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受够了

76 【失火】


卫漓满腹心事的走回府,一进屋门知月就大大咧咧地撞上来,把卫漓振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待卫漓站定身子后,才看清知月灰头土脸,狼狈慌张的样子,“知月,你这是怎么回事?”
    知月咽了咽口水,讷讷道:“公子,不好了,二小姐又和姑爷闹起来了。”
    “闹什么?”
    “不知道。我看形势不对就赶紧逃了。”
    难怪一副慌慌张张的神色。卫漓无奈地摇着头就往卫馨的住处走。
    刚近到卫馨屋门前便就听见卫馨泼野的声音:“我要休了你,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用解释了。”
    孟白歌的声音很温和谦雅,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说了那么久,你渴了么?坐下来喝杯热茶吧。”
    可能是卫馨把孟白歌递过去的茶水甩开了,卫漓听到杯子摔碎的声响:“别以为这次我会那么简单原谅你!”
    “小馨……你任性够了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孟白歌似是叹息般开口。
    卫漓微一愣神才抬脚进门:“二姐,姐夫,你们在吵什么?“
    见卫漓回来,卫馨剜了孟白歌一眼便上前拉过卫漓的手往外走:“你回来的正好,给我写一封休书,我要休了他!“
    自古哪有女子休夫这一说法?卫漓为难得望向孟白歌。孟白歌却只是苦笑着回望她一眼,就随她们去了。
    走廊外细雪如雨,阵阵寒风直接吹得人心肝发颤。院落景致都渐渐失了颜色,天地整合成一片混沌,失去了界线。院子变得冷清,归于宁寂。
    卫漓跟着卫馨走。走至曲廊拐角,卫馨方才停下。漂亮的脸上尤盛着些许余怒未消。
    卫漓既好笑又好奇:“二姐你怎么又跟姐夫吵起来?敢情又在为生孩子的事闹了不成?”
    卫馨朝她啧了一声:“你这不走心的,现在是看二姐笑话,却不知二姐在为你打抱不平。”
    “为我打抱不平?”卫漓疑惑不解。
    “当然是为了你。想你死后那么久,他身为你的姐夫却连为你上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我自然很生气。你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
    卫漓斟酌着出声:“可我还没死得成……唉,你确实是应该生气,姐夫他真是太不应该了。二姐,我觉得有些话不得不对你说。”
    “什么话?”卫馨稍微平静好心绪,斜睨着卫漓问。
    “二姐,既然你这么讨厌姐夫,确实应该休了他。可无论哪一个国家朝代都没有女子休夫的先例,所以只好委屈你一下,让姐夫来写这封休书可好?”
    卫馨看卫漓的眼色忽然变得莫名:“以前我和他吵得再厉害都不曾听你这么说过你今日这番话是假还是真?”
    北堂慕渊怀疑孟白歌就是那个戴木槿花纹人脸面具的人,而她也害怕他是,自然就不想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卫馨和他在一起受牵连。这些话换作以前可能是假,但此时却是真的:“嗯,我说真的。如果你同意了,我这就去请姐夫下笔。”
    卫馨闷着声音道:“哼,他肯定会很快就答应你的。”
    “如若真是这样,岂不是更好?”卫漓瞧着卫馨像是同意了,便要掉回头去找孟白歌。
    卫馨急忙拦住卫漓:“不必了,我自己去跟他说。”
    卫漓看得出卫馨还在犹豫不决,于是试探道:“二姐,你其实是不是不想?”
    卫馨松开她,凝眸深思:“不是不想,而是……”
    “而是什么?”
    卫馨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不语。
    卫漓懂得她沉默的意思了:“好了,我逗你玩儿呢。俗语曰宁教人斥儿,匆教人休妻,这种损阴德的事情我才不会做。”
    卫馨张张嘴想反驳,却被卫漓打断:“不过我确是有事找姐夫,你要我代你向他赔礼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你呀……”卫馨弹了一下卫漓的脑袋:“竟然连二姐也敢耍弄,真是胆儿肥。”
    “假若这不是二姐的软肋,我又怎么能耍弄得到?这天是越来越冷了,赶明儿让知月添个兽炉到房中去,你就只需好好想想生娃……”
    “你有事就快走,又在嘴碎什么。我看度沐他那都是跟你学的。”
    卫漓淡笑着一连道了几声好便回头去找孟白歌。
    孟白歌这里已经遣人收拾屋子,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案台上一手持手炉,一手翻阅摆在案上的书卷。
    收拾干净屋子走出门的家丁刚好碰见卫漓往这边来,遂向她行了礼。正要说话卫漓却挥手示意他不必开口,直接退下就可。家丁得命当然是麻溜地离去。
    听到有人走进屋子的脚步声,孟白歌以为是卫馨,非常温柔地问道:“你不生气了?”
