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飞出彩云飞

第九十章☆病魔无情亲人亡，肝肠寸断尽哀伤，
    ☆☆☆☆☆燕儿飞出彩云飞，拥抱彩云把家归！
    ―――――――――（大结局）――――――――
    邓婆婆见屋子里突然闪进来了一个影子，还以为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了，脸上装满了惊愕，连忙转过了头来，可是，当她见了是刘若飞之后，又从鲜妈媳妇的床边闪到了门口：“若飞，你回来了…，呜呜……。”
    刘若飞看见邓婆婆也是满脸的泪水，心里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抱了抱她问道：“邓婆婆，罗大妈她……？”
    “她…，她在给你朱叔叔…嘱咐事情…，呜呜……。”邓婆婆虽然还是不停地抽泣着，但声音十分的弱小，就像那蚊子的声音一般，可能，她也是害怕影响了他们。
    远远的，刘若飞就看见了前方坐在床边的老朱，也听见了鲜妈媳妇那孱弱的说话声。他强硬着身子，走了过去。然而，当他看到了床上那个躺着的人儿时，眼泪又立刻迸了出来。鲜妈媳妇往日的风韵早已荡然无存，此刻，她不仅瘦成了骨头架子，脸色也惨白到了极点，更没有一丁点儿血气，一顶帽子仍旧盖在头上，眼睛时而睁时而闭着，奄奄一息的，丝毫看不见什么活气。这哪里是他以前的罗大妈啊，短短两个多月不见，她怎么完全变了样子？
    “老朱，大姐…，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亲人，我…走后，你要…好好地照顾她……。”
    “我知道，阿罗，我知道……。”
    刘若飞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立刻酸楚极了：“罗大妈…，我是若飞，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鲜妈媳妇听见了声音，慢慢地翻起了眼皮：“若飞…，你…回来了……？”
    “恩，罗大妈，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
    “好…好孩子，没想到…在我…走之前，我…还能看见你……。”
    “罗大妈，你别说这些，你会好的，你会好起来的……。”
    “我…，我是…好不了了……。”
    “不会的，不会的罗大妈…，呜呜……！”刘若飞听见罗大妈如此说，突然觉得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似的，竟哭出了声来。
    “孩…子，别哭，男子汉…，是不应该…哭的！”
    “好好好罗大妈，我不哭，我不哭就是了……。”
    “恩，我…走了之后，你以后…要好好的，好好的孝顺…家里人……。”
    “罗大妈，不要，我不要你这么说……。”
    “孩…子，罗大妈…能在走之前…，再看到你一眼，我…就已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罗大妈……。”
    “罗大妈…，要你答应…答应好好照顾…你妈…，你朱叔叔…和邓婆婆！”
    “我知道，我知道罗大妈，我会的……。”
    “恩，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我……。”
    鲜妈媳妇说完，突然扬起了手，叫起了琼芳来：“大姐……。”
    “大妹子，我在，我在这里……。”刘若飞忙退了出去，琼芳又坐在床上，忙握住了她的手。
    “大姐，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大妹子，你说，大姐好好听着呢！”
    “大姐，自…从来到新疆，…我们就…同进退，共患难…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可是，这下…，我却要…先走了…，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活着……。”
    “大妹子…，别别别，别说这些啊……！”
    “不，…大姐，我要说…，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大姐，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也是我…唯一挂念的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包括你我…那男人……！”
    “是是是，大妹子，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我们从来都没有见外过，都没有分过你我啊……。”
    “恩，大姐，…所以，我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大妹子，别说这些，你说吧！”
    “不，大姐，我要你…先答应我了…，我才能说……。”
    “大妹子，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说吧……。”
    “好！我希望…我死了之后，能…把我和邓哥…葬在一起……。”
    “这…，大妹子，我……。”
    “大姐…，我…知道…，我这样…很过分……。”
    “不大妹子，你不过分，你一点儿都不过分，我…，我答应你，我依你……。”
    “妈……。”刘若飞在后面听着这些话，似乎觉得有不妥之意，忙喊起了母亲琼芳。
    琼芳听见了刘若飞的声音，忙转过头去说道：“儿子，你不要说了…，妈都知道……。”
    “大姐……。”
    “恩，大妹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大姐…，谢谢…你！”
    “别这样说大妹子，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不用谢我…，我也早就知道了你心里有学财，早就知道了你们曾经还好过…，你去了，有他跟你做个伴也好……。”
    “我…，大姐……。”
    “大妹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我…，对…不起你啊！”
    “大妹子，别这样说……。”
    “真…的大…姐，我…对…不…起…你了！”
