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太子妃,该起身了。”房外,宛心的声音响了许久,每搁一会便叫。苏上馥却不应与七月大眼瞪小眼干看着。
“太子爷,今儿一早你们要前去两仪殿请安。皇后身侧宛英姑姑特来叮嘱。”宛心见叫了许久没有动劲,只好把皇后搬出来。
他不急,她亦不急。七月撇了撇嘴,盯着他瞧,看谁怕谁!
苏上馥忽然好笑,将她抱进怀抱,随即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你这个小东西,昨夜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怎么一大早全都忘了。”他亲昵的捏着她的俏鼻。
七月怒了,拨掉他的手,“我才不信你的话。”说罢就要起来,却不想苏上馥压着自己的长发,顿时疼得她咧牙咧齿,好不疼痛。
苏上馥见状,连忙坐起身将她扶起来,“怎么啦?让我瞧瞧。都怪我不好,怎么没想到你这脾气一上来就要发作的。让我看看。”他柔声细语,生怕再激怒了她,一边看着她的头顶,一边朝着它吹气。
七月疼的眼泪顷刻夺眶,差点就要掉下来,“不用你这么好心!太子爷!”她甩掉苏上馥的手,极怨念的从床内爬出来。出来后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衣裳完整,回望苏上馥,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算他昨晚没碰她,不代表他没有对她居心悱恻。
房外宛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子爷,太子妃,兰妃前来请安了。”
七月本在气头上,听到葛之兰来了,并且昨夜便是她打扰了师兄妹几人大计,气火更盛了,嘴里不饶道:“候着!我还有话跟太子说。”
她回身,一身冷冷杀意,望着坐在床上半抚面好笑望着她的苏上馥。
“你笑什么啊?”
房外,传来宛心的镇静声:“奴婢尊命。”
“笑你,以大欺小。”苏上馥从床上起来,一身潇洒之姿,他亦是一身衣裳完好。只是,他上前伸手要为七月脱衣裳,纽扣刚解了一颗,便被七月扣住双手:“你作什么?”她骇然。
苏上馥轻叹,“小月儿啊,你说若让外人瞧见你我完整无暇的模样,传出去可要贻笑大方的。”他索性将她手拿开,为她解扣子。
七月一怔,甩掉他的手,“我不会吗?用得着你好心啊?”气冲冲的,转身自己脱了起来。
苏上馥把外套一脱,随意丢到地上。见七月把外套搁在桌面,坐到桌边,一脸阴霾,气定神闲怕是难以指望了。
“宛心,进来伺候。”苏上馥磁性的嗓音豁然响起,七月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一声英气勃勃倒有几分男子气概。
房门的琐被宛心慢慢打开,房门推开后,便是十来个宫女端盆端水,新衣新裙进门伺候。葛之兰立在房外,见苏上馥与七月如此衣裳不整,那个气啊,黑色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跳出来般,怔气。
约莫两刻余,七月一切安好,刚要出门,被宛心拦了下来,“娘娘,你要在此处敬茶,还是移到大殿?”
“敬茶?她敬给他喝?”七月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苏上馥,见他一副逗趣的模样,果真是如此了。
宛心还未开口回答,七月便道:“在这吧,省得来来去去麻烦。”
宛心笑应:“轻轻,端上茶盏。”
七月见是淡轻轻来了,便是眉开眼笑,接过她端来的茶杯,随即递给苏上馥,只是他却不接。七月回望宛心,宛心立刻道:“太子妃这个礼数难免。”
七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苏上馥下跪,“太子爷,请喝茶。”
苏上馥接过茶杯,笑道:“怎么还唤太子爷?”
“对啊!娘娘该改口了。”宛心依稀笑着。
七月却费脑筋了,这该叫什么好,夫君?相公?她嘟囔了片刻,实在想不出个正确合理的叫法,便起身来:“你唤我什么?”
