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妃太嚣张

第十四章 自尽


    两个男子怔怔站立,不知所措,半晌无动于衷。
    宰父敛起剑眉,沉思片刻,在小全子耳畔低声道,“全公公,麻烦你将室内所有锋利的器皿和绳索之类的物什全部收走,还有最好派一个人在这里十二个时辰把守,谨防万一!”
    小全子聪明懂事,急忙点头,“奴才照办便是了。”
    宰父拾起地上装有婴孩尸身的木匣,率先离开伤心地,秦政也紧随而来,默默地跟着,没有一点儿声息。
    清竹斜眼瞥见亲子带血的尸身,心底充满了恨,那是一种浓浓的恨。两行清泪沿着饱满的颧骨崎岖流下,她不敢看那个孩子,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她发誓就算苟延残喘,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为儿子报复。
    小全子急忙派宫人将寝宫拾掇干净,连带将全部有可能成为凶器的东西悉数带走,整个房间又一次空无一物。
    宰父前脚迈出房门,后脚便被人喊住。
    “师兄留步!”秦政一把夺过宰父手中的方匣,面容阴测,“你想将朕的骨肉带到哪里去?他是朕的孩子,注定要入住皇陵!”
    脚下的步子一顿,宰父轻飘飘地说道,“我答应过竹子要保护她们母子周全,现在孩子已然死了,我只能将他好好安葬。秦政,你将这具婴孩的骸骨给我,往后我发誓再也不踏足你们的生活!我会默默的爱她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你只需每月月满时派人来取血蛊之血救治清竹即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底是无尽的落寞,他知道因为孩子的事,清竹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没有一点回旋余地。
    秦政全身一震,剑眉微蹙,思考片刻将手中的木匣递了过去,“好,朕的孩儿你务必要替朕风光大葬!”他不愿意与宰父交恶,这里面因由众多,当然不外乎他们是同门师兄弟,更原于现在的宰父是清竹的药人。
    “秦政,一定要细心照顾清竹,别让她再受委屈!”没有停留,最后凝望窗棂边木立的女子,一声哀叹,强行蓄积内力,他知道由于蛊毒的原因,动用真气,只会反噬到自己的身体,可他什么都顾不上想,他有更重要的使命。
    宰父走后,秦政双眸喷火,“来人呐,去把贵妃宫的碧莲带到朝阳宫,朕要亲自审问!”脚下带动一片尘土,向自己的寝宫飞去。
    夜晚,清竹斜倚着雕花小窗,脑中思绪翩飞,她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复仇。
    送了几次饭菜她都没动半口,小全子只好唉声叹气地端下去再热。
    门外又是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有玉石相撞的声响,来人应该是个女子。清竹以为是小幽又来游说自己照顾身体,便没有回头,直愣愣地望着皓月出神。
    “妹妹,身体好些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穿脑入耳,割碎刚刚结痂的心房,“女子分娩,关系重大,仿若重生,你要多多休息,第一胎都保不住,以后怀孕更容易滑胎,说不准已经再无生育能力。那样的话,以后就只有羡慕别的妃子子孙满堂了!”
    梅妃一身玫红色华服,裙摆上刺绣一支傲雪孤梅,神态气质宛如仙子,只一天的功夫,气色明显已经好了很多,不得不说宰父的医术果然高超。
    “你来做什么?滚出我的房间!”就算再有涵养,再想忍辱负重,面对杀子之仇也不能风轻云淡。
    森冷的眼眸写满阴狠与毒辣,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竹妹妹初尝丧子之痛,哀痛之心可想而之,姐姐身为六宫之主,自然要体恤下属的苦难,如此才能彰显贵妃慈悲的典范。”
    “梅贵妃,抬头三尺有神明,你今天的所有作为,翌日都是有报偿的!”清竹不怒反笑,“再说,不过一个男婴罢了,我年轻体建,往后有的是时间蕴育子嗣。皇上有多疼我爱我,梅姐姐应该知道的,就在方才,他还亲口向我许诺,他会更加努力,让我蕴育更多的皇子呢!”
    梅妃俏容微变,不服输的回道,“妹妹也是心思灵敏的,男人在床榻上的话也能认真?今日是你明日便是她,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皇上的情话,可信度有多少妹妹心里明白。”
    “谢谢姐姐杞人忧天,姐姐不相信不要紧,只要妹妹相信就好。”清竹也不示弱,“贵妃娘娘信不信,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会让皇上不再涉足贵妃宫半步!”
