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不是事儿

36 丁笑脸带我去败火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连着动了几天肝火,嘴唇上起了个大泡,不得已换了茶,泡了菊花和金银花来消火。沈渣给我打过电话,我按掉,他再打,来来回回好几次,我索性把手机关了,一连关了几天没开机。
    “我看崔茜茜那儿是真出问题了,啥动静也没有,怕是要黄了。”芸子在她记事本上划掉了今天的行程,是和崔茜茜商讨花种的安排。
    我端着花茶飘到自个儿的小地儿坐到椅子上,漠不关心地说:“爱黄不黄、爱绿不绿,不关我事儿。”
    “怎么不关你事,眼看还有一个月今年就结束了,咱们拿什么交差?”
    忘了还有交差一事,今年的春节我肯定要回家过,碰上七大姑八大姨更不好交差。怎么那俩人的的发展趋势还得影响我,多么可恨可气地一段孽缘!
    “她交的订金不用还,要是还回来谈就继续,我一面也不想露,她找我就说我去外地了。不来那正好,就当白捞了订金的钱,咱也不能老指望着她的钱过日子,想想别的出路。”我喝了口茶,烫到了大泡,疼的我直抽抽。
    芸子扔过来一管药,合上本子说:“先别喝了,挤上来抹点,多擦几遍就好了。订金那肯定不能还,愁的是怎么找下一单。”
    “不是认识人了吗,你再联络联络人家,依你的本事肯定能拉来单。”我擦着药给予极大肯定的鼓励。
    芸子没点儿谦虚心地手下我的鼓励,“那必须的,争取在年前拿到一单。”
    门吱呀一开,传来一声:“哟,这是要上哪儿,还画起唇来了。”
    我往门口看,没留神,手上的这管药像擦唇膏一样涂满了整个上唇。
    丁铭晨“好心”地安抚我:“别激动啊,慢慢抹。”
    “这是药好不,你见过唇膏是白的吗?”我斜眼瞪他,忿忿地抽张纸对着镜子擦起来。
    “有日子没来了,找我家贝璇上哪儿玩?”芸子暧暧昧昧地各看上我和丁铭晨一眼,我也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点儿。
    “这个点来自然是吃饭,怎么样,一起?”丁铭晨慷慨地向芸子发出邀请。
    芸子拒绝了:“我可不想当巨瓦电灯泡。”
    丁铭晨但笑不语,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知道就好。
    我轻敲着桌面说:“哎哎,我还在这儿呢,说话注意点儿。”
    芸子忽视我的警告,拿上小手包,穿上娇俏的小外套,减龄至少五岁。“我要去给咱工作室找口粮去了,你想好怎么犒劳我吧。”她花枝招展地一笑,在我喷她之前就下楼了。
    “我俩分工合作她还跟我要犒劳,土匪么这不是。哎哟,疼死了。”大泡一下子裂开,我一吆喝扯动它更疼,又吸又呼的样儿很滑稽。
    “你嘴怎么了?”丁铭晨过来掰我的脸,捏着我下巴说:“怎么搞的,上这么大火。”
    “快别说了,再说我还得起俩。你要吃啥,说好了我请客。”我拿开他的手又在嘴上涂了涂,疼的嘶嘶的。
    “你手机丢了?怎么打电话一直提示关机。”
    “这个也别说了,跟这个泡有直接关系,最近不想开机,正琢磨着换个手机卡。”
    “因为你前夫吧?”丁铭晨一语击中,拿着纸在我唇上一点,我疼的往后一退,他把纸放我手里说:“先把血水擦擦再抹。我那天走后他说什么了?”
    “一提这个就来气,不说人话他,说我跟他新媳妇很像。”
    丁铭晨对这个不感兴趣,又问:“他还说什么了?”
    “没等他说我就甩下他跑了,接着说也没什么好话。怎么,你期望着他说什么?”我从镜子上移开眼,狐疑地仰视他。
    “不,我期望他什么也别说。”丁铭晨回绝完,眼角闪过得逞的亮光,我提防地把镜子挡在身前,他笑着揪掉说:“本来想来试试你的厨艺,看在你‘负伤’的份儿上就算了,在外面吃吧。”
    我没作声,还处于防卫状态,他最近很怪,定有什么隐情。
    丁铭晨伸手就拽我起来,笑眯眯地说:“我带你去败败火。”
    我木木地被拽着跑了。
    败火之旅就此开启,丁铭晨先是带我去了私房养生菜馆,吃了一顿十分清淡的饭,除了那碗汤还能有点味道,其余我都没吃出什么味儿来,明显不适合我这种重口味的人。吃完饭他带我在街上吹了会儿风,就在我的脸被寒冷的冬风吹的即将面瘫之际,丁笑脸同志提出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打心底质疑这个“好地方”。
    到了“好地方”,我傻愣在原地。都知道百货商场外的广场吧,有时候商家为了吸引顾客会搞一些专题装饰,这家商场门口此次是以童梦为主题,摆了一溜的大型卡通人物模型,还有游乐场必备的小型游戏器械,例如转转椅和碰碰车一类。这是个好地方,只不过不太适合我们的年龄。
    丁铭晨带着我走到一台机子跟前,把个大锤头交给我说:“砸吧,出出气。”
    “你让我砸这个?”我拿着个比我头还大的锤子傻站着,右手边还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儿仰望着我,在等着接我的班。
    “觉得谁不顺眼都把冒出来的东西当成那个人,使劲儿砸,不用跟我客气。”丁铭晨投了几个硬币,帮我把锤子摆正了,不顾我反对在边上说:“要开始了,看好了再砸。”
    “等等!”我下句还没说出来,洞里出溜地冒鼹鼠头,我傻掉,嘛事儿这叫!
