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妃太嚣张

第十三章 滴血验亲


    秦政面罩冰颜,刚刚踏上出征的路程就收到清竹难产的书信,小全子因为顾忌梅家权势,并没有写明真正原因,只说千妃胎儿早产,母子命悬一线。他闻讯归心似箭,扔下十万火急的军情战况,快马加鞭未下鞍,一路上滴水未进拼了命的赶回来。可寻遍寝宫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想到贵妃宫责问那个病女人是否又苛待清竹时,一进房门就听见碧莲大声鬼叫,还亲眼见证清竹凶神恶煞的样子,意图掐死梅妃而后快,因此才出手制止她发疯胡闹的行为。
    寝宫内,怀中的女人安静地休息,她找梅妃寻仇时,一路疯狂奔跑,头发散落在肩头,脸色苍白,脚被刺破,白色的袜子被染上了红色,状况各种可悲!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孩子呢?”秦政阴沉着脸,眉头紧锁,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小心翼翼为清竹清洗、上药,包扎金莲上的创口,因为生怕把她弄痛,他的动作轻柔到几乎能将人心融化。
    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小全子如履薄冰,良久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实在是抵不过秦政刀锋一般的眼波,畏畏缩缩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往寝殿送每夜的加餐,刚到就瞧见碧莲姑娘从千妃房中出来,而后娘娘便临盆即将分娩,接下来的事您是知道的,奴才一边请宰父先生接产,另一边火速给您送信。”
    “碧莲?”秦政凝声说,“宰父何在?竹儿的胎儿何在?”
    “在这里!”门外陡然响起清亮的嗓音,一道黑色的身形缓缓步入。宰父双手托举着一支雕工精湛的黑色檀木四方小盒,脸色阴晴不定,“你的孩子在这里!”
    “我的孩子?”秦政听他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莫名一痛,不知为何心烦意乱、思绪复杂,有一种叫做悲恸的感情呼之欲出。
    “师弟不是一直很好奇,关于竹子所说关于孩子的事有没有欺骗你吗?”宰父凤眸阴晴不定,里面参杂着太多的东西,试想当秦政知道躺在小小木匣中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时会做何感想?
    “师兄什么意思?”
    “当然是滴血验亲!小全子拿一支盛满清水的瓷碗过来!”宰父不再废话,刷一下将木盖掀起,“竹子的孩子刚刚断气,师弟正好以解心疑!”
    盒盖翻开之际,一个全身鲜血的成型男婴,一动不动地静静躺在那里,他的样子恬静安然,似乎是沉睡,也许下一秒就会清醒。
    不命原因,见到木盒中的死婴时,秦政脸色骤变,突然窒息,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这是那个孩子?他真的已经死了吗?又是怎么死的?”见证过沙场上无数血腥惨烈的场面,他都未曾心软,为何今天只是一具小小婴孩的尸首竟叫他心惊胆战,呼吸急促?莫非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宰父没有接话,只是从随身携带的袖兜中取出一枚银针。执起秦政的右掌,锋芒入手,一滴鲜红落入白碗,紧随其后,又刺破死婴的手指,同样滴入清水。
    片刻过后,血在碗里渐渐起了变化,两种血慢慢靠拢,渐渐地合成一种,最后碗中的两滴血形成一圈波浪形的红晕,直到完全融为一体。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秦政的脑子“嗡”得一下,成了空白,转而咆哮一声,疯狂地摔碎白碗,仿佛还不死心,拼命地用脚猛踹,“你们不是说过朕蛊毒未清,此生都不可能生育吗?”
    “凡事没有绝对,你想自欺欺人,不承认错误,旁人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个婴孩从形态上看已经七月有余,倘若他真是燕丹的私生子,按照月份来讲最多不过六月,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不可能,不可能,朕不相信!”恶狠狠地揪起宰父的衣领,咬牙切齿,他现在只想把身前沉静若水的小子给碎尸万段,“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你不过是想增加朕的愧疚感,让朕生不如死!你放心,就算朕死了也不会将竹儿送给你,现在就先要了你的命!”
    “没有人性的混账东西!你作恶多端间接害死了自己的骨肉,天理不容!”尽管宰父身体虚乏,但他还是用冷冽的眼神睇着他,他想笑又想苦,笑某男作茧自缚,天理循环!哭某女十月怀胎,毁于一旦。
    悔恨如滔滔江水席卷秦政的心扉,他一直介怀,一直怀疑,一直侮辱的孽种竟然是自己的亲子!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孽种,那自己又是什么?成型的胎儿刚一见面就与他天人永隔,这样的结果多么讽刺,他被言中了,一定是老天爷要惩罚他的多疑与自私,报应不爽!
