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

第57章


老爷严肃地说,“没什么是靠粗俗获得的。”他把大衣挂在让人厌恶的陶器上,再加上他的围巾,给水罐盖上他的大礼帽,同时把他的雨伞挂在乔治伸出的胳膊上。“从另一个门把它们运出去,马上把我的人叫过来,告诉你什么是什么。”
“是,老爷。”乔治说,笨拙地慢慢走开了――因为礼帽有倾斜的趋势。令人吃惊的是,牧师用回忆往事的微笑缓解了整体上的尴尬。
“现在,您也许不相信,但是我在牛津的时候,曾经把帽子盖在烈士纪念碑上。”
“是吗?”彼得说,“我曾经和一群人一起把一个敞开的雨伞绑在恺撤的塑像上。那是学会会员的雨伞。啊!饮料来了。”
“谢谢。”特威特敦小姐说。她悲伤地对着杯子摇摇头,“想想我们上次参加彼得勋爵的雪利酒会――”
“天哪,天哪!”古达克先生说,“谢谢,啊!是的,真是这样的。”
他把葡萄酒在舌头上翻转,好像是在和帕格福德最好的雪利酒作比较。
“本特――把厨房里的啤酒拿给帕菲特。”
“是,老爷。”
帕菲特先生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记起来自己待在不该待的地方,他拾起卷边的礼帽,衷心地说:
“您太仁慈了,老爷。过来,玛莎。把你的帽子和围巾摘下来,我们出去给那些小伙子们帮帮忙。”
“是的,”哈丽雅特说,“本特也许需要你做点午饭什么的,拉德尔夫人,您会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吗,特威特敦小姐?”
“哦,不了。我得回家了。这样不好――”
“您也不必匆忙,”哈丽雅特看到帕菲特和拉德尔夫人离去后说,“我说这个是因为拉德尔夫人――虽然她在某些方面来说是个优秀的仆人――有时还是需要提醒。古达克先生,您还想再来点雪利酒吗?”
“不,真的――我也要回家了。”
“不带着你的植物吗?”彼得说,“古达克先生战胜了麦克布赖德先生,哈丽雅特,让仙人掌去个好人家。”
“考虑过了,没有问题吗?”
“当然,当然,”牧师说,“我付给他钱。这样才对。他得考虑他的客户。另外一个人――所罗门斯,我想这是他的名字――制造了点小困难,但是我们成功克服了。”
“你们怎么做到的?”
“呃.”牧师承认道,“我也给他钱了。但只是点小钱,数目非常少,真的。比不上植物本身的价值。我不希望它们被送进仓库,没人照管。克拉奇利一心一意地照料它们。他很精通有关仙人掌的知识。”
“真的吗?”特威特敦小姐尖声地说,牧师禁不住有点吃惊地看着她。“我真高兴听说弗兰克・克拉奇利完满履行了他的某些职责。”
“呃,牧师,”彼得说,“归你比归我强。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也许它们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但是比方说这个――你必须承认它是这种植物中的极品。”
他慢吞吞地走向悬挂的仙人掌,用他的近视眼凝视着,充满了预期的占有的骄傲。
“威廉舅舅,”特威特敦小姐用颤抖的声音说,“一直都是以这些仙人掌为荣的。”
她泪眼盈盈,牧师很快转向她。
“我知道。真的,特威特敦小姐,放在我这里它们会很安全幸福的。”
特威特敦小姐无言地点点头。这时本特走进来,打断了任何进一步的证实,对她说:
“对不起,搬家具的人要清理阁楼,他们想让我问一下那些贴着‘特威特敦’标签的箱子和物品怎么处理。”
“哦!天哪!当然,是的。哦,天哪――是的,请告诉他们我想我最好亲自去看看……你看――天哪!――我怎么能忘了呢?――那儿还有很多东西呢。”她对着哈丽雅特焦急地说,“我希望您别介意――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但是我最好看一下哪些是我的,哪些不是。您看,我的家太小了,舅舅很好心地让我把一些东西存放在这里――一些我亲爱的母亲的东西――”
“当然了,”哈丽雅特说,“您去哪里都可以。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
“哦,非常感谢。哦,古达克先生,谢谢您。”
牧师非常礼貌地把楼梯间的门打开,伸出手。
“我过几分钟就走了,所以现在我要说再见了。当然我还会再来看您的。您也不要太忧伤了,知道吗?实际上,我请求您勇敢起来,像平时一样,星期日来我们这里演奏管风琴。好吗?我们大家都是如此依赖您。”
“哦,是的――星期日。当然,亲爱的古达克先生,如果您希望这样,我会尽力的――”
“哦,谢谢您。我――您―每个人都对我这么好。”
特威特敦小姐在感激和困惑中一溜烟地消失在楼上。
“可怜的小女人!可怜的小灵魂!”牧师说,“真让人悲伤。这个悬在我们上空尚未解决的谜团――”
“是啊,”彼得心不在焉地说,“这不太好。”
他冰冷多思的眼神让哈丽雅特震惊,他还在注视特威特敦小姐出去的那扇门。她想起阁楼上的天窗――还有盒子。柯克先生检查过那些盒子吗,她在想。如果没有――那么,怎么样呢?盒子里会有什么东西吗?一个钝器,也许上面还沾着一些皮肤毛发?她感觉大家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古达克先生重又突然说起他挚爱的仙人掌:
“现在,这很奇怪一真的很奇怪!”
