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舸争流

那位兄弟满脸委屈，抱着脑袋辩解道：“林主任，我实话实说嘛。干嘛打我！”那神情那语气惹得众人无不相视莞尔。大家在嬉笑声中鱼贯登上了车。趁这会闲工夫，吴、林、楚三人又就组织内部出现的一些矛盾与不足交换了各自的处理意见。
第十二章 反击行动（3）
  至于黄玲玲怀着既惊且怒、又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中，也不理会家中仆人的关切与问候，冲进闺房内的洗手间便拨通了一个电话，柳眉一竖，劈头盖脸地骂道：“宋青，你这个骗子，你竟然敢骗我，说你已经跟那个姓张的离婚了。我警告你，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电话那端的曹青松被她一顿臭骂，骂得晕头转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边在心中回敬了无数句“贱人，有朝一日有你好受的！”之类的话，一边赔笑不已，思量对策。等黄玲玲骂累了，他方才有机会辩解道：“谁跟你乱嚼舌头，我跟那个姓张的早就毫无瓜葛了。现在满天下都是我的通缉告示，我若是带着这个累赘，有机会活到现在？”紧接着，他又信誓旦旦地发起了诸如“骗你我被乱枪打死”之类的毒誓。
  然而，黄玲玲始终将信将疑。曹青松开始急了，强烈要求当面再解释一番。他希望靠自己英俊的外表再次征服对方。黄玲玲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今晚担惊受怕了好一阵，也需要一个男人安慰安慰。两人当即约好了晚上见面的地点与时间。当然，黄玲玲少不得叮嘱对方“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人发现”之类的话语。
  一个多小时后，黄、曹两人在一家偏僻的三星级酒店里相聚了。黄少不了躺进曹青松的怀里把刚才的情形哭诉一番。当曹青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他心中生出了团团疑云。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但美色当前，再加上他们针对吴晓风将会另有举动，他也没有多想，急不可耐地脱guang了衣服，扑向了黄玲玲。这段时间，他躲在黄玲玲朋友家里，张素怡又不在身边，实在是闷坏了。
  然而，房内的两人正在兴头上，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几位蒙面大汉气势汹涌地冲了进来。躺在曹青松身下的黄玲玲察觉到不速之客，正要发出尖叫，冲在最前面的那位低声喝叱道：“闭嘴！敢出声就打死你！”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黄玲玲只好乖乖地选择了沉默。与此同时，早已有人冲上前猛击曹青松的后脑勺，他来不及起身，闷哼一声，颓然栽倒在黄玲玲身上。更有人拿出一台相机，对床上的两人“噼里啪啦”地抓拍个不停。黄玲玲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嘤咛”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但一秒钟后，她的嘴巴上被迅速地贴上了胶布，四肢被绑了个结实。好在那些劫匪倒不坏，弄了条床单给她盖上。而曹青松则像条死狗一般被拖下床，铐上了拇指铐，躺在地上。拍照的那人晃了晃手中的卡片相机，沙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三天之内，拿一千万来赎人，否则，不但这些照片要被公布于世，连这条公狗也完蛋。”他从衣兜内掏出一部手机，扔在床上，“怎么交易，我们会通过这部手机联系你！”
  黄玲玲战战兢兢地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随即，脖子动脉上好似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很快一阵疲惫感从脑神经那边传来，她晕了过去。当中的那人扯下了蒙面的丝袜，长嘘了一口气，苦笑道：“真是憋坏了。”拿着相机的那人也跟着扯下了丝袜，踢踢了赤裸裸地躺在地毯上的曹青松，向当中的那人问道：“晓风，这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吴晓风笑了笑，道：“还能怎么办，等楚鹏飞买来箱子，先把他弄回去。今晚你这个林主任尽管拿你那些新玩意儿往他身上试，一定要撬开他的嘴，而且要掏得干干净净。”林肖培嘿嘿一笑，两眼放光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边上有人指了指刚被注射过麻醉剂、昏迷不醒的黄玲玲，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吴董，林主任，那这个女人怎么办？”面对这样不争气的手下，林肖培毫不客气地赏了一个栗枣，训斥道：“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是清洁工，不是被清洁工清洁的垃圾！罚你回去打扫卫生间，劳动思过！”
第十二章 反击行动（4）
  是夜。
  在红色之旅基地的刑讯室中，回荡起了凄厉异常的惨叫声，吵得在附近值班的成员心神不宁，不满地嘀咕道：“妈的，下手也不轻点！又不是杀猪！”万般无奈之下，揉了两个小纸团塞进耳洞之中。不过，后来据那位兄弟说，那猪叫声足足响了一个晚上。
