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公寓

当听到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脑袋莫名停止了运转。原来握紧的酒瓶的手，慢慢放松，脑袋瞬间空白，更像是被不知名的外星生物，抽空脑髓无法思考。
    “good，我在停车场等你。”LOGO男毫不避讳的吹着口哨，率众而出。留下满满当当的轻蔑。
    我的手不再抓酒瓶发气，只是把拳头紧紧拽住。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
    雅文缓缓起身，拿起自己的手包，歉意的眼神无法掩饰，又尴又尬的跟我说：“抱歉，小白，我已经再三叮嘱过的，没想到那个人还是那么不知趣。”
    这算什么解释，男女朋友联合起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对不起各位，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雅文说完，小跑离开。
    洪水淹没蚁窝一般的打击。本来热热闹闹的聚会，就这么被露出的冰山，狠狠撞出来了一个大缺角，海水不停的灌进。
    “嘿，嘿，嘿——不就是提前走了一个嘛，你们不是也想提前走吧？说好的不醉不归的。”我勉强的打起精神，想用最简单的表示，重新唤起大家的热情。
    明明话题就要进入重点了，不爽，很不爽，超级不爽！不过？没往下说也挺好，至少不必去妄想什么。我试着用简单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不追下去，事情好像不简单。”胖子在一边提示。
    “这事还不简单吗?明显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我没往下说，说下来气氛就更坏了。
    “你啥也不懂，你没看见雅文刚才小拳头拽得真叫一个紧，要是杀人不犯法，她估计比你下手更快。”刑警出身的老陈出言：“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胖子把一个腰包塞给我，然后在我耳朵里说了几句话，强行把我推出门外。
    他们应该是停车场碰面。我一路奔下停车场，其实当时我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只是按照胖子跟我说我做，胖子完全没有糗我的意思，这样，就足够了。
    地下停车场里，是雅文极力压制的愤怒：“蔡公子，请你下次给我朋友足够的尊重，个人的尊严不是像你，什么都用钱去衡量的。”
    “可问题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下次，我给你的所谓老同学，每个人一个大红包道歉，怎么样？”LOGO男戏谑之意，就算是盖上下水井盖，都一样臭不可闻。
    “有钱就是你的特权，迟早你会后悔你的想法的。”
    “你什么身份，这里有你顶嘴的资格吗？”蔡姓LOGO男身后的一个同党，猥琐的眼神，实实在在的雅文身上逛了个遍。
    “就是，小心今晚蔡少让你的腿合都合不拢。”又一个马仔唧唧歪歪。
    雅文打落想要揩油的手，问：“今晚我只是有求于你，不是毫无尊严的标价叫卖。”
    “你还不是想，靠着我们蔡少顺杆爬？今晚带你去逛一圈，再结识几个阔少，你不也还有赚？”大嘴马仔，一看就是贱嘴的料。
    “你——”雅文大概被气到忘词。
    “妈的，欺，人，太，甚！”我从安全门后转出来，一字一字撞他们脸上，糊他们一脸！
    “又是你这个穷逼，想逞英雄？”大嘴马仔顺势，整个身体倒在可能是属于他的宝马跑车上。
    “小白，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我不想牵扯到你。”雅文不愿看到我受到，羞辱？
    “老板？跟我飚一圈，今晚我让雅文陪你，房间我都开好了。”蔡少晃着房卡。
    “多不好意思，让你今晚没地儿睡。”我尽力平复心态，不想让眼前的混蛋无懈可击。
    蔡少淫笑道：“我可是车床族，打野炮才是王道。”
    “混蛋。”我和雅文异口同声。
    “来，今晚就给你机会和我这个混蛋较量较量。”蔡少顺手开始介绍他的跑车：“这辆宝马几乎没改装多少，差不多两百万；要不就这俩GTR，或者911？”
    操！又是911！911是你亲爹哦？你丫就四个人，开三辆车，耗油耗死你。
    见我没什么动作，甚至连看都不看这些车一眼，蔡少还不忘提醒：“要是什么都不选，估计这辈子也没机会碰了哦？”
    “什么车不车的，我倒是不怎么看重，关键是我不会开。”此话一出，四人顿时笑成一团。
    不会开车会被嘲笑吗？身边尽是开好车的人，我会不会开车，关你们屁事。老子开小电驴的技术，绝对比你丫床上的功夫强！
    “没钱没本事就别来参合，滚一边待着。”马仔出言不逊。
    “妈的，你嘴给我放干净点！”我噌的一下就火了，见不惯仗势欺人的戏码。
    “怎么怎么，想干架啊？”马仔纷纷站起来，不让气势弱了。
    雅文拉住我，咬着耳朵说：“别冲动，犯不着。”
    “没事，这地头我说话还能顶点用。”我很嚣张地一个一个人给瞪回去，然后冷静的在停车场里，找趁手的家伙式。小区物业也太尽心尽责了，我好不容易寻了半天，终于才找出半截砖头。
    耍板砖，还真不是咱强项啊。
    “别置气，万一真伤了他们，讨不到好去。”雅文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个架势。
