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烟雨江南

第16章


    欧阳急冷笑道“原来五殿阎罗已全都入了血雨门,倒真是可贺可喜……
    赵大先生眯着眼睛笑道:“看到阎罗伞,你就该知道阎罗斧、阎罗剑、阎罗刀、阎罗索,巳全都到了这里。”
    欧阳急道“这里也不是阴司鬼狱,这么多阎罗来干什么?”
    赵大先生道,“来要你们的镖车和镖旗。”
    欧阳急道:“不多不多,却不知你们还要什么?”
    赵大先生道:“只要将镖车和镖旗留下,每个人再留下一只手,一条腿,你们和血雨门这笔账就算清了。”
    欧阳急道“否则呢?”
    赵大先生沉下了脸,道:“否则你们这三十六个人的头颅,只伯就全都得留下来。”
    欧阳急忽然纵声狂笑,道:好氏,我们I的头颅全都在脖子上,你就来拿吧。”
    赵大先生冷冷道:“那倒也不太困难。”
    龙四直纹丝不动.稳坐雕鞍,突然一伸手,厉声道“枪。”
    文四长枪,枪头红缨如血。“夺”,长枪又钉在地上,龙四厉声道“龙某久已想领教领教五殿阂罗的绝技,是哪一位先过来T”
    赵大先生道“五位。”
    他又眯着眼睛一笑,道:“这不是较技比武,这是拦路打劫,倒用不着”
    最后一个字出口,长索上的阎罗剑突然轻飘飘飞起,只一闪,已掠入镖车队伍里。剑光一闪,一声惊呼‘血光飞溅,已有个趟子手倒了下去。
    这人走起路来虽有些扭扭提捏,但出手却是又狠,又准,又
    黄面大汉身子腾空,一刀砍向欧阳急。阎罗索弯腰一提长索,插在山壁上的宣花大斧就已飞起。阔罗斧纵身接任,反手一斧头,砍在欧阳急的马头上。
    欧阳急刚避开一刀,座骑已惨嘶倒地。
    阎罗索的长索却已向当头一辆镖车上斜插着的镖旗卷了过
    那边赵大先生已接着了龙四爷的长枪。长枪虽如游龙,怎奈赵大先生的身形又轻又滑,专找空门,一时间龙四的枪法竟施展不开,
    何况他不但要照顾自己人,还要照顾他座下的爱驹。
    这时阎罗斧也已种入镇车队伍中,一剑—斧,刚一柔。惨呼声中,又有五个人倒下。
    长索卷向镖旗,一个镖师立刻迎上去,以身护旗,谁知长索一勾已卷住了他的咽喉。
    只听“格”的响,他头颅已软软的歪到边,人也软软的倒
    “五殿阂罗”同出同进,身经百战联手攻击时本就配合得很好,
    何况这一战,时候、地方,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每一个步骤也许都已经过很周密的计划,所以6出手就已占了优势。这一战对龙四说来,实在不好打。
    小雷坐在马鞍上,看着。血战虽已开始,但也不知为了什么,竞没有一件兵刃往他身上招呼过来。
    这也许只因为他看来太落拓,太潦倒.所以别人认为他根本就不值得下手。
    他也只是坐着,看着,座下的马惊嘶跳跃,他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他身上的神经若不是铁铸的,就是已完全麻木。可是他既然不动,为什么要来呢?
    他是不是在等机会,阎罗剑剑光如匹练,来去,忽然后疆了三步,反手一纫刺向他肋下。
    达些人华竟还是不肯放过他—三十六条命,全都得留下。
    小雷皱了皱眉,还没有闪避,突见红缨阎,一柄长枪斜斜刺来,架住了长剑。
    龙四大喝道“他不是我们镖局的人,你们不能伤他……”
    声音突然停顿,左腿血流如注。他虽然为小雷架开了剑,自己的腿却已被阎罗伞锋利的边沿别了条七寸长的血口,若不是他座下的乌骏马久经战阵,这条腿只怕就要废了。
    小雷紧咬着牙,目中似已有热泪盈腥。
    这时阎罗斧已陷入重围,阎罗剑长刨一展,立刻冲了过去,摊开了一条血路。
    阎罗索手中的长索,却已终于卷住了镖旗,随手一抖,镖旗冲天飞起随着长索飞回。
    这杆镖旗若是落人他手里,镖局的招牌就算已砸了一半。
    赶来护旗的镖师眼睛都红了,大吼声,整个人向镖旗扑了过去。谁知长索凌空又是一抖,已毒蛇般卷住了他的咽喉。\
    阎罗索左手一换,已将镖旗接住,右手袖紧,长索勒入了这镖客的咽喉,他身子立刻重重地从半空中掉下来,舌头一寸寸伸出,看来说不出的怪异可怖。
    阎罗索却连看都没有看他眼,右手还在不停地将长索抽紧,眼睛盯在左手的镖旗上,嘴角已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欧阳急的眼睛也红了,狂吼着扑过来,怎奈面前的一柄鬼头刀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瞬间又砍下了七八刀。
    就在这时,刀光剑影中突然有一条人影急箭般窜出,一伸手就已扣佐了阎罗索的脉门。
    阎罗索一只手拿住镖旗,一只手独紧了长索,正是志得意满,满心欢喜,哪里想得到凭空又会多出个这样的高手来。
    他甚至连这人的样子都没有看见,脉门已被扣住,大惊之下,左手回刺,以镖旗的旗杆作短矛,直刺这人的胸膛。
    只可借这时他右半边身子发麻,左手的举动已不及平时灵便,—着刺出左手的腕子也被扣住身子突然巴被人高举夜半空中。
    小雷终于等到了他的机会,他一出手,就已将阎罗索制住双手高举大蝎道:“你们I看看这是什么?”