    丁铭晨着急地上下指挥着:“快点啊!那边,下边!你没玩过吗,直接往上砸就行了。”
    我的脸是完全面瘫了,僵化在风中。这不是会不会玩的问题好不!
    小男孩看不下去了,鄙视我道:“阿姨,你行不行啊,这么简单的游戏都不会玩。”
    被个小孩儿鄙视,我不爽,凶残地对他说:“谁是你阿姨,我是你姐知道不?!”
    小男孩儿被我这个狼外婆吓到,往边角退了退,下刻还有他怕的。
    我说:“现在让你看看你姐我会不会玩!”说着我就丧心病狂地对着鼹鼠们抡动大锤,个个击中、一个不落,而且越打越猛。那不停往外冒的鼹鼠被我幻想成沈渣的胶皮脸,每敲上一个,我都在默念:打你丫的、打你丫的,打、你、丫、的!
    “阿......姨。”小男孩儿崇拜地望着我,被我恶瞪一眼,立马改口:“姐......姐你好厉害,全中了!”
    我一扬刘海,得意洋洋地说:“知道我厉害了吧。”
    丁铭晨突爆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儿。我拉着眼皮看他,这人也不怕风大呛住。他似乎是看出我所想,假意地咳嗽两声说:“真有你的,跟个孩子较劲儿。”
    “我这是在给他展示高能技术。”我把锤头递给小男孩儿说:“给你,要想你姐这样狠狠地锤才行。”
    小男孩儿似懂非懂,但气势是有了,和我一样的狠像,我窘,对不住这孩儿的家长。
    丁铭晨抢走锤子,我当他要跟个孩子抢,正要质问他,他抢先一步弯腰对小男孩儿说:“哥哥请你和这位姐姐玩碰碰车好不好?”
    “真的?”小男孩儿两眼放光。
    我急着反对:“谁要玩碰碰车,那都是小孩儿玩的,再碰上熟人怎么办?”
    小男孩儿像泄了气的皮球,丁铭晨没理我,还问小男孩儿:“你帮我说服这个冒牌姐姐,我们一起玩。”
    “姐姐,一起玩吧,好不好?”小男孩儿调头就求我,那小模样看着真是令我母性大发,可再有母性也得顾及面子,我正想着说辞,小男孩儿又说:“你肯定是不会玩怕被笑话吧?”
    我怒:“开玩笑!我能不会玩?再让你见识一下你姐我的厉害!”
    小男孩儿欢呼道:“噢耶!哥哥我们走吧?”
    丁铭晨抬手与小男孩儿击上一掌,不无阴谋得逞的笑容。我又面瘫了,这家伙是特意找了个孩子设个套给我钻吧?
    “走吧,姐姐。”小男孩儿欢快地过来牵我。
    我被充满童真的笑容感染了,转头对丁铭晨说:“去交钱吧,阴险的冒牌哥哥。”
    冒牌哥哥心领神会,带着艳阳大笑脸给我们抛洒票子去了。
    一上车就停不下来了,偌大的广场上是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儿不绝于耳的欢笑声。这个车是给孩子玩的,所以不太大,我和丁铭晨坐在上面很突兀,就这样还玩了老长时间。他俩联合欺负我,把我夹在个角落里出不来,我就想辙报仇,撞他们个稀里哗啦,越玩越上瘾。撞击感让我肚里的火气不知不觉就跑没影了,就剩疯疯癫癫的瞎闹。
    疯玩到小男孩儿的母亲来找他才停下来,我们从出口走出去的时候,碰碰车的管理员还说一家三口玩游戏感觉很温馨,他也要带老婆孩子来玩。
    我大窘,正要解释,小男孩儿抢了先,他很牛气地喊了一声:“这是我姐!”好像我是出来混的大姐大似的,搞的我更窘了,他妈还在不远的地方呢,别怪我教坏了她家的娃。
    丁铭晨只在一边无声发笑,也不解释一声,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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