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计划

第84章


我不知师尊当初是怎么同你说的,只是你已装作忘掉他忘了那么多年,又搞出这许多事来,哪里还能回头?莫说是师兄,便是我当日,见你拿出云纹风水令来,救不相干的男人,心中也颇为不平。他便纵在京师,见你这般行径,想来也不会再见你!”
  “你……你好狠的心!我在冷风里等了你这么久,手脚皆已麻木,你却不管不问,也不将身上披风取下来,与我御寒!”我轻声嗔道。
  张云清面上警觉之色更甚:“你胡说些什么?我和你素无交情,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我已有妻室,和她恩爱和睦,你……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啧啧,他这般应答便是邪念已生了。本公主的话进可攻,退可守,偏偏他一定要往男女之情的方向想,也就怨不得别人算计了。
  我于是娇怯怯的说道:“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天师道又一向以救助天下苍生为己任。你是国师,天师道的掌舵人,自然更要做出表率。如今病人便在你面前,哀求呼号,你岂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张云清一愣,踌躇着说:“只是此间人多眼杂,颇为不妥。罢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座身为国师,自然为人坦荡,霁月光风,不惧人言。来,伸出手来,本座且为你把把脉。”
  本公主从善如流,伸出手去。趁机往男人手上捏一把什么的,是烟花女子才会用的勾当,本公主才不屑在此时用呢。只是高高捋起袖子来,露出洁白纤细的手臂,面上却一派纯真无邪。
  朱唇翠袖,玉肌春瘦,张云清的目光当时便有几分不大对头,然而他微微偏过头去,待到重新扭头回来的时候,目光里便是一片月朗风清:“秋日甚凉,你又衣履单薄,只消稍稍露出手腕,便是尽够了。”
  我故作惊奇,定定的盯住他的眼睛看,直到他面上又露出窘迫之色,才轻笑一声道:“你果然跟你师兄不同。”
  张云清微微红了脸,有些别扭的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师兄和你往来密切,非比寻常,自然非他人可比。我……我虽一派坦荡,却也要避些嫌疑,免得与你名声有碍。”
  我的声音里尽是苦涩:“当日已是那般情形,他却不肯娶我。此事既出,我闺誉尽毁,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张云清道:“若是你肯在桃花庵中好好养病,他又怎会负气出走?你这些年来,跟这么多人纠缠不清,他可是气坏了……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心中却有一事不明,倒想问你一问:那夜南山偶遇,你不惜拿出他送你的令牌,也要保下那个崔家子。我只当你从此便和他恩爱偕老,却想不到怎的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此处?”
  我呜咽着说:“你说崔伯言?他……他听说我和你师兄的事,便恼了,任我怎么认错服软,也不肯再理我了!”
  张云清面上露出很不屑的神情:“这种卑鄙小人,你和他断了,倒也没什么。你道他先前真不知道你从前的事?那你太小看崔家了。你知道不知道,当日你执意要嫁给他,师兄那般沉静的人,整个脸都灰了。我们都劝他说崔家必然听到了风声,这桩亲事做不成,后来闹到那份上,你的事情,几大世家谁不知道?他那时肯和你好,便是不再过问前事,如今却还有什么好说的?出尔反尔,无非是看到皇上贪恋美色,卖妻求荣而已!”
  “卖妻求荣?这又如何说起?”我颇为不解。虽然一心想和张云清搞好关系,好再度离间天师道和皇室的交情,然而对于崔伯言我始终有几分愧疚,不欲在其他人面前捏造他的太多坏话。
  张云清冷笑一声道:“莫非你还不知道?前几日他进的献妻书,已经送到御前了。几位丞相大人皆已看过,献妻书的内容也早已流传出去。世人多有骂他不知廉耻,以女人邀宠媚上,为进身之阶的。崔家倒是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将他收归门墙,真是无趣的很。看来崔家老太公也是糊涂了。”
  我心中暗惊,正想细问时,张云清已经将手指从我手腕上撤出,怜悯的望着我道:“你这等乱的脉相,我平生还是头一回见到。若是旁人,不待乱到这个地步,早就一命呜呼了。我竟不知你是凭了什么,撑了这许多时候。”
  他看我的目光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他想了想,从身上解下披风,为我披上,叮嘱道:“那人参肉桂诸物,莫要再吃。你脾胃虚弱,虚不受补,反遭其害。这几日……这几日想吃什么,不妨命人知会我一声,莫要苦了自己。”竟是一副要我安排后事的节奏。
  
