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

第18章


“那么,”彼得重又接起话头,“恐怕您这次算是白来了。诺阿克斯先生不在这里。我也非常希望他在,但您很可能要去布若克斯福德找他了。”
“哦,不。”麦克布赖德先生又说,“那不行,那怎么行呢?”这时,克拉奇利提着水桶、扫帚和铁锹走进门来,他马上回过头去,然后大笑着说,“我去过布若克斯福德了,他们说我在这儿应该能找到他。”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彼得说,“做得对,克拉奇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干净,把那些纸也收起来。他们说他在这里?那么他们说错了。他不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但是,”特威特敦小姐嚷道,“这不可能!不在布若克斯福德?那他会在哪儿呢?太让人担心了。哦,天哪,古达克先生,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对不起,我们这里乌烟瘴气的。”彼得说,“我们家里刚刚出了点儿小事故。这些烟灰对花坛有好处。据说花园里的害虫不喜欢它们。是的,呃,这是诺阿克斯先生的侄女,特威特敦小姐。也许您可以和她探讨一下。”
“对不起,”麦克布赖德先生说,“不行,我必须和诺阿克斯先生本人谈。拖延时间没什么好处,我了解所有逃避的技巧。”他轻巧地跳过克拉奇利扫到脚下的扫帚,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
“年轻人!”古达克先生责备道,“你最好文明一些。彼得・温西勋爵已经告诉你我们不知道诺阿克斯先生在哪里了,你不要假设他在说谎。”
彼得走到远处的一个古董架旁,翻弄着本特放在那里的他的一堆私人用品,瞥了一眼妻子,挑起一边的眉毛。
“那么他不会说谎?”麦克布赖德先生说,“没有谁能像英国贵族那样撒谎的时候眼都不眨。这位阁下的脸是证人席上最好的财富。”
彼得从雪茄盒里抽出一只雪茄,自信地补充着。“这个大家都知道。”
“你们听到了吧。”麦克布赖德先生说,“别跟我来这一套。”
他随意地伸长腿,表明他不想离开。帕菲特先生在他的脚下摸索着,发现一个铅笔头,然后嘟囔着放人口袋里。
“麦克布赖德先生,”彼得端着雪茄盒走回来,“抽一根雪茄吧。那么您是代表谁来的?”
他用精明的眼神盯着这个来访者,嘴唇上浮着幽默。麦克布赖德先生接过雪茄,意识到质量不错,然后振作起来,用一个充满阴谋的眨眼应对这个和他有着同等智力的对手。
“麦克唐纳和亚伯拉罕斯,”麦克布赖德先生说,“贝德福德街。”
“哦,是啊,那个由家族管理的英国北部的老商行。法律顾问?我想是的。对诺阿克斯先生有利?毫无疑问。你们在找他,我们也一样。这位女士也是……”
“是的,确实如此。”特威特敦小姐说,“我很担心舅舅。从上个星期三开始我们就再也没见到他。我确信――”
“但是,”彼得接着说,“你在我的房子里找不到他。”
“你的房子?”
“我的房子。我已经从诺阿克斯先生手里买下了这所房子。”
“哦!”麦克布赖德先生吐出一口烟,激动地说,“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买了这所房子,哈?付款了吗?”
“真的吗?真的吗?”牧师震惊地喊道。帕菲特先生正在穿毛衣的一只胳膊悬在半空。
“当然!”彼得说,“我已经付款了。”
“闪电般神速啊!”麦克布赖德先生说。他的手势让放在膝盖上的帽子飞了出去,旋转着停在帕菲特先生的脚边。克拉奇利放下手上收集的纸堆,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神速?”特威特敦小姐尖叫着,“您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温西勋爵?”
“哦,嘘!”哈丽雅特说,“他不知道事情是怎样的,至少不比我们知道得多。”
“走掉了!”麦克布赖德先生解释道,“他逃走了。拿着现金走了,现在明白了吗?我跟亚伯拉罕斯先生说过一次,我说过上千次。如果您不立刻过来找这个叫诺阿克斯的家伙,他会逃走的。我说,他走掉了,是不是?”
“走掉了?”克拉奇利义愤地说,“你说他走掉了,轻而易举。我的四十英镑怎么办?”
“哦,弗兰克。”特威特敦小姐喊道。
“你也是受害者,是吗?”麦克布赖德先生同情地说,“四十英镑?我们呢?我们客户的钱怎么办呢?”
“什么钱?”特威特教小姐忧虑痛苦、气喘吁吁地说,“谁的钱?我不明白。这都和威廉舅舅有什么关系?”