    “白日做梦!”梅妃咬着后槽牙,神色狰狞,“圣上的意思岂是你能揣度的?我刚刚大病初愈,大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日后还要尽心尽力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血脉,想用你的雕虫小技,魅惑圣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姐姐别心急,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咱们走着瞧!”清竹妩媚一笑,自鸣得意。
    “娘娘,饭食又替您温热了一遍!”小全子躬身进屋,瞧见梅妃先是一愣,而后正色施礼道,“奴才不知贵妃娘娘也在此处,梅贵妃吉祥!”
    梅妃唇角抽搐,一抹鄙夷漾出唇角,“小全子还真是一条好狗,果然忠心耿耿!”
    小全子早就对梅妃怀恨在心,听她言语怠慢侮辱,气不过地回答,“奴才不敢,我们这些下人,主子就是我们的天,哪个吃了熊心豹胆敢亵渎主子的神威?要说一心为主,奴才甘拜下风,贵妃宫的碧莲才是奴才们的楷模。听说适才在朝阳宫受审时手指都剁掉几根,可那丫头就是凭着一口傲气,一个字都没说,有其主必其仆,贵妃娘娘身边的人真是好样的!”
    “你说什么?”梅妃倒退两步,仅一秒钟,冷汗打湿衣裙,“什么时候的事?”她刚才身子见好,便心急火燎地跑到清竹面前耀武扬威,没想后院起火,丫鬟倒霉。碧莲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女婢,从小玩到大,感情胜似亲生姐妹。若不是这个原因,那丫头也不会冒死喂清竹服下毒药。没想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她!
    “就在您离开贵妃宫不久,圣上就派人将碧莲姑娘押到正殿内,想来此刻正大刑伺候着呢!”小全子虽是毕恭毕敬,也难免流露窃喜。
    “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鹿死谁手,咱们拭目以待!”梅妃菱唇挤出最后一句话,旋身飞快地向帝王寝宫飞奔。
    “恶有恶报,谁让你们坏事做尽!”小全子见到她远去的身影,啐了一口。转而笑着对清竹道,“千妃娘娘先用膳,别让皇上再为您担忧了!”
    “你拿下去吧!我真的不想吃!”清竹依然用那支带着豁口的青花瓷白碗掬了一碗凉水,自斟自饮。
    小全子没有办法,只能悻悻地将碗碟收拾干净,又环顾室内,检查是否有危险器皿,而后谨慎退下。
    瞧着小全子消失在眼底的人影,一抹复杂的情绪划过眼底,清竹“啪”一声摔碎瓷碗,拾起锋利的一片瓷片,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按,一道妖娆的血珠四下喷溅,滚落地面。
    她的唇边是一记诡异的媚笑,而后闭上双眸,“咕咚”一声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皇宫正殿,秦政阴沉着一张俊脸,好似地狱的鬼魅,“贱婢,想好了吗?到底谁借你的胆子,指使你毒害朕的龙子,说还是不说?”
    碧莲被打得遍体鳞伤,仿似一个血葫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可她就是牙关紧闭,没吐出一句不该说的话。
    “好,朕就不信你这个丫头是铁打的!”秦政森冷的眸光寒如幽火,连声音也冷得吓人,“朕赐你凌迟处死!带下去!”
    梅妃冲进大殿时,秦政正在漆着明黄色金漆,倍显皇家威严的龙椅上闭目养神。
    “皇上开恩!皇上饶了碧莲吧!”梅妃一路小跑着跪倒在秦政面前,不住地磕头,声泪俱下,“碧莲她全是为我,圣上有什么责罚,要杀要剐臣妾一人承担。”虽然这样卑微地诉说,可她心里清楚,他绝不会拿自己怎样。
    “呵呵!真是大义凌然!”秦政没有睁眼,还保持原有的姿态,“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朕处死碧莲不过是想给你留些颜面。从前你对朕有恩,朕的孩子也用鲜血挽救你的性命,一命抵一命,从此你我恩断义绝,日后你再有任何一点逾矩的行为,别怪朕手不留情!”
    “皇上的话臣妾不明白!”
    “既然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朕也不愿与你撕破脸皮。不过你要好自为之,千妃的寝宫不允许你踏足一步,违者重罚!”
    两人对视僵立,眼波似刀,暗潮涌动。
    说话间,一个侍卫在门外高声禀报,“回皇上的话,总共一百二十刀,刀刀连皮带肉,侍女碧莲现已毙命。”
    “啊!碧莲!”梅妃闻言尖叫大哭,跌坐地面,“都是千妃那个贱人害死了你,吕清竹不得好死,这个仇不能不报!”
    这时殿外有尖细的呼喊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全子进门就匍匐倒地,膝行向前,“皇上,大事不好了!千妃娘娘她割腕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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