“月儿。”这丫头不知又想出什么来了,苏上馥静待。
“那我唤你上馥可好?”七月问。
苏上馥好笑握住她的手,“私下无人倒可。”
七月顷刻抽出手来,接过他抿了一口的茶杯,搁进淡轻轻手中的托盘内。随即,又准备要出房,这次却被苏上馥一把揽住纤腰,对上她怒不可止的双眼,他倒严谨起来:“兰儿要为我们二人敬茶,此乃规矩不可废。”
七月这才知道,皇宫内的所谓尊卑,所谓大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权势位份的重要。难怪,所有人都想要往上爬,都想要荣华,因为只有那样,你才无须看人脸色。
“兰主子请进。”宛心让淡轻轻重新换了茶盏,随即引葛之兰进屋,蒲团已备下。葛之兰立在苏上馥与七月身前,望着蒲团颇为迟疑,这一跪便是她大她小。
她目光愁慨,望着苏上馥,见他好整以暇等待的模样,她只好跪下,“臣妾给太子爷、太子妃请安。”随即,双手托住托盘递高于顶。
苏上馥与七月各自取一杯茶,抿了一口便搁下。宛心立刻接过托盘。
耳边是苏上馥愉悦的声音,“赏夜明珠一颗。”
“谢太子恩典。”葛之兰磕头谢恩。
七月见苏上馥喝茶给赏,她亦不能小气,便道::“取娘亲入宫前为我准备的金缕衣来送于妹妹为见面礼。”
葛之兰心里一惊,亦磕头谢过,“谢姐姐恩典。”
七月笑,“起来吧。”反正这些东西本不是她的,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
接着,三人便乘着轿子,浩荡的朝着两仪殿而去。皇帝苏开睿正与皇后等在两仪殿,等候他们叩拜。只是,巧笑倩兮的七月没有料到等在两仪殿的还有其他人。
苏上馥进殿前,走到七月身侧,耳语:“我一会向父皇告假几日陪你出宫游玩,也算我为夫的一点心意。只是,放你离宫暂无可能。月月,我当真有些许喜欢你了。”他握了一把七月的手。
见他背影已往前走了几步,七月来不及回他话,已寻不到时机,拒绝他的喜欢。
入殿后,帝后坐上方,两旁席椅上倒不巧坐了三皇子与五皇子。苏上馥心中泛疑,笑着领着七月与葛之兰跪在殿中请安:“儿臣领太子妃与侧妃叩拜父皇母后。”接着便是磕头。
“上茶。”皇帝身边太监高喊。
苏上馥、七月、葛之兰便先后向帝后敬茶。
“起来,起来。”皇后极为高兴,冲皇帝道:“皇上,臣妾今日实在太过开心,身子也好些了。”
“是啊。咱们的馥儿成婚了。”苏开睿别有意味的看着殿中几人,目光落到老三身上,“瑾瑜身边只有当年封的侍妾,是时候纳妻了。”
“恩,母后一定为瑾瑜好好安排。”皇后接道,目光望向苏瑾瑜。
苏瑾瑜倒是面无表情,望了一眼苏仕佑,二人目光一经接触,仿佛电光火石立刻迸发出一道光芒。苏仕佑忽然跪了下来,“禀报父皇,儿臣在边陲这几日因缘际会得知太子哥哥曾与子车鹭达成协议,放他归国。”
苏瑾瑜随即跪了下来,“如此便是纵虎归山,此虎虽已被灭,可此事终归疑点颇多。儿臣近日取得现报,濮阳公主车队一百七十八人之死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苏上馥冷冷俯视着俩人,便不作声。七月却有些按耐不住了,可终归没有葛之兰好功,“你们污蔑太子爷,太子怎会做出这些事。”
“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如若不信,请父皇传证人入殿亲自审问。”苏瑾瑜定是有备而来。
“证人?”苏开睿的态度倒让人难以揣测,他不震怒,亦不偏袒,倒是坦然,“是何人?”
“边陲临御城城主华伯。”
苏仕佑补充道:“儿臣也有证人。临御城守城兵士亲耳听到太子与子车鹭对话,便为助子车鹭归国,假意打伤他却是把他打出关卡。”
俩人毕恭毕敬跪在地上,颔首等待皇帝的决定。
“馥儿,你作何解释?”