“彼得,”哈丽雅特说,“你不认为――”
“没用,”温西说,“早晚会弄清楚的。”
“看见这个了吗?”麦克布赖德先生说,“这是传票。事关九百英镑的小事。”
“九百?”克拉奇利抢过那张纸片,好像那是张可转让的债券。
“九百英镑!”特威特敦小姐是合唱团的最高音。彼得摇摇头。
“本金和利息。”麦克布赖德先生平静地说,“税款、税款和税款,累积了五年。不能总这么等着不是?”
“我舅舅的生意,”特威特敦小姐说,“肯定出了什么差错。”
“你舅舅的生意,小姐。”麦克布赖德先生粗鲁地说,并非毫无同情心,“根本就垮了。他抵押了店铺,连一百英镑的存货都没有――我不认为他为那些货物付了账。你的舅舅破产了,这就是事实。破产了!”
“破产了?”克拉奇利激动地喊道,“那我投在他生意里的四十英镑呢?”
“你再也见不到它们了,这位先生。”这个职员冷冰冰地说,“除非我们抓住这个老先生,让他把钱吐出来。即使到那时――老爷,我可以问一句吗,您花了多少钱买了这所房子?我无意冒犯,这也不会让事情有什么不同。”
“六百五十。”彼得说。
“便宜。”麦克布赖德先生简短地说。
“我们也这么认为。”彼得回答道,“这所房子的抵押价是八百英镑。但是他同意收现金。”
“他在寻求抵押?”
“我不知道。实际上是否有抵押需要花点时间才能弄清楚。况且,我没作调查。”
“哈!”麦克布赖德先生说,“这么说,你买了个便宜货。”
“这也是不小的一笔钱。”彼得说,“事实上,我们可以出他要的那个数,如果他坚持的话。我妻子很向往这个地方。但是他接受了我们最初的提议。我们也没追问为什么。公事公办。”
“嗯!”麦克布赖德先生尊敬地说,“有人说贵族都是温柔的家伙。我想,你也不是那么奇怪。”
“一点也不。”彼得说。
特威特敦小姐看起来很困惑。
“这对我们的客户来说太糟糕了。”麦克布赖德先生坦率地说,“即使我们得到六百五十英镑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现在他携款潜逃了。”
“他骗了我,这个老魔鬼!”克拉奇利怒吼道。
“镇静!镇静!克拉奇利,”牧师恳求道,“别忘了你在什么地方。为特威特敦小姐想一想。”
“还有家具是他的。”哈丽雅特说。
“如果这些东西是付过钱的。”麦克布赖德先生用轻蔑的眼光环顾一下四周。
“太可怕了!”特威特敦小姐说,“我不敢相信!我们一直以为舅舅是很富有的。”
“他是的。”麦克布赖德先生说,“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富有去了。从上星期三开始就没他的消息了?以现在这么便利的交通,负债人太容易逃跑了。”
“天哪!”克拉奇利完全失去了控制,“你的意思是,即使找到他,我也要不回那四十英镑了?真无耻!”
“等一等!”麦克布赖德先生说,。他没有拉你入伙什么的,是吗?没有?那确实太幸运了。我们不会因此追究你的责任。感谢上天吧。这都是教训,不是吗?”
“该死!不管从谁身上,我都得要回那四十英镑。你,艾吉-特威特敦――你知道他答应还我钱的。我要告你!――这个骗子!”
“嗨!”牧师说,“这不是特威特敦小姐的错。你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发雷霆。我们要尽量冷静地思考问题――”
“安静,”彼得说,“确实应该如此。我们喝点酒吧,也许这样可以缓和一下情绪。本特,房子里还有什么喝的吗?”
“当然,老爷。霍克酒、雪利酒、威士忌……”
帕菲特先生想打断一下。他不喜欢葡萄酒和烈酒。
“诺阿克斯先生,”他用一种疏离的态度说道,“总是在房子里藏一桶上好的啤酒。”
“太好了,我想,麦克布赖德先生,严格地说,那是您客户的啤酒。但是如果您不反对的话――”
“嗯,一口啤酒也没什么大关系。”麦克布赖德先生同意了。
“那么,本特,盛一壶啤酒,还有威士忌,哦,还有,给女士们拿点雪利酒。”
本特去忙活他的差事去了,气氛也缓和下来。古达克先生抓住最后的话引入一个不太有争议的话题。
“雪利酒,”他欢快地说,“一直都是一种让人惬意的酒。我很高兴在报纸上读到它终于又回复本来的味道了。马德拉酒也是。有人告诉我雪利酒和马德拉酒在伦敦又开始受欢迎了。在大学里也是。真是一个让人开心的好兆头。很难想象这些时髦的鸡尾酒到底是有益身体健康还是合!r-I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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