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月飞鹰

扬眉剑出鞘(二)


夜深了,宝相寺一片沉静。
    三条黑影飘进了寺墙,在狭长的僧房间穿梭跃动,那些东洋人的明岗暗哨全在懵懂中见了阎王。
    所有的僧房都在黑暗中沉睡,方丈的禅房里却还亮着灯。一个长着鹰勾鼻的矮个子正和另一个矮个子小声地在说着什么。突然一阵轻风掠过,禅房里多了两个人。
    “哈哈!不怕死的小泽先生,你还敢趟这趟浑水呀?”飞鹰旁若无人地只望着小泽冷笑。
    “你的什么人?!”鹰勾鼻喝道。
    “坐下!”白纳兰挺剑一跃,剑尖已指在鹰勾鼻的喉口。
    鹰勾鼻咽了口口水,默默地坐下。
    “小泽先生,我不是告诉过你觊觎别人的东西是愚蠢的,强盗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吗?”飞鹰逼视着小泽,“难道你一定要做那愚蠢的强盗吗?”
    “不!不!我是被他们逼的!”小泽结结巴巴地说。
    “哼!我们的帐可以等会儿再算。”飞鹰用下巴指着鹰勾鼻说,“这位是谁呀?”
    “这位是藤田康夫先生!”小泽说。
    “哦,是所谓的帝国黑狐吗?”飞鹰问。
    “这……这……”小泽答不上来。
    “哼!是又怎样?!”藤田傲慢地说。这家伙的中国话说得不错!
    飞鹰做了个手势,白纳兰退了几步,站到了门口。
    “我问你,榆林寺虚性一家是你们逼死的吧?”飞鹰盯住藤田。
    “噢,我们只是向他们借了一样东西,至于他们死了什么的,我也很遗憾!”藤田假惺惺地说。
    “哼!那,芙蓉镇宝月斋的顾老板也是你们杀的吗?”飞鹰问。
    “他必须死,因为他不死,就会造出更多的宝剑!”藤田嚣张地说。
    “是这柄宝剑吗?”飞鹰扬了扬手中的榆林闭月剑。
    藤田看着飞鹰手里的宝剑,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眼珠子仿佛都要掉下来了,一副馋相。
    “嗯!我们可以做笔交易吗?”藤田咽了口口水说。
    “哼!”飞鹰冷笑地望住他。
    “只要你把手里的宝剑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藤田有恃无恐地说。
    “哈哈哈!谁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竟以这个作筹码?”飞鹰笑道。
    “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在外面吗?”藤田说。
    “哼!你那些狗都不如的手下,我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飞鹰不屑地说。“不过,我很好奇,你要这宝剑干什么?”
    “那当然是用它去干一件大事!”藤田得意地说。
    “藤田君!”小泽忽然大声说。
    “哈哈哈!没关系,你以为他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藤田笑道。
    自己的猜想被证实,飞鹰反倒感到心里一阵轻松。他笑了笑说:“这寺里的僧人都哪里去了?”
    “嘿嘿!方丈被我们杀了,其他的僧人都被我们赶走了!”藤田得意地说。
    “你们这些畜生,连手无寸铁的僧人都不放过,还竟然在佛门圣地制造杀戮,你们就是死一千遍也难抵你们所造成的罪孽!”飞鹰怒斥道。
    “哈哈哈!人也好,僧也好,反正我都杀了,你又能怎样?”藤田笑着说。
    “那你就必须死!”飞鹰冷冷地说。
    “哼哼!我是日本公民,是中国的客人,不是你说死就能死的!”藤田不屑地说。
    “哈哈哈!笑话!到咱们中国来随便地杀人,这就是所谓的客人?”飞鹰怒笑着说。
    “哼哼!日本人你是不可以随便杀的!你们的政府是有义务保护我们的!”藤田说。
    “哼!当你们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中国人的时候,你们考虑过还有中国政府吗?”飞鹰冷冷地说,“噢!当我们要讨还血债的时候,你倒想起那所谓的政府来了?哼!告诉你,今天就是那所谓的政府在这儿,你也死定了!”
    “这……可以商量吗?”藤田说。
    “哼!别的人可以不死,但你必须死!这个没商量!”飞鹰说。
    “啪!啪!啪!”藤田忽然击了三下手掌,藤田背后的两扇窗子忽然打开,伸进来几支乌黑的快枪枪口。
    “怎么样?程先生,还有得商量吗?想来你的武功再高,也没有我的枪子快吧?哈哈哈!”藤田得意地笑道。
    “哼!就这几支鸟枪,我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飞鹰冷笑道。
    “那我叫他们打两枪试一试?”藤田说。
    “试试就试试!”飞鹰说。
    藤田举起了一只手。
    “慢!我还有话说!”飞鹰忽然说。
    “嘿嘿嘿!你,你说!”藤田得意地笑了。
    “我只想问问,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无非是为了佛宝吧?”飞鹰问。
    “嘿嘿!你知道的!”藤田说。
    “那你们一路上散布寻宝消息,又是为了什么?”飞鹰问。
    “哼哼!你清楚的!”藤田冷笑。
    “哼!无非是为了挑起江湖人士为难、阻止、拖延我,好让你们先行一步!”飞鹰说。
    “哼哼!你很聪明!”藤田冷笑。
    “可是,现在为什么你们却不走了?”飞鹰说。
    “哼哼!你想想看!”藤田说。
    飞鹰扬了扬手上的宝剑,说:“为了它?”
