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白痴科学小笨—

我打开电脑：“你好……怎么来得这么早？”他整理着资料，“咱们社就要破产了，我整理一下，准备到《飞天》杂志社报到。”
    “破产？”我惊讶极了，“怎么可能？山川……别走，你知道这里很需要你。”天哪！刚才还想着评选今年十大美男的事情，假如成功了——他至少有3%的几率呢——而他若到了别的杂志社，广告效应、福利分红！一切都没了！
    哦，更糟的是我就无法每天都真实地面对他了。
    “只有我一个男的……很不习惯。”他低声说着：“在这里我比外星人还外星人，《飞天》那里就不同了，据说有五个男的呢，大伙有个伴，也不那么害怕。”
    我走近他：“山川，听我说，这里没人会对你怎么样。……呃，有我在，……你知道我不想让你走。”他摇摇头，“不，我应该找个终身依靠。而你，又爱哭又胆小的活像个男孩子。”
    “但是我美丽，条件这么好……”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很有点古怪的感觉。我美丽吗？美丽是我们能拥有的名词吗？这可是母权时代，美丽早被男性占据了。我的美丽，最多也只能说是——我很像个男性而已。
    “你还在怀恋古代吗？”他非常辛酸，“别男性化了。你是个女性啊！美丽？美丽是没用的——你看上我哪一点？是不是因为我美丽？”
    “有点。”
    “正因为我美丽，才要找个有进取心，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山川骄傲地甩甩头，头顶那令人惊讶美丽的满头黑发灿烂如盛开的虚拟满天星。哦，真希望能见到真实的满天星，可惜除非回到古代，或者我能放弃一个月的薪水。
    “追求我的人很多，甚至有不下两千个只求得到我的克隆体就很满足。”山川说。又甩了甩他的简直可做标本的满天星——要知道，即使在这个母权早已习惯了的时代，依然有太多的男性幻想重新回归父权时代，为此不得不牺牲额外的任何营养供给，以便能达到智慧与母性同步的阶层，而他们因此不得不普遍性地牺牲了头发生长——可我，还是喜欢多多的黑发，就象山川这样。“……因此，我不能只看你的长相！”山川下了最后的定语，然后骄傲而无情地斜睨着我。
    耶耶耶，那简直是美丽惊艳到了极点！别这样，我会失控的！我呆呆地看着他：“我会做出一番事业的！”抓住他的手。
    “放开我。”他紧张地四处看看，“不然我喊非礼！”
    我放开他，耸耸肩，什么事嘛！才趁机抓了抓手而已，要在古代，喊非礼的应该是我！哼！乱套了！
    沉思间同事们陆续赶来，一个个不加修饰，全无古时的优良传统——要能回到古代就好了。
    低头忙碌了一会儿，主编的全息影象在屋子里出现，面对我，“小笨，进来一下。”
    我取过发送针，插进右耳，另一端接通电脑，OK，来到了主编室。
    一屋子的人在坐着，看不出哪个是真正的肉体哪个是全息影象。也许就算都是真正的肉体也只是完全克隆体——现在的人哪，安全防范意识越来越强了，谁也不肯暴露真正的自我但又谁都想查看对方的真正身份以便随时在可能的情况下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我一个个看过去，都是杂志社的幕后老板，个个面色慎重。
    “什么事？要发特刊吗？”我有点心慌呢。这么多的老板，哪句话说错了都有可能再也没有任何出错的机会。
    主编摇摇头，打开遥视屏，我注意到在公海上停着一艘飞船。
    “认识吗？刚发现的。”主编指着飞船，“很破旧，但价值高昂。为了它，社里占用了绝大部分的发展资金。”
    “要卖掉它？”我高兴了。“我认识一个心理广告商，可以很成功地把信息在不违背政府有关条令的基础上让人相信它拥有不凡的价值。”我想了想，“哦，好像那家伙最近正在研究超范围速效地震炮，为了不被暗杀，躲进了外层空间某颗小流星里——也许能量用完无法控制后已经坠毁了。”
    主编摆摆手：“说什么胡话？这是从未来品拍卖会上竟买到的时空旅行器，我们决定派人到古代。”
    又是未来品拍卖会。自从那个奇怪的未来品拍卖会出现之后，到处都是关于它的报道——可那算什么未来品拍卖会，没一样值得一买的东西，简直都是些垃圾。但是……到古代？这可是个好主意！
    “到古代？”我欣喜若狂，“我去！”
