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镜折腾

第49章


    马都是好马,纵马之人又多是好手,自然的一路上那是称得上风驰电掣,但就在这样马不停蹄的赶了两天路,他们就从骑马改成了马车,原因无他,因为他们中途接了一人同行,那人就是同被黑衣人涉及入内尔后又被陆小凤救了的老板朱停。
    朱停长得很富态,就是那种圆滚滚的身子笑眯眯的脸,他喜欢让自己得到最好享受,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思进取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最主要的是,他不骑马,就算有西门吹雪的存在他也坚决表态不骑马。
    乔晨楠对此倒是表示很理解,不说其他,就那圆滚滚的身材就不适合骑马,还有那慢吞吞懒散的性子,看了让他都快染上一种名为不懒惰就会死的绝症了,总之,朱停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冬天午后的太阳,不是说他可以温暖人,只是那种太阳底下让人昏昏欲睡的属性太相似了,看了朱停的处事态度就会产生一种世界上真的没什么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感觉。
    “哎……”陆小凤叹气了,他觉得他的头很疼,他也预计他的头会疼一辈子。本来只是乔晨楠就足够他叹气的了,现在加上死活不肯骑马的朱停……陆小凤扶额,人人都说他有两个脑袋,可谁可以告诉他,为何他比旁人多出的一个脑袋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头疼多一倍?
    “你真不愿骑马?”
    朱停晃着胖胖的身子慢悠悠的摇头,“我真不愿骑马。”
    “好吧。”他认输了,自小和朱停一起长大,他自然知道朱停在某些方面的固执程度真的可以用的是宁死不屈这四个字了,虽然这四个字他其实很欣赏,不过放在朱停的身上就让他唯有头疼之感了。
    视线微转,陆小凤看向脸色冷凝的西门吹雪,堪堪止住了再次叹息的冲动,“既如此,那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朱停不愿妥协,西门吹雪他更是劝说不动,那只有兵分两路了。
    “你们先行,我……”
    “等等。”就在陆小凤准备让西门吹雪和乔晨楠先行一步,他和朱停改成马车慢行之时,乔晨楠突然出声打断了他,“我和他一起坐马车。”
    话音才落,乔晨楠就察觉到西门吹雪和陆小凤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没有回头看西门吹雪,乔晨楠只是笑眯眯的对陆小凤说了一句话,“我也觉得坐马车比较舒服,让自己舒服之事我总是很乐意去做的。”
    这句话可谓是深的朱停之心,让朱停笑的双眼眯的更像是一条缝了,“这位小兄弟极有见地。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比得上让自己舒服更舒服的事情了。”
    笑的双眼同样眯成了一条缝,乔晨楠赞同道:“没错,及时行乐乃人生快事。”
    “小兄弟真乃知我心者,人生苦短何必自找麻烦呢,真不知某些人怎么就看不穿呐。”
    说到后半句时朱停那满脸的遗憾让“某些人”觉得肉疼,他真的不觉得走一步停三步的生活方式有何快活的,而朱停也一直对他经常卷进麻烦堆里这件事表示嫌弃,不过正是如此,所以他才会是陆小凤而不是陆停或者其他什么停,而世上也只会有一个朱停。
    好热啊,眯了眯眼躲避刺眼的阳光,乔晨楠笑容如常,“老板所言极是,真不明白为何有些人偏偏喜欢钻进麻烦事堆里去的蠢事呢?”
    陆小凤怒,其他不论,单说这次,其他人都有资格说他喜欢找麻烦就这两人不行。这两家伙也不想想,这次他究竟是为谁才会干出主动钻入麻烦堆里去的蠢事的!
    “小兄弟可有兴致去朱某马车一聚?”
    朱停的话立即引来了陆小凤的抗议,“你那宝贝马车不是上都不给人上吗?今日怎生这般大方?”朱停擅长奇巧机关,这马车更是集其中之各种精巧机关有趣之极,也让朱停宝贝的很,当初他想上去观赏一下都被朱停直接打了回票,今日却让初次见面的乔晨楠上,就算亲和力强大也不能这么歧视他吧?
    “宝剑赠英雄,宝贝自然也只有具有慧眼之人才有资格享用,就你那眼光?”朱停用他那壮硕的身体全身心的鄙视着陆小凤,一双小眼睛斜着看人,“让你上去岂非是牛嚼牡丹?”
    看陆小凤吃瘪总是让人身心愉快,乔晨楠低声笑了片刻准备答应朱停的话。和朱停同处正是他现在所需,朱停的提议正中他下怀,他又为何拒绝?