    “大妹子……。”
    “罗大妈……。”
    鲜妈媳妇说完了这声“对不起”，便再也没有了声音，琼芳死死地捏着鲜妈媳妇那快僵硬了的手，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鲜妈媳妇的手还是从她的手中滑落了下来。
    她最终撒手而去了，终究狠心地去了，留下的尽是哀伤，尽是悲痛，尽是忧伤，尽是凄凉！
    琼芳最终应了鲜妈媳妇临终的要求，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她与邓学财合葬在了一起！
    刘若飞处理完了鲜妈媳妇的事，方才准备回学校了。可是离开家的那天，他又无意中翻出了自己曾经那本《燕儿飞出彩云飞》的手写稿本，这一次，他竟带上了它。
    偶尔一次上网，他看见了传说中的起点网，他有些兴奋，也有些哀伤，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埋着头敲打着键盘，最终把这本写着自己的曾经，或者说也期盼着未来的《燕儿飞出彩云飞》，写完传到了文学网上。
    2010年8月，舞阳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考上了K市正式编制的老师岗位。舞阳工作终于稳定了，刘若飞也打算研究生毕业后，去她那儿工作……。
    在QQ上，刘若飞偶尔一次与大学时候的班长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聊起了陈浮萍，通过班长的信息，他方才知道陈浮萍去了凌楚俊的老家，去了他出事的学校，她说她要呆在了那儿，永远她定在了那儿，她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学校，献给学校里那些懵懂的学生，然后等自己老了，再把自己与凌楚俊一起埋葬……；舞阳虽然到了K市工作，但偶尔还是与努尔艾联系，毕竟，她们曾经也是最好的姐妹。从舞阳的电话里，刘若飞也听说了努尔艾与镇长的儿子已经结了婚，而且她也提到了县上文化局工作……；然而，他却还是没有听到孟泽轩和吉雯雯的任何消息……。
    研二下学期，也就是2011年3月末4月初，伴着清明节的哀痛，刘若飞请假回来，既为邓学财和鲜妈媳妇的坟堆添了土，也为他立了墓碑，毕竟，他已经去了三年了……。
    暑假回来，在两边父母的催促下，在他们也觉得确实有这个必要了的时候，刘若飞改口叫了老朱“爸”，然后领着琼芳和朱爸，带上彩礼、礼金，去了舞阳家。父母们相互见了面，刘若飞和舞阳也订了亲。
    2011年9月，刘若飞和舞阳去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12月，研三的刘若飞如愿以偿地在舞阳工作的地方，跟市教育局签了就业协议……。
    刘若飞的那本《燕儿飞出彩云飞》自上传到了文学网之后，点击和阅读量的成绩斐然，这既实现了他最初写小说的梦想，也激励他找到了自己今后奋斗的方向，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觉得自己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作家之路也由此开始了……。
    2012年9月，刘若飞按照就业协议，到K市报了道，之后，便进入了正规的工作单位工作……。
    2012年10月1日，也就是国庆假期之时，他带着舞阳，装满兴奋，欢喜异常地回到了联合厂，不为别的，他只想把自己的亲人接到K市去，这既是兑现当初对鲜妈媳妇的承诺，也是到自己尽孝心的时候了，然而，他们却拒绝了他，死活都不愿意去……。
    无奈，当他接人未果，眼里噙满了泪水，再次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猛一回头，看着这身后仍旧破烂不堪的联合厂，他突然觉得它不再那么恶心，不再那么讨厌，不再那么臭脏，反而，他觉得它是那么的伟大，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慈祥！他忍心转过身去，上了车之后，车子瞬间把它有抛在了身后，可是它，却似那鞠躬的老人总挥着手为他送行……。
    坐在车上，他都还是泪流不止，哭泣过后又感叹了起来，是啊，它虽然破，但它终究是养育了自己的地方，“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它呢？联合厂，就是在这个破烂不堪的地方，就是在这个曾经讨厌过的地方，却已经埋葬了自己最亲的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抛弃它呢？
    在回到这里之前，他是满心欢喜的，心里甚是痛快的，他原以为自己及家人终于熬到头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自己讨厌了半辈子的地方，可以远离这种脏、差、乱的生活了。然而此刻，心痛，哀伤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不仅舍不得自己的亲人，也好像舍不得它，可是，他却渐行渐远……。
    是啊，虽然这里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地方，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是一个是人都不想呆的地方，但是这里，却又是人世间的一片“天堂”，这里有亲人，有恋土，还有自由，试问世上到底还有那一个地方能与之相比呢？何况，琼芳、老朱和邓婆婆也早已过惯了这里的自由生活，想留就让他们留下吧！
    不知何时，刘若飞坐在回K市的车上，又进入了梦乡，他又梦见了自己胸前的那只燕儿。他梦见它离奇地从衣服里跳了出来，瞬间变成了一只硕大且活生生的燕儿。它展开了双翅，它拖着自己和舞阳，冲破了车窗玻璃，向天空飞了去。
    它不断发出五彩耀眼的光，越飞越高，最终飞出了彩云……。
    燕儿飞出彩云飞，
    踏遍彩霞是最美；
    风儿吹，雨儿坠，
    彩云迷人心儿醉；
    向你飞，向你追，
    路途多远都不累；
    燕儿飞，彩云追，
    心儿早已被陶醉，
    拥抱彩云把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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