    “找你就是这个原因。飞船里已经堆满了各类过期禁用的药品，我们决定把它推销到古代去，同时，我们要出一期古代专刊，主要内容是采访一下那只最先变成人的猴子——我们的共同祖先——问问他出于什么目的。同时，要采访各时期人们的爱情观、人生观，其他的采访内容，你自己随时与总部联络。”
    “爱情？”我耸耸肩：“这是人类愚昧时代的必须品。读者会感兴趣吗？”
    “当然会。时代在前进，人们需要重温历史，从过往的愚昧中发掘新意，重新正视现实的幸福——这是今年政府的重要话题之一。”
    “为什么不飞往未来？只有正确预测未来，才能使时代步入正规，一味沉迷于过去，只会使我们退化。”但我立刻后悔了。千万别！时空旅行器从发明到现在，送往未来的飞船没一艘能回来。也许她们都喜欢上了未来，但是鬼才知道——假如真有鬼的话。
    “没办法。科学家最终证实了未来的门被锁上这一事实，具体原因我们……，哦，政府正在调查。目前我们只能飞向过去，何况人们喜欢回忆。”主编又看了我一眼：“别担忧小笨，飞向过去的所有飞船都顺利回来了，证明飞向过去是完全可行的。”
    这件事情每个成人都知道，有什么可安慰的？我问：“那——为什么选中我呢？”能讲条件时，千万别犹豫，这是生存的方式，我也无从选择。
    “简单说，你比较男性化，思维简单，与古代人相符合。在父权时代里，他们称你这种个性为女性化，他们喜欢你的聪慧、美丽、多情、善解人意。（我注意到已经有些幕后老板转过了头，大概是被主编对我的人妖形容词给触动了她们高贵的灵魂以至于到达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主编咳了两声，“你的工作能不能顺利开展，与此有很大关系——如果派山川去，他一定会被视作异端，甚至被封为那个时代的人妖的不良雅号。”
    “也就是说在这里我是人妖？”我忍不住巧笑嫣然地向老板们飞了个真正的媚眼，登时就见至少少了一半的人，（看来都是些没意思的全息影象）剩下的一半中又有一多半都立刻弯下了腰用手捂住了嘴。（哦，竟然这么多的真实肉体亲自驾临，可见老板们的确重视此次任务。）
    但隐隐的失望也悄然涌出。有了这样的印象，可见我在这个时代生存的是多么艰难，回到过去，也许会更适合我些？山川啊山川，一直以为你对我有情，现在才知道，对我的另眼看待，无非是不必担心我而已。无非你也把我当作人妖看待而已。哼！到了古代，我就是人见人爱！
    “好吧。”我说：“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主编笑笑：“我会派山川送你。”
    这时候，屋子里又恢复了原状，毕竟情绪控制器不是闹着玩的，老板们的钱不是白花的。又过两秒，那群面色慎重的老板们才站起身，满脸堆笑地向我致意，恭祝我此行顺利，承诺我返回后允许我独办一期杂志，晋升副主编，还给我配上两名花枝招展的男秘书——发神经。
    ***
    拔出发送针，OK，回到了办公室，一个个同伴都满是嫉妒的眼光看着我。除了山川。
    “你真要走吗？山川。等我回来。”我看看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也忍不住有点伤心。山川无声地垂下头，老天——这种生离死别的样子我可真受不了！凭他这样子，今年十大美男的选举至少能达到5%的几率！恩，现在的男性总共有多少来着？二十万，还是三十万？没具体统计过呢，回来后一定就此做个详细专访。
    传送门到了。机械警卫早已得到通知，准备好一应俱全的采样工具。我按规定留下克隆细胞和血液基因成分——其实也不过拔一根头发抽一滴血剪一片指甲等等等等。山川凝望着机械手臂不停摆弄中的我，眼中逐渐泛出雾色。“卡！”机械警卫发出最后呼唤，在1%秒的时间之后缩进墙中，我伸个懒腰，把脚丫子从取样器中拔出来。
    恩。都说经过采样后人会焕然一新，果然不错呢，能感觉出来，我的脚丫子已经没有一点死皮了！怯生生跟在身后的山川别过脸去，不看我大大方方在他面前穿袜子的没礼貌表现。你瞅瞅，现在的男人，就是害羞，他明明知道在我穿普通袜子之前脚上早已穿好了防护肌合体袜——看似裸露，其实一点也没有裸露出来呢，哪像你们男人，不露出真正的手脚脖子皮肤就不算新潮。更严重些的甚至连小腿和双臂也能真正暴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