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音跟姬司言回了屋,他眼底有血丝,神情也不太好,果然如人所说,正生着病。慕兰音也不敢惹他,因在之前发泄了一顿,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连连请他躺床上歇息,她给他端茶递水好好伺候他。
做完这些后,姬司言枕着引枕靠在床榻上,慕兰音坐在床边的木墩上,突然就笑了下。
姬司言哑声问,“你笑什么?”他生了病,嗓子也一直没好。
慕兰音侧头,眼底笑意不浅,“我还记得小时候,总是我生病时你照顾我,我从来没想过,也有我照顾你的一天——我小时候还以为你从来不生病呢。”
“你又了解我多少呢?”他淡声,说完就后悔了,忐忑看向慕兰音,果见她神情有些怔忡。
慕兰音低声,“你说的是,我只知道以前的你,却不了解长大后的你……且我永不会有机会了解了。”
姬司言心中暗悔,想着他真是烧糊涂了,怎么能跟慕兰音说这个呢。他们之间确实有条时光的长河,他和慕兰音都变了,这是一定的。可是五年了,他难道要在他们之间再划一道鸿沟,再来一个五年吗?
他垂着眼,他心总是不如她狠的。
他强硬转移话题,“我以前确实不怎么生病,但是到边关打仗后,身体却没有以前那样好了,偶尔也会生病,你以后会知道的。”
慕兰音抬头看他,目光古怪,“以后?你……你理我了?”
五年啊!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他对她一直爱理不理的,让她一直很无奈。可要说断了,她又舍不得断。所以这次姬司言在她及笄时回来看她,她是又欢喜又不安。
姬司言也看出她忐忑的心境,心里酸涩,却也觉得安慰。好歹她还有心,不枉费小时候他们那样好。
他总是想不通,她怎么那样狠心。他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嫁他。
可是这次回来,见到那个桃花灼灼的少女第一眼,在她再一次毁约的时候,他突然就死心了,突然就想通了——大概,是她真的不够喜欢他。
她没有他喜欢她喜欢的那样深。
所以她既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又总是喊着他“司言哥哥”不想他不理她。她根本不懂,她逼着他从情郎往朋友往哥哥一路路退时,他心底的难过和不甘。
他那样伤心,她全是不懂的。
而和她一样,她舍不得放弃他,他也根本不可能彻底忘了她,丢下她不管。
青梅竹马总是世上最奇怪的感情,不管小时候多好多好,长大后,要么相濡以沫,要么老死不相往来。
想努力往小时候的感情上靠,是多么不容易。
他不想要了,他想放弃了。
她想要那个“司言哥哥”,他就把哥哥还给她;他想祝福他婚姻幸福美满,他就接受他的祝福;他也不要她必须爱或者恨了,只要她好好的,那便好了。
他不再对她那么多要求了。
想到这些,姬司言强打起精神,伸手捏捏她的鼻端,柔声,“傻丫头,我怎么会不理你呢。你捅了天,惹了再大的麻烦,所有人都不理你,我也会理你的。谁让我是你的‘司言哥哥’呢?”
那一瞬间,慕兰音很确信,她有看到姬司言眼底的死气。
她蓦地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他要放弃了,他要收回他的感情,他要退回去原来的地位……她突然觉得惶恐,猛地伸手抓住他的手,尖声叫,“司言哥哥!”
“怎么了?”姬司言抬头看她。
慕兰音咬着唇,好久,她颤声问,“你和林姑娘,什么时候成亲?”
姬司言看着她,“你希望是什么时候?”
慕兰音说不出话,她脑子里一个劲地想,我要不要反悔我要不要反悔,如果我反悔了,会不会变成小三,如果我反悔了,别人不肯反悔怎么办……不,我不能反悔,我绝不能反悔……她耸耸鼻子,调皮笑,“自然是希望你成亲越早越好啊!那我就有嫂子了,司言哥哥你再勤快些,明年说不定我就有小侄女了呢!”
“……真是淘气。”姬司言隐忍着自己的脾气,淡声笑。
慕兰音也强笑两声。
姬司言问她,“这么多年不见,你也成大姑娘了,有没有喜欢上哪家公子?需不需要我帮你?”
“没、没有!”慕兰音赶紧摇头。
他们的话题怎么这么怪怪的呢,她就算喜欢上谁,本能反应也一定不会告诉他吧。
姬司言也察觉到了他们的话题这样下去不行,会越说越僵,搞不好他忍不住发火,他们又可以五年不相见了……
他再接再厉地转话题,“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许多礼物。”
“是么?”慕兰音顺着他的话说,笑拉他的手臂,“那我要好好看看!司言哥哥,你要是糊弄我,我再不理你了。”
“怎么叫糊弄,怎么叫不糊弄?”