☆、离间(二)
  真是个庸医。
  他这种说辞,早在十年前张云澈遇见我的时候,便已经是耳熟能详了。可是,十年过去了,太子死了,陈素娥死了,陈长华死了,昭灵皇帝也死了,本公主还不是依旧活的好好的?
  没错,本公主的身体就像一间破屋子,屋顶漏雨,窗户漏风,连地面都是潮哒哒的,但是只要住在屋子里的人不愿意离去,居住的意愿足够强,就可以继续住下去,经历病痛折磨而屹立不倒。正所谓意志和信念的力量,这么高深的事情,想来刚刚弱冠之年的张云清是不会懂的。
  他不懂倒正好。本公主和他搭讪,原本就不是为了和他讨论这个的。对付这种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本公主素来很哟信心。哪怕他自幼接受天师道的教导,清心寡欲,又和前任天师之女张明艳新婚燕尔,这一切对本公主而言全然不是障碍。
  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他的目光便似粘在我身上似的,再也收不回了,虽然守礼自持,那神态却颇有几分“恨不相逢未娶时”的光景。
  “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怎的你这个天师细心调养了许多天,也不见好?”这日,明目张胆的来到他居处,吃了一碗燕窝粥之后,我忍不住问道。天师道中人自幼修持习武,颇有几分寒暑不侵的意思,然而张云清是皇宫里的贵宾,饮食起居自然是最上乘的东西,屋子里燃着上好的百合香,烧着银霜炭的火盆亦是精致考究,整个屋子里暖烘烘的,却是一丝烟气也无。
  张云清面上微微一红,答非所问的说道:“家师飞升之时,曾交给我三个锦囊。头一个锦囊里便是说,若有如今的事情发生,便请皇上服用专门炼制好的药丸。”
  飞升?只怕是重入轮回了吧?本公主暗自腹诽,对于这所谓的道家丹药,却颇为好奇,追问道:“想来那药丸定然是你师父亲手炼制的仙丹了?”
  张云清神色却颇为尴尬:“我……我真的未曾料到,他服下药丸之后,竟会如此……”
  “怎么了?难道皇上竟有不妥吗?”我本是随口闲聊,见他这副反应,自然起了疑心。
  张云清支吾着想搪塞过去,然而本公主在男人面前,从来都没有问不清楚的事情,不过三言两语便逼得他吐露真情。
  张云清叹了一口气,吞吞吐吐道:“我知道这世上至少有四个男人爱过你:我师兄、崔伯言、楚少铭和皇上。四个人之中,你究竟最喜欢哪一个?”
  我含羞带怯的回答:“如今我最中意哪个,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一边说,一边含情脉脉的望了他一眼。
  张云清大窘,声音颤抖着说:“我知道你不过是在寻我开心。你一贯喜欢捉弄人。我却跟你说正经话,楚少铭已是有妇之夫,崔伯言又那般卑鄙无耻。你……你不若同我回天师道,我下天师令,替你寻到师兄,从此你们长相厮守,岂不美哉?”
  我听他这话的意思,禁不住问道:“若我留在皇宫之中,做皇上的妃子,日日锦衣玉食,又有何不妥?”
  张云清沉默半晌,禁不住我催问,终于慢慢说道:“一来我觉得,你最不可能喜欢的人便是皇上。二来……二来如今哪怕你贵为皇后,也不过是守活寡。你又没有子嗣傍身……这……都是我不好……”
  做陈文昊的妃子又怎么会是守活寡呢?陈文昊经过本公主这许多日子的调.教,床.上的技术着实了得。虽说本公主得了这个劳什子厌男症,然而和张云清相处了这许多天,承蒙他目光克制,气味清淡的缘故,病势倒像是减轻了不少。等到除掉了天师道,趁机和陈文昊重归于好,只怕还能享受他几年的服侍呢,怎会是守活寡?
  然而张云清的模样竟是心虚之至,一副颇为对不起我的样子,我心中便觉得哪里不对。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禁不住惊叫出声:“你……你……他……他该不会是……”
  张云清见我已经会意过来,目光沉痛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夜我见他口喷鲜血,前因后果和锦囊中所书一般无二,便依照恩师叮嘱,做主给他服下那丹药。第二日清早皇上便神采奕奕,我只道他不日便将痊愈,还想着须寻个借口,在宫中多停留几日照顾你。却不想……却不想当夜,他便急召我入寝殿。他一向身强体壮,如今正当血气方刚之年,却遭遇此祸事,真是……”
  听他形容倒有几分似是ED的症状。此症或在生理层面,或在心理层面,却不知陈文昊是属于哪种了。谁叫他那般重口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皆不放过呢?该!活该他不举!
  我心中颇为称意解气,面上却符合身份的做出担忧的神情:“可曾开过什么方剂?听说鹿血颇有助益……”
  张云清有些吃惊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派娇羞的低下头去。张云清叹了口气道:“能试过的药方都试过了。各种大补之药不知吃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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