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品夫人

80 西洋美人


    今年的除夕对于晋朝而言,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不仅仅是一年的开始,而且在腊月二十八日的时候,天竺方面传回来了消息,泰西不敌晋朝,从西边撤军了。
    更妙的是,天竺的皇帝不幸战死了,而他的幼子年纪小,一见晋朝的势头,直接称臣了,只求保一郡王位便心满意足。
    晋朝这头,自然是假意让一让,之后欣然笑纳。
    这个消息才是真正的双喜临门。
    卫若竹也高兴,算算也快到除夕了,干脆吩咐下去,打着新春佳节的由子,满朝文武在大年三十这日的时候进宫赴宴。
    不过就算是如此,除夕是个大日子,皇家早上有祭祀,晚上有守岁,最后宴席就安排在了早上,辰时散了之后,从宫里出来之后,也还是各家过各家的。
    临回府的时候,宁云问了黛玉一句,“你是在宫里,还是回侍中府?”
    “自然是回侍中府。”黛玉笑了笑说道。
    正巧这时候雪雁过来,跟黛玉说:“老爷和夫人在京郊遇上了风雪,被困在驿站,可能会晚点过来,让您别担心。”
    黛玉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们说让他们别着急。”
    这时候京城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经将整个紫禁城的色调都给变成了白色的。
    “那你不如去我那里吃个午饭好啦。”宁云笑着跟黛玉说着,“你瞧伯父和伯母一时间也过不来,这雪下的这么大,正好我那里离宫里近。”
    黛玉有几分的迟疑,“不会麻烦吧?”
    因为一般都没有去别人家过年的习惯。
    她记得王氏才生下孩子。
    宁云摇头说道:“不麻烦,我母亲就说家里头冷清,我便想着,不如顺便叫上薛家的两个姐妹,还有薛姨妈,正好她们也在京里,住在贾府也是住着,去我那里呆一会也是呆着,一起过去小聚一下就是了。”
    黛玉便说:“那这么好了。”她略皱了皱眉,“薛家的两个姐姐都过来了?我记得宝钗不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吗?”
    “说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宁云笑道,“票号的事情,等着出了正月十五要和胡夫人一起朝见呢。”
    “哪个胡?”黛玉有点疑问,因为她不负责安排这种来往觐见接待的事情,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胡佩蘅还是胡善礼?”
    “兵部左侍郎的夫人,怎么可能是胡善礼?”宁云回答道,两个人边说边往马车那里走着,“正好天竺的事情安定下来了,那么下南洋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是打算按照一开始的安排走?”
    黛玉点点头,她坐在了宁云的对面,理了理湘妃色披风上的风毛,又捧着暖手炉,“是因为你母亲和你父亲的事情?”
    宁云叹了口气,将手炉递给了缤兰,“你还记得月前天江卫擅闯我郡主府的事情吧,要是那日可巧我不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如今父亲出了正月就要交割,从扬州回来,他到了京里,差不多是二月份,等事情安定下来,差不多是四月份,而我们走的时候正好是四月份,还顺便得算上探春出嫁的时候走走过场,这么算下来,基本上四月中旬就从京里走了,我们走了,我爹也把事情都安置下了,就这么把母亲和弟弟妹妹扔在京城,我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太放心。”
    宁云有几分后怕。
    到底那日若是她有事没在,京兆尹迫于南安王府的压力,指不定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史鼎一回京,她难免会多想几分,这不怨她防着她父亲。
    因为当日史鼎就拿着父亲的谱,对她指手画脚,而如今和王氏的情分基本上也不剩下多少了,别看若云和史忻都是史鼎的孩子,让史鼎去管史忻——她也不用对这个抱有什么希望,史鼎根本就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况且一般人都说爱屋及乌,按照宁云的想法,史鼎恐怕会恨屋及乌才是。
    她总是担心史鼎会对王氏不利。
    如今她是穿鞋的怕光脚的。
    要是史鼎真的一抽,什么都不管了,还真的不好说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黛玉也知道前后事情的发展经过,最后想了想,说道:“要不然干脆带上你母亲和你弟弟妹妹一起走好啦。”
    宁云苦笑说道:“哪里那么容易,这哪里还像是下南洋,分明就是搬家了。”
    晋朝不成文的规定,下南洋的时候都不带家眷的。
    “嘉辰也在,这次不过是出使,又不是正经八本的下南洋。”黛玉说道,“正式的那次是要等咱们回来之后才安排呢。”
    宁云仔细的想了想,“这到还真的是一个办法。”
    带着王氏一起走,正好还不用担心史鼎使坏。
    “但是京里头怎么也得留个人吧。”宁云也算是从国朝出来的,有些事情难免想的多些,“也好说话。”
    史湘云那家伙根本就别想指望了,林玉贞如今正在准备接受扶桑的事情,只要三月份的时候过场走了,她这个总督就上任了。
    史兰云如今什么事情都只能置身事外。
    都是鞭长莫及。
    黛玉想了想,“我父亲今年致仕,到时候让我母亲留心就好了。”
    黛玉表示了一下她有可能成为首辅,林海也痛快,第二日致仕的折子就上去了,不日卫若竹也给批了,这次林海述完职,就正式从江南左布政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林海觉得他重生的这一生很憋屈。
    不仅没有入阁拜相,而且最后入阁拜相的是他怎么都觉得根本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
    这真是打脸。
    但是林海倒也高兴,至少混了一个林首辅之父的名头,也算是对得起林家五代列侯的门第了,对得起先人了。
    五代列侯,一二品大员,一首辅,这已经算是晋朝只手可数的门第了。
    林海算是知道了,孩子不在于男女,也不在于多少,重点是在于孩子有没有才华,有没有本事,要是每个都像贾宝玉一样,生几百个都没用。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往宁云的郡主府来了。
    一进王氏住的半月居,便觉得暖意扑面而来,整个屋子地龙烧的都是极热的,将窗户上结的冰花都热化了。
    “你们猜猜,今日可是来了一个西洋美人。”王氏抱着史若云,坐在罗汉床上,笑着跟黛玉打招呼,“林侍中,你来了?”