“嗯……你若只是吩咐你手下的人帮我选,连看都没看过,礼单是什么样的你都不知道,那是中下等。你若看过礼单,照着给别人的及笄礼给我,那是中等。你若看了礼单,稍微费了些心,特备了几样我很喜欢的,那是中上等。你若一件件亲自为我挑礼物,礼单也亲自写,那是上等。”
“那什么是上上等?”姬司言感兴趣问。
慕兰音看他一眼,“你亲自做给我的礼物,哪怕是一顿饭一个糖果,那也是上上等。但是世子殿下您日理万机,怎么会给我的礼物费这么大的心呢?所以我压根不敢想,”她笑容放大,扶住他的手,眉毛扬起,“不过你都问我什么叫‘上上等’了,是不是说我之前的那些分类全是错的,你给我准备的就是上上等的?”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在说“快拿出来让我看看礼物”。
姬司言笑而不答,又问她,“那又为什么没有下等?”
“怎么会有下等?”慕兰音瞪眼,“只要是司言哥哥你送给我的礼物,永不会有下等的。”
“一定有下等的分类,”他问,“快说,什么是下等?”
“如果你不送礼给我,那就是下等,”慕兰音道,再看他一眼,“如果你根本就忘了我的及笄礼,那是下下等。”她望着他,“司言哥哥,你是哪一类?”
他望她许久,在她越来越不安中,唇角扯一抹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那你可以放心了,永不会有下等和下下等。”
慕兰音脸上笑容加深。
她笑得好得意,他竟也禁不住跟着她笑了,“我送你上上等。”
“我知道!我就知道!”慕兰音笑着扑入他怀中,“我便知道你一定会上上等的,我早就知道!”
小时候,她的每个生辰,他送她的礼,都是亲手做的。那些她都留着,从来不肯丢了。
姬司言微笑,她那样开心,他心中的抑郁也淡了几分。他想,或许这样是对的,或许这样也不错。她要她的“司言哥哥”,那他便还给她好了。
暖阁里,明王妃在看话本,有嬷嬷悄悄走进来,告知她,“世子殿下和慕姑娘去书房了,说是看礼物。”
见王妃没表示,嬷嬷猜测着说道,“世子殿下还病着……”
明王妃看她一眼,“不过是风寒,能要了他的命?”
嬷嬷即刻噤言,不敢再妄加揣测王妃的心意了。其实明王妃确实心乱了,她心乱得很茫然,若不是明王爷远在千里之外,她都想立刻跟夫君重新探讨儿子的婚事。
在天京,也没人敢跟她讨论啊!
皇后娘娘?大长公主?
唯二两个身份比她高的人,因为明王府的特殊地位,她还跟那两位关系不怎样。剩下的人都是看她的脸色,她总不能跟奉承自己的人去讨论儿子的婚事吧。
以前她相中辅国公府上的地位,想为明王府加码;可现在她已经绝望了,不管加不加码,得先把人娶进来吧。儿子不着急,未来的儿媳妇也不着急,好像就她一个人特别急似的。
明王妃努力说服自己:其实慕兰音很不错啊!长得好看,就是出身不好;性格爽快,就是出身不好;儿子喜欢,就是出身不好;很会讨好自己,就是出身不好……呃,就是出身不好啊!
陆家其实还行,可慕家太低了,慕琅教育不错,可是慕琅死得早,剩下的那个娘住在青城,性格软弱,连女儿的主都不做……明王妃撇嘴:这出身真的很不好啊。
但是——儿子喜欢。
明王妃头好痛。
就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慕兰音跟她告别的时候,都察觉明王妃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发直了。她被看得心里发毛,“王妃,我走了?”
“哦,”明王妃回神,“兰音呀,有时间再来陪我说话。”
慕兰音呵呵笑两声,王妃这是什么意思?王府里有姬司言啊,让她常来,是什么心思?
在明王妃发直的目光中,慕兰音简直是落荒而逃。
等人走了,明王妃就坚持不住了,跑去问姬司言,“你是不是喜欢慕兰音喜欢得非要娶她?”
她一鼓作气,打算儿子只要说“是”,她立马跟夫君写信,然后进宫悔婚!她怕自己再纠结下去又改主意……
但是姬司言淡声,“不是。”
“那好,我……”明王妃说到一半,突地停住,瞪着他,什么,他说“不是”?他不是因为慕兰音而不娶林挽衣的吗?
“娘,我不会娶阿音的,”姬司言道,“我会听你的安排,娶林挽衣的。你……再给我些时间。”
说罢,姬司言似心情不好,揉了揉额角,便转身告退了。
留下明王妃继续糊涂着:她以为她看懂姬司言的心事了,原来从头到尾,她根本没看懂?
