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贵逼人

    之前慕娉婷不出门，也不怎么见别人，消息很好隐瞒。
    连厉骁都被采香说服帮着隐瞒慕娉婷。
    但是现在怕是瞒不住了。
    采香愁了半天之后，主动去找慕娉婷。
    与其让王妃从别人口中知道，惊讶之下露出破绽，不若她提早说了，好让王妃有个准备。
    “你说什么？”慕娉婷惊诧问道：“杜夫人有身孕了？”
    京城的生活太遥远，慕娉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是杜夫人。
    看在采香眼中便是被惊呆了。
    “王妃，您别伤心，王爷爱重的还是您……”采香低声劝慰，慕娉婷失笑摇头：“好了，我没伤心。”
    她淡淡说道：“王爷总归是要有子嗣的，不然成什么样子。”
    话虽如此说，慕娉婷却有些惊疑。
    .宠.爱陆芷嫣的另有其人，那.宠.爱杜雪清的呢？是不是也另有其人？如此，这个孩子，不是宁绍璟的？
    她摸了摸心口，觉得有些凉。
    过了年关，便已经是建元十年的春天。
    慕娉婷算算，到这个时代，已经将近六年。
    似乎，处境和当初一样不太好，不过总算是命保住了。
    而且还直接间接的改变了无所人的命运。
    慕娉婷心底还是满意的。
    “元宵节别人都在赏花灯，咱们在刨土豆。”慕娉婷蹲在小温室里，指挥人挖土豆，采香忍着笑，对慕娉婷说道：“这也算是最别致的活动了。”
    慕娉婷笑盈盈看着别人把土豆挖出来，捡在竹筐里，说道：“换个花样玩玩，不也挺好的么。”
    采香就笑了：“是挺好的。”
    不大的地方能挖出来这么多土豆，而且王妃还说这土豆不挑地，如此，岂不是大齐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挨饿？
    慕娉婷也笑了笑。
    化粪池已经建了不少个，刘管事说挺好用的，而且用了沤熟肥料的田地，比不用的，产量多出不少。
    如今庄户都筹谋着土地解冻了之后，今年再多建一些。
    不过这样肥料就不够了。
    慕娉婷帮他出了主意。
    “云州城里无论大户小户，平日里都是不种地的，他们平常还得请人掏粪，不若组织附近乡民，分片定时前去免费清理，两相便宜。”
    慕娉婷想起刘管事当时的表情，便觉得挺好笑。
    大约没见过一个亲王妃会说这些事情。
    在看看眼前一筐一筐的土豆，慕娉婷的眼中充满了憧憬。
    她的努力，改变了一个时代，让许多人的命运变得顺遂。
    其实挺开心的。
    “晚上咱们来一顿土豆炖牛肉。”慕娉婷眯了眯眼，忽然就馋了。
    采香眼睛一亮。
    陪着王妃种了两次土豆，这还是第一次能吃呢。
    但是，采香恋恋不舍拒绝道：“还是算了，其实也没多少，留着做种吧。”
    慕娉婷斜睇了她一眼。
    不多久，小丫鬟来回禀慕娉婷：“王妃，高太太求见。”
    高明坤的太太是个看起来精明又干练的妇人。
    请安之后，分主宾坐下，高太太直入主题：“王妃当时让咱们老爷寻摸一个老实忠厚又上进的孩子，这事儿妾身一直放在心里，不敢有分毫懈怠……”
    确实说了一个人选。
    二十七八岁，长得很是周正，之前有过一个未婚妻，但是对方嫌弃他穷，退了婚，后来就耽误下来了。
    如今他已经是校尉，家中父母双亡，只剩一个弟弟。
    慕娉婷沉吟一会。
    石榴已经二十四了，和她同岁。
    长个三四岁的年纪，也不算什么。
    “身边人我都是极为爱惜的，高太太看人的眼光看定错不了，但这夫妻还要看缘分，不若让他们见一面，刚巧是元宵节，可以让他们一起去看灯。”慕娉婷出主意。
    高太太自然没有不允的：“那妾身这就去告诉他，让他戌时初来王府接人。”
    慕娉婷笑了笑：“可。”
    “对了，我身边采香也年纪不小，因为我的原因，耽搁到了现在……可也要麻烦高太太了。”慕娉婷想起采香：“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高太太把她收为义妹……”
