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公寓

我就说的，该来还是来了，只是看看他们愿意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谈。
    七号桌就在我的十一点钟的方向，距离大于等于五米。我按照小安子的提示，看见七号桌坐着一位中年妇女，经三姐的指认，这是第一次来的客人。连同她旁边的八号桌的年轻男子。
    中年妇人是背对着我坐的，从背影上看，几乎没有特征可言。不过要是和其他的顾客比较来说，这名中年的妇人，从背影上给我的感觉，是在边吃东西，边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不用去近看也知道，此时的她，眼珠子也一定是在骨溜溜的转，那动作和神态，跟我们当年考试作弊，能有什么两样？此间必然有什么猫腻，只不过一时半会没看出来她要干什么。只要她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决不能让她再进行下去。而相对来说，八号桌年轻男子，就显得更值得一看。
    八号桌男子留着一头齐肩的秀气长发，从衣着上看，给人的感觉是艺术院校出来的范儿。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一般能留这一头帅气的长发的人，电影中一般演的都是一些实力强到可以自负的杀手，亦或者拥有异能、非常人之人。这样的一个人，不动声色，却能瞬间暴起而杀人，要是可以猜测，他在下一秒钟里掏出一支枪？甚至是一支火箭炮，我也不足为奇。
    他们是一起来的，互相打掩护？我心存疑问。
    这个时候，公寓全员都已经得到通知，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只等她，或者她们有所动作。现在还不明确知道她或者她们的目的，所以还不能马上得出对应的解决办法，不过，我不保证李逵那家伙，会不会把厨房的菜刀当独门暗器一样射出去。
    这就是所谓的：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骚动！
    “哎呀，这是什么回事？出人命啦出人命啦……”情况还是太突然了，七号桌妇人抽风似的突然喊叫道。
    虽然事出突然，但是我们暗中都已有了计划。我和三姐一个眼神交流，我们各自的岗位立刻对调，我瞬间的闪身出了收银台，三姐也第一时间接替了我的位置，不让一个妄想跑单的人溜走。
    七号桌妇女俨然就成了一个凶焰炎炎的恶妇形象，不管不顾周边食客的惊愕表情，一边喊着“出人命……”一边生怕自己的嗓门不够大，用汤勺敲击着桌子。八号桌表情淡然。
    “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询问。
    “哎呀，难得你们这个小地方还有经理，不过正好，这出人命的事你看怎么解决吧。”七号桌恶妇一副傲慢的旧社会地主婆样。
    “您有什么事要向我反映的吗？我会尽快为您处理。”我暗自警觉，不敢放松她每一个细节。
    恶妇冷笑以对：“难得我心血来潮，肯来你们这样的小饭店吃饭，结果还真让我碰上这一遭。”她用筷子尖对着盘中的的剩菜，继续道：“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肉末茄子啊？难道里面还混进来了不同物种的小朋友不成？不过在她的指认下，我还真的没发现有类似的小家伙尸体？
    我迅速扫了一眼全场都在关注住我的顾客，心想让她这么一闹，要是解释不清就成了食品卫生安全问题，到时就算知道是有人是有意而为之，那向一般的顾客这么解释？我们只是一件简单的餐厅，可不是那些能在媒体前除了承诺吃不出人命，之后就惜字如金的的大集团企业。
    肉末茄子——我在里面确实没有找到类似豆豉的苍蝇尸体，也没发现因为使用地沟油而出现的凝固油块。她到哪玩的是哪出啊？
    我回以一个抱歉的微笑。
    想不到恶妇也学着我笑了，只不过是冷笑。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们餐厅就是用这样的东西来招呼客人的吗？”说完好像感觉自己气势仍有发挥的空间，语气顿了一下，又重重的逼问了一句：“啊？”恶妇用筷子挑着一根类似毛发的东西，展示在我面前。
    毛。短毛，且微卷带曲。
    周围的食客第一时间齐声“哦——”了一声。
    “呃……”我看见这根毛的时候，我完全忘记了如何的去解释这个情况。这毛是脑袋上的？那不对啊，连同这个恶妇，我们身边没有一个是自然卷的啊……这种微卷带曲的毛——发，在正常情况下，一般不都生长在不见阳光的地方么？谁会有可能污染到食物呢？金莲是不可能的了，她最好整洁干净。
    三姐？我眼看过三姐的方向，三姐以及其利落的动作抬起手臂，证实她自身并没有这个产物。
    犀利哥和李逵？这俩货的毛发和毛·囊，不用想都知道属于我眼前这个类型的。
    情况不容我多想，那边的妇人还不忘大嚷道：“大家给看看啊，他们赚那些昧良心的钱，就给我们弄这些东西……丧尽天良啊……”
