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

第19章


当然不是。但我不会拒绝偶尔来一杯健康的葡萄酒――就像传教士说的那样,为了胃着想。在像现在这种焦虑的时刻毫无疑问是能起到滋补的作用的。恐怕,特威特敦小姐,这对于您来说是个打击。”
“我真没想到舅舅会这样,”特威特敦小姐伤心地说,“他一直都是被大家仰视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相信――很容易。”克拉奇利凑在扫烟囱的人耳边说。
“你想不到,”帕菲特先生费力地穿上他的外套,“我一直认为诺阿克斯先生是个热心的人。”
“把我的四十英镑卷走了。”克拉奇利从地上拾起纸堆,机械地说,“而且从来没有付给我那可怜的百分之二,这个老贼!我从来没喜欢过半导体业务。”
“啊!”帕菲特先生说。他抓住悬挂在纸堆中的细绳松弛的那端,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看起来很可笑,像一个矮胖的女佣和她缠绕绒线的同伴,“藏得深,找得准,弗兰克・克拉奇利。你不能太关注你放钱的地方。在你找到的地方捡起来,再小心地收起来,就像我对付这根绳子,它就在那儿,等你需要的时候找起来也很方便。”他把细绳收在一个隐蔽的口袋里。
对于这番说教,克拉奇利没有作答。他走出去,让位给本特。一脸高深莫测的本特正在平衡手中的锡制托盘,盘子里有一个黑瓶子、一瓶威士忌、一个陶壶、前一天晚上用的两只平底玻璃杯、三个高脚杯(其中一个杯底有破损)、一个带把儿的瓷杯,还有两个不同规格的锡罐。
“天哪!”彼得说(本特的眼睛像被斥责的长毛垂耳狗,向上看了一会儿),“这些肯定是贝克街的残次品。最重要的是它们的顶部都有一个洞。我听说伍尔沃思先生出售很好的玻璃器皿。特威特敦小姐,您可以接受雪利酒作为来自马盖特的礼物吗,或者把大啤酒杯里的海格酒一饮而尽?”
“哦!”特威特敦小姐说,“非常感谢,但是在早晨这个时候――它们也许需要擦掉灰尘,因为舅舅不用它们――哎呀,我真的不知道――”
“喝了对你有好处。”
“我觉得你应该喝点什么。”哈丽雅特说。
“哦,您这么想吗?彼得夫人?好吧,如果您坚持的话,那喝雪利酒吧,就一点点。当然,现在也不是太早了,是吗?哦,请不要这样,你们给我的太多了。”
“我敢向你保证,”彼得说,“它会像你的欧洲防风草酒一样柔和。”他郑重地把杯子递给她,然后在他妻子的平底玻璃杯里倒了少量的雪利酒。哈丽雅特一边让他倒酒,一边评论道:
“你是个说反话的大师。”
“谢谢你,哈丽雅特。您的毒药是什么,神父?”
“雪利酒,谢谢。祝你健康,我亲爱的年轻人。”他和特威特敦小姐碰了一下杯,这个动作吓了她一跳,“振作一点,特威特敦小姐。事情也许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糟糕。”
“谢谢。”麦克布赖德先生挥手拒绝了威士忌,“如果可以,我想喝点啤酒,办公时间不喝烈酒是我的原则。当然,给这个家庭带来这么多不幸的打扰也并非我所愿。但是公事公办,对不对,老爷?我们还要替客户考虑。”
“不能怪您。”彼得说,“特威特敦小姐意识到您只是在履行让人不快的职责而已。他们只是在送达传票,你知道。”
“当然,”特威特敦小姐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舅舅,他会解释一切的。”
“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话。”麦克布赖德先生意味深长地说。
“是的。如果我们能找到诺阿克斯先生――”门打开了,彼得马上换了一个语气说,“哦,啤酒,光荣的啤酒!”
“对不起,老爷。”本特空手站在门口,“恐怕我们找到诺阿克斯先生了。”
“你找到他了?”主仆二人对视着,哈丽雅特读出他们眼中传递的不言而喻的信息,她走到彼得身边,用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看在上帝的分上,本特,”温西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别说你找到了――在哪儿?在地下室里?”
拉德尔夫人报丧女妖般的哀号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弗兰克!弗兰克・克拉奇利!是诺阿克斯先生!”
“是的,老爷。”本特说。
特威特敦小姐出人意料的机智,跺着脚说:“他死了!舅舅死了!”杯子从她手中滚落,在壁炉旁的石块上摔了个粉碎。
“不!不!”哈丽雅特说,“他们不可能是那个意思。”
“哦,不,不可能!”古达克先生说,他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低着头的本特。
“恐怕这就是事实,先生。”
克拉奇利把他猛推到一边,说:“发生了什么?拉德尔夫人在吵吵什么?在哪儿?”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是这样!”特威特敦小姐不计后果地嚷道,“我就知道肯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舅舅死了,钱也没了!”
