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雪剑

第三十二章 随去云烟寻伊人


箫家堡,箫月赋在书房焦虑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瞧向书桌上的手抄笔记,神情犹豫纠结。想:‘到底该不该让丫头知道呢?’
    ‘咚咚’两响,“舅舅,我来啦!”
    ‘吱呀’打开门,初夏入内,好奇的喜问道:“舅舅,爷爷留了什么东西给我呀?”
    箫月赋心下纠结着,静思了会儿:‘唉,事到如今...丫头总归是长大了,她有权知道自己身世,但愿她能够接受现实。’
    初夏看到舅舅满脸愁色,倏忽收起笑意,有不祥的预感。关切地问道:“舅舅,你是怎么了?”
    箫月赋上下端详她一番,深吸一口呼出,道:“丫头,一晃眼就长得这般亭亭玉立,花容月貌,舅舅很高兴。有些事...丫头,舅舅真的想永远把它埋在心里。
    但丫头长大了,懂事了,她有权利知道一些事。”取来桌上手抄笔记,“是爷爷刻在箫里的,舅舅抄了下来。”
    初夏接过手抄笔记,对折开打,默默而念。
    ‘小丫头,倘若一日你瞧见箫中书信,爷爷恐怕不能在疼你了,你不必难过。当年之事说来复杂,是爷爷年少时亏欠你祖母,你娘叫宋书瑶,爷爷见到她时被魔教追杀,后把你托付与我...’
    箫月赋深深呼出一气,回忆当年在箫月梵五岁时,大嫂楚雯雯又怀上孩子,不过多久苍麟教掀起江湖血雨,大哥箫暮云夫妇与二哥箫暮天夫妇被掳,待岳父箫月峰归来时血溅衣裳,箫暮云、天夫妇惨死,而怀中抱着啼哭*,原来并非是大哥亲生...
    初夏看完笔记,心情沉重,默默地将笔记摆到桌边,心海如麻思绪万千。
    箫月赋轻声关切地说道:“丫头,不管你是谁的孩子,都是舅舅的丫头!”
    初夏勉强一笑,面部僵硬的很。问道:“舅舅,你一定知道,我想知道爹娘是谁?”
    箫月赋轻轻抚摸她脸蛋“爷爷上面就说这么多,只提到你娘叫宋书瑶,也许当时情况紧急尚未问及你爹是谁。”唇角微微笑起,“傻丫头,不要难过,舅舅就是你爹,也是你娘。”当下掏出玉箫,又道:“玉箫是你娘唯一留给你的信物,一定要妥善保管!”心里盘算着,其一不忍见她过度伤心难过,其二交给她比自己保管更安全。
    “谢谢舅舅!”初夏凝滞着玉箫良久,对其生父生母愈发愈知,寄望父母尚在人间。于是,心中决计,抬起头来,斩钉而道:“舅舅,我想暂时离开箫家一段时日,或许我爹、娘还活着,他们一定在找我!”
    箫月赋略思片刻,如今有雨泽随身相伴,安下心来便道:“丫头,去吧!路上小心!”
    来时正赶上百姓们下工晚峰,街上人流拥堵行马颇为不便,暂寄马匹与镇口驿站,行装待发后雨泽一行五人告别箫家,近巳时。在路上初夏不做隐瞒边走边说,将身世一五一十的说清,恳请苏绍帮忙,寻找宋书瑶,苏绍决定先回临安天澜阁阅卷查找有无此人记载,然后依次摸索线索寻人。
    湘筱柔与初夏并行,胳膊互挽,一直说着好话抚慰。初夏亦非三岁孩童,静思之下明白当年娘被魔教追杀,假使换作自己必会如此,能体会娘亲的苦楚。
    苏绍愁着眉头,口中念着‘宋书瑶’“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名字,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枫无泪道:“我说苏绍啊,从箫家一出来,你这话说的没有八遍也有七遍了吧?”
    湘筱柔道:“闭上你的臭嘴,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让雨泽把你绑了,用冰针戳烂你嘴巴!”
    雨泽:(关我什么事?)
    “你敢!”
    “不信现在就来试试?”
    雨泽道:“一说就要抬杠,你们能不能不抬杠?”
    “不行!”枫无泪、湘筱柔异口同声冲着雨泽直喊!
    “哇,不行就不行嘛,用得着一起冲我说吗?”
    初夏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
    苏绍呵呵笑道:“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湘筱柔忙解释道:“谁要跟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只不过是凑巧罢了!是凑巧!不是心里灵犀!”
    枫无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能跟我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肯定不是你!”
    “你...哼!懒得理你!”湘筱柔听到这话心头一急,转念而想,险些上他当。
    “好了,你们不要吵。无泪前面那人是你师傅吧?”
