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曾识干戈

第37章


信封里有一封打印的举报信,还有很多照片,拍得都是千江月的工程现场和没有清运的建筑垃圾。
  闫啸海大概看了看,就把资料重新装回信封里,让赵昌明交回给小刘,起身告辞道:“有问题的地方我们会尽快整改,今天就不继续打扰了,谢谢吴会长和各位。”
  吴会长和他的下属们也站起来和闫啸海寒暄,一直将他们送到电梯口。
  车上,赵昌明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他看着手机屏幕,疑惑地看着闫啸海,信息提示闫啸海发了一条彩信给他。
  “打开看看。”闫啸海说。
  赵昌明打开信息,看到的竟是刚才那个举报资料的信封照片。
  赵昌明明白过来:“老板,你的手也太快了。”随即又觉得困惑:“怎么那么巧正好那时有人打电话进来,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拍照?”
  闫啸海一脸得意:“教你一招吧,其实没人打电话进来,我的手机闪了一下,是因为刚才我正在玩儿俄罗斯方块,游戏没关,发出来的提示。”
  赵昌明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也行!”
  闫啸海面色转为严肃:“你看看这信封上的笔迹,我觉得有点儿眼熟。”
  赵昌明凝神想了想,一时间没有答案,郑重说道:“我查查看。”
作者有话要说:  
  ☆、45、邻居
  雅致的新居位于澜景苑小区,小区地理位置好,交通方便,生活配套设施齐全,房子建得低调而实用。雅致肯痛痛快快地接受方铸的安排,住进这里,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中了房子本身。
  她住进来后,方铸没有登过门,只是指派了家里的一个保姆魏阿姨每日过来给雅致做饭和打扫。
  魏阿姨回到方家后,方铸问起她,雅致都说了什么,魏阿姨照实回答:“方小姐问起您的身体怎样,我告诉她您最近饮食起居都很好,她当时没说什么,后来我要走了,她追到门口让我带话给您,叫您安心养好身体,她会照顾公司和康少。”
  方铸听得频频点头,几乎老泪纵横:“唉,这孩子!”
  正走到门口的李美芬听到里面的对话,一颗心直往下沉,不想再走进去对着方铸强颜欢笑,索性掉转头离去。
  直到夜半十分,微醺的方绍康才回到家,进了自己房间打开灯,一抬头却吓了一跳,李美芬正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
  “妈,您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干嘛?”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啊,我等了你几个小时了。”李美芬语带埋怨。
  绍康有些疲累了,不想再与母亲纠缠,于是使出拿手的哄人功夫,蹭到李美芬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撒娇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急着召见,都是儿臣的错了。不过儿臣真的困了,求太后娘娘放了儿臣吧。”
  李美芬看绍康一脸疲惫,心里十分不忍,但是憋了一晚上的话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实在太难受了。
  “唉,我也不想烦你,就是想提醒你,要防着点儿方雅致,你现在虽然回公司上班了,可毕竟还是她掌权,我看你爸爸的样子,现在眼里就她这个女儿,根本没有咱们母子了。哪天她翅膀够硬翻起旧账,恐怕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
  绍康的表情渐渐凝固,眼神也虚无飘忽起来,李美芬摇了摇他:“你有没有听妈妈在说什么?”
  绍康像是忽然回过神来,起身离开沙发,一头栽到自己床上,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吧,妈,您要对我有信心,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
  雅致搬到澜景苑小区后,每日早出晚归,并没有与邻里交往。今日她回来得早,停了车正往自己家的楼门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她闻声驻足回头去看,首先被一抹艳光惊到。
  “方小姐,真的是你。”已经走到雅致眼前的,是诺丁堡画廊的老板娘,付思韵。
  以前经常听人用“惊为天人”来形容美女,见过付思韵之后,雅致才切实体会到这个词带给人的那种冲击感,尽管她只是女人看女人。雅致想不通,为什么温柔优雅与艳光潋滟能在付思韵身上如此的兼容并蓄,相得益彰。
  “付小姐?”在澜景苑小区见到付思韵,雅致有些吃惊。
  “我从后面看着像你,所以试着喊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你。”付思韵温声细语地说道。
  雅致与付思韵有过几面之缘,算不上熟捻,付思韵的热情让雅致有点儿不自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客气地应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我就住在这个小区。”付思韵说。
  “是吗?”这下轮到雅致吃惊了:“我刚刚搬到这里来。”
  “啊,真的?”付思韵露出一脸惊喜:“你住几号楼?”