等姬司暄回来,明王妃实在找不到说话的人,居然把自己的猜测跟姬司暄说了。姬司暄对姬司言的八卦还是挺感兴趣的,跟着明王妃猜测,“不能吧?母亲不是说他在边关打仗,目的就是为了不早娶林姑娘吗?”
“那只是我猜的,”明王妃道,“你也知道他当年跟慕姑娘那样好,他那时不是说想娶慕姑娘吗……可他现在又改主意了。”
“男人嘛,变心不是很正常。”姬司暄不屑,“啧啧,姬司言可真是伪君子啊。”
“你少拿你的行事往司言身上套。”明王妃不高兴了。
“呵呵。”姬司暄心想,还真是你儿子,只能你说,我们都不能说。他的谈性就淡了,懒懒道,“当年不是慕姑娘拒绝了吗?或许现在,慕姑娘又拒绝他了吧。慕姑娘容貌性格人品都在天京有名的好,慕家也该给她定亲了。”
“你又胡说了,”明王妃摇头笑,“慕家上面还有两个姑娘,要定亲也轮不到她头上。”
“那我便不懂了。”姬司暄摊摊手,耸肩走了。
但他的话到底给明王妃提了个醒,第二日她就进宫,跟各位夫人谈天时,顺便打听消息。这一打听,还真让她打听出了东西。
皇后娘娘悄悄跟她说,“太子妃这几日找我,说太子看上慕家三姑娘了。我听说那慕家三姑娘很得你的眼缘,你觉得怎样?”
太子看上慕兰音了?
明王妃疑惑,“不是有太子妃了么?”
“说的是侧妃,”皇后并不在意,“慕三姑娘既得你的心,那定是好的吧?”
明王妃笑了笑,“慕三姑娘的姑姑不是淑妃吗?娘娘应该熟悉的。”
淑妃?
皇后想了想,慢慢点头,“还行吧。”若是淑妃那样的性子,做个侧妃也是合格了。
明王妃心情却不太痛快,她还想着悔婚,让姬司言娶慕兰音呢,怎么着慕兰音也是正妻。结果到了这边,慕兰音一下子退位成侧妃了。自然,因为明王妃觉得慕兰音出身不好,皇家这些贵妇们当然和她一样觉得慕兰音出身不够好,当个侧妃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明王妃就是不痛快!
太子从小就和她家司言争抢东西,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结果现在看上同一个女子,她儿子是想抱回家做正妻,太子却是想的侧妃……这不就是说她儿子比太子矮一头吗?
明王妃问,“谁说的亲?”
“升平大长公主,”皇后也不瞒她,“太子求到升平大长公主那里,大长公主跟陆家透了气,陆家似乎不太高兴。太子妃到了慕家这里,慕家却很愿意,”皇后撇了撇嘴角,这就能看出为什么陆家都落败了,在天京众人眼里还是名门,而慕家再富有,大家都当它是个暴发户,“太子妃把这当个趣事跟我说了。”
明王妃便笑,若有所指,“到底升平大长公主没有去慕家说亲啊。”
这便说明得了陆家那边的消息,升平大长公主也觉得这婚事不好了!为什么觉得这婚事不好?升平大长公主觉得太子侧妃配不起慕兰音了,这才没在皇后这里张口。
皇后自然听出她的意思了,却淡声,“一个慕家罢了。对了,司言和林家丫头的婚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说不定太子侧妃进门的时候,可以和明王府同时办呢。这对我们姬家,可说是双喜临门啊。”
明王妃的脸刷的就黑了:皇后这是讽刺她做不了姬司言的主呢!讽刺他们明王府都订婚这么多年了,媳妇还是进不了门呢!
明王妃一不高兴,说话就不好听了,“昔日慕三姑娘在青城,那也是一等一的才女。她父亲慕琅,是几年的状元郎来着我忘了。她父亲在青城办个书院,教化世人,每年为朝廷培养了多少人才,这功劳可不小。谁想到他命薄,死得早,唯一的爱女却要当个妾室……”
随着明王妃的话,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明王妃这什么意思?是说他们薄待功臣之后?!妾室?!太子侧妃能和一般的妾室一样吗?后宫妃子能和一般的妾室一样吗?
难怪他们明王府人口稀薄!活该!
其他人看皇后娘娘和明王妃互相讽刺,立刻看天看地,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那两位吵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牵扯她们这些无辜人啊。
明王妃是天真烂漫之人,在宫里和皇后闹了一肚子气,坐马车回去时冷笑连连:慕兰音做太子侧妃?哼,想得美!就太子那样还想让慕兰音做侧妃?又不是你儿子娶侧妃,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第一个就搅黄了这亲事!说我儿子不行,说我们王府风水不好我儿子才娶不上媳妇……我回头就让林挽衣进门!明年就让林挽衣给我生三四五六个孙子!居然诅咒我们王府福薄!