    枫无泪顺着雨泽指示望去,香满楼门前之人腰间悬挂酒葫芦,手中葫芦送酒入口。“师傅?”赶忙奔去。
    “师傅!”
    范云天转过身来瞧道:“死小子,肯回来啦?”
    枫无泪嘿嘿笑道:“师傅你这老酒鬼,没我总归是不行吧?”
    范云天绷紧面部,端正神色,用葫芦轻敲他脑袋,教训道:“死小子,我平时怎么说的?在外人面前只准叫师傅!”
    枫无泪摸摸脑袋,道:“师傅啊,他们不是外人。”
    范云天道:“你这死小子,一天到晚胡搞瞎混,能有什么朋友?”
    枫无泪嘿嘿一笑,不顶嘴,知道师傅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雨泽上前一步,见礼而道:“晚辈慕容雨泽,见过范前辈。”
    那晚事态冲忙范云天不曾仔细看,当下端量,扫到堆雪剑。“真像,你娘可叫薛如梦,你爹叫慕容鸿?”
    雨泽出乎意料的惊诧,他人惊奇的面面相觑。道:“正是,范前辈怎知爹娘?”
    范云天眉间皱起,反问道:“你爹没告诉你?”
    雨泽想了下,出门前爹有交代先去开封铁牛村找位姓范的故人,至于其他一字未提。哪知到了铁牛村已破烂不堪,正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灾,询问之下不见其人,以为遇难,无奈只能离去。道:“出门前爹只交代去开封铁牛村找一位姓范的故人,其他片字未说。”
    范云天二话不说,迅手抓来他手腕,一番探测,内息涌动,周期变化不定。心道:‘《九府心法》果真是老鸿的儿子。真是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有大树不给他乘凉,怕是长不大;又担心他有个万一,这要命的心法也狠的下心教!”
    雨泽瞧他手势是想要测试自己功力,倒也没反抗。
    范云天松开手道:“我就是你范伯伯,你爹的八拜之交,也中原中唯一要好的朋友。”
    雨泽记得爹是这么说过,豁然心喜,欲作礼行之。
    范云天忙叫道:“哎哎哎,什么见不见过的繁文礼节就不必了,看着都头疼!”顿了顿,“还有《九府心法》禁用!”
    雨泽觉得惊奇,道:“范伯伯如何知道?此话怎讲?”
    范云天道:“我说,真怀疑他是不是你爹?什么都不告诉你,就放你出去闯荡江湖?罢了,《九府心法》是一种奇妙的内功心法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功力,它可以激发人体深藏的潜能,但代价是消耗生命!人体五脏六腑乃至全身各处器官都随着时间衰老,你内功尚浅又不能熟练运用,胡乱使用只会油灯枯竭虚耗而死。依你眼下功力开启四府必定全身抽疼,站立难支。”
    雨泽回忆略想,道:“的确,那日我与秦大哥上飞影寨时使过一次,浑身疼痛,站立不稳,险些晕死过去。”
    “那是自然,你爹在你这个年纪都能开到六府了!”范云天说着喝口酒。
    闻此,苏绍隐隐觉得雨泽的爹必定不简单,上见礼就道:“晚生苏绍,有一事不明,还望范前辈解答。傅剑寒是否与慕容鸿慕容前辈有关?”一直以来觉得雨泽爹与傅剑寒关系非浅,正巧他们是八拜之交,必定知晓其中。
    《九府心法》与《六韬御诀》古怪一事雨泽正要发问,苏绍提及此事大伙不明缘由,作罢,待听分说。
    范云天美美抿上一口酒,目光在雨泽身上一停。道:“
    这事我可不清楚,想要知道傅剑寒,其中复杂的来龙去脉还得要去问他老爹。”
    苏绍默想分析话语:‘既然知道事情复杂,想必是知道其中缘故,为何不肯说来?’
    雨泽心道:‘爹果然知道傅剑寒,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枫无泪见没人再说,赶忙将筱柔拉到身边,介绍道:“师傅我来给你介绍,她叫湘筱柔。这是箫家大小姐,箫月初夏。”湘筱柔道:“说归说,你拉我干嘛?”
    范云天见状,一眼猜了七七八八,‘哦?原来是这样。’呵呵笑道:“好,我来瞧瞧。”上下打量,筱柔颇为感到一种儿媳见公公的感觉,被瞧的脸颊泛红。
    范云天忽然愣住,盯着她久久不放。脑海冒起一个人的身影。
    枫无泪看看师傅又看看筱柔,赶忙挡在中间。说道:“师傅,你、你、你看什么看这么久,她可是我媳妇,你未来徒媳!”