    高太太很是高兴：“这是我的荣幸呢。”
    采香是奴婢身份又怎么样，到时候王妃放了她的奴籍，再有意抬举她，可比一般管家千金金贵多了。
    慕娉婷很满意高太太的热情。
    等高太太离开，慕娉婷让人叫来石榴，细心吩咐了一番，又送了首饰脂粉之类的。
    “若是真的觉得可以，就告诉我，可若是觉得不合心意，千万莫要勉强，这世上男儿千万，总能找到合心意的。”慕娉婷怕石榴将就，这般嘱咐她。
    石榴急忙点头。
    晚饭十分，终于还是土豆炖了牛肉，嫩玉米和排骨汤炖在一起。
    慕娉婷把高太太也叫来一起吃了。
    高太太是知道土豆玉米的事情的，吃完之后赞不绝口，回去之后与丈夫说道：“那土豆倒是味道挺好，而且也很管饱；听说土豆玉米产量高，也不知道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高明坤目光中精光闪烁：“王妃看重的东西，必然非同小可，你呆会要和王妃出门么？好好伺候着王妃。”
    高太太摇头：“看王妃的样子是没打算出门。”
    但最后慕娉婷也干脆带了人一起出了府游玩，人群拥挤，慕娉婷心中一动，悄然摆脱了身边人，在人潮里悠哉悠哉玩了一会儿，才故意被人找到。
    不错，她现在灵活敏捷，很容易便能摆脱别人追踪。
    慕娉婷得意笑了笑，将来想要跑，可是容易的很了。
    “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伺候好王妃，让王妃被人冲散了。”采香急得什么似得。
    慕娉婷有些心软，安慰她两句，打算着怎么也要把采香赶紧嫁掉。
    等她们回了府，石榴也回来了，结果很不错。
    高太太非常用心，人自然就是好的，慕娉婷惆怅叹气，定下了三月里给石榴办婚事。
    名义上，石榴是慕娉婷的远房表妹，慕娉婷给她置办了一份丰厚嫁妆。
    忽然有种送女儿出嫁的纠结。
    “唉，说不定很快就轮到你了，还有甘草，你也不小了。”慕娉婷对两人说。
    采香心中，把挑选接班人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就在这个时候，高明坤把一水八个丫鬟送到了清宜殿。
    “王妃，王爷知道你身边丫鬟都快要许人了，因此让下官给您送来几个丫鬟，您试着用看看，看合不合适。”高明坤如是说：“她们都是自小习武又识字的。”
    慕娉婷看向采香。
    采香会意，上前一步：“你们跟我来吧。”
    先把她们安顿下来之后，便全都带在身边看着，从中挑选合适的，作为大丫鬟培养。
    采香发现这八个丫鬟规矩都不错，观察两个月之后，按照个人的能力分了差事。
    其中四个，采香打算提拔做大丫鬟。
    本来清宜殿丫鬟就很不少，多几个丫鬟少几个丫鬟并无区别，但是现在，慕娉婷觉得不管自己走到哪儿，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但是她回头看的时候，却又不会发现有人。
    这种感觉让慕娉婷抓狂。
    而远在京城的宁绍璟，如今得到的关于慕娉婷的情报越来越详细，堪称是生活起居注。
    之前她在屋中做什么，暗卫之能大致猜测，不敢窥探。
    现在送了丫鬟过去，丫鬟能进内室伺候她，她说什么做什么，一点一滴，他都能知道。
    宁绍璟这才放心些。
    上次元宵节她又被人群挤散的事情，让他吓坏了，生怕她又不见。
    现在把她看得牢牢的，她就再也不会不见了。
    真是恨不能把她锁在身边，时时刻刻都能亲自看着。
    宁绍璟又把慕娉婷的生活起居注看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锁进了一个盒子里。
    里面全是关于慕娉婷的生活情况的。
    这才开始看其他的文书。
    他目光微凝，冷漠又凶戾。