    坐在王氏对面的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连忙起身,宝钗行了半礼,“郡主,侍中。”
    “都是自家人,弄这么多的虚礼做什么?”宁云连忙说道,“坐,都坐。”
    宝钗和薛姨妈这才坐了。
    “夫人安好?太太和薛姐姐可都安好?”黛玉客气的说道,一一的问候过了薛姨妈和宝钗,也解了披风坐了下来,她觉得史若云胖乎乎的,便伸手戳了一戳,史若云咯咯一乐,“好可爱啊。”
    “等她流口水的时候你就不觉得可爱了,是不是?”宁云伸手在史若云脸蛋上轻轻的掐了一把,“叫姐姐。”
    史若云粉嫩一团子有点像她的女儿。
    也不知道她们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宁云摇摇头,直接将这些闹心的想法给晃走了。
    她担心这些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女婿是读书人,喜欢说一些尖刻的话,但是国朝也立宪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至于媳妇,本身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八面玲珑,自然也不用她费心,再别的事情,她也尽不上什么力了。
    人生不过是匆匆百年,早晚父母有过世的时候,儿女有长大的时候。
    史若云嘟囔了一声。
    宁云挨着王氏坐了下来,问道,“什么西洋美人啊?”
    “西洋美人说的可不就是我?”一个说话声音清脆,略带几分古琴韵味在其中的女子说道,木兰笑着将帘子给掀了起来,只见走了进来一个穿着绿色天鹅绒十六码立领抹胸曳地长裙,四英尺高的搭扣高跟鞋,木底,镶着明珠,头上带着尖尖圆筒状的帽子,雪花白纱从帽子尖筒处垂下来,一直拖到了脚跟,黑色的头发盘起来了一半,披散着一半,脸上和胸脯都扑上了白粉,特意用泰西人化妆的方式瞄了眉,颈子上戴着一串粉红色的珍珠,各个光泽柔和,基本上是一样大小,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走进来,略提着裙子,在王氏和薛姨妈面前转了一个圈,裙子借力微微的飘飞了起来,有点像孔雀开屏。
    “好看吗?”薛宝琴笑嘻嘻的跟众人开玩笑。
    黛玉笑道:“可不是有几分四玛丽的风范,都认不出来了。”
    “像泰西人,不像是法国人。”宁云笑道,“正经的凡尔赛人,都喜欢洛可可风,这可是正经的泰西风格。”
    得到了两个人的夸奖,薛宝琴腿微微一屈,即兴转了几个圈,“我在南洋的时候,好多金发碧眼的人都是这么打扮的,便央求大姐姐买了这么一件,而且说来也好玩,我还碰上了一个会作诗的人呢。”
    “有穿西洋裙的大晋人,有会写诗的西洋人,也是应该的。”黛玉笑着打趣宝琴说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腊月十三到了京城。”宝琴说笑道,“不过我这次来得急,没有把那诗给带来,不然就拿出来一起观赏了。”
    “我看啊,倒不像西洋美人,”王氏见几个小辈说的高兴,和薛姨妈这头两人就说起了别的话题,她不是那种雅人,对吟诗不是十分的有兴趣,她这般含笑说道。“可是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薛姨妈叹了口气,“先是跟着她爹跑南洋,如今又跟着她姐姐跑南洋,这孩子快玩的心都散了,日后到了要嫁人时候可怎么办?这般的皮。”
    “小孩子还是活泼些好。”王氏笑道,“像你我这般,千依百顺的,最后不也是没落好吗?那么计较这些细节做什么?”
    “夫人说的也是。”薛姨妈笑了笑。
    “对了,三姐这几日如何?”王氏问起了王夫人,“自从元春过去了,我还没能得功夫去见见她。”
    薛姨妈答道,“她还好,就是有的时候看上去不太开心,但是怎么还有一个儿子在身前,过几日淡下来,也就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琴的打扮是中世纪时候贵族女孩子的打扮
    高筒帽子其实实际上是圆筒梯形或者是m型的,是黑的,批白纱,我这么说了,但是某只作者还是应该还是为了好看改成了尖筒。
    其实这种古怪的帽子是英国很长一段时间贵族女子的打扮(虽然很难看),最早出现时间大约是15世纪的时候,基本上玫瑰战争之后英格兰地区少见,但是在爱丁堡苏格兰皇宫里还是很常见的,在都铎王朝早期宫廷偶尔还是能看得见这种打扮的,不过那时候帽子都改成了矮的白宽发带,在伊丽莎白一世执政中期才出现伊丽莎白圈
    束腰这个梗一直都有的,在兰开斯特家执政的时候宫廷上层就已经出现了这种打扮,在玛格丽特·博福特的第二次婚礼时候的礼服就是束腰的(还有她在再度守寡的时候为了表示对家里不满给自己母亲写的信中提到“我觉得我无法呼吸,敬爱的母亲,请您不要误解,这当然不因为我的穿着”(i feel that all that air just abandoned me,my her,not duemy dress原文)这句话没有语病,从中古英文考虑,其中第二句话是用拉丁文写的,直译出来是my her),只不过那时候在中下层没有广泛流行起来,并不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产物
    我是作者君的太太,学欧洲史的那个(其实是二专,在此澄清一点)今天的代更君(我对太太这个称呼比较有怨念),今天*抽了,她死活刷不开后台,结果我们四个人一起试,奋斗了十五分钟,只有我人品好刷进后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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