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舸争流

她不再犹豫，主动把纤纤玉手伸了过去。吴晓风顿时一喜，仔细轻柔地将那颗钻戒戴在了那根纤细白嫩的无名指上。然后，两人相拥而立，旁若无人地激烈相吻，化为一体。寂静的餐厅立刻洋溢着浓浓的爱意。
  半晌，两人终于分开了。范婷婷含情脉脉地望着情郎，娇喘连连，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咕咕……”吴晓风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们这才如梦初醒，相视大笑，意识到天色已然很晚。各自落座，拾箸夹菜，但那几个菜早就凉了，连个热气也没有。两人正是情意浓稠之时，哪里还顾什么冷菜热菜，夹了便准备往嘴巴里送。不想边上有人笑呵呵地叫了一声，“两位，且慢！”
  两人齐齐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店主。他左右两手各端着一盘卖相不错的佳肴，热气腾腾，香飘四溢。在两人惊诧的眼神中，他不慌不忙地将菜放在桌上，指了指，含笑说道：“这是本店奉送给两位的。祝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敬请慢用。如果另有需要，随时可以大声叫我。”
  范婷婷不由俏脸一红，她料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必定让店主瞧见听见了。吴晓风道了一声谢，趁店主还没离开，搬了把椅子过来，笑道：“同在异乡为异客。今天老伯您就当我们是您的晚辈好了，干脆坐下跟我们一块儿边吃边聊，如何？”见对方盛意邀请，店主不忍拂意，想了一想，爽快地笑道：“既然如此，老朽却之不恭了。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店主快去快回，回来时抱了一小坛酒。他手脚麻利地将酒坛封盖打开，大堂内顿时酒香四溢。吴晓风用力地一嗅，笑问道：“可是黄酒，应该有些年了吧？”店主哈哈一笑，道：“瞧你这问法，就知道不是个爱酒的人。不过，今天是你们的喜庆日子，老朽就忍痛糟蹋一坛女儿红吧。”吴晓风讪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如果老伯不怕我糟蹋你的美酒，今晚就跟你一醉方休吧！”
第十六章 交友纳贤（1）
  “好好好，难得老朽今天高兴，你糟蹋就糟蹋吧。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老伯这句话说得好。”范婷婷笑靥一展，连连赞道，“大家本为同根生嘛！——哦，对了，大家光顾着说话，还没有互相介绍一下呢。我叫范婷婷，他姓吴名晓风。老伯贵姓？”
  “老朽免贵姓金，贱名义贵。你们叫我老金就是，这样才不显得生疏呢。”他说着，往吴范两人面前的玻璃杯斟满了酒，往自己的杯子里也倒满了。然后，把酒坛一放，端起酒杯，道：“这头一杯，老朽就祝福两位了。不过，好话说在前头了，这会先干为敬。”他说罢，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吴晓风也跟着一饮而尽。范婷婷不胜酒力，只能浅尝则止。
  金义贵将两只空杯续满，然后又端了起来，冲范婷婷道：“这杯，算老朽敬范小姐你的。现在世风日下，像你这样具有菩萨心肠、想到普渡众生的人已经不多了。偏偏范小姐又是才貌双全，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真是难得，十分难得。老朽再干为敬！”他将杯子一竖，那杯黄酒转眼间点滴不剩。范婷婷从来没见过这么豪爽的人，偏偏又是个老伯，便二话不说，也一口气喝了半杯。
  金义贵马上又满上了第三杯，转身看着吴晓风，笑道：“吴老弟真是好福气。老朽慕煞！我见吴老弟气宇轩昂，怕不是普通人。而且瞧你这面相，日后只怕还有飞黄腾达之时，到时候还希望莫要辜负了范小姐的这番情意。替苍生造福，也是替自己造福。”吴晓风听出他这是话中有话，便哈哈一笑，道：“金老哥这是哪里话。我虽不是天生的情种，但绝不会做个薄情负心之徒。”
  金义贵笑了一笑，道：“如此就好。——好，老朽敬老弟来日鲲鹏展翅！”他第三次将杯子的黄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面不红气不喘，将杯底往吴晓风眼前一亮。吴晓风心生佩服，也跟着干了个底朝天。第二酒下肚，吴晓风又将金义贵之前的话咀嚼了一遍。他心中忽然一动，含笑问道：“金老哥莫非精通相面之术？”
  “精通倒谈不上。早些年教书的时候摆弄过几年。不过，那种玩意儿，当不得真。”金义贵呵呵笑着回道。吴晓风看得出来，对方的相面实力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轻巧，否则也不会突然冒出刚才那番话，但他也晓得，倘若直接问下去，只怕问不出个所以然。反正他暂时还不大可能回国，来日再慢慢地磨。他忽然想起刚才出去买戒指回来，看见餐馆外面居然还停得有辆警车，好似给餐馆特别安全待遇一般，于是微微一笑，把话题引到了餐馆生意的事情上来，问道：“金老哥，你这边一个晚上可以赚多少？”
  金义贵想也没想便答道：“一般来说，有个万把美金吧。”