回去后,明王妃气还是消不掉,一口气去书房寻姬司言,脸依然黑得像锅盖,“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今年你必须把林丫头给我娶进门!我要抱孙子!”
“……”姬司言从厚厚的折子后抬头瞥了她一眼,“您又跟皇后互掐了?”
明王妃一滞,气一下子就短了,再跟儿子说不下去了,她怒气冲冲走了。死小子,居然这么跟娘亲我说话!那我就不告诉你慕兰音正被太子逼婚着!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慕兰音吗?你就后悔去吧你!
第二日,明王妃气消了些,却仍然没忘记皇后对他们明王府恶毒的“诅咒”,直接坐马车去了辅国公府,辅国公府对这位未来的亲家自然恭敬得不得了。皇家真要论辈分:皇帝的辈分都要比明王府小一辈,居然和明王世子是一辈。明王府又掌兵权,皇帝都对这家客客气气的。他们和这家结成亲家,能不赶紧巴结吗?
本要外出结交各家姐妹的林挽衣都被她爷爷拉了过来,到明王妃跟前来敬茶。
明王妃看到林挽衣,又开始动摇了——啊,这姑娘也是千好万好,就是对谁都好。辅国公算是明王妃的一个远方亲戚,虽然中间隔了多少辈大家都记不清了。但是林挽衣怎么都应该跟明王妃亲近些的。
可惜,没有。
林挽衣对谁都一样,样样不错,不见她讨厌谁,但也不见她喜欢谁。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那心藏得可真深——连明王妃这种阅人无数的,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以前因为一层亲戚关系,再加上林挽衣确实不错,明王妃便很喜欢她。但在两家定亲后,或许是婆婆看媳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或许是见多了慕兰音,习惯了慕兰音的娇俏有灵气,明王妃对林挽衣性格的这一点不喜,在经年累月中,就被放大了无数倍。
好在明王妃也知道自己是在骨头里挑刺,便除了对林挽衣淡一些,也不曾真正挑剔过她。
等林挽衣下去了,明王妃就跟辅国公商量两家的亲事。
年老的辅国公抚着雪白的胡须笑,“全凭王府做主!我家挽衣丫头说了,都听王府那边的。”
明王妃神情就又感慨又古怪,“……老国公不替林丫头做主吗?”
老国公笑道,“我年纪大了,膝下儿子女儿都走的走死的死,就剩下挽衣这么一个丫头,自然对她前宠万宠。她要天上的星星,我这老不休的都少不了替她去摘。幸好我家这丫头也懂事,从小就知道孝敬我。”
“林丫头是很懂事,我也很喜欢。”明王妃连忙表明自己态度。老国公这么说,不就是提醒明王府也不要薄待他孙女吗?辅国公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了,林挽衣要是出点儿事,老国公估计会跟明王府拼命呢。
跟辅国公倒是谈得宾主尽欢,但回去的路上,明王妃就愁了。她怕姬司言悔婚,虽然姬司言目前没透出这个意思,但她真怕她儿子悔婚……那老国公会不会跟他们明王府拼命啊?
不是说明王府斗不过辅国公,而是辅国公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为国事鞠躬尽瘁的,年老了还遇上这桩子事……于心何忍啊。
“王妃娘娘,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别太担心了。”看王妃这么发愁,身边的嬷嬷也不禁劝。
明王妃瞅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她的儿子她还不了解?
从小就是天京一霸,偶尔让下他哥姬司暄,其他的人包括太子,都没见他让过谁。天天把王妃气得倒仰,后来皇帝实在受不了他了,王爷才把他弄去青城。后来长大了,那小子又跟他爹一起打仗去了……按照常理推算,他的脾气估计和小时候一个样,谁也惹不起。
小时候和太子打架,有明王撑着;现在和太子打架,呃,他在边关那么多年,手中该有兵权了吧……太子不得忌惮他?哪会像小时候那样不高兴就打一架?
明王是个能忍的,可他儿子却是个从不受气的性子……从小到大,他忍过谁?就连和慕兰音那事,当初他不也是一气之下一走了之。慕兰音给他写过多少信啊,他又回过几封?那爱理不理的性子,把小姑娘弄得不安了好几年。
明王妃特别怕姬司言真来个悔婚——所以她虽然总嚷着让他娶妻,但也顶多到定亲的地步,从来没敢真正逼过他,怕把他逼急了。
对了,还有慕兰音那丫头,她得想个法子——太子想让慕兰音做侧妃?她原本只是有些不高兴,但经过跟皇后一顿你讽刺我我嘲笑你,明王妃还真要搅黄了这事。
不过,也不是很急……姬司言那小子敢跟他娘那么说话,她就不告诉他慕兰音被逼婚的事,她非要到最后再出手,让那个臭小子不把她当回事!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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