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师亦友亦如夫

第179章


这块玉原本只是桑白华为了研制鬼神花才特意命人雕琢的,后来桑白华便将此玉一分为二,作为暗夜令交给了莫爷爷,并嘱咐莫爷爷让暗夜门的门主立下遗嘱,爹爹正是因为先人的遗嘱才会那样执着于暗夜令。”
  黎落颜说着,眼里泛起丝丝冷酷的笑意,他扶着书桌的一角,抬头看着谢不敏道:“暗夜令只有注入生者的鲜血和死者的怨念,才会达成桑白华想要的结果,进行完美的蛊术。”
  听着黎落颜的话,谢不敏的眉心骤然一跳,蓦地想起了楚香芷。想到她曾受蛊毒的蛊惑,竟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只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黎落颜利索地从书堆里抽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纸,笑道:“这是莫爷爷不久前的来信,谢大夫一看便知。”
  谢不敏将信接过,才展开,惊得睁大了眼:“这是香芷的笔迹!”
  黎落颜笑着点了点头:“爹爹死前,曾悄悄嘱咐尊夫人好好保管暗夜令,却不知正是因为暗夜令的缘故,才使尊夫人受到了桑白华的蛊惑,又因那时沾了您的血,她才会清醒过来。”
  谢不敏震惊地退到墙角,扶额叹道:“她什么也不愿与我说!”
  黎落颜长叹一声,走近他,低声道:“在你们出边泽前,莫爷爷曾单独见过她。”
  谢不敏笑道:“如此瞒着我,想必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黎落颜不置可否,又回到书桌前坐下,撑着脸颊,似笑非笑地道:“据本主猜测,莫爷爷也许早就知晓了关于鬼神花的一切,自然也知晓了尊夫人今后的命运。不愿与您说,恐怕是不想看到您伤心难过。”
  谢不敏连连摇头,紧紧捏着手中的信函,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才缓缓地道:“尊门与许家是什么关系?”
  黎落颜无辜地眨眨眼:“毫不相干,这里本就是暗夜门在秦垣国的一处落脚点,许家不过是门面上的事儿。”
  谢不敏知晓暗夜门根基深厚,虽没想到在异国也有据点,但也不至于吃惊,只问道:“那许植东也是暗夜门的人?”
  黎落颜正色道:“不是。只是许家的遗孤,当年被爹爹救下,便一直安住在此处。”
  黎落颜说着,用手指轻弹了弹面前跳跃的烛火,嘴角含笑:“当年,桑白华命人打造的暗夜令便出自许家人之手,待玉完成之后,许家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独独留下了许植东与一位管家。当时,她见到尊夫人身上的暗夜令,便想起了那段往事,与尊夫人详说之后,便讨了一枚暗夜令在手,也就是本主之前交给您的那枚暗夜令。”
  顿了顿,他见谢不敏正倚在墙角,皱眉听着,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谢大夫知道许家遗孤与尊夫人说了什么么?”
  谢不敏扭头看他,面上并无表情,只摇了摇头。
  黎落颜缓缓一笑,剥落了烛台上的几滴红泪,吹了吹手指,才道:“许家的那场大火来得蹊跷,据许家遗孤所言,似乎是在桑白华将从海外带回来的鬼神花的花灰交给铸造玉石的许家人后,在煅烧的过程中引发了一场大火,许家从此毁于一旦。”
  谢不敏拿出已嵌合的暗夜令,闭目道:“暗夜令原是用那些人的生命煅造的,吸取了那些人死前所有的怨念与诅咒。”
  鬼神花,只会带来死亡。
  这一刻,谢不敏忽然不明白了,他来到这个异世到底是受到了谁的蛊惑?
  如果那遥远记忆中的白衣白发人就是桑白华,他为何独独选择了自己?而桑白华苦心经营着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他不为名,不为利,却偏偏要算计着名与利。
  这样的人,谢不敏从来就没看懂过。
  他救了身为死婴的楚香芷,却又利用她步步为营,让世人皆为一块玉佩执着,身受诅咒之花的折磨。
  世人的痛苦,于他,到底有何意义?
  陷入沉思中的黎落颜突然感慨了一句:“桑白华全然不似这世间之人!”
