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明者

一路上可热闹了，柳如是在马车内弹琴，优伶骑着马唱，打发不少时间。闲暇时柳如是便打听红娘子的传奇，听到李斌的叙述不由感慨道：“听王爷所言，似乎对巾帼英雄红娘子有些崇拜，那你怎么不娶她为王妃呢？”
    “那怎么能行，崇拜是崇拜不是爱，再说，朋友之妻不可欺，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王爷我也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柳惠子。”
    “我看不像。”嬉嬉闹闹转眼到了西安城下，李岩夫妇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进了知府红娘子从内堂抱出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李斌想不到这么快红娘子就生娃娃了。柳如是凑过去逗逗孩子说：“长的像红将军，眉清目秀。”
    红娘子说：“那可不好，他是男娃。王爷好福气找个王妃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告诉你个好消息，前几天高夫人来信说，与你四哥成亲了，肯定是你从中撮合的吧。”
    “我只是把夫人调到四哥身边，成不成是他的本事。”
    这几年通过硕鼠司的情报了解，李如樟与熊廷弼的配合下两广治理的不错，基本没有反复，农业发展稳步上升，粮食产量逐年增加，商业发展同其他沿海相比差一点，已经超出李斌的预想。
    柳如是同红娘子抱着孩子进了内室，李岩说：“王爷、有件事想不明白，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需要整理，为何还穷兵黩武，四处讨伐呢？”
    “李兄不明白也在常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战争机器是有惯性的，不是我想停下就能停下，无仗可打你让这些将军们干什么？闲下来必定惹是生非，倒不如用战争消磨他们的斗志，等几仗下来年纪也大了，自然没有了雄心又给我朝扩大疆土，何乐而不为呢？我们要做的就是控制规模，不易过大、不有损新朝的正常次序便可。”
    “王爷高瞻远瞩，是担心将军们造反，杀之不忍，采取这种办法消弭于无形，乃帝王之术，王爷是长治久安啊。”
    其实李斌专程绕道来西安目的，就是担心农民军出身的李定国，蒙古之战他执行命令最坚决，杀戮最重，拥兵十万势力不可小视，最要命的是他具有反叛精神，稍不如意便会扯旗造反。
    “李兄看李定国将军如何？”
    “是个将才狠角色，对王爷佩服有佳，性格暴躁，受不了委屈，如放在官场里几天便会拂袖而去，目前王爷在倒不担心，只怕百年之后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他。现屯兵张掖操练兵马，训练士兵，准备不日发兵西北。烦心的是总向我讨要粮草，西北地瘠民贫，粮食不足。”
    “这倒无妨，全国粮食充足，你写份报告上报朝廷，由四川、湖广之地调粮便可解决。”
    两人商谈多时，李斌也了解陕甘宁大致情况，由于李自成农民起义军大肆抢掠、砍伐，通过几年的治理刚刚恢复元气，待到发展还要些时日。
    两人正聊天，下人来报：“王爷、有故人来访。”李斌诧异除了兰州的“棋花子”算是故人，哪来的故人。“哦、我在西安除了李兄夫妇何来的故人？”
    外面传来：“贵人多忘事，王爷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李斌定眼一瞧，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贵夫人站在目前，依然的山西知府的小妾王小姐。知府出事后怕报复躲入乡下，李斌把知府一半的家产分给她，在乡下无用便辗转西安作些小买卖，听说李斌来了，专程拜访也看有没有机会入宫为妃。
    当着李岩的面问：“王小姐到西安来了，确实是故人，这位是西安知府，日后有何需要找李大人帮忙即可。”李斌说这种话有撇开两人关系的嫌疑，令她不快，但还不甘心。
    “李大人我自然相识，王爷驾到有空到小店坐坐，开店的钱还是王爷赏的，奴家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王爷。”
    正说着柳如是进来了，问道：“听说有位王爷故人来访，却原来是位美妇人。”两人相互见礼，互相打量对方。虽都是青楼出身，柳如是没有一丝江湖气息，却显的清纯，高贵。王小姐沾染了市井习气，一看就知道混迹于街头巷尾的泼妇。
    王小姐见到柳如是自觉惭愧，再也没心思勾引李斌了，寒暄几句便匆匆告辞。柳如是盘问：“王爷好雅兴，什么歪瓜裂枣都收入囊中。”
    李斌急忙解释，把山西贪污一案，王小姐帮忙的事说了一遍，称并无任何瓜葛，只是同情。却遭来白眼。“王爷解释那么多干吗，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休息几日后李斌便要前往张掖看看李定国，柳如是非要跟着这次李斌坚决拒绝，劝说道：“张掖乃边塞，什么事请都有可能发生，前两次都是九死一生，再也不能让她冒险了，况且几天就回你又不会骑马不方便。”
    李定国看见李斌亲自到张掖，心里有些不安，以前每次领兵最多5万，这次一下给了十万兵马，想起历朝历代天下太平后杀大将的教训，后背都冒冷汗。李斌却大大咧咧说朝廷上，让他背黑锅有些过意不去，特来感谢，带些钱财弥补他的损失。
    “属下为王爷背黑锅理所当然，反正我历来名声不好。”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李斌问他：“你进攻新疆知道将遇到什么吗？”
    “不知，就知道路途遥远。”
    “最好找个带路人，沙漠是最大的敌人，我军皆是汉人切要做好万全准备，此次战役不易过大，如遇强敌便迅速撤出，深入腹地后方无法供给路途遥远，交通不便粮草要自行解决。总之行军打仗都要万全之策，别把我这十万人马给丢了。”
    “王爷放心，有这些火枪、火炮在，纵使有二三十万人马不在话下，不会给王爷丢脸。”
    李斌千嘱咐，万嘱咐，劝他莫杀戮太重，引发仇恨，新疆与蒙古不同，今后治理还要靠新疆自己。李斌不断的啰嗦反而使李定国放下心来，并不是针对他而来，关心的是战事，李斌也达到了安慰的目的，便返回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