    “哼哼!你并不笨!”藤田冷笑。
    “哈哈哈!你以为你们真的解开了寻宝的秘密?”飞鹰笑道。
    “哦?”藤田认真地看着飞鹰。“你,说说?”
    “想听?”飞鹰问。
    “嗯!”藤田点头。
    “那得做笔交易!”飞鹰笑着说。
    “哦,什么交易?”藤田换了一副嘴脸,低声下气地说。
    “我要你的项上人头!如何?”飞鹰冷笑。
    “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藤田说,“你威胁我?”
    “嗯哼!”飞鹰冷笑。
    “看来只有杀了你,宝剑自然就是我的了!”藤田说。
    “你以为你的人会听你的吗?”飞鹰冷笑。
    “难道听你的?”藤田感到好笑。
    “我们赌一赌?”飞鹰笑着说。
    藤田发现苗头有些不对,他气急地挥着手说:“开枪!”
    可是,窗外的人好像没有听懂,只把那几支枪依旧静静地对着里面。
    “哈哈哈!你输了!”飞鹰笑了。
    “馊嘎,死狗矣!(倭语:是吗,很好!)”藤田好像还很绅士。
    “鸡!啊补那鸡!(倭语:危险)……”藤田忽然叫道。
    “鸡……”藤田大声喊起来,可他只喊了半个字就捂住喉口,瞪大了眼睛看着飞鹰。乌黑的血从他的指缝涌了出来,他软软地倒了下去,翻起了他难看的死鱼眼。
    “哈哈哈!这就是强盗的下场!”飞鹰扬眉大笑,他手上的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鞘,此刻他正细心地擦拭着剑锋。
    “你!”飞鹰忽转身怒视小泽,白纳兰也冷笑着走向他。
    “我,唔……”小泽颤抖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腿间流到了地面。
    “哈哈哈!你怕啦?”飞鹰鄙视地看着他。
    “我……我……我……”小泽喏喏着。
    “哈哈哈!我不会杀你!我只想让你做这个佛宝事件的见证人,你好好地活着吧!”飞鹰拍了拍小泽的肩说,“不过,你要始终记住一句话,那就是,觊觎别人的东西是愚蠢的,强盗绝没有好下场!”
    “是,是,我记住了!”小泽抖着说。
    “光你记住还不够,你还得告诉你那些愚蠢的同胞们!”飞鹰说。
    “是,是!”小泽低着头说。
    “哼!我们走!”飞鹰招呼白纳兰,两人潇洒地走了出去。
    “哥!我做得还好吧?”沈余香忽然从暗处跃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几支刚缴获的短枪。原来她在外面负责暗中保证飞鹰他们的安全,刚才就是她在外面刺杀了那些埋伏的东洋狗,飞鹰这才能从容地逗审藤田。
    “好!好!”飞鹰接过她递上的短枪,看了看,笑着说:“哦,快慢机,王八盒子!”
    “嘿嘿嘿!这下咱也有吓唬人的武器了!”沈余香笑着说。
    “应该说,你是如虎添翼了!”白纳兰逗趣地说。
    “滚!一边去!你敢说我是虎?”沈余香瞪起眼,怒视白纳兰。
    “我说错了吗?我夸你呢!”白纳兰不怀好意地说。
    “哼!我还母的呢!你这死鬼?!”沈余香作势欲打。
    “饶命,饶命!是我说错了!抱歉,抱歉!”白纳兰装着孙子。
    “哈哈哈!别逗了!香妹,你带的那些地瓜,不拿出来让那些龟孙子尝尝?”飞鹰笑着说。
    “嘿嘿嘿!我不会小气的,看好了哈!”沈余香笑着跑向那几间住着东洋人的僧房,她往每个房间里面扔了一个炸弹。
    在“轰,轰!”的爆炸声中,飞鹰兄妹扬眉欢笑。
    ……
    “哈哈哈!你们终于回来了!这就好,这就好!”旅馆里,蓝永举起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来,我们以茶代酒,欢迎白大侠回来,庆祝你们兄弟重归于好!”
    “谢谢!谢谢!”白纳兰和飞鹰相视而笑,高兴地举杯痛饮。
    “鹰哥!”燕雨扑了过来,笑靥如花地说:“鹰哥,你兄弟情深,重情重义,你是我心中的好男人!”
    燕雨说着竟偎到了飞鹰的怀里,吓得飞鹰避让不叠:“燕姑娘,别这样,别这样!”
    “嗯哼!”沈余香重重地咳了一声说,“燕姑娘,我哥可是有心上人的嘞!”
    “我知道的啦!”燕雨回头看了看众人,这才笑着松了手。
    “哎!鹰哥,你的宝剑找到了吗?”燕雨笑着,仍不忘这个茬。
    “不找到,他能那样高兴吗?瞧他那死相!”沈余香嗔道。
    “哈哈哈!”燕雨笑了,白纳兰笑了,飞鹰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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