苏上馥神情淡漠,让人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父皇,让儿臣问问老三与老五。”
苏开睿点头。而皇后张佩佩已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言多必失,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儿子。
“三哥,华伯前此贪污纳贿被我发现,念他多年效忠为国誓守边陲,我已轻罚他,剥去他的家产,罚给商民。他对我有恨毒之心不以为怪,三哥怎么能如此偏信外人中伤弟弟呢?”
“而你,五弟。几个兄弟之间,我与你感情最好。怎么连你也错信旁人。那日在边陲我之所以打伤子车鹭,便是因为他挟持了月儿,我若晚了一刹,月儿只怕此刻已然入土为安了,何来昨日之喜,何来今日执手相看。”
“四哥,你休要狡辩了。”苏仕佑忽然突兀冷笑,“当初在潮汐城放走子车鹭的人是你,不然他怎能两日之内就抵达临御城,除了白家,唯有你知道白家秘道。连我最后也是白运城禀报后才知道有这条暗道。而你素来与白扩交好,必然早就知晓此条通道。”
“四弟,华伯既有悔过之心,又怎会记恨你。记得此次你秘密前往边陲所住府邸乃是华伯城主府,如此细心招待于你,又怎会冤枉你。”苏瑾瑜口气越发冷凝:“况且,华大人的为人父皇最清楚不过了,驻守边陲并非一日两日,而是整整二十年了。”他说完,供手面君,“但凭父皇辨明是非。”
“三哥、五弟,你们要如此狡辩,我无可奈何。只是,我为何要杀害濮阳车队,我又为何放走子车鹭,莫非天降的姻缘,我还嫌它不成。我对子车鹭的痛恨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来的深,我恨毒了他!濮阳公主又是如此佳人,三哥在边境之时也曾对其动心也。”
帝后闻言大惊,皇后开口质问:“瑜儿,可有此事?”
“儿臣倒是与假公主有数面之缘。”苏瑾瑜冷笑,目光跃过苏上馥盯在七月身上,他与回味的事一定是七月所报!
“馥儿休作无稽之谈。瑾瑜怎会对未来太子妃有其歹念。”苏开睿出声打断。
“真的?”苏上馥倒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哄然道:“儿臣可是有证人的。濮阳公主灵柩出宫时,三弟可是亲自赶往送行的。在边陲留连的几日可与真公主亲密难分。”
七月心下一惊,苏上馥只怕要她出来佐证。
“你也有证人?”苏开睿听到这,神情倒轻松了几分。
“父皇,三哥身边的御林军兵士亲眼所见三哥到东边宫内门悲愁相送濮阳公主,而我身边小福子因得我之命前去面见濮阳公主一路与三哥为伴,更是亲眼所见,濮阳颖真与三哥亲密过从。而至于……华伯。恳请父皇宣召他入宫,与儿臣对峙。正好,儿臣要问问华伯,张怀光大人是如何遣派身边师爷安瑞妄想买通华伯刺杀儿臣。”
“刺杀?”苏开睿听到这两个字,整张脸越发铁青,严声吩咐:“传张怀光、师爷安瑞入宫!”
“是,皇上。”贴身太监连忙接旨,退出两仪殿,便一路直奔殿外吩咐。
“父皇,”苏上馥跪到地上,言辞恳切,“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父皇……父皇,”苏仕佑焦急道:“儿臣恳请父皇召潮汐城白运城与白扩当面对峙。据白运城所报,白扩便是杀害濮阳国车队的元凶,而他身后的主谋不过是……。”他目光俨然眺望苏上馥。
苏上馥心下疑思,面上好笑:“五弟,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是否想象,那要父皇一辨真假,不由四哥断定。”苏仕佑目光从苏上馥身上转到其身后七月脸上,后又道:“禀父皇,四嫂的身份更是悬疑一桩。天城内大米之家陆家从未听过有一女自小失踪,且不知是何时失踪的,又何时寻回的,且又如何断定四嫂便是陆家之女?”