  “6号。”雅致侧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向。
  “真巧,我住在5号楼,我们是邻居了。”付思韵笑道。
  这件事出乎雅致的意料,却没有给她带来很大的喜悦。虽然最早在诺丁堡画廊举办的拍卖会上对付思韵印象不错,但是后来知道闫啸海与付思韵关系不一般,不知怎么回事儿心里就有些别扭。想到最近和闫啸海之间发生的事,看着付思韵也有些不自然。
  雅致与付思韵客气了几句,约着以后有时间聚聚,便匆匆告辞了。
  付思韵站在原地看着雅致的背影远去,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论起漂亮,方雅致远不及她,可是方雅致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却让人过目不忘。闫啸海最近还是经常会去画廊坐坐,可每次去都心事重重的。付思韵了解闫啸海,生意上的事不会令他如此为难,她调侃地问他,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闫啸海只是笑而不答。
  有一日,一位没什么名气的书法家将作品送到画廊,希望能在画廊展出,正赶上闫啸海在场。书法家的一幅作品中写了一句广为流传的诗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闫啸海盯着这幅字看了半天,叹了一句:“写得好啊!”在书法家带来的几幅作品中,这一幅并不出色,几乎可以说在水准之下。闫啸海的一句赞美听得那书法家受宠若惊。
  事后,付思韵埋怨闫啸海:“你的鉴赏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以后别跟人说你是我们画廊的老板。”
  “早知道你们艺术家看不起我们满身铜臭的商人。”闫啸海笑着自嘲,眼神扫过,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付思韵想起那日闫啸海的表情,看着已经走远的雅致的背影,心里微微痛了一下。包里的手机振响,她掏出手机,见是自己的丈夫黄百苍。
  “什么事?”声音冷淡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话筒那端传来黄百苍的声音。
  “知道了。”她挂了电话,再回头看时,已经不见雅致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46、筹备
  夏墨然一直在筹备华拓电子元器件设备厂复工的事。前一段时间,雅致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公司的业务梳理和处理文化街项目的危机上,现如今,各项工作都上了轨道,文化街项目也有绍康接手,她决定腾出精力和夏墨然一起把工厂再做起来。
  虽然元器件设备厂现在已经不是华拓的主营业务,而且目前国内制造业市场举步维艰,将资金投注于制造业并不被看好,可是,雅致对这间工厂怀着深厚的感情。她永远忘不了妈妈临走的前一天,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雅致,这间工厂留给你做嫁妆好不好?”
  雅致并不是真的需要一间工厂来给自己做嫁妆,可是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妈妈对于这间工厂倾注的热情,这是妈妈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不能眼看着工厂毁于一旦。
  工厂已经停工近一年了。虽然有人定期打扫卫生,可是机器一旦停止了转动,就失去了生命力。雅致和夏墨然漫步在了无生机的车间里,边走边谈。
  夏墨然这段时间考察了不少工厂,也查阅了很多资料,给雅致提供了几套方案。
  “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技术设备的升级,我们目前用的这套设备年代太久了,在精度和准度上都达不到现在的技术标准。”夏墨然提出了首要的难题。
  雅致颔首,走到一台车床旁边,伸手抚了一下机器上的灰尘,说道:“设备升级是必须的,只不过,现在元器件设备市场的竞争这么激烈,我们要重新开拓市场,打开销路,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必须想办法独辟蹊径。”
  “独辟蹊径?我们以前一直做五金机电零件,现在这块儿的利润的确是太低,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变换产品生产方向?”夏墨然问道。
  “不错,我的确有这个想法。”雅致继续说道:“以前我们主要做外贸,过度依赖海外市场,所以一有风吹草动,根本来不及应变。既然我们决定重新开始,不如就彻底改变一下战略,重点发展内销市场。现在劳动力成本上升,原材料价格上涨,我们以前的那种粗放式的生产方式已经完全没有竞争力,我考虑这次我们可以从产业链合作的方向出发,加强研发,提升产品的技术含量。”
  夏墨然频频点头:“看来你是有比较长远的打算,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需要相当大的投入。”
  “嗯,所以我们需要有比较成熟的方案,争取将风险降到最低,而且也容易说服股东和董事会。”雅致和夏墨然边走边说,已经慢慢走出厂房。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恐怕很难明确具体的生产方向。”夏墨然说出自己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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