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舸争流

  陌生人哈哈大笑一声，“这个请你放心，我们的目的跟你们一样，也是希望这世上的垃圾越来越少。只不过你们在明，我们在暗，但大家的任务都是清扫垃圾。”
  汪开来稍作沉吟。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也许跟这位陌生人合作一下，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在办案过程中，他们有太多的制度需要遵守，太多的框架束缚手脚。想到这里，他问道：“那我怎么称呼你？”陌生人沉吟道：“非要称呼我，那就叫我清洁工吧。——就这样，不要多浪费时间了，办案要紧！祝你们马到功成！”
  ……
第十二章 反击行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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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新闻晨报》以头版头刊登了一条具有轰动性的新闻：“爱乐酒吧血案昨晚告破！”那则新闻中还附带提到了这么一段话，“据警方有关负责人透露，爱乐酒吧血案与刺杀黄氏集团董事长系同一伙人所为。由于范姓悍匪头目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而主犯曹青松与另一秦姓头目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上述推测尚待子弹弹道轨迹测试、火yao测试等一系列测试结果出来后才能证明是否属实。”
  当黄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黄玲玲见到这则新闻后几乎当场晕了过去。这则新闻无疑间接洗脱吴晓风的罪名，并且证实了他那天的推测。而就在昨天下午，她还为她的那位杀父仇人曹青松交付了一千万的赎金。对方说好等账户里见到钱之后立刻放人。但一个晚上过去了，那一千万肯定进了账户，偏偏这个时候冒出这条新闻。曹青松倘若见到了这份报纸，肯定不会来找她了。她这次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很想报案，但又担心这样一来，她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说不定哪天便会在网络上泛滥。
  然而，黄玲玲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绑匪”给她那个的账户是一个国际爱心基金名下的。而这个基金成立的主要任务之一便是资助国内的几个大型戒毒所与艾滋病研究中心。拿吴晓风几个人的话来说，黄克栋制造了那么多的瘾君子，是时候轮到他们黄氏家族为这些可怜的瘾君子做点补偿了。
  就在黄玲玲坐立不安的时候，秘书跑来告诉她的董事长，“鹏程集团的吴晓风董事长打电话来了，希望中午与您共进工作晚餐，不知道董事长您是否有空？！”听到“吴晓风”这个三字，黄玲玲便满腔怒火，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她尖叫道：“没空，没空！”秘书被黄玲玲的歇斯底里吓得手足无措。她实在没料到这位平常看起来气质高贵的绝色董事长发起脾气来居然这么恐怖。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黄玲玲柳眉倒竖，大声喝斥道。秘书唯唯诺诺，如蒙大赦般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秘书刚走没两分钟，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黄玲玲有些激动，赶紧定了定神，接通了，一听那声音，原来是吴晓风。她满脸失望，正待挂上，吴晓风却道：“黄董想变得一无所有么？”
  黄玲玲想也不想，冷冷地回敬道：“你敢！你也有证据抓在我们手上！”吴晓风淡淡一笑，道：“我不敢，但警方敢！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我想他们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你们集团。估计没个三两天，你们黄氏集团也许将不复存在了。而你黄玲玲即使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你的一切，从你现在居住的别墅、到乘坐的那辆奔驰，我想都会被警方充公拍卖，你将会变得一名不文。”
  当然，在三天以前，黄玲玲自然不会在乎黄氏集团是否倒闭，但此刻却不会了。那一千万的赎金已经逼得她变卖了所有的名下产业与财物，包括她的父亲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那颗明珠，甚至她还向几位闺中密友举债借贷了两百万的巨款。她是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的，那种一无所有、举步维艰的日子她无法想象，也令她不寒而栗。她话音带颤地问道：“那你打电话给我算是什么意思？”
  吴晓风笑了笑，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请黄董你赏个脸，与我共进晚餐，商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想这些事情你黄董肯定会有兴趣的。”黄玲玲警觉地问道：“你想干嘛？！你们几个人？”吴晓风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没好气地笑道：“黄董真是个不良女青年啊。我说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今天中午也就我一个人，自然我希望你也不要带人过来。午餐的地点也可以由你自己挑，我吴晓风单刀赴会便是！但关键是地点要安静隐秘！”