    “他没兴致。”
    “……”笑容凝固在脸上,乔晨楠发誓刚刚那句拒绝之语并非出自他口。不待他做出任何补救之举,手腕被人握住,“半个时辰后出发。”
    一阵拉力,乔晨楠被动的随着西门吹雪移步来到旁边树下,树荫大大的降低了阳光带来的高温,风也似乎凉了很多,这让乔晨楠感到舒爽了很多。只是……“庄、吹雪,你其实可以不必顾及我先行一步的。”
    他会选择和朱停一起是有原因的,但西门吹雪并无任何理由留下,他知道,西门吹雪其实不喜欢群体活动,也就是传说中的独行侠。
    “一起。”听不出情绪的起伏,就和机器设定的声音一般平板,好似这只是一个在不经意间下无所谓的决定,却有着事实一般不可逆的坚定,让任何人都兴不起反对的念头,他也一样。所以,他不再说什么,只是靠在树干之上享受夏日酷热之下微微的阴凉。
    不远处,眯着小细眼看了一眼树下无比和谐的两人,朱停懒洋洋的叹出了一口气,当然,说叹气那是朱停自认为的,在陆小凤看来那所谓的叹气和打哈欠无异。
    “你说他是西门吹雪?”
    “自然。”陆小凤双手环抱于胸前,斜靠在墙壁之上看天看云,态度悠哉无比。
    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椅子,朱停舒舒服服的坐着,还一摇一晃的比陆小凤更加悠哉,“可我觉得不像。”
    “哪里不像?”
    “西门吹雪从不说那么好说话的人。”他朱停就是什么都没兴致去管但西门吹雪这个大名总是听过的,西门吹雪的冷漠孤僻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可看看今朝,与人同骑不说,竟还如此好说话,岂不怪哉?
    “你也知道他不好说话。”看他在冷气中顽强的屹立不动坚持坐马车还以为他无知者无畏呢。
    靠在椅子上摇啊摇,朱停闭着眼进入假寐状态,出口的声音就更加懒洋洋的没精神了,“有些坚持是不能改的。”
    “坚持?”陆小凤一双眼因为笑意而黑亮起来,“我以为你这纯粹是因为懒。”
    “懒本身也是一种坚持。”朱停倒也没有否认,他也不觉得承认自己懒有什么可羞耻的。
    低笑一声,陆小凤不再说什么,朱停也似乎真的就在大太阳底下睡着了一般闭着眼不再动弹,直到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陆小凤远目望去,就见一辆白色马车逐渐靠近,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收到西门吹雪刚刚焰火信号之后赶来的了。
    四个人两辆马车,却不是两两分配,朱停独霸自己那辆,剩下三人则在另一辆里面。没办法,乔晨楠想去朱停那边但被西门吹雪独裁主义了,陆小凤在一开始就毫不客气的上了万梅山庄的马车,带着他不知道何时摸上的酒。
    拉出矮桌摆上酒杯,陆小凤满了一杯后推到了乔晨楠的面前,酒气醇香,但乔晨楠却没兴趣,“不喝。”
    “你不会喝?”他似乎一直都没看见乔晨楠喝过酒。
    虽然没试过这个时代的酒,但怎么说他以前也喝过不少,“酒量不好,但也非滴酒不沾。”
    “那是为何?你看,漫漫长路不甚无趣,何不畅饮几杯廖作安慰?”他一直都认为杜康是最值得交的朋友了。
    嗤笑一声,乔晨楠双手枕在脑后靠在车壁之上,双腿随意伸展,“陆小凤,你瞧,上次你请我喝的还是花酒这次却只有水酒,等级降低了,所以我不喝。”
    “咳咳、咳咳咳……”一口酒刚入喉就听见了乔晨楠的话,陆小凤一口气卡在喉咙口被酒水呛到了,咳的是面红耳赤喘不过气,但更大的威胁却还是无声盯着他的西门吹雪。
    “这个、啊哈哈,上次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我岂是那种会带小楠去那种地方的人?”上次不是不知道西门吹雪的心思嘛,如今明了,他怎么可能再干那种蠢事?
    “原来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吗?亏我还如此信你。”话语一顿话锋一转,乔晨楠挑眉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陆小凤,你要解释的对象是我,为何要对庄主……吹雪说?”
    说到这里乔晨楠就觉得悲催,已过三日,可他脱口而出叫的还是庄主,每一次总是叫一次庄主受一次凉,受一次凉就改一次口,下一次叫出口却还是庄主,形成了一个杯具的循环。
    乔晨楠觉得自己悲催陆小凤更是如此认为。记得三天前初次听见这个称呼被抬上台面确定成为事实之时,他整个人都随着乔晨楠的声调颤抖,以后听一次就寒颤个一次,连一向醇香醉人的美酒都入不了口,对于嗜酒如命的他来说容易么他?
    尤记当年他还由衷期盼有人能够融了这座冰山可以让他春暖花开,可是现在?陆小凤明媚而尤桑的四十五度抬头——他可不可以收回这个愿望?有了温度的冰山真的不是他等凡夫俗子可以承受的住的。
    “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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