她发出一阵打嗝般的笑声,一个箭步冲向畏缩成一团正在喘气的克拉奇利,推开牧师伸出的手,一头扎入哈丽雅特的怀抱。
“唉!”帕菲特先生说,“我们去看看吧。”
他朝门口冲去,正好撞上克拉奇利。本特趁着混乱,把门从身后关上。
“等一下!”本特说,“最好什么都不要碰。”
这句话好像是他一直等待的信号,彼得从桌子上拿起冰冷的烟斗,在手心上磕了磕,把烟灰倒在托盘里。
“也许,”古达克先生好像抱着一线希望,“他只是晕倒了。”他热切地站起身来,“我们也许能帮助他――”
他的声音弱下去了。
“死了好几天了,”本特说,“从他的样子来看。”他的视线还在彼得身上。
“他身上有钱吗?”麦克布赖德先生问。
牧师忽然又抛出一个问题,就像一个海浪冲击着本特毫无感情的石墙,“怎么发生的?他是不是突然摔倒在台阶上?”
“被割破了喉咙,更有可能!”麦克布赖德先生说。
本特还在看着彼得,加重语气说:“他不是自杀。”这时他感觉肩头有人猛推门,便让到一边,让拉德尔夫人进来。
“哦,我的天哪!天哪!”拉德尔夫人大声嚷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凄凉的胜利的光,“这个可怜的家伙,脑袋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
“本特!”彼得最后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这是谋杀?”
特威特敦小姐从哈丽雅特的臂弯滑落到地板上。
“我不想这么说,老爷,但看样子是。”
“请给我拿杯水来。”哈丽雅特说。
“好的,夫人!拉德尔夫人!拿杯水来――立刻!”
“好的。”彼得机械地把水倒入一个高脚杯,然后递给那个女佣,
“一切保持原样。克拉奇利,你最好去报警。”
“如果,”拉德尔夫人说,“如果你们想报警,这有一个叫乔・塞伦的年轻人――他是警员,在门口跟我的艾伯特聊天呢。五分钟前我还见过他,如果我知道小伙子们在谈论什么――”
“水。”哈丽雅特说。
彼得端着一杯纯纯的烈酒走到克拉奇利面前,对他说:“把这个喝了,振作起来,然后到农合把那个叫塞伦或者什么的家伙找来。快。”
“谢谢,老爷。”年轻人从眩晕中猛醒过来,一口把杯子里的威士
忌干掉,“太让人震惊了。”
他走了出去,帕菲特先生跟在他身后。
“我想,”帕菲特先生轻轻地戳了一下本特的肋骨,说,“你之前没找到啤酒?――嗯?哦,好吧――战争中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她好些了,可怜的人。”拉德尔夫人说,“加油,坚持住。你需要好好躺一会儿,喝杯热茶。夫人,我可以扶她上楼吗?”
“去Ⅱ巴,”哈丽雅特说,“我一会儿就来。”
她让她们上楼,转过身来看着一动不动盯着桌子的彼得。哦,我的上帝。哈丽雅特心想,她被他的脸惊住了,他是个中年男人――他的半生已经过去了――他不应该――
“彼得,我可怜的爱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平静地度蜜月!”
彼得转过身来,后悔地大笑。
“该死!”他说道,“该死!又要辛苦地工作!尸僵、谁最后见过他、血迹、指纹、足印、接到的信息,还有警告你是我的责任。看到了,我的上帝,看到了什么!”
“好了,”警员塞伦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第七章 荷花和仙人掌
我知道现在和曾经,对我来说都不奇怪,我在很多年里见证经历了每一种改变。我知道当人类善良或者邪恶,健康或者疾病,他慢慢说;当悲伤或者高兴,理智或者疯狂躺在那里或者死亡……当黑夜里一切都不见,直到冰冷的早晨最终降临,老旧的床让房间敬畏它茫茫的经验讲述着故事。它让阴沉发抖,讲述着人类悲伤和喜悦,狂热呻吟和婴儿哭号.出生、死亡和婚夜的故事。
――詹姆斯・汤姆森,《在房问里》
哈丽雅特给躺在长沙发椅上的特威特敦小姐盖上被子,在她身边放上暧水壶和阿司匹林,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房间,发现彼得正在把衬衫从头上脱下来。她看到他的脸露出来后,说:“你好!”
“你还好吗?”
“是的,好点了。楼下发生了什么?”
“塞伦在邮局打了一个电话,警官从布若克斯福德赶过来,还有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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