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江湖之红颜乱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笃笃”不轻不重的两声,在宁静的寂夜中略显得有些突兀,在得到门里人的允许之后,玄靳轻轻的推开了门。
    坐在书桌后的男子,半卷着书册,似未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待凑至唇边才发现杯子已空,刚将杯子放在桌上,想为自己添些茶水,却见一条清澈的水柱垂进杯中,空空的茶盏已然被温醇的茶香注满。
    青玉抬头看了玄靳一眼,唇角轻轻一提,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拿起杯子浅浅的呷了一口,复又低头专注的看向自己手中的书册。
    “爷!”片刻的沉默之后,玄靳率先的开了口,他知道自己若不开口,自家主子就更加不会主动开口。
    “恩。”青玉淡淡的应了一声,将书册放在桌上,他眼睛盯着书册,指尖则轻轻滑过笔架上的众笔,随手挑了一支纤细的狼毫,在砚台边上轻轻的蘸了蘸。
    “夫人她……”玄靳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青玉手中的笔,那笔在一行字下微微一顿,倏地打了圈,“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哦。”淡得不能再淡的声音,让玄靳有些失望,他似对书页上的墨迹极为满意,捧着书沉吟了片刻,忽的轻轻一笑,依旧头也未抬的,将手中的笔放回到笔架上。
    “夫人重伤在身,昏迷不醒已很是危险,如今路星寒被相府通缉,夫人又被认为是他的同党,毫无自保能力的她,岂非……”
    青玉慢慢的挑起眼帘,看着对面站着的玄靳,目光是一贯的温润清雅,玄靳的心却倏地提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对于青玉的问题,玄靳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想起什么,倏地脸色一红,还好他皮肤黑看不大明显。
    无双自武林大会失踪后,便再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一定是问他是怎么知道无双现状的,或者说是无双现在藏身的地方。
    玄靳越想越是心虚,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低着头绞着手指,一心都在寻思着一个问题,如果青玉继续追问,他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是他让翼炀跟踪他的吧,那样捅出了自己不说,还出卖了翼炀。
    青玉也不再问,只是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起身走至窗边,手上微微用力,推开了紧闭的花窗,清冷的夜雨挟着冷风幽幽的打进窗来,泼湿了他的衣襟。
    玄靳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再问,只要他一开口,他就会全部招供,到时自己得了个擅做主张的罪名不说,自己假传圣旨指使某人做事的事也会被揭穿,到时某人一定会和他拼命,这还不打紧,若让他将此当做把柄,心情好了心情不好都拿出来磨磨牙,那才最可怕呢!
    “爷?”玄靳小心翼翼的唤了声,为了防止青玉再追问下去,他得想个新的话题,“那个苏洛要怎么处理?”
    “派人好好的看着,在我没有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前,她一定不能被人找到。”
    “是!”他不明白青玉的深意,但他知道一定是到了特别紧迫的阶段,否则他绝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手段,去完成自己的计划。
    “那……”玄靳发现他们说的没错,自己还真是笨,总想搬石头砸自己脚,“夫人怎么办?”
    那一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家主子怎会和自家夫人动起手来,他又是如何会下那么重的手,难道只因为夫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那日他奉命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到了约好的地方等了许久,也不见青玉的人影,正琢磨着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便听见一声巨响,待他循声赶过来,看到身受重伤的无双和自家主子,如果不是他赶过去,两人是否真的会不顾彼此的死活,拼得鱼死网破?
    “你觉得应该怎样做?”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璀璨的光线在青玉眼中一闪而逝,他伸出手掌,却只接了一掌的清凉。
    玄靳一愣,这不过就是将自己的话变了样扔了回来吗,然他可不敢再扔回去,低头寻思了半天,谁知开口便已出卖了自己。
    “那地方虽偏,但以苏茳的个性和手段,很快会将整个帝都翻个底朝天,要查出他们根本费不了多大力气,而路星寒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有人见他写了封信,让那红缇带去了雍王府,我想他们可能会去四王爷那避避风头。”
    “四王爷?”
    “四王爷年轻时曾带兵打过仗,镇北将军路蔚也就是路星寒的父亲,便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长期以来两家的私交一直很好,据说四王爷更曾说要收路星寒做义子,不知是真是假。”
    “这倒有趣了。”
    玄靳狐疑的皱起眉来,恕他愚钝,他怎么看不出半点有趣的地方,“爷,您难道忘了,当时红夜报来的消息,说四王爷……”
    青玉手掌平伸,慢慢的转过身来,望着他不解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眼神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手掌忽的略略一斜,掌心凝拢的雨滴便争先恐后的落下,滴在地上的栽绒地毯上,没有一丝痕迹。
    “验证红夜的话是否属实,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而我们,只需要看结果!”
    “您的意思是……”玄靳询问的眼神在看到青玉笃定的眼神后,变得有丝不可置信,“您的意思是,让夫人和那路星寒一起去四王爷的雍王府?可是夫人她……”
    “你认为不妥?”青玉微微挑眉,问的轻描淡写。
    玄靳看着青玉宁雅的面容,张了张嘴,他想说这确实不妥,让一个昏迷不醒毫无自卫能力的人,和一个自己不了解的敌人同路,去一个是非敌我不明确的地方,这无异于将她送入虎口。
    玄靳空有满腹疑问,当他看到那双熟的不能再熟的眼神后,所有的疑问都瞬间吞回肚里,正如以往一样,他的职责是听从主人的安排,而质疑主人的指令,并非他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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