  见对方言辞恳切，黄玲玲便也收起了疑心，道：“那好。就餐地点可否容我考虑一下，我晚点再打电话通知你，怎么样？”吴晓风点头同意了，然后把私人手机号码告诉了对方。挂上了电话，吴晓风又联系上了楚鹏飞，吩咐道：“你派人去黄氏集团楼下盯着。若是见黄玲玲出来，便给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人跟踪她！若有的话，帮她甩掉对方。但要注意方式，以免打草惊蛇，引起警方的怀疑！”
第十二章 反击行动（6）
  连遭变故的黄玲玲有如惊弓之鸟，如今变得异常谨慎。直到最后一刻，才通知吴晓风在鹏程集团附近不远的一家餐馆碰面。不过，吴晓风并不介怀。一则黄玲玲的本性不坏；二则，对方的一举一动，他吴晓风都了如指掌呢。当然，最关键的还在于黄玲玲本人身上。既然史东阁至今下落不明，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那么，红色之旅能否从黄门纠纷中安全解套，恢复以前的神秘——除了本组织的成员，便没有外人知道这个组织存在了——也许就得指望这个黄玲玲了。
  虽然餐馆不是很起眼，但是室内装潢却很有情调，显得餐馆的主人独具匠心。当然，菜单看起来也不便宜。“这里的味道不错的。”一身黑色晚装的黄玲玲介绍道。她来此之前，应该精心打扮过。虽然薄施粉黛，但天生丽质难自弃，让人眼前一亮。的确是一个可以令任何男人心动的冷艳尤物。换了是以前，吴晓风对她毫不了解的话，他说不定会因为对方神魂颠倒。不过，现在却没那份心情了。但饶是如此，吴晓风依然忍不住啧啧称赞道：“黄董真是个绝世佳人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句话放在黄董身上，应该丝毫不为过！——倘若我还是单身的话，我肯定会疯狂追求黄董。”
  这番开场白却是黄玲玲不曾料到的。她道了一声谢，然后不胜惊讶地问道：“吴董难道结婚了吗？”吴晓风倒也不隐瞒，坦白地说道：“虽然没结婚，但孩子却已经有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家常，气氛慢慢缓和下来。黄玲玲暗怀的戒心也逐渐松懈了。吴晓风这才慢慢把话题引入正题。尽管黄氏家族曾经在黑道上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但在这个家族的核心人物黄克栋遇刺身亡后，却沦落到了任人摆布的地步。在吴晓风恩威兼施、巨利诱惑之下，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的黄玲玲终于屈服了，表示了顺从。
  吴、黄相会后没几天，黄氏家族内部的高级成员因为一批高纯度白粉的去向不明产生了内讧，几个主要成员指使各自的心腹手下大打出手，闹出了黑吃黑的笑话。矛盾越积越多，同一个屋檐下的兄弟变成了仇敌。而法理上的家族接班人黄玲玲又宣称，无心家族事务，希望各位叔伯、兄弟另择贤能。
  在半个月后的家族成员聚会上，因为接班人的事情争执不休的时候，不知道谁的枪走了火，打死了黄氏家族的二号人物黄克奇。立时，往日的积怨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一场混战发生了。等警方闻讯赶到时，现场的十几号人，不是一命呜呼，便是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黄门内讧惨剧的四五天时间内，又发生了一系列的插曲。首先，警方根据这几个月所掌握的证据，大举出动，拘捕了黄氏家族下属的二十多号人，一举捣毁了号称建国以来的最大的毒品中转基地。然后，鹏程集团宣称要收购黄氏集团被清理后的资产，在集团下面成立一家新的装潢子公司。至于原黄氏集团董事长黄玲玲则被鹏程集团聘任为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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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瑟的秋风中，一道瘦高的身影满是落叶的人行道上踽踽独行。他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味，而且步伐蹒跚，嘴里念念有词，不时筋挛般朝行人做鬼脸，惹得刚放学打这边经过的小女生尖叫不已，哭叫道：“疯子！疯子！”疯子听了桀桀怪笑，兴奋不已。有数名胆大顽劣的男生拾了小石头或者塑料水瓶朝他扔去，希望把他赶走。疯子负痛，哇哇怪叫两声，拔腿便跑，却不料踩在了香蕉皮上，跌了个四脚朝天。
  这时，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悄然从他身边驶过。这辆雷克萨斯的主人便是鹏程集团的董事长吴晓风。吴晓风示意阿海放慢车速，缓缓放下车窗，然后定睛看着那衣衫褴褛的疯子挣扎从地上爬起。那疯子见有人关注他，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还是向对方报以鬼脸。这“疯子”真的已经不认得他了。吴晓风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叹息。他掏出了手机，准备拨通110，让警方把这位疯子送到收容站去。
  然而，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吴晓风的话筒，老夏在边上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曹青松最好的归宿，不是吗？”吴晓风呆了一呆，然后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是啊。你说得不错，已经是从轻发落了。——阿海，加速吧！”阿海应允了一声，脚下微一用力，雷克萨斯恢复了之前的速度，往曙光医院边上的戒毒所急驰而去……
第十三章 约见蓝玥（1）
  “玥姐，这就是鹏程集团的董事长吴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