  ……
  凌晨四点钟光景。
  吴晓风睁开朦胧的睡眼，接通了林肖培打来的电话：“幸不辱使命！张素怡有下落了！”他的嗓音沙哑，兴奋之中有股无法掩饰的疲惫感。“辛苦了，辛苦了！我这就赶过来！”吴晓风如同打了兴奋剂，立刻清醒了大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还不等穿戴妥帖，便唤醒了隔壁的阿海，然后直奔盥洗间。
  ……
  黎明时分。C市东郊外的一处小树林中，七八条黑影悄然无声地出现了。领头的那位打了个手势，其余的会意地点点头，迅捷无比地朝东面的那幢普通民宅扑去。在不远处的路口，停了两辆黑色商务车。吴晓风坐在前排座位上，通过红外望远镜关注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不到四五分钟，步话机响了起来，传来楚鹏飞的声音：“成功解救！击毙一人，活捉一人。”吴晓风心中的悬石落地，清了清嗓子：“那立刻收队。她的情况怎么样？”“需要立刻送医院。”吴晓风心中一沉，追问道：“怎么回事？”
  “情况未明！似乎昏迷了一段时间了。”楚鹏飞答道。
  “那回来了再说。”吴晓风沉声说道。
  “OK，留下两人清理现场。其余的人归队！”
  ……
  曙光医院。“张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吴晓风朝急诊室里走出来的那位医生迎去，满脸焦急地问道。张大夫看着他，疑惑不解地问道：“吴总，张小姐到底是您的什么人？不但怀了身孕，还吸毒，毒瘾似乎还不轻，而且营养严重不良，看起来受过不少的虐待。这次是毒瘾犯了，才导致昏迷的。不过，这身孕可能保不住了。”
  吴晓风怒从心起，握紧拳头，骂了句：“混蛋，该死！”但马上醒悟过来此刻正身在医院，便强忍住心中的怒意，解释道：“她是我中学同学，关系不错。两年前失踪了，今天一早有个熟人打电话给我，说找到她了，想不到居然成了这副模样。——那谢谢张大夫了。”他顺手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信封塞进对方的白大褂里，“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张大夫也不疑有它，笑道：“吴总跟我客气。刚给张小姐打了一针镇静剂，已经睡了，你可以看看，但手脚尽量放轻点。”“嗯。”吴晓风点点头，往急诊室里的病房走去。张大夫跟在他后面，冲里面的护士使了个眼色，后者识趣地点头，悄然离开了病房。吴晓风无声地打量正安详地躺在那里的张素怡，脸色苍白，裸露在被褥外面的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针眼，显然是强行注射毒品遗留下的。
  ……
  “还没问出军火的来源？”吴晓风皱眉问道。
  “还没，这小子的意志力很坚定，死活不说。”林肖培无可奈何地叹道。
  “那再给他注射点硫喷妥钠。”吴晓风冷声说道。硫喷妥钠是一种神经麻醉剂，可以使被注射的人处在神经紊乱的状态，从而起到干扰大脑做出正确判断的目的。不过，此类药物用量过大，弄不好会使犯人的神经彻底紊乱，变成一个疯子。
  林肖培咽了口唾沫，提醒道：“昨晚，我们已经用过了。现在还不到一天，就连续使用，恐怕这家伙会变成个疯子。”
  吴晓风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倘若因为一时心慈手软的，导致更多的人因为这小子而丧命。这种后果，你我只怕都负责不起。”
  林肖培嘿嘿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放手干了啊。”
  ……
  两天后的那个傍晚，夜幕刚刚降临，汪开来才放下饭盒，办公室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是刑警大队吗？我这里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向你们举报。”对方的嗓音沙哑而且陌生。汪开来心生警惕，沉声问道：“什么情况？”与此同时，他朝身边的值班警察小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调查陌生电话的来源。
  然而，陌生人似乎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十分了解，笑道：“你们调查我有什么用？关键是你们要认真听好我下面说的事情。——在C市东南郊外的柳田村十组第三户人家，边上有颗大柳树，那户人家为三层小楼，现在大概有五六号人，但他们个个都身手不错，而且有枪，火力很强大。最重要的是，他们随身携带得有烈性zha药，威力跟前几天爱乐酒吧的炸弹差不多，随时可以引爆。所以，你们一定要通知你们省的特警，马上出动，一剑封喉。否则，今晚一桩血案就要发生了。”
  汪开来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陌生人淡淡一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们尊重我的意愿，以后我们还会合作。倘若你们把任何有关我的事情泄露了半点出去，那我们的合作也就仅此一次了。”
  汪开来冷笑着反驳道：“那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另有不可告人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