    他人面前,湘筱柔不好与他作口舌之争,于是伸手掐他背脊。
    范云天知觉失态,故作正色,道:“死小子,你这木鱼脑袋装了都是浆糊啊!师傅是那种人吗!”
    枫无泪强忍着剧痛,辛苦的说道:“师傅,那你在想什么...”
    范云天喝口酒,沉出一气,道:“我想到了一个人,师傅想要去见见她,你去玩吧,路上小心些。”面怀忧愁,转身大口大口喝着酒离去。
    枫无泪追上前唤‘师傅’,只见他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雨泽前来问道:“范伯伯是怎么了?”
    枫无泪摇摇头,道:“师傅经常在睡梦叫一人的名字,叫做月琳,相似一个女子的名字。管不了那么多,我们继续赶路。”
    “等等,我饿了。”湘筱柔道。
    枫无泪回头看去,怪问道:“不是才吃过吗?”
    湘筱柔哼了声,道:“我不管,反正快午时啦。早点都被你一个人吃了精光,我才吃了那么一点。”
    初夏急着找舅舅,得知身世后没了心情吃,一路雨泽四人好话安慰,边走边想确实想明白不少,提到吃的顿时腹中咕咕打响。道:“我也饿啦,去临安还有段路,总不能空着肚子赶路吧。”
    湘筱柔立即答道:“是啊,是啊。嗯...我想吃上次吃的面,那老板手艺不错,只可惜没吃上几口,就让某人给踢晕了。”说完,恨恨地瞪向某人!
    枫无泪心道:我不跟你争,就让你白跑一趟,也好扫扫你雅兴!笑容朗朗的说道:“湘小姐,是某人的不是,我替某人向你赔罪!”然后斯文有礼的抱拳一拱。
    湘筱柔顿时感到全身汗毛倒立,哪里是他的作风?上下搓动手臂抚慰寒立。“你搞什么鬼,少给我恶心!走啦!”语毕,不再理会他,带头先走。
    何万的何氏面摊就在隔壁街弄堂,这条大街摊子通天,商客昼夜来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段。
    五人穿行人流,避让来往车马,拐进一条弄堂。湘筱柔兴匆匆赶到,看到大门紧闭,望着破旧大门,里边一片安静,忽然有一种不详的寂静,与耳边吵杂的喧哗截然不融。于是上门轻叩,不见屋里动静,自问道:“咦?人呢,何老板不做生意了?”
    “换做是我,天下掉下白花花的四百多两银子,还开什么面摊,八成是怕事带着银子走人啦!”
    “你...”湘筱柔转身欲骂,又想到那晚事情听无泪说过,地下赌坊老板孙止春为恶在先致死,面摊老板何万既得百余银两,怕事逃走那也是符合情理。是自己没想清楚,匆匆忙忙就跑来,吃了闭门羹不说还出丑。
    弄堂里两个中年妇人听着菜篮子相互窃窃私语朝着走来。
    右边钱嫂道:“张嫂,你听说没,这绝不欺医馆可不是好地方,前几天医馆门前昏到一个过路人,竟见死不救,说是不给起钱。”
    张嫂道:“可不是嘛,绝不欺医馆朝廷每年都有补给,就是为了救济无助的病人。亏它是大宋第一医馆,各个没人性!”
    钱嫂道:“就是,这些大夫说的是德高望重,都是虚吹的!要是没见着钱啊,两眼睛瞪的直白就像死鱼一样,谁还来管你是死是活!”
    张嫂道:“医者父母心,救个人咋滴了?又不少他们一块肉。即便是给不起钱,不是有朝廷补给嘛,他们怎眼睁睁看的下去,让他就这样死了?”
    听到此处雨泽情不自禁骂出‘可恶’两字。
    苏绍瞥了一眼,看到他脸色愁怒,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道:‘之前以为他只是一届侠肝义胆的江湖浪子,想不到他骨子里深藏忧国忧民之心。’
    钱嫂道:“越说越气,不说了。买菜去,咱们相公干的都是体力活不能亏待他们,要是得了病,那样的医馆我们也看不起!”
    说此处路过何万家门前,见到五人守在此地好像是来吃面的。
    张嫂停下脚步,向就近的初夏打上招呼道:“小姑娘,你们是来吃面的?”
    初夏温笑道:“是啊,可是一来就见大门紧闭。”
    张嫂向五人全盘打量一眼,道:“小姑娘穿的不错,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何万这面条手艺的确不错,远近小有名气。唉,说来话长,也不知怎的何万突然死了,暴尸野外,听说死前带着几百两银子,肯定是歹人起了贪念,劫财害命!”