  “哦，那也不少了。肯定会有人眼红吧？”说到这里，吴晓风看了范婷婷一眼。知夫莫若妻，她也正颇感好奇地盯着他，不知道他要打什么鬼主意。那金义贵笑了笑，道：“眼红自然有人眼红。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件事，吴老弟你就别管咯。”可吴晓风偏偏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性格。
  既然金义贵把话说到这份上，吴晓风心中了然，这金义贵可能在激将他。他淡淡一笑，站起来给金义贵斟满酒，道：“且不说管不管得了。如果老哥信得过我，不妨把这些不爽快的事情，给我说说也成。”见吴晓风满脸诚恳，金义贵也不再坚持，便说出了事情的真实缘由。原来是另外一家叫华庭的中餐连锁餐馆与之竞争，而这家龙庭的大股东是一个华人社区的黑帮头目与一个J国财阀。他们瞧上了金义贵餐馆的地段，便想尽法子找碴，希望他主动让出来。
  吴晓风嘿嘿笑道：“看来到哪里都一样啊。这边不是号称法制社会么？”范婷婷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喜欢钻牛角尖！”吴晓风哈哈一笑，转口问金义贵：“那你打算怎么办？”金义贵定定地望着杯中残酒，淡淡地回道：“既来之，则安之。我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我把这店空在这里，反正这些年下来，我手上也积攒了些钱。不营业倒也没什么。”
  吴晓风沉吟不语。他自有计较。他觉得这个金义贵人如其名，还颇算讲义气。看着那些偷渡客无处谋生，便好心地收留他们。他有意揽下这段梁子，帮老金把问题解决了。不过，他没有当场表态。与老金话别，他送范婷婷回住处。然后返回了酒店。因为有客人来到，阿海早一步回来了，留了另外一位兄弟在医院照看史东阁。
  客人姓梁，是蓝玥的海外好友。这位梁先生把蓝玥吩咐下来的事情已经办得熨熨帖帖，就等跟吴晓风碰好面，好决定第一场人才洽谈酒会在什么时候举行。几人商量了一下，暂定三天后在MIT大学举办首场。MIT与HF大学只有一街之隔。所以，这一场肯定不单单只有MIT一所大学的华人学生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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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董事长先生，我姓杨，是MIT的一位博士，今年即将毕业，我想知道贵公司打算怎么给海外人才创造事业平台？您要知道，吸引一个高级人才，靠得不单单是硬环境，还有软环境！”酒会上，等吴晓风刚把集团的情况介绍完，在场的一位高个子留学生率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吴晓风稍作沉吟，然后看了看这位博士，笑问道：“请恕我才学浅薄。不知道这位先生所提的硬环境是指个人待遇、实验室设备之类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条件吗？”
  杨博士笑着点了点头，道：“您说得一点也没错。”
  吴晓风扬了扬眉，又问道：“那软环境就是指发展机会以及可以让你们心情快乐地工作的各种条件咯？”
  “正是。”
第十六章 交友纳贤（2）
  吴晓风笑了笑，道：“既然先生问到我们公司人才发展的软环境，我不妨先举两个小例子。我们集团有个下属公司，叫大汉建设公司。这家公司正是创建时间不到一年，确切地说，到今天为止，是成立了三百四十七天。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叫东方闻音，是个女性，以前是个一个秘书。公司刚开始成立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个人以及不到两千万的注册资本。但到现在，这家子公司已经扩大了十倍还不止。这个东方闻音可谓劳苦功高。当他们完成了第一笔大项目的时候，我立刻给她奖励了一辆宝马。而那个时候，我作为集团董事长，所乘坐的车也不过是一辆开了好些年的丰田。”
  “除了这个东方闻音，我们投资部还有一位股神名叫朱九万。”听说了这朱九万的名字，与会的学生顿时发出一阵哄笑。等笑声止住，吴晓风继续说道：“这个朱九万当初给部门带来了巨额亏损。以至于被迫引咎辞职。但我听说此人确实有才，于是我主动登门拜访，劝他回公司上班，并且马上从集团不多的流动资金里面拨了五百万给他，专门供他做他喜欢的股票研究。”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五天前的股票震荡中，不仅保住了公司的市值，还使那些企图操盘的庄家们损失惨重，为公司带来了一点五个亿的利润。我昨晚听说，我们集团的新任总经理蓝玥已经任命他为集团的首席股票分析师。”
  “从上面的两个例子，我觉得大家不妨得出一个结论：我们集团的人才观念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是真的精英分子，那么，你们需要什么，我们集团便毫不犹豫地给什么，哪怕是让我吴晓风每天走路上班，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