  谢不敏一愣,又听黎落颜道:“那样的人,分明是海外世界般的存在,是一株美丽的鬼神花,是毒与诅咒的化身。”
  再一次听旁人提到海外世界,谢不敏不禁好奇心顿起,问道:“关于海外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黎落颜站起又坐下,在书堆里搜索了良久,忽地,他眼睛一亮,向谢不敏招了招手。待谢不敏来到书桌前,他将一本《海外志怪录》递到他手边,道:“这书中便有关于海外世界的一切奇闻异事。而关于海外世界的传说,也多是源于这本书。”
  手中书页已泛黄,书口也多处破损,整本书看上去参差不齐。而捧着这本似是古老的书,谢不敏心中没有一点猎奇的兴奋,反而有些害怕那个瑰丽奇异的海外世界。
  书中第一句话便是:
  混沌之初,乾坤天地,鬼神覆没,硝烟弥漫,血染江河,遍地开花。
    正文 第223章 探访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3-8-29 10:20:23 本章字数:2978
   第223章 探访
  【我本是戴罪之身,生死听之任之,并无怨恨。】
  这一夜,谢不敏独自在书房内的灯下钻研着那本《海外志怪录》,才算真正了解了鬼神花的传说。至此,他才惊觉,鬼神花的诅咒不会消除。
  谢不敏正合上书本,发现天已微明,他便移了烛台,就趴在书桌上睡下了。醒来时,黎落颜就坐在他的对面,正趴在桌上,含笑地看着他。谢不敏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黎落颜却是眯眼一笑,缓缓地从手臂下抽出一纸书信,笑着递到他跟前,笑得好不暧昧:“尊夫人又来信了,是希望大人亲启的。”
  谢不敏将信将疑,接过书信,信函上的确署着他的名和“亲启”字样,而那字迹确实是楚香芷的。谢不敏看黎落颜一眼,见他眼里始终含笑,也不便多说什么,当着他的面拆了信。信中所言不足为外人道,却让谢不敏心头一暖,这段日子来的疲惫与烦闷也随之消散。只是,想到那书中有关鬼神花的记载,他的心情又变得沉重,却也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在这许家大宅院,黎落颜特意为他安排了一处清幽的住处,而与他一同前来的吴陟则安排在了他屋子的隔壁,这样倒也和谢不敏的心意,对黎落颜的这番用心反而受之有愧了。
  这天清早,谢不敏并未见着吴陟,时至午间,吴陟才汗涔涔地回来。进了院落,吴陟直奔向谢不敏的屋子,没在屋子里见着人,而是在屋后的一棵槐树下看见那人正坐在一块石上沉思着。
  此刻,吴陟也不敢冒冒失失地走近,而是悄悄走过去,在树后伫立了片刻,便小心翼翼地唤道:“大人?”
  谢不敏立马惊醒过来,回头见是一早不见的吴陟,弯了弯唇角,笑着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陟拢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脸色很是难看,紧咬着嘴唇,低声答道:“才回来不久。小人有事禀告,不知该不该与大人讲?”
  谢不敏望着他笑道:“有什么话,只管说来。”
  吴陟犹豫了半晌,才道:“小人一早得到消息,该国国君得知您逃出馆驿后,将馆驿内的人悉数处死,并下令……下令明日午时处决陆氏茶楼一家!”
  谢不敏惊得站起身,问道:“此案尚未受审,如何下了这道命令?”
  吴陟道:“大人有所不知,自昨夜发现您出逃后,该国国君便下令提审犯人,茶楼主母为保女儿性命,承认了窝藏乱党这一罪行。”
  谢不敏颤声问道:“顾氏之女如何了?”
  吴陟斟酌半晌,仍旧如实答道:“城中已有告示,顾氏之女无罪释放,但是,顾氏与其子已被判了死刑。”
  谢不敏摇头:“如此说来,倒是我连累了那一家人。”
  吴陟低头不语,良久才道:“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
  谢不敏抬头看他,用眼神询问着他。思索片刻,吴陟愤愤不平地道:“恕小人斗胆直言,陛下为何独独将大人留在异国,生不能自已?”
  谢不敏淡淡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吴陟的疑问,只道:“我本是戴罪之身,生死听之任之,并无怨恨。”
  吴陟不明白其中缘由,他虽不明白谢不敏之前有何罪,但是,他始终坚信这样的人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出卖身边的人。他正待说什么,谢不敏已提起步子走过他身边,并嘱咐他好好休息。吴陟不敢有半句言辞,这一刻,他猛然发现,自己跟随的这个人,待人虽温和亲切,然,心中所思所想却不是他能猜透的。
  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吴陟突然有些慌神,他加紧几步追上了那个人,急急地道:“大人,小人愿时时追随在您身边!”
  谢不敏点头微笑,拍了拍他的肩,和颜悦色地道:“暂且先养精蓄锐,到时候,还用得上你。”
  听了这话,吴陟心头一喜,连连点头称是,欢欢喜喜地向自己住处跑去。
  谢不敏苦笑,发现吴陟也不过还是一个孩子,他一句好话就可以唬得这孩子开心成这样。
  换下身上的便衫,谢不敏身上并未佩戴任何物什,也不走许家大门,而是从院中的一处小门绕道来到了街上。他直奔城中城西的一处勾栏,向人打听,才知园中的那位紫怡姑娘已不再见客。谢不敏不明其中具细,与人细问了详情,知之者甚少,最后,还是一位年老的师傅引着他见了一个人,他才有机会知晓一些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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