    最后，只溢出一声冷哼，吩咐道：“请曹大人他们过来。”
    曹伯懿和卢玉海很快就到了，拱手行礼：“王爷。”
    “父皇打算让小九领差事了。”当年调皮捣蛋的九皇子，如今已经是翩翩少年郎，且逐渐得到皇帝的.宠.爱。
    宁绍璟心中冷漠。
    说.宠.爱是假，用来制衡他的意味倒反而强一些。
    父皇，真的是糊涂的厉害了，为了他所谓的威严，连大齐的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曹伯懿微微皱眉：“九皇子初涉政事，便委以如此重任，陛下……”
    “无妨。”宁绍璟敲了敲桌子：“让他去，你们控制着点，别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宁绍璟已经做了决定，卢玉海和曹伯懿只能遵守。
    “希望九皇子能懂事一些。”曹伯懿叹息，为汴州百姓担忧。
    之前和陈亮交战，汴州也受了战火威胁，然后汴州便出现许多的山匪劫掠。
    如今山匪竟然成了气候，敢打劫大齐官军，抢夺官军的粮草辎重了。
    皇帝震怒，让九皇子带人去剿灭。
    这山匪即便是有陈亮支持，但是在汴州的地界上，秦家已经被诛灭，那些山匪哪里是大齐官军的对手。
    这是白送的功劳给九皇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帝是要捧着九皇子了。
    上有宣王，下有皇后所出的九皇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宁绍璟的处境，与之前太子刚死时候相比，又差了不少。
    最要命的是，许多的世家，眼见宁绍璟启用的寒门学子比较多，对世家的拉拢爱理不理，便宁愿去依附宣王。
    宣王只有武勇，身边人多是武将，围拢的文臣并不多。
    将来如果登基的人换成宣王，他想要治理大齐，必须得靠世家出身的文人。
    而宁绍璟，见过了前朝皇族被世家掣肘，甚至皇帝想娶个世家女，世家女都敢不从的景象，对世家大族多有防备，早早就开始启用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的增多，已经威胁到了世家子弟的利益，毕竟，官位少，好的官位更少。
    寒门子弟多占一个，世家子弟就少占一个。
    双方之间矛盾甚多。
    宁绍璟如今行事，被世家掣肘颇多。
    但世家不是他的父皇，宁绍璟不可能会妥协，双方争斗很是激烈。
    又把最近的安排想了一遍，觉得无甚纰漏，宁绍璟才让曹伯懿他们出去。
    父皇想要捧着小九，也要看小九能不能捧起来。
    这次如果他吓破了胆，下次看他还敢不敢出征，宁绍璟眼中闪过厉光。
    趁着小九还稚嫩，一定要把他消灭在弱小时候。
    事情就如同宁绍璟安排的那样发展着。
    两三个月过去，杜雪清平安产下一子，取名宁煜城。
    在他满月酒当日，九皇子回来了。
    意气风发出门的九皇子，回来时候整个人看着消瘦不少，整日惶惶不安。
    却是在剿匪时候，被山匪掳走虐待，吓破了胆。
    皇后心痛如绞。
    皇帝恼怒非常，他叫了宁绍璟进宫。
    劈头盖脸的一阵骂。
    宁绍璟也不吭声，只垂着头听着皇帝的呵斥。
    直到外面有人求见，皇帝才终于放过宁绍璟。
    宁绍璟出门，看到有两人正等在外面。
    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领着一个小道童。
    道士白发白须，却面容饱.满、面色红润，可称得上一句鹤发童颜。
    宁绍璟拧眉。
    他崇道，也敬佛，但必须都是有本事的。
    眼前这个，却是小人邀.宠.。
    然而父皇这半年来，十分的.宠.信他，连他炼制的丹药，都毫不怀疑的吃下去。
    劝谏的人被发配流放……
    宁绍璟冷厉看了两人一眼，大步离开。
    当晚宁绍璟就接到消息，皇帝忽然吐血，昏迷不醒。
    青松道长已经被禁军拿下，关在天牢里。