    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个恶妇不管她的异能表现在何处，但是就现在的表现来说，她完全进入了一个食品受害者的身份，一点都没把自己当成我们这边的敌对方，只是就食品的安全方面哭天喊地，想来她也没少关注最近的各种食品安全问题，只几句话的功夫，完全就把我们演化成赚昧心钱的无良商家。
    要不我看看她接下来还要出什么招？
    “实在是抱歉，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也却是提供不了毛发的主人是谁，现在只能为您更换一份新的菜式了。”我尽量表现得更像一个负责的经理。
    “就赔一道菜？那我怎么知道这个桌面上别的菜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恶妇趾高气扬，似乎是意识到了我表现出来的退让？
    一开始我就扮演的小受受的角色，主要就是为了事情不被恶化，但是这事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说不清道理来，我是真的没办法让那根儿卷毛自己活过来指认主人。眼看同一时间用餐的顾客们，渐渐都显示出将信将疑的神态的时候，我想意识到，事情正在往他们想要的结果发展。
    客人A：“以前也来过几次，相信这次是个意外吧？”
    客人B：“这可不好说，意外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万一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意外呢？”
    客人甲：“我可是经朋友介绍来的呢，想不到第一次就见到这么令人不爽的事情，真倒胃口。”
    客人乙：“等着看结果吧，有些事情就应该知道真相。哎，服务员，你看这顿要不给我们打个五折？”
    见到客人们议论纷纷，恶妇腰板也就更硬直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快说出你的阴谋来，我心里暗暗祈祷。
    “哼，我看光是赔一道菜还不够……”
    来了来了，终于要来正题了。
    恶妇自信满满的说：“看来·经理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饭钱了，反正也没多少……”
    三姐在我身后呐呐道：“她一个人可点了五百多的菜，海鲜就上了仨，大腿那么大个的龙虾一只……”
    那也只能说，恶妇也算是有备而来，有意而为之了。
    我顺着恶妇的语气附和：“也没多少来，我们餐厅的菜都是家常菜价。”
    “那你们就随便赔个医院检查的费用，然后再加点精神损失，还有青春损失费好了。”恶妇说的理所当然。
    “……这，不合规矩吧？”这毛你都还没吃呢，就得赔这么些个，要不顺便把你安葬费先给个首付？还青春损失费呢，我赔着你们整天搞那些热身赛，谁给我蹉跎的岁月买单？
    “那就是没商量了？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们是逼着我曝光媒体了。”说得挺惋惜，且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个时候已经有客人失望的招手买单走人，好几个都挤在收银台，等着付账，他们桌上的菜一共也没动多少。
    三姐着急的踮着脚，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我挥挥手，无奈的说：“都给这几位算八折，全场也都一起算八折。”
    事情要是闹得太僵就不好了，今天的事先解决了。他们无非就是逼着我们出手打热身赛，以雪以往之耻。那我们等打完了之后，再好好帮名声赚回来，诚信这个东西，还是得用时间去证明。
    无暇跟恶妇讨价还价，我恭敬的就要目送几位已经买了单的客人出门，可门口却多了一个人，他伸手把准备离开的客人拦了回来。
    是八号桌的那个文青。
    这要闹哪样啊？是不是逼着我们在这些客人面前身败名裂了才甘心罢手？真是其心之险恶，胆见生寒。
    我本来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却被他抢先挥手打断，示意让他先说，而且举止优雅，不失大气。
    “几位先别走，你们还没品尝到美食，怎么就可以这样无功而返呢？”八号桌男淡道。
    一个客人强笑：“不是，我们是突然有急事，下次过来一定要再迟一次。”
    “你们就是怕死，怕他们的东西不卫生罢了，心里敢怒不敢言，虚伪得很。”
    “这位小兄弟，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其实我……我们真有急事。”客人好似在求情。
    “放心，等你听完我下面要讲的话，我估计赶你你都不想走了。”八号桌男嘴角一歪，自信而笑。
    这里面到底卖的什么玄机？这帅哥到底是攻还是……不是，应该说是敌还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