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床

第31章


晚上他住在工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谭嗣雄的妻子梅玉跟衣子逊是同事,而且曾在一个办公室共事。每年衣子逊开工的时候,他都跟着一起来。忙了几个月以后,衣子逊通常赏给他五六千块钱。他本人没有固定工作。平时给人家做木匠活为生。他心灵手巧,而且脑子灵活。说话办事见风使舵,爱耍点小聪明。他自诩为三国时期的杨修。但他认为自己不能被害,因为他还没发现有像曹操那么聪明的君主。在衣子逊面前他向来都是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衣子逊不喜欢他,但又有点舍不得辞了他。对于衣子逊来说,谭嗣雄也算是一根“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他经常有意无意地挖苦他,讽刺他。每当这时候,谭嗣雄总是“嘿嘿”一笑了之,从不跟衣子逊发生口角。对待衣子逊的工程,不管衣子逊在不在,他都能做到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就像对待他自己的事情一样。他知道,否则的话,衣子逊会立刻炒了他。他平生最大的嗜好就是好色。为了方便给工人们送饭,衣子逊在工地附近租了个木板房。木板房的窗户正对着一个不大的歌舞餐厅。歌舞餐厅的大门上写着一副很有趣的对联,上联:睡不着觉的大哥你/下联:吃不下饭的小妹我/横批:有空来坐坐。歌舞餐厅的生意很好。这块方圆几十里的地方住的全都是些外来打工的人。他们中有的常年回不了家,免不了偶尔到这里寻乐。歌舞厅的“小姐”都是农村来的“小笨鸡”。胖乎乎的身体,说话粗野且直截了当,很合这些人的口味。她们没有人们印象中农村姑娘应有的善良和纯朴。跟这些“客人”亲热之前,她们往往要趁着跟他们撒娇的时候,把他们兜里的钱翻出来看看,钱不够的话,休想碰她。尽管她们的价格很便宜,但仍然有很多的男人兜里并没这带这么多钱。其实,这些打工仔就是想占人家农村姑娘的便宜。他们挣的都是血汗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根本也舍不得花。不得不花的情况下,也是尽量少花。    
    