    钱嫂上前叫道:“张嫂就快正午啦,赶快买些菜回家做饭,不然当家的要饿着肚子了。几位如果想吃面,镇西有一家面馆倒是不错,到了那一问便知。”两妇人告别,边走边说,私下又不知谈论着何事。
    枫无泪不解,那晚此事就属他们三人是当事人,何万带着四百多两银子逃走决计不可能有人事先得知,不禁自问:“何万死了?”
    湘筱柔走来,道:“说你笨啊,你不承认!那晚香满楼分别后,我送你回家路过此地,正好听到姓孙的要姓方暗杀箫月梵,他好像是箫家人,一时惊慌脱口说出,被我们听到。姓孙的要杀我们灭口,虽然被你杀了,恐怕是有同党追杀何万,让他闭口。”
    初夏惊道:“是谁要暗杀我大哥?”
    湘筱柔撅着嘴,食指抵着下巴,想了会儿,道:“好像叫方小舟这么一个人。是你们箫家人吗?”
    “方小舟!”初夏恍然记起这人,道,“是我们箫家人,他爹嗜赌成性输了好多钱,怪不得前段时间的确他问舅舅借钱救命。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枫无泪道:“你这箫家大小姐怎么当的?他早死了,是被那个姓孙的暗中偷袭害死的。”
    雨泽道:“听你说来,那晚箫家有刺客深夜来袭,摆明着要致箫大哥于死地,想必是与他们有关。我跟一个黑衣剑客交过手,他武功了得,剑招暗藏杀机,稍有分神下一招就不知道是死是活,若不是箫大哥赶来恐怕我坚持不了多久。”
    枫无泪哈哈笑道:“我一直以为你剑法造诣非凡,从江湖地痞打到天宇门也没吃啥大亏,碰到江湖二流子就不行啦?”
    夜袭箫家的事大伙也听说了,据说来了二十几人。行刺杀人之事人越多说明本事越不行,一来人多必容易打草惊蛇,二来行刺一旦失败人多容易被抓导致事情败露。真正刺客高手一二人足矣!
    雨泽皱着眉头回忆,想起最后营救刺客,身手出奇不凡。摇摇头道:“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江湖二流人物,而后前来营救同伴的黑衣人一手满天飞针急如暴雨,就像千万片柳叶一同吹来,避无可避,幸亏初夏打破屋顶,救了我一命。”
    “《疾风柳叶针》!”苏绍脑中蹦出五个字,“柳家早在二十年前被魔教灭门,难不成柳家后人仍活在世上?”
    雨泽道:“恐怕真有后人活在世上,好比上次在刑部大牢《雷鸣血鞭》。”
    苏绍思索着说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柳家为武林正派,又被魔教迫害,于情于理也不该对同门正道下此毒手。”
    枫无泪双手抱胸这么一想,故作真有其事,道:“咦!我岂不是很危险?”
    湘筱柔视线锁在初夏身上,没在意他们谈论正派邪教之事,思来想去好久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初夏,那晚事态紧急,你如何知晓屋顶上之人一定是雨泽,况且你不懂武功想要打破屋顶恐怕很难吧!”
    此言一出,众人方觉醒悟,假使不是学武之人空手打烂一尺之外物体已是不易,莫要说一丈开外的屋顶和知晓雨泽有难,纷纷好奇地看去。
    初夏一眼扫过四人好奇脸孔,吞吞吐吐‘我’了好久,“我...我...我...外面大哥带人来抓刺客,听到屋顶有人以为是刺客,我想帮大哥抓刺客,就用凳子砸屋顶,哪知道我竟把屋顶砸出了个大窟窿,把雨泽给砸了下来,这才误打误撞救了他。”
    枫无泪满脸不可置信,道:“不会吧,你力气比我还大?”
    雨泽站到初夏面前,一脸真挚地说道:“无论怎么样,今生今世,我都相信你;你若不愿说,我永不相问!”
    初夏开心地重重一记点头,“嗯,谢谢你!”
    苏绍想到:‘无论怎么样,今生今世,我都相信你;你若不愿说,我永不相问!’忽然心有共鸣,深深赞叹。“好一个永不相问,既然如此,我们也便再过问。”
    “但是...”初夏对雨泽一片情意不假,湘筱柔总觉得蹊跷好奇不断,突然前眼大街上走过一名青衣女子,顿时吃惊异常,心觉不妙,降低声音,急忙说道:“好啦,好啦,我们快走,我突然觉得不饿了。”转身向弄堂小路走去。
    大伙觉得她神情诡异,不晓得中了什么邪。枫无泪叫道:“喂,你昨晚做贼了?有大路不走,走小路?”
    湘筱柔嘿嘿僵硬的笑道:“我发现走小路比较快嘛,你们快点。”
    大伙觉得更加古怪,平时这翻话传到她耳里,要是不跳起来跟无泪大战一场哪叫湘筱柔?无奈,只得跟着去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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