    宁绍璟心急如焚进宫。
    皇后恨毒了宁绍璟，一进宫，皇后就让人把宁绍璟围了起来。
    “肃王胆大包天，勾结贼道，妄图谋害陛下，给本宫拿下。”皇后打得好算盘，打算把宁绍璟身上扣上杀君的罪名。
    宁绍璟目光一冷。
    他敢进宫，自然不是毫无准备。
    但是皇后这般果决，还是让宁绍璟觉得意外。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宁绍璟眉目一沉：“谁敢乱来？”
    周围的禁军便有点不敢动了。
    宁绍璟的威名，是年少到现在，十年时间一点一滴打下来的，任何一点功绩都是实打实的，不掺杂任何水分。
    这种由实打实的功绩积累起来的威严煞气，压得这些自觉精锐的禁军喘不过起来。
    “愣着做什么，赶紧上。”皇后厉喝一声：“难道你们要宁绍璟这个乱臣贼子一起谋反么？想想你们的家人。”
    周围禁军沉默一番，最后还是上前。
    宁绍璟目光冷厉。
    他身边出现许多暗卫。
    之前他进宫，是不敢带太多暗卫的，因为皇帝的权威在哪儿摆着。
    这次，宁绍璟直觉进宫会有麻烦，带了几乎一半的暗卫过来。
    还有暗卫悄然离开，拿了宁绍璟的令牌去找禁军统领。
    而皇宫里，宁绍璟的暗卫和禁军已经杀在了一起。
    石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宁绍璟的身边。
    宁绍璟负手站立，冷冷看着皇后。
    皇后也冷冷看着宁绍璟。
    忽然，宁绍璟猛然抬头，看向夜空。
    石磊飞速的站在了宁绍璟的前面。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
    石磊挥动手中长刀，砍了上去。
    箭矢歪了方向，却还飞行一段时间，正好钉在一个禁军身上，射穿了他的甲胄。
    宁绍璟目光微凝。
    接着便是三连珠，一次三支箭矢朝宁绍璟面门射来。
    这人的箭术，不输阿史那伊力。
    宁绍璟冷笑看着皇后。
    竟然敢勾结突厥人。
    “王爷，燕国公被宣王派人给拦住了。”出去寻找援兵的暗卫急忙赶回，告诉宁绍璟这个坏消息。
    皇后得意大笑。
    宣王被赋予的权力，可是与宁绍璟不相上下。
    现在有宣王出面，宁绍璟肯定难逃一死。
    皇后目光有些疯狂。
    皇帝要是死了，宁绍璟绝对不会善待他们母子，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放手一搏。
    宁绍璟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以为，本王只有燕国公一个底牌么？”宁绍璟淡淡一笑。
    即使暗卫已经剩余不多，而禁军在神射手的帮助下，继续压制暗卫，宁绍璟也还是神情镇定。
    “啊……”不远处传来惨叫声。
    连续三五次之后，射来的箭矢渐渐没了。
    可惜暗卫伤亡过大，将要护不住宁绍璟了。
    宁绍璟抓起地上一杆枪，也加入了战团。
    石磊刚刚就已经加入了。
    有他们两人在，暗卫又支撑了下来。
    皇后有些心急了。
    皇帝吐血本就是半夜，她尽力压制，才把消息传出去的时间压制了半个时辰，为自己争取时间。
    若不能尽快拿下宁绍璟，可就麻烦了。
    皇后厉光一闪：“用火箭。”
    围在她身边的人便低应了一声，打了几个手势。
    便有禁军装扮的人挽弓射箭。
    箭矢上包着沾了油和毒药的布。
    一旦点燃，不但能烧人，还能毒倒别人。
    皇后眼中闪过狠戾。
    这样做会使禁军也伤亡惨重，但是只要宁绍璟死了，一切都值了。
    宁绍璟面色终于变了。
    他能想到皇后不会放弃勾结突厥，所以做了安排，但是没想到皇后疯狂到这种地步，竟然不顾一切放火箭。
    “先撤，退到宫殿里。”宁绍璟面色沉静，带着暗卫退到宫殿里。
    皇后毫不犹豫命人放箭，要烧宫殿。
