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揉碎伤恨见朝霞,哀痛欲绝怕犯煞,
☆☆☆☆☆☆慢慢长夜心寒寒,泪干肠断又哪般?
当早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车窗玻璃,照醒了卧铺车上的每一位乘客的时候,刘若飞顷刻间又回到了痛苦的现实之中,昨夜的伤痛,昨夜的恨,昨夜的不甘心,昨夜的恶梦都被揉碎在了此刻火红的霞光下。尽管是同样的晴空朗朗,而它的今天,也早在他分崩离析的痛楚里失去了昨日的光彩。刘若飞已经到了C市,一下车,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母亲琼芳的电话。
打完了电话,又忙坐上了的士,大概半小时之后,他便来到了传说中恐怖至极的殡仪馆。打开出租车门之后,便慌里慌张的四处张望起来,一眼扫过去,就在殡仪馆的广场上,他看见了两个熟悉且十分心疼的人儿,“妈…。”他边喊边跑了过去。
刚跑到了她们身边,看着他们的样子,眼泪又忍不住滚了下来。母亲的脸像是突然憔悴了许多,丝毫没了活气,满脸的泪水,活成了一个泪人儿,这会儿,他也更看清了母亲的白发,母亲那脸上黑黢黢的沟壑,霎时,他觉得心疼极了,心痛的差点嚎了起来,此刻,鲜妈媳妇正搀扶着她。
“呜呜……。”琼芳始终一个劲儿地哭喊着,丝毫说不出话来。
鲜妈媳妇见了是刘若飞,哭哑着嗓子忙说:“若飞,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恩,我回来了!邓爸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邓爸他……,呜呜。”
“妈,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医生说他…,说他是心肌梗塞…,再加上脑溢血…,人就没了,呜呜。”琼芳有些泣不成声,脸上的泪珠儿还是不断地流淌着。
“心肌梗塞?脑溢血?怎么会这样啊?”
“医生说,估计是他心脏早就有问题了…,脑溢血可能是摔下去的时候,把血管摔破了的缘故……。”鲜妈媳妇见琼芳丝毫说不出话来,忙补充道。
“啊!难怪……。”刘若飞听了鲜妈媳妇的话,突然想起了过去一年邓学财的种种表现,瞬间明白了许多。“都怪我…,都没有早点发现邓爸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都怪我…。”他边责怪着自己,边敲打着自己的胸口。
琼芳见了,哭声顿时小了些,忙拉住了儿子的手:“好了儿子,你别责怪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都是他的命啊!”
“啊…!”刘若飞一下抱住了母亲琼芳,哭喊的声音也更大了。
痛苦了好一会儿,刘若飞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用胳膊抹掉了自己的眼泪,忙问:“对了妈,邓爸怎么会突然摔倒?在哪儿摔倒的?”
“这……。”
琼芳刚要说话,却被鲜妈媳妇抢先了去:“在胜利煤矿上!昨天上午去转矿的时候,我们到那儿刚下车,还没来得及掀开被子卖货…,你邓爸就突然摔倒了下去……。”毕竟,是她跟着邓学财出去转矿的,知道的比较清楚。
“那摔下去人就没了吗?”
“恩,前面我还以为他滑到了,毕竟现在山上还在化雪,土路也烂的很…,可谁知道他许久都没有爬起来,我忙跑过去一看,他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脸色也不对劲,那可怕的场景当时就把我吓坏了,连忙叫人和给大姐打电话,可是等大姐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摔了之后怎么不进行急救啊?”
“我…,救了的啊,当时就喊了‘救命’,矿上的几个工人也出来帮忙把你邓爸抬到了屋子里,可是还没有放到床上,他的脸色就已经惨白的不得了…。”
“恩儿子,这不能怪你罗大妈…,你邓爸得的就是疾病,医生也说了,除非这病就发生在医院附近,立即抢救或许还能有丁点希望,像我们这种情况,神仙都救不了的…。”
“哦,真的吗?医生是这样说的吗…?”
“恩,当时,我们见不对劲了,也是立刻往医院里送,可是…呜呜。”
鲜妈媳妇见琼芳又再次哽咽了,也哭喊着补充道:“可是还没有把他送到医院,人就已经没气了…呜呜。”
“那…,妈,罗大妈,邓爸的遗体你们想怎么处理?土葬还是火葬?”