苏开睿的目光刹那盯到七月身上,七月连忙跪下。
“皇上,臣妾便是陆家之女。臣妾有陆家传家玉佩为证,是娘亲认定我为她打小失遗的女儿后,亲自所赠。”七月从怀中掏出玉佩,玉血通透,绝非一般的良玉。“女儿念父母思女之情,便随时将此血玉携带身上。”
“哦?”皇后目光如炬盯住玉佩不住道:“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好玉。夏时冰凉,冬时温热,是块宜身宜心的血玉。皇上,若非亲生女儿又怎会将传家之宝相授。”
苏开睿点了点头,“倒有几分道理。”
“父皇,四嫂既然是陆家之女。”苏仕佑望了七月一眼,眼中竟有一丝怜悯,“与四哥倒算匹配的。只是,在认亲之前,她不过是一介宫婢,更是身怀绝学的宫婢。记得初见四嫂,还是母妃生辰之日,见她飞跃屋顶瓦片之间尤其轻盈。那时,仕佑何其羡慕四哥身侧有此良女相伴。可是,边境之地仗剑伤人的亦是她。”
“哦?伤人?”苏开睿目光微凝在七月身上,“仕佑,你可亲眼所见?”
“父皇,横疆城城主陈棋陈大人亲眼所见。凹水岭上,四嫂纵火伤人,若不是陈大人带领众人抵抗,四嫂便会伤及公主性命。自然是假公主。”苏仕佑言辞切切就如亲眼所见,鼻腔冷哼,“四嫂为婢之时可为四哥所用,莫不是四哥派了四嫂前去边境迫害公主,或是借机迫害……。”他不敢再说下去。
苏开睿的脸色已阴沉到了极点,“仕佑,无证无据便是侮蔑!”
“父皇,儿臣恳求父皇召潮汐城白氏兄弟与横疆城陈大人入宫面圣。”他恳求,为帝后磕了一个头,“父皇,若一切属实,依四哥如此为人为事如何能担当储君大任,又如何承继父皇大业。”
“佑儿?”苏开睿眉宇深蹙,目光冷洌瞪了一眼苏仕佑,为谋位兄弟相残这是他最见不得的。如今这三兄弟便是如此自相残害诬陷。
“父皇!儿臣绝无半句虚言!”苏仕佑不肯退让一步,见苏开睿还是不肯下定决心,他道:“父皇,若此事乃是我诬蔑了四哥,儿臣愿意终生护守边关再不还朝!请父皇为江山社稷着想,恩准儿臣所奏!”
皇后大惊,厉声呵斥:“佑儿,怎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皇上息怒!”他们三人互相诋毁,她若此时出言替苏上馥说话,必然遭到苏开睿的怀疑,不如什么都不说,“皇上息怒,佑儿尚小不懂事。”
“母后,儿臣已经大了。”苏仕佑郑重道,又朝苏开睿磕头。
而此时,苏上馥冷冷望着苏瑾瑜。俩人目光犹如电光火石交接在一起,敌意算计尽在其中。
“父皇,若是儿臣诬蔑了四弟,儿臣愿革去御林军统领一职。”苏瑾瑜随着苏仕佑磕头匍匐在地。
苏开睿大惊,不想两个儿子竟有如此决心狠心要将苏上馥拉下太子之位,此事若是苏上馥所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目光落到苏上馥身上,又见他信誓旦旦笃定的模样。
“馥儿?”
