之中等候。
  张云清见到我显然吓了一跳:“你……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当年是亲眼目睹过本公主如何跟张云澈从相看两厌、到情迷心醉、再到大动干戈分手的全部过程的,想来对本公主心存敬畏,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眼下却必须展示我的柔弱一面,唤起他的怜悯之心。何况这事做起来不难,这一日未曾用过什么正经东西,又遭这番折腾,接下来又在深秋的竹林之中等了这许多时候,楚楚可怜早已成为本公主的本色,根本不需要伪装。
  我只是抬眼望着他,目光里几许幽怨:“我……她们不给我东西吃,人参肉桂和燕窝都断了,这大冷的天连银霜炭都不给,我冷得厉害……我想你了……”
  张云清见四下无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认错人了。师兄他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便是我发了天师令,也未必能召他回来。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的眼睛里渐渐有泪水闪烁:“我……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他。若寻不到他时,寻你也是一样的!”
  张云清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待到了一个他自己觉得很安全的距离,这才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糊涂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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