    两个男子剑拔弩张,眼中同样是一片猩红,他们手臂青筋凸现,怒目而视。
    如果当时宰父带她离开他的身边,结局将会完全不同,为什么那个混蛋不让他带走她,偏偏禁锢她的身体,封锁她的心灵。
    “皇上息怒!”小全子眼尖嘴快,“千妃……千妃娘娘醒了。”
    床铺上的女子已然清醒,毫无生气地坐在那里,惨白的脸庞有些发青,唇色趋于白紫之间,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一场好戏。
    “竹儿!”
    “竹子!”
    两人同时冲到她的塌边,异口同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清竹东张西望,最终目光呆滞地落在地面的小木箱上,“那是什么?”
    秦政与宰父面面相觑,不知怎样回答,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竹儿,子嗣往后我们还会有的!朕会很努力很努力,让你诞下更多的皇子!”
    “呵呵!”摸着床上还没有干透的血渍,放入口中,泪一颗颗落下,“不会了,这是我此生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皇上若是喜欢孩子,可以让梅贵妃为你传宗接代。吕清竹同你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这么久以来,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都坚强的活着,原因只有一个——她的宝宝。她总是乐观地沉浸在孕育宝宝的喜悦之中,可是现在刚出世的孩子却一命归西!
    “竹儿,你怎能狠心说这样的话!”痛,撕心裂肺,铺天盖地,他的脸阴冷一片,“朕知道你怨怼朕,朕要如何做你才能抛弃前仇,重新来过?”
    “好,秦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的眼光幽怨狠辣,“我要你杀了梅妃那个贱人,用她的血祭奠我们的亲子,你可愿意?”
    秦政愣了一下,随即面色犯难,“竹儿,你先听我说,且不论梅妃曾经代朕试药,也算有过救命之恩,就是现在外有多国战乱,内有朝局不稳,梅家权倾朝野,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不听,我不要听!我就想梅妃死!在你心里我们母子两人都抵不过她一人,我是她的药人,孩子也卑贱到替她入药!”女人已经处于癫狂状态,她发疯般的撕打乱锤身前的男子,“她为了取脐带血治病,不惜喂我服下堕胎药,又抢走我们的孩子!是她害死了我们的亲生骨肉,人说虎毒不食子,你连亲子的死活都可以泰然自若,秦政,你简直不是人!”
    越是呼喊越是声嘶力竭,越是哭诉越是哀婉凄切,“你还有没有血性,为了那个毒妇还想接连伤害我们母子几次?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子嗣,我诅咒你今生再无子女!”再怨毒的话此刻也并不为过,再激烈的行为也不显过分。身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丧子之痛何其悲切,何其哀痛!
    秦政将她孱弱的身子搂进清冷的壮怀,在她耳边低诉忏悔,“竹儿,都是朕不好,害你伤心了!你放心咱们的孩子绝不会白死,朕一定要血债血偿,不过不是现在,一旦有一天朕有这个能力,但凡姓梅一个不留!”
    清竹却一点也没听进耳里,她只是打他、骂他、吐他甚至撕咬他。直到力气全无,无力地靠着他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无助绝望。
    “竹子,别再伤心难过了,人生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宰父见原本活泼开朗的人变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疼地宽慰她。
    谁知清竹杏眸闪烁一道狠戾,甩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地狂扇宰父苍白的脸颊,“住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言而无信的家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能保护我的孩子也就算了,还助纣为虐,用他的血下药救治我最痛恨的仇敌!这种卑劣行径此生都不会得到谅解!”
    “竹子,事出有因,你听我的解释!”
    “别再说了!”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离开我的房间,吕清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师兄,竹儿已经发话,那你就先挪挪脚,到别的地方歇着吧!”尖酸的语气带着浓烈的幸灾乐祸。
    “还有你——秦政,你们全给我滚出去!”清竹蓬乱不堪地坐在床榻上,没有理智,剩下的只是疯狂。“如果能选择,就算前世殒命,我也不愿今生受这样的折磨!”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继而空洞的双眸,就像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涟漪,身体也如同行尸一般。她强支撑自己的身体从榻上起身,仿若无人地走下床,弯腰拾起地上的那支青花瓷破碗,依旧从破旧的木盆中舀出冷水来,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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