“父皇,清者自清。两位手足只怕是被小人迷惑了。”
“罢了!”苏开睿起身失意无奈道:“你们要闹便闹!传朕旨意将潮汐、横疆、临御三位城主请入宫来。”皇帝起身,身子猛得摇晃,所幸身旁伺候太监连忙扶住皇上。
他才稳住步伐慢慢走进内殿。
皇后亦无奈:“你们父皇近日因边境之事心烦意乱,你们真是添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馥儿,领着两位妃子回宫去。你们两人亦回去。待几位城主入宫,再来面见。”
“是!(儿臣)臣妾告退。”五人跪礼,目送皇后入殿离去。
待殿内只剩下苏上馥等人,他便冲苏瑾瑜与苏仕佑感叹:“三哥、五弟,本太子可不愿意三哥失去御林军统领之位,亦不忍心邹妃娘娘又与五弟别离。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四哥,多谢了。”苏仕佑语罢,甩袖离去,再不多望他一眼。
倒是苏瑾瑜笑道:“四弟多虑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更何况,此人蓄意谋害濮阳国车队,欲引起两国纷争,为兄一直想不明白此人的目的到底是何?如今,瞧着当初的七月宫婢,一跃纵身为太子之妃,估摸了许久时日才恍然大悟。倒要谢谢四弟了。”他说罢,便长笑离去。
七月咬牙切齿,冤枉啊!怎么把她扯进去了,明明是苏上馥目光远见,蓄意制造四国纷端,欲要引起天下大战,逐鹿争霸。苏上馥才刚牵起七月的手,便迎视而来她凶狠的目光,手被她重重甩掉。
七月作揖,“爷,臣妾先行回宫了!”说罢,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苏上馥立在原地,随她而去,望着她的背影,目光越发深沉。他不知自己还能宠着她任由她多久了,毕竟有得必然有失,此即老三与老五用尽筹码誓要将他拉下太子之位,他必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借此机会还要将他们去除干净!
“太子,我们回宫吧?”葛之兰不解太子爷竟然如此纵容七月不敬不尊。
“你先行回去吧,再不要去打扰太子妃。”说罢,自己先离开了两仪殿。
葛之兰楞在原地,只得作揖送他离去,而转身便思虑起殿中之前所发生的骇人听闻的大事端,连忙离开两仪殿,这个消息势必要告诉葛父,已好让葛父在朝野助太子声威,阻止谋逆之人意图迫害太子殿下。她这一举动让事态扩大,轰动了整个朝野。
七月一人独步在御花园中行走,遇见她之人纷纷于她行礼,太子妃太子妃,她压根就不稀罕这个名头,只是如今依照苏瑾瑜的意思倒是这一切太子殿下都是为她所做,为她杀害濮阳车队一百七十八人,因她被挟而放走子车鹭,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所有事被苏瑾瑜所佐证,那她必然要出头为苏上馥扛下所有罪责。若是,她将苏上馥纠出来说出真相,必然引起朝野动荡,其余三国借口合力攻击苏福国,而莫、落、淡三人必死无疑。
而她最终的结局都逃不过死。
七月眉宇紧蹙,双手拽成拳头,她竟然横竖都是一个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风揽月的笑声。七月回头望去,不想一个英挺俊朗的男子正立在假山之后,窃笑于她。
“你是……?”这人怎么看着眼熟。
男子向七月鞠躬还礼,七月连忙作揖还礼,他道:“四嫂。”
“你是六皇子殿下。”苏衍幕。
“正是。四嫂好记性啊。”苏衍幕望向七月双手间的杂草,笑道:“这些花草不知怎么惹到四嫂了。”
七月低头才察觉自己手中的杂草,便双手交错拍得干净,取了怀中丝帕将双掌擦干净,随即才不好意思的抬头笑道:“让六皇子见笑了。”
“四嫂可是在烦忧两仪殿内之事?”苏衍幕朝前走了几步,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七月一惊,眼眸骇然睁大,目光略略闪躲,“你是如何得知的?”
“呵呵,”他淡笑,“今夜三更此地见,皇弟自然告知嫂子。”
“我不会来。”七月道,目光坚定望着老六,却不想苏衍幕抿唇亦笑,“四嫂以为这天下是谁的?这皇宫是谁在做主?三哥能知晓的秘密,我又为何不能知晓,更何况……今晚要见你之人,比我更能耐万分。”
七月越发心惊,苏瑾瑜唯一抓得她的弱点变是莫、落、淡三人。依老六所言,岂非宫中稍有权势之人皆知道了此事。
“今夜三更此处见。”七月道,说罢,便转身离去,再不看苏衍幕一眼。
苏衍幕却微微好奇,心想四哥怎么寻了这么单纯的女子为妃的,如此轻而易举便被人看出心中思虑,也难怪四哥这么快就要她挡罪而死。
七月回到子宣殿阁,心中思虑不少,便寻来了淡轻轻,“你说,若是大师傅命我所做之事极有可能要害我丢了性命,我当如何是好?”
