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

第54章


如果你想做个普通的人,我的女孩,你应该把它撕碎,并让它见鬼去。你应该把它称做――奉献或牺牲一类的东西。如果继续用这种理由和慷慨行事,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们根本不在乎对方。”
“好吧――如果我再这样做事,看在上帝的分上,别放弃……你不会这样的,是吗?”
“如果到了这个分上――是的,我应该。我不能生活在争辩之中。不管怎样,不能和你。”
“我不敢相信你这么脆弱。好像一个充满占有欲的人总会被满足。如果你屈服一次,就得一次次屈服。”
“别对我这么苛刻,多米娜。如果再次发生,我就用棍棒惩罚你。我发誓。但是我不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女人的嫉妒,或者一个合理的反对,或者婚姻就是这样。我不能期待结婚和没结婚一个样,是不是?我想也许我走错了路,我想如果我告诉你阻碍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想了些什么。没关系。我只知道你说的让我大吃一惊。”
“我只知道我开始表现得像头猪,把它想得太好了。彼得――这没有推翻你之前说的吧?不会把一切扰乱吧?”
“想知道我是不是比相信自己更相信你?你怎么想的?……但是听着,亲爱的――看在上帝的分上,让我们把‘占有’这个词拎出来,在它的脖子上系一块砖,然后沉到水底。我不会再使用它,也不想听别人使用它――即使在最严峻的身体条件下。没有意义。我们不能占有对方。我们只能给予和赌运气――莎士比亚,像柯克会说的那样……我不知道今晚我怎么了。我说了我即使活一百年都没想过自己会说的话――在一百年的时间里都不值得说的话。”
“我也说了很多话。我也说了。我想我什么都说了,除了――”
“说得对。你从来没说过。你总是能找到其他的句子代替。有点大胆,恶魔!……那么?”
“我爱你。”
“说得很勇敢――虽然我不能把你的嘴撬开,就像拔掉旧瓶上的木塞。为什么说那句话那么困难?我――人称代词,主语;爱,主动动词,含义――按照斯奎尔先生的原则,就是上床解决。”
窗子还开着。十月的时光,空气奇怪得如此柔和静寂。附近的一只猫――很可能是那只姜黄猫,提高嗓门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渴望的哀号。彼得的右手摸索着窗台,用花岗岩的镇纸把窗子关上。但是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放开手,用另一只手把窗扉拉近,闩牢。
“我是谁,”他大声说着,“朝我的同类扔石头?”
他点燃蜡烛,把灯熄灭,上楼去。
两分钟后,本特不知道是在什么野蛮的情欲的驱使下,从后边的卧室扔过来一只靴子。这时哀号声渐渐消失了。
第十九章 霸王树
这是死亡的国度,这是仙人掌的土地,这里矗立着石制偶像,在升起,在这里它们接受,一只死人手的哀求,在衰落明星的闪烁下……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在运动和行动之间,阴影下落。
――T.S.艾略特,《空心人》
“彼得,你今早做什么梦了?听起来很可怕。”
他看上去很恼怒。
“哦,我的上帝。我又开始了吗?我以为我只会把梦留给自己。我说什么了?把最糟糕的告诉我。”
“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好像――委婉地说――你在担心着什么。”
“我一定是个非常令人愉快的伙伴。”他讽刺地说,“我知道。别人跟我说过。完美的床伴――只要我醒着。我没有机会冒险,但总是希望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将来我会抽身事外。”
“别傻了,彼得。我抓住你,你就不做梦了。”
“我是不做了。我现在想起来……我们十五个人穿行在长满荆棘的沙漠上,都被锁链捆在一起。我忘了某些细节――做什么或者告诉某人――但是我不能停下来,因为有锁链……我们的嘴里塞满了沙子,到处都是苍蝇……我们穿着深蓝色的制服,必须继续往前走……”
他中断讲述。“我不知道为什么穿深蓝色的制服――一般都是和战争有关。自命不凡的人一般都不讲自己的梦。”
“我想听,听起来非常糟糕。”
“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因为行军,我们的靴子破了……我低下头来,看见脚上的骨头,黑色的,因为我们被锁在链子上很长时间,它们正在裂成碎片。”
“但祈求上帝,我们都希望开脱。”
“是的。很像((绞刑犯之歌》@。在铜一样的天空下,只有它是热的――我们知道旅行的结束比开始还要糟糕。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忘了――不管它是什么。”
“结果怎么样?”