    卫漓干笑着咳了两声道:“姐夫,二姐她应该还在气头上。”
    孟白歌抬头见是卫漓,苦笑道:“唉,也对。她要是真的生气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快消气。”
    卫漓走到案台旁的椅子坐下,目光巡过孟白歌摊开在案台上的书卷:“姐夫,说句实话,我有时不得不佩服你,竟能如此容忍我二姐那脾气。”
    “是么?我倒觉得她这样很好。她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习惯了就没什么。对了,你又转回来,莫非找我有事?”
    “嗯 。姐夫,你对齐国是什么看法?”
    “齐国?齐国国力强盛,人才倍出,是个不可轻易得罪的强大之国。”虽不知卫漓此问有什么深意,但他还是实话实说。
    “你的意思是说,对付齐国,只能走近交远攻的策略?”
    孟白歌颔首道:“不知你问这些准备做什么?难道是王爷又作了什么决定,要与齐国为敌?”
    “齐国这么多难民在瑞国,想必齐王不会傻到要派兵入境攻打瑞国,落人诟病。而瑞国也非愚昧,妄想以卵击石,对付齐国。我只是在想,齐国的难民怎么会想要在瑞国安家落户?按理说他们不都应该非常盼望能回自己的故乡么?莫非齐国难民来此其实是有别的原因?比如齐王暴/政,苛捐杂税……”
    孟白歌的脸色似乎在一瞬间僵了一下,随即温和笑道:“我倒没听说齐王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或许是瑞国民风自由,他们喜欢上了此地也不一定。况且三王爷也认为他们在此长留未尝不可。”
    卫漓敛了眼帘,默默站起身,准备起步走的时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愿事实真如姐夫你所说。”顿了顿,卫漓又道:“……姐夫,我也有一言相赠。”
    孟白歌顿住翻书的动作,轻声问道:“什么?”
    “及时收手,回头是岸。”丢下这句话卫漓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对北堂慕渊说试探,其实不用试探,卫漓也怀疑孟白歌是那人。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孟白歌手上的书页被他不经意的一扯,裂开了。他目送着卫漓离去的背影,白皙斯文的脸上两道浓眉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半,雪停。
    卫漓正睡得迷迷糊糊,度沐突然慌慌张张撞进门来,焦急地叫嚷道:“公子不好了!”
    卫漓被度沐吵醒,有些不悦地坐起身问:“半夜三更你闹什么?”整天就晓得不好来不好去的,他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词儿。
    度沐哭丧着脸,言之凿凿道:“失火啦,公子!”
    卫漓的瞌睡虫顿时烟消云散,她瞪眼:“你说什么?”
    度沐又大声的重复了一句:“失火啦公子,快走!”他家公子怎么在关键时刻就爱装耳背呢?度沐心有无奈,此时却不是说其它闲话的时候。
    卫漓还没动静,度沐就几步上前去扯过屏风的衣物,到卧塌旁拉他:“公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卫漓被度沐扯着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走,一出屋门,大片耀目的火光亮花了卫漓的眼。
    火焰燃烧木材纸糊的味道扑鼻而来,明明是冬天,卫漓却觉得眼前热得过分。滚滚硝烟和着飞起的团团火星升上阴沉的半空,映亮一方天际,实在蔚为壮观。
    木柱倒塌的声音,众人慌乱呼叫泼水的声音在卫漓的耳边此起彼伏。整座宅子在巨大的火势当中一点一点被吞没,人影在火光之中若隐若现,乱成一团。这火烧得很快,很旺,像是要把一切都燃尽般让人束手无策。
    卫漓怔愣在原地,久久移不动脚步。
    她无法相信眼前所见是真实,或许只是一场不好的梦境。
    度沐侧头瞧见向这边烧过来的火势,在她旁边焦急地催促道:“火要烧过来了,公子,快走呀!”
    “……度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失火?”卫漓好半天才晓得要问度沐。
    度沐没办法,只好硬拉着卫漓往朱漆大门外跑:“公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火救不了了,我们赶快走。”
    度沐硬拉着卫漓逃出已经烧成火海的卫府,那里已经站了好多人。见到度沐带着卫漓出来,知月跑上前问:“二小姐呢,二小姐没过去公子你那里吗?”
    卫漓闻言,急切捉住知月,着急地问她:“二姐她还在里面吗?你怎么不带她一起出来?”
    知月愣了愣,虽觉得委屈,脸上却一副呆讷的样子:“二小姐一直和姑爷在一起。”
    这时又有人陆续从卫府里面逃出来。卫漓这边还在问话,那边就有人喊了出声:“我知道,姑爷他把二小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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