淡轻轻被七月的问话吓得不轻,“师姐,我们一不作孽二不犯罪,怎会好生生丢了性命。如今你贵为太子妃,身份无比珍贵,更不可能轻易丢命的。”
七月有些焦急,不耐烦的打断她,“轻轻?若是你父亲让你所为之事必要丢弃你的性命,你会如何?”
“他不会!”淡轻轻笃定。
“若是他会呢?”七月再问。
淡轻轻却眼神顾左右闪躲,不再看她,口里嗔道:“他不会如此的!”说罢,便走出了屋子。
是啊!他不会的!那……这些鸽子,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的鸽子,必然不是碧华山所出。而谁能有碧华山的鸽子,唯有……抓获了碧华山一干人等,才能控制鸽主放出鸽子命令控制他们。
这人必然是皇后!
愤恨,无奈,孤立!七月恨不得此刻便闹到皇后宫去,将张佩佩给杀了!
“轻轻?轻轻!轻轻!”七月气急败坏,身子却突然僵住了,尤像气血攻心,她慌道:“轻……轻……。”
此刻,苏上馥正打外面回来,听到七月急喊的声音,连忙跑进屋内,“你怎么了?月儿?”心急如焚走到她身旁,把住她的脉搏,却测出她血脉逆流,怒火攻心!
苏上馥脸色顷刻刹白,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子从里面取出一粒黑药丸,塞进她嘴内,“没事的。”紧接着打横将她抱起,搁坐到床上,而他连忙坐上床去,为她运功镇压逆气,他以内功运到双掌,掌心击到七月背上。
阵阵暖流从背后灌输整个身体的血脉,祛除逆血。一口鲜血从七月口中吐出,她虚弱倒在他怀里。
“你……为何救我?”
“月儿?”苏上馥欣喜若狂,“你再不可修炼那本秘籍。如此容易怒火攻心,血气逆行,本就不适宜修炼身生养息之法。改日,我再寻得上等秘籍拿与你。”
七月却一个劲再问:“你为何救我?”明明想要治她于死地,何必救她。
“昨日才婚,今日必丧吗?大喜之日,说什么混话。”苏上馥将她抱紧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额头,“月儿,你要好好保重身子。”
“保重身子?”再为他所利用?呵!七月冷笑,“爷,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苏上馥明知顾问。
“今日两仪殿之事,莫非你已做了万全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苏上馥笑,拉过床内的被子将七月裹住,“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尽法子保全你的。”
“若无法保全呢?”
“那你说如何?”
七月静默,许久后问道:“爷,你能不能圆我一个愿望?”
“你说?”苏上馥抱着她的手忽得抖了抖,“求你救救我师傅,放了碧华山上所有的人。”
“碧华山?”苏上馥困惑不解。
“皇后……!母后,她抓了碧华山所有的人,我的五位师傅、裴姨、只怕连粗使几位帮佣都抓了起来。只是,因由我不得而知。宫里的人心眼总是比较多的,月儿不想多作辩驳,有失有得,我可以牺牲所有,只愿对曾扶持七月一生的人有所报答。”
“爷,……?”七月侧身抱住苏上馥抬头望着他。而他目光温柔,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你累了,体质虚弱要好生修养,旁的事情不用想太多。”
“上馥,”七月轻声唤道,握住他的手,“你既已为我夫,必要顾念夫妻情分。”
“月儿,你累了。”苏上馥温柔之声还在耳侧,七月只觉得脖劲被他用力一掐,便晕了过去,再看不到他温柔怜惜的模样,再听不到他的虚假承诺,也再不用面对他的逼迫。只是,她的大师傅她的师兄弟妹……命运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将近尾声……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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