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秦只好唯唯诺诺地承应下来。
又过了两年,思姐终于如愿以偿地生下了一个男娃娃。许秦全家欢喜不已,特别是婆婆,天天搂着男娃娃喊着“小心肝”“小祖宗”“小独苗”之类的话。伯伯与伯母也喜笑颜开,以为思姐从此可以在许家挺直腰杆。在他们那一辈人的眼里,还是只有男孩才能接下延续香火的重任。女孩嘛,终究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可还没有等众人从巨大的欢喜中缓过劲儿来,一场巨大的悲剧就发生了。
男娃娃在满月的那天无缘无故猝死!
婆婆顿时昏倒在地,一个月不能下床。伯伯和伯母也在家中以泪洗面。
许秦在同村人抬孩子的尸体出去埋葬时,一头撞向门前的大柱,头破血流。亏得旁边有个妇女及时拉了一把,不然许秦早已命归西天。思姐更不用说了,形容枯槁,呆若痴人。我跟着本行亲戚去看望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如同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水分一般,双目深陷,双颊凹陷,甚至连双耳都有一种被霜打过一般,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耷拉下来。
事虽至此,许秦的老母亲仍不死心,过了不到一年,还是要求思姐给她老人家生下一个继承香火的男娃娃。
某日,思姐腆着肚子从医院检查回来,看见门口有一人一狗,好像专门为她等候多时。奇怪的是,狗是直立的,人是半蹲的。人的脖子上有一根铁链,铁链的一端被旁边的狗爪拽着。其情形像极了猎人要出门打猎,只是刚好人狗位置颠倒。
思姐吓得呆立原地,只听得狗哗啦啦地晃了一下铁链,说道:“哎,看来我跟许秦的协议要破裂了。他媳妇的肚子里居然怀了个黄鼠狼种。狗是狼的亲舅舅。虽然黄鼠狼不是真正的狼,但我也算是半个舅舅吧。我怎么下得了手呢?”
然后,那狗对旁边的人喝道:“起来!”那人就从半蹲变为站立。那狗又凶狠狠地叫道:“走!”那人便乖乖地在狗的前面开路。
那狗斜睨了思姐一眼,似乎是很生气,但并没有对思姐怎样。哗啦啦,那人脖子上的铁链拉直了,牵动狗的爪子。那狗便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十月怀胎,终于等到一声啼哭。孩子诞生了。
这个孩子顺利地满月,又顺利地满岁,让思姐和许秦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只是,这个孩子见到鸡就要扑上去撕咬。长大以后虽然得到一定的控制,但是每次见到人家吃鸡肉或者喝鸡汤,他就要流出三尺长的涎水来……
咔、咔、咔……
湖南同学的故事讲完了,但是墙上钟表的秒针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前走动……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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