“土葬吧,昨天下午,我跟大姐已经去福寿安宁园买了地方…。”
“恩,你邓爸这些年为这个家操碎了心,风里来雨里去的,连一丁点福都没有享受到…,不管怎样,生前没那个命,死后也得好好安葬他,让他安心…。”
“哦,那邓爸的遗体放在哪儿的?”
“冻在殡仪馆里面的……。”
刘若飞听了,忙转身就要往殡仪馆走,琼芳见状,忙拉住了他:“儿子,干啥去?”
“我去看看邓爸……。”
“现在别去儿子,你刚回来,还热气昂昂的…,昨天已经给他化了妆,换了寿服,别别别…,别去犯了煞气。”琼芳虽然舍不得邓学财,但是此刻,还是满脑子的迷信。
“我,妈,我不怕…。”
“真别去儿子,阴阳先生说现在不能打开…,等下葬那天再看吧!”
“我…,好吧,哎!”
说实话,虽然那是自己的的邓爸,是自己的亲人,心里也痛如刀割,还有遗憾,但是此刻的他,心里也确实有些怕,所以,听了母亲琼芳的话也就应了下来。
琼芳和鲜妈媳妇又是不停地的哭,刘若飞无意间伸开双臂抱住了他们,霎时,他也才发现,自己真的长大了,是一个男子汉了,可以保护柔弱的母亲和罗大妈了,可是,要怎样保护她们,他又到底不清楚,只是和她们一块伤心,一块流泪了罢了。
或许是眼泪哭干了,刘若飞又立刻想起了什么,忙问了起来:“妈,那邓爸…,他下葬的日子看了没?”
“昨天下午阴阳先生来过一趟,但是日子还没有定下来,说是要看了墓地再说…,今天一大早,你大姨就陪着先生去墓地了……。”
“哦,大姨?她也回来了?”
刘若飞一听母亲琼芳说大姨,既惊奇,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谢,她就是聚香餐厅周奶奶的大女儿,虽然上次找她的时候去了南疆,没有帮到什么忙,但是在他的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最尊敬、最崇拜的人。
“恩,家里出了这事,我又不能乱碰…,所以你周奶奶就给她打了电话,叫她来帮帮忙,从昨天到今天,也都是你大姨和老李头一直在跑东跑西的……。”
“哦,老李头?哪个老李头?”
“就是市场上卖肉的老李头啊……。”
“啊?他不是…。”刘若飞是想说上次举报自家私自卖肉的也是他,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还来帮忙,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人…,谁不为自己考虑?不过,这年头,还是好人多!”
“哦!”
中午的时候,大姨和老李头才从市里赶了过来,大姨说阴阳先生说的,后天就是好日子,也符合所买墓地朝东头埋葬的方向,所以就把邓学财下葬的日子定在了后天的12点之前;老李头也说,在市里也已经把该定的花圈、祭品等物都定好了,下午,那边的人就会送过来。
几个人一块吃了大姨买来的便饭,刘若飞也去租借了灵堂,下午,定好的花圈、祭品都送来了,又才发现还缺了一些东西,刘若飞陪着大姨和老李头又来回到市里了几次,方才买全了香蜡纸钱、红鸡公等所有的东西,太阳落山前,刘若飞也把邓学财的遗体接到了灵堂里,灵堂布置的很简单,所有的行头都是殡仪馆弄好了的,邓学财的遗体放在灵堂的的保鲜棺木里,也不用担心会腐烂。
晚上的时候,大姨、老李头都回去了,大姨毕竟是个忙人,也有很多事情;老李头说是回去明天要找些人来帮忙,要把定好的棺木弄过来,虽说刘若飞也是个男人,有的是力气,但是这棺木他是万万不能碰的;鲜妈媳妇好像是不相信老李头会办好这些事情,死活都要跟着回去帮忙找人,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许,这只是她害怕的借口罢了。琼芳本来说是要回去的,让鲜妈媳妇和刘若飞留在这儿守灵,不为别的,就为家里还剩下可怜的老母亲,也就是邓学财的妈妈,这两天净忙着这事了,竟忘记了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估计她比谁都难受。
可是,鲜妈媳妇根本不愿意,像是有什么人会要了她的命似的,早早地就跑到了大姨的车上坐着了。鲜妈媳妇回去的时候,琼芳对她千叮呤万嘱咐,让她回去后,要好好安慰安慰自己那可怜婆婆。