    雅文的话一出，蔡少还真的来劲了，叫嚣道：“说对咯，别说伤到我们任何一个，就算是刮花我们的车，卖了你的破饭店，也陪不起个轱辘钱。”说完，蔡少眼神示意马仔，要有所行动，自己就躲在后面奸笑。
    马仔们会意，同样奸笑的朝我走来。
    “他们要耍诈。”雅文向我提示。
    “不是要打架吗？”
    “也要他们敢？”雅文呲之以鼻。
    真的是要耍诈？我抓着半截砖头作势要扔，吓的蔡少他们往车后面缩了一缩。看来他们是心疼自己大过心疼车子。
    要是耍诈我倒是不怕了，不然用这半截板砖实在是糊弄不过去，不过到了现在这点上了，我也不能退了，不然就怂定了。马仔确认我不砸砖头了，就装腔作势的在车后面窜出来，还在我眼前晃了一圈，果然是丝毫都看不出干架的气势。
    雅文倒是冷静的跟我说：“一会他们可能要弄坏一些车上的部件，然后再报警，诬赖是你干的这事，让你不得不乖乖的赔钱丢面子，他们就一边演戏。
    “不是，他们这么弄坏车子，警察来了也得信啊。”
    “就像你想的，有钱人会这么干吗？”
    “好像，不会吧？”我回答。
    看来蔡少是喜欢这样的冷暴力，喜欢看人赔钱之后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错，不用蔡少过多的分析，马仔回到宝马超跑边上，虽然事先已经有了预告，但还是让我心疼起那辆好车来。大嘴马仔竟然没缘由的，一脚就把超跑的后视镜给报销了，剩下的，就是他们三个人，很有默契的一致指认，是我砸坏的后视镜，随后报警。
    就这点志气？说好的牛掰剧情呢？
    可能是只坏了一个后视镜，也可能是有了雅文的提前示警，所以我没有过多丰富的表情展示给他们看。蔡少没有见到料定之后效果，有点气恼的说：“妈的，来点狠的。”
    还有更狠的？
    一个马仔可怜巴巴的问道：“狠的，不用了吧？”
    “少他妈废话。”语毕蔡少一个耳光，把大嘴马仔的一边脸，打得红肿，马仔眼里差点飙出眼泪，差点没让我笑出来。除了耳光之外，其他人也没闲着，就一会的功夫，他们已经把另外的一个后视镜打废，然后连挡风玻璃也砸出了一个坑。
    几百万的车啊，砸一回得花多少钱修啊？这钱能买几辆小电驴了？
    这边刚忙活完，蔡少就拨了一通电话，电话刚接通，蔡少一改纨绔的表情，哭丧着脸冲电话里叫道：“舅啊，我的车被人给砸了，我朋友还让他们给打了，你赶紧叫人来看看，再晚点就出人命了……”刚放下电话，四人就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还不忘讥讽我几句：“一会就让你看看，有钱人是怎么玩你们这些穷货的。”完了还不顾颜面的大笑，完全没了刚才爹死娘改嫁的哭逼表情。
    呃……我想说，这招真有够损的，碰上个普通市民，一个后视镜的价格，可能是几个月的工资了，最重要的是，到时还真的有口莫辨，人家家里不仅有钱，还他妈的有权，给谁谁能惹啊？
    “无胆匪类。”这个是我对他们的总结。
    “敢骂我？”蔡少一再确认，我骂的就是他。“去，把另一辆的镜子也砸了，让他一次陪到爽，还多告他一个民事损坏。”
    看着被砸得稀烂的后视镜，我差点又笑了。
    “三台加起来，有个七百万？”我用手指数了数他们三台车。
    “那你算算俩镜子多少钱？”他们哈哈哈的大笑，心有成竹。
    “等警察和保险公司来了，再算吧。”我开始翻胖子的腰包。我开始后悔我对胖子的不人道行为了，我老是喜欢把胖子身上，标榜牌子货的一切东西抹杀，就连车钥匙也一样，所以胖子一般只开两辆车。“妈的，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我翻着腰包抱怨。
    “怎么了？”雅文目睹了一切，不过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张。
    “想摆阔，不过这初学咋练的，不太习惯。”我小声的告知。
    这个时候，警笛的声音已经传到地下停车场了，再有一个弯就到了。蔡少一个眼神，马仔们很专业的，又一副死爹娘改嫁的哭逼脸了。
    “是谁报的警？”一个警官下车，审视着我们。
    “警官，是我报警的。”蔡少举手示意。
    警官点点头，挥手打断他的话，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被打的人呢？”
    大嘴马仔出列站好，眼里幽怨的神情，简直把我当成侵害他的凶手。要是是个妞，我都忍不住对他说“我对你负责”这样的话了。
    “把这两人带回去做笔录，这些车的损伤，要等保险公司来定损。”警官对一起来的警员说。
    “我车没上保险。”我简直能看到蔡少眼里的快意。
    随车来的两个警员，准备要将我和雅文押上车去。
    “什么事啊这是？没问清楚就给我们拷上车了，还有理儿没理儿了？”我不满的大喊大叫。
    “瞎叫什么啊，什么叫没问清楚，现在不是叫你回局里问清楚嘛？你看见我拷你了？”警官厌烦的反驳我，双手背在身后。
    雅文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一直都没说话，站在我旁边。
    “凭什么一来就怀疑我们啊？是他们自己砸的车，人也是他们自己打的，你先把他们带回去才对。”
    “就你这穷逼，看你就像——”蔡少很贱的抢道。
    警官不经意的眉头一皱。
    “我他妈的是作了几辈子的孽，才让我遇上你的？”我一边说，一边打开胖子给我的腰包：“今晚就让你看看，富二代也分档次的。”我手里了捏了一把钥匙，对着蔡少正对面的法拉利按下。
    法拉利没反应，到是不远的地方，有提示声响起。