“没结束。你碰我的时候改变了――下雨了,还有一束菊花什么的……哦,只是关于责任的梦,稍微柔和一些。滑稽的是,我知道自己的确忘记了什么。我醒过来的时候梦还在嘴边――后来就消失了。”
“如果你不担心,它们就回来了。”
“我希望如此,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内疚了……嗨,本特,那是什么?邮局?上帝啊,小子,你拿的是什么?”
“我们的丝绸帽子,老爷。”
“丝绸帽子?别荒唐了,本特。在乡下我们不需要这个。”
“葬礼就在明天早晨,老爷。我想老爷可能会参加。祈祷书和黑色西装一起放在另一个包裹里。”
“但是该死,我可以不穿戴丧服和高帽参加乡村的葬礼!”
“按照乡下的习俗,尊重别人是被欣赏的。但是您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吧。搬家具的两辆货车已经到了。柯克警督在楼下和麦克布赖德先生、所罗门斯先生一起。如果老爷同意,我提议开车去布若克斯福德,采购一些临时必需品――比如两张行军床和一个水壶。”
“彼得,”哈丽雅特从她的信件上抬起头来,说,“有你妈妈来的一封信。她说她今天早晨要去老房子。射击聚会取消了,杰拉德和海伦周末要去阿顿伯里勋爵家。她问我们想不想和她共度一两天。她想我们也许需要休息,换换空气――不是从对方那里,她很小心地解释,而是从她所说的家务管理那里。”
“我妈妈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能把正确的钉子钉在脑袋上的本事真是不可思议――尤其是她的打击都带着随意的风格。家务管理!这个房子是我们想保存的所有的东西,看隋况吧。”
“你觉得她的建议如何?”
“我希望由你来说我们应该去什么地方。我们不得不去某些地方,除非你真的喜欢本特充满感情暗示的这个水壶和行军床。但是据说,最好别太早让婆婆介入小两口的婚姻生活。
“婆婆,婆婆。”
“的确,你不要介意那些姻亲,他们不一样。我们曾经讨论过,我们在能够自己生活的时候再回去看他们。”
“我想去,彼得。”
“很好,那么,你应该这样做。本特,给老夫人打电话说我们今晚过去。”
“好的,老爷。”
“由衷的满足。”本特离开后,彼得说,“他放弃调查会很难过,但是行军床和水壶也会打击本特的精神。在某种程度上,我应该感激所罗门斯先生促成此事。我们没有临阵脱逃,而是接到撤退的命令,这样可以带着战争的荣誉走出去。”
“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哈丽雅特看着他,感到压抑,就像一个人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时通常会有的感觉。
“你永远也不会想回到这所房子了。”
他心神不安地移动着身子。“哦,我不知道。我可以被束缚在一个坚果壳里……如果不是因为我做了噩梦。”
但是如果失败的阴影总是笼罩着他,他在这所房子里就会一直做噩梦……他把这个话题放到一边,问:
“妈妈那边还有什么新闻吗?”
“准确地说,不是新闻。当然,她为我们遇到这么多麻烦感到抱歉。她想她给我们找到了两个合适的女仆,十一月份入住。支形吊灯已经挂起来了,每一粒水晶都已经分离、静音了,这样它们就不会碰撞发出叮当声;她让调音师连续弹了一个小时钢琴,这样就不会发出单一的叮咚声。亚哈随鲁星期二晚上抓到了一只老鼠,放在富兰克林卧室的拖鞋里了。你的侄子杰里和一个警察争执,但是又解释道说他的叔叔结婚了,便带着警告和罚单逃跑了。就是这些。其余的――呃,大概意思就是她很高兴我能给你帮助,有点小逆境也不是什么坏事。”
“也许她是对的。总之,我很高兴这是一张令人愉快的便函。还有,这儿有潘达洛斯叔叔给你的便条――我的意思是,保罗叔叔――封在给我的那封信里。他在信中说,他很鲁莽地希望我过去那些年沉迷于他所谓的‘对美德的放纵狂欢’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多训练出来的专业配偶。他推荐有序的生活,请求我不要允许自己变得太感性,既然情感总是损害生命的力量。我不认识任何一个像潘达洛斯叔叔这样可以在一封信中写满这么多玩世不恭的粗俗忠告的人。”
“我的忠告也是好的。但是不那么玩世不恭。”
德拉盖蒂先生实际上是这样写的:
(我的侄子)他只是有点过于敏感,或者说只是有点好色。他对您的渴望远远大干您对他的渴望。勇敢点吧,不要破坏这种自然流露的感情。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想法,他需要全情付出.需要向您倾诉,请不要拒绝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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