她看见彼得好像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走向那个奇怪的东西。牧师带着困惑的表情盯着头顶这个噩梦般的植物。彼得也盯着看,但是盆底离他的脑袋有三四英寸远,所以他能看见的很有限。
“看看那儿!”古达克先生用几乎颤抖的嗓音说,“您看见那是什么了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铅笔,用它激动地指着仙人掌中心的东西。
“从这里看,”彼得向后退一步说,“它看起来像一粒霉菌,虽然从这个位置看不太清楚。但是也许对于仙人掌来说只是繁盛的结果。”
“是霉菌。”牧师严肃地说。哈丽雅特感觉他需要明智的同情,于是爬到高背椅子上,这样就可以在一定的水平线上观察这株植物。
“叶子上面也有一些霉菌――如果那是叶,不是茎。”
“有人,”古达克先生说,“给它浇了太多的水。”他责难地看着这对夫妇。
“我们谁也没动过它。”哈丽雅特说。她停顿了一下,想起柯克和本特曾经动过。但是他们不太可能给它浇水。
“我是个非常讲人性的人,”彼得说,“虽然我不喜欢这些长刺的东西――”
他也停止说话了。哈丽雅特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她被吓住了。那张脸属于早晨痛苦地做噩梦的那个人。
“怎么了,彼得?”
她几乎耳语地说。
“在这儿,我们绕过霸王树,霸王树,霸王树――”
“一旦夏天结束,”牧师继续说,“必须控制浇水的次数,真的必须控制。”
“当然,”哈丽雅特说,“不可能是那个博学的克拉奇利干的。”
“我想是的,”彼得好像长途旅行后回到他们身边,“哈丽雅特一你听到克拉奇利是怎么跟柯克说的,他说,上星期三从老诺阿克斯那里领到工资之前,他浇过水,给挂钟上了发条。”
“是的。”
“前天你也看见他又浇水了。”
“当然,我们都看见了。”
古达克先生吓呆了。
“但是,我亲爱的彼得夫人,他不可能那么做。仙人掌是沙漠植物。它在最冷的季节也只需要一个月浇一次水。”
彼得解决了小疑团后,好像重又回到噩梦的轨道上。他嘟囔着:“我记不起来了――”但是牧师没注意。
“有人最近碰过它。”他说,“我看到你们把它放在一个长链子上。”
彼得的喘气就像在抽泣。
“就是。链子。我们都被捆绑在一起。”
挣扎从他的脸上闪过,留下一个空空的面具。“锁链怎么了,牧师?”
第二十章 当你知道“如何”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
这就是适合我下一步行动的工具!
――威廉・莎士比亚,《维罗纳的两个绅士》
时不时被危机打断,已经成为塔尔博伊斯日常生活的特征了,所以哈丽雅特看到本特走进来说那些话并不感到吃惊。在他身后徘徊着帕菲特和克拉奇利的身影。
“如果不会给老爷带来任何不便的话,这些人想尽快把家具搬出去。”
“你看,”帕菲特向前一步,补充道,“他们是有合同的。现在,如果我们可以把其中一些东西给他们――”他朝着一个角柜摇晃着一只胖手,那个柜子是梳妆台,一体做成,非常重。
“好吧,”彼得说,“但是动作快点。拿走吧。”
本特和帕菲特抓住梳妆台的一角,摇摇晃晃地让它脱离墙壁,只见柜子后面结满了蜘蛛网。克拉奇利抓住更远的那个角,向后退着朝门口走去。
“是的,”古达克先生继续,他的头脑一旦集中于某事,就会像海葵一样柔软而坚韧地吸附在上面,“是的,我想老链子已经不安全了。这是一种进步。现在你对仙人掌有所了解了。”
角柜慢慢地在门槛上移动。但是那些非职业的工人不太擅长这份工作,柜子卡住了。彼得突然不耐烦地脱掉外套。
“他是多么讨厌,”哈丽雅特说,“看见笨手笨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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