自邓学财的遗体搬进了灵堂,刘若飞和琼芳似乎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别人了,满脑子里,模糊的视线里全是邓学财的影子了,琼芳跪在灵位牌前了好久好久,有些痴呆,有些无助,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想念和心痛,泪就像那春雨,始终都止不住,至于想什么,痛什么,似乎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刘若飞是理解母亲琼芳的,早已披上了麻,戴上了孝。看见母亲难受,忙过去扶起了柔弱的她,等她坐下之后,他才跪在了地上失魂般地向火盆扔着草纸,冥币,看着盆里的火舌瞬间将冥币化为乌有,方才体会到了什么是残酷,什么是无情。
听着那些要人命的挽歌哀乐,泪珠儿更是哗啦啦地流着,淌着,好像那捅漏了的天池,永远也没个完。母子俩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泣不成声,时而涕泗滂沱,时而抱头相拥……。这一晚,陪伴着邓学财的遗体,母子俩守着棺材底下那盏灯,又心痛到了天亮,跪到了天明。
第二天,老李头果然找来了几个帮忙的人,且弄来了棺木。也来了几个联合厂的妇女,她们是专门来劝说琼芳的,希望她能放宽心,可是,她们越劝,琼芳反而哭的更厉害。
刘若飞丝毫都没有闲下来,早早地又陪着大姨去找了阴阳先生,虽不用做法式,但是该做的事、该要的东西还是必须的;下午,刘若飞又去了墓地,落实好了安宁园掘坑和安葬以及沙土的购买等等事宜,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又才买上大伙的便饭回了殡仪馆。
出殡这天,天还没有亮,就陆陆续续地到了很多人,阴阳先生也来了,先是念叨了几句,又给木棺里塞好了东西,才最终揭开了保鲜棺,刘若飞也终于看见已故的邓爸,此刻,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被抹了浓妆,穿着寿衣(清王朝的官服),正安祥地躺在那里,说是安详,但仍有一些令人悚然的煞气。
昨天,刘若飞把邓学财从冰冻库里接出来的时候,全身是被白布盖完了的,仅有一只乌黑且冻硬了的手露在了外面。他原本是想看一看邓爸的,可是他一个人在这冷冷的冰窖里,终究是没敢伸出手去掀开白布,直到把他推到了灵堂里,他的心里都还是“咚咚”的跳个不停,哆嗦的厉害。
而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刘若飞虽然还是有些莫名的心跳,但是此刻,他已经不觉得害怕了。他就看着他,呆呆地盯着他,或许,听了几天那催人泪下的挽歌,早已不觉得它悲伤了,又或许,他是早已哭干了泪水,现在竟流不出泪来了。
片刻,按照阴阳先生的吩咐,老李头叫来的几个人开始准备移动遗体,要把遗体放进准备出殡的木棺里。
然而,琼芳见了,忙哭天抢地的扑了过去:“学财啊…,再怎么那么狠心啊…!”
听见母亲琼芳的哭喊声,刘若飞那红肿的眼眶又淌下了泪水。
“快拉开她…,不能让眼泪掉在了他的身上…。”阴阳先生见状,忙说。
大伙一听,忙开始拖琼芳,可琼芳死死地抓住了保鲜棺,丝毫不肯移动,刘若飞见了,也急了起来,忙蹲下身去扳母亲琼芳的手。
他本来是万般不愿意这样做的,他也想母亲能多看邓爸几眼,可是,他又害怕阴阳先生说的是真的,害怕眼泪真滴了进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来。
大伙拉开了琼芳,又是劝说她了一回,方才有些安静了。
鲜妈媳妇是出殡前才赶到的,说是邓婆婆要跟来,想看儿子最后一眼,硬是被自己劝说了好久,才最终让她打消了念头。
刘若飞擦净了棺木,又磕了响头,遗体便被抬上了车,车子走动了,刘若飞披麻戴孝的站在车上,不停地喊着阴阳先生教他的话,偶尔还斜眼看看远处广场上的母亲琼芳,此刻,鲜妈媳妇和联合厂的几位妇女也正陪着她,他也依稀还认得她们。
琼芳不能参加出殡,所以鲜妈媳妇一直陪着她。琼芳的心里也特理解鲜妈媳妇,甚至说是感谢她,这两天,家里也确实够乱的了,如果没有她,真还不知道家里该怎办。
接着,在老乡的帮助下,邓学财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棺木里被放入了土穴,刘若飞又哭了一番,又伤了一次,又痛了一回,方才结束这简单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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