    赵大先生回头看了眼,脸色立刻变了凌空侧翻退出两
    一刀、一刻、斧也全都住乎,退出两丈,三个人脸上全都充满了惊讶怀疑之色。
    谁也想不到这么样个落拓潦倒的少中,竟有这样的武功。
    赵大先生沉着脸,厉声道“放下他,我们就放你走。”
    小雷淡淡岛“我若要走,早就走了。”
    赵大先生道“你放不放T”
    小雷道“你若是我,你放不放?”
    赵大先生道:“你想怎么样?你若放下他,我们就走,你看如何?”
    小雷道:好’
    6好”字出口,他的人已向赵大先生冲了过去。
    赵大先生看着他手里高举着阎罗索,正不知是该迎上去,还是该退下.
    谁知小雷身子突然一转,竞将阎罗索当做武器,重重地向那黄面大汉抡了过去。
    黄面大汉一惊,不由自主抬刀招架,却忘了对方的武器是自己的兄弟。
    只听一声惨呼,阎罗索的右肩已被一刀削去了半边鲜血雨水般洒出,溅在黄面大汉脸上。
    黄面大汉狂吼一声,手里的刀也不要了,张臂接住了阎罗索的身子,嘎声道,“你……”
    阎罗素服珠于已凸了出来,瞪着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黄面大汉第一个宇说出,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惨呼发出时,小雷已将阎罗索脱手掷出,他自己的人却向阎罗斧扑了过去。
    这时黄面大汉的刀头刚飞出他兄弟的血雨,阎罗斧似已吓
    等他发现有人扑过来,探斧砍下时,小雷已欺身而入,左肘一个肘拳打在他肋下,右手拧住了他的左碗。
    阎罗剑变色轻叱:6放手I”
    剑光一闪,刺入了小雷的肩头,自后面刺人前面穿出,小雷却还没放手,一声,阎罗斧左臀已断,整个身子也已被他抡起。阎罗剑脸如死灰,想拨剑再刺。
    谁知小雷竟以自己的血肉接住了剑锋,他身子向左转,阎罗剑也被带得左转,只听剑锋磨搽着小雷的骨头.如刀刮铁锈。
    若非自己亲耳听见,谁也想不到这种声音有多么可怕.
    阎罗剑只觉牙根发酸,手也有些发软,简直已不能相信自己这一剑刺着的是个活人。
    小雷是个活人。阎罗剑惊觉这事实时,已经迟了。
    小雷的身子突然向后一靠,将自己的人就剑锋送了过去。
    他肩头的剑锋本只穿出六七寸,现有柄三尺七寸长的青够剑竟完全从他肩头穿了出来,直没到柄。阎罗剑看着自己的剑没入别人的身子,他自己的眼睛里反而露出掠怖之色。
    然后,他就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两人身子一靠近,小雷的肘拳就已击上了他的胸膜。
    他的人,忽然间就像是个已被倒空了的麻袋,软软地倒了下去,恰巧倒在刚从半空落下的阎罗斧身上,两张脸洽巧贴在一、。一张白脸张黑股脸上同样是又惊讶、又恐怖的表情。
    他们不能相信世上有这种人,死也不信。所有的动低全都是在一刹那间发生的—忽然发生忽然就已结束。
    长剑还留在小雷身上,剑尖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
    小雷苍白的腿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但身子却仍如标枪般站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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