    熊熊火光中，宁绍璟等人只能退出宫殿，且战且退。
    忽然又有人来。
    皇后无比紧张，宁绍璟却松一口气。
    就像是他说的，他怎么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燕国公身上呢。
    明明是自己的小舅子更靠谱。
    宁绍璟看着慕峥嵘，面色冷峻，眼中却含了满意笑容。
    等宝儿回来，看到峥哥儿已经成才，定然会很高兴。
    真想现在就亲自去把她接回京城。
    但是不行啊，京城还要乱一段时间，他还未把所有权柄全都掌控在手中，别人要是拿宝儿开刀，他怕他一个不周全，又让宝儿受伤。
    等三五个月吧。
    也不行，三四个月之后刚好是大夏天，太热了。
    还是等天气凉一点再让她上路。
    身边杀声震天，宁绍璟心中却一片平静，且充满期待。
    “王爷。”慕峥嵘上前见礼，宁绍璟神色温和，拍了拍他的肩膀：“峥哥儿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你长姐见了，定然高兴。”
    慕峥嵘稍微沉默下。
    感觉肃王心情诡异的好。
    这时候，他不是应该震怒么？
    果然，皇帝皇子都好复杂。
    见过宁绍璟之后，慕峥嵘继续指挥人围剿叛变的禁军，宁绍璟则走到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呵。”宁绍璟挥手：“把皇后送到两仪殿，好生伺候着，当然，莫让皇后惊扰了父皇养病。”
    皇帝现在就在两仪殿躺着。
    宁绍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也去了两仪殿。
    他进去了两仪殿的寝殿看皇帝。
    皇帝此刻面如金纸，御医太医都战战兢兢守着。
    “父皇这是如何了？”宁绍璟低声询问。
    有御医便低声回答：“陛下最近被那青松道人诱骗，服用大量丹药，如今……中毒已深，虽能救醒，但……”
    “直说便是。”宁绍璟目光沉痛看着病床上的皇帝。
    “但是陛下之后，怕是只能躺在床上了。”御医心一横，直接说了出来。
    宁绍璟缓缓点头，神色间有些茫然，心底却是冷漠。
    父皇，你终于不能再肆意掌控我的人生了。
    坐在床边握着皇帝的手坐了一会儿，表现了一下孝心之后，宁绍璟出门，一连串的命令从他口中说出。
    不停有人为他去跑腿传令。
    等到终于把重要事情都安排下去，宁绍璟看了一眼天色，吩咐：“去请诸位大人进宫。”
    今日有大朝会，此刻已经到了该上朝的时间。
    朝中重臣齐聚两仪殿。
    连之前告病的也全来了。
    宣王竟然是最后才到，他面色难看，步子跨得极大。
    宁绍璟目光中充满冷意。
    他昨天，只想知道宣王怎么选择，没想到，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与自己做对。
    宣王目光在宁绍璟面上转了两圈。
    他以为拦住了燕国公，宁绍璟会失败，他也还做了其他安排，没想到，宁绍璟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慕峥嵘不是早就回府休息了么，怎么会忽然带人出现在皇宫？
    “二哥。”宁绍璟朝他行礼，宣王不得不回礼。
    他对宁绍璟说道：“我先去探望父皇。”
    “众位大人也来吧。”宁绍璟却招呼众人一起进去。
    宣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大步进殿。
    宁绍璟落在他后面。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
    夜色虽然还笼罩天空，可晨光虽然熹微，却终将照亮整个大齐。
    宝儿，这是我们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