第二部分方地跟衣子逊的感情迅速加温(4)
    这副对联常常搅得谭嗣雄寝食难安,不仅觉睡不着,饭也是吃不好。每次他从家来北口的时候,妻子只给他带点零用钱,因为他不抽烟。酒也用不着他自己花钱买。给工地买料的时候,倒是可以偷偷做些手脚。但衣子逊太精了,每次购货之前,他都要到那些商店去看价格,把价压到最低之后,再按这个最低价给他拿钱。所以,衣子逊早已经把账算好了。等他再去买的时候,即使磨破了嘴皮子也没什么大用。人家总不能做赔本生意。他兜里的这俩钱儿还不够去那里过过手瘾的。有一次,他实在熬不住了,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当时,大厅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音箱里正放着音乐,有几个人在跳舞。他一把拽过来一个坐在一边嗑瓜子的“小姐”,不由分说,搂过来就开始动手动脚,最后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才出了门。    
    谭嗣雄笑呵呵地告诉方地,衣老板正在工地忙着,实在脱不开身来接她。叫他把方地先送回家。方地想马上见到衣子逊。于是就叫谭嗣雄先带她去工地看看。她还从没去过衣子逊的工地。刚认识衣子逊的时候,衣子逊曾对她说过,如果有机会他要带她参观一下他开工时的壮观场面。当时听了衣子逊的这句话,她还在心里暗自想,这样的机会她这辈子也不想有。人啊,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绝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现在这个机会不仅有了,而且还是她乐此不疲的。    
    谭嗣雄听说方地要去工地,就有些为难了。因为工地那些干活的人都是从邵玉华家乡雇佣的农民。方地去了,肯定会传到邵玉华的耳朵里。所以,没经衣子逊允许,他不敢擅自把方地带到工地去。他不能把这话跟方地挑明,因为方地听了肯定会不高兴。他不想得罪方地,他觉得如果方地在衣子逊面前奏他一本的话,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他可不想惹这麻烦。尽管他在背地里给方地起了个外号,叫她“磕头机”(油田到处都是这种抽油的机器,其费用很高,每台“磕头机”所需的费用是每24小时二百五十元人民币。这还是使用了节能机以后,否则,就能达到每24小时五百元左右)。他觉得方地每次到这里来肯定会从衣子逊手里要走一大笔钱的。就是说她到北口是来要钱的,跟那种磕头机差不多,所以,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他跟万明经常在衣子逊的背后这样称呼方地。    
    就在谭嗣雄犹豫不决想办法的时候,方地又催他说:    
    “谭姐夫,快点开车啊!”    
    方地叫谭嗣雄姐夫是随衣子逊叫的。衣子逊管谭嗣雄的妻子叫大姐,当然就该叫谭嗣雄姐夫。但他从没叫过他姐夫,只叫他老谭。    
    “方老师,你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方地听他说要请示衣子逊,觉得有些奇怪。她好奇地问道:    
    “如果我们不给衣子逊打这个电话就这么直接去了,他会把你怎么样?”     
    “倒是不能怎么样。”谭嗣雄“嘿嘿”笑着说,“只不过这是规矩。所以,我们还是先打个电话吧。”    
    “不!我越发地想看看衣子逊会怎么样。”    
    方地兴奋地说着。她想像不出来,当衣子逊看到没经过他允许就把她带到工地去的谭嗣雄时,会对他说些什么,是生气还是无可奈何?总不至于愤怒吧?就算谭嗣雄违反了他的所谓的规矩,但当他一看到她的时候,也会开心得立刻忘了这个规矩的。见谭嗣雄还在犹豫,她就故意威胁他说,如果他再不走,她可就下车了。一看方地这么说,谭嗣雄就立刻启车向工地开去。他想,反正如果出问题的话,也不能怪他,是方地自己偏要去的。他控制不了局面。    
    工地离市区有二十里远,路面很难走,都是土路。要是下雨的话,车就有被误在路上的危险。谭嗣雄开的是一辆大卡车。如果是小汽车,恐怕就更难行驶了。路的两边是玉米地,玉米已经摘完了,剩下的全是玉米秆。庄稼已经收割完了,大片大片的地都空着,景色显得十分萧条。在两片玉米地中间,谭嗣雄把车停下来。他说,再往前一点就是工地了。方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来。他说他先过去喊老板一声。方地见他下了车,就立刻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一下子把车开走了。谭嗣雄怔怔地站在那里,他没想到方地能把车开走。方地从没开过这种大车,但大同小异,会开小车也就能把大车开走,反正这种荒山野岭的,用不着车技。刚走出几米远,她就看到了衣子逊。他正站在一群人中间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她把车停下来,仔细一看,原来地上有一个看上去能有两米多宽的沟。似乎已经有几米深了。有的人站在里面只露出头顶来。方地想要看得再仔细一点。她又把车往前开了一点。这次她看清了,所谓的工地不过是几十或上百个人聚在一起挖一个长长的壕沟而已,这个场面哪谈得上什么“壮观”啊!“壮观”这个词被衣子逊用在这里,实在是太夸张了。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笑呵呵地看着衣子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下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都开始往她这边观看。衣子逊也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当他看出是方地的时候,立刻朝她走过来。方地心想,他一定会冲到她的车里,一下子把她搂过来。这个时候哪还能顾得上有没有人在看着他们。他多想她呀!昨晚他还在电话里说他想她想得心都疼了。她就这样等待着。没想到衣子逊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低着头,满脸的怒气。方地只好把车头挑过来追他。刚一转过去,就听见衣子逊对谭嗣雄大声喊道:    
    “老谭,你什么意思啊?我叫你把她送回家去,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想害我是不是?那就直接给邵玉华打电话好了!干嘛还要拐这个弯啊?”    
    “老板,这可不能怪我。是她……”    
    “ 少给我找借口!你根本就没安好心!我还不知道你吗?惟恐我的天下不乱。你早就巴不得我出事了,是不是?今天可下碰到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你心里乐坏了吧!”    
    “老板,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以后还怎么跟你相处?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冤枉你了?没法跟我处了?好啊!从现在开始,你赶紧给我离开这里。免得以后再出现这种‘冤枉’你的事。我现在就没法跟你处了。我身边不能养着一条狼。”     
    看着谭嗣雄诚惶诚恐的样子,方地心里很过意不去。她从车上下来,走到衣子逊身边,冷冷地说道:    
    “衣子逊,你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了?我只不过想来这里看看,至于你这样吗?就这破地方,还保密啊?我要是事先就知道的话,求我来我都不来。就算有天大的错,也怪不得谭姐夫,是我非要来不可的。你冲我来好了!”    
    “老婆!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跟着瞎搅和好不好?”衣子逊低三下四地说道,“你先别生气,啊?”    
    说完,他又冲谭嗣雄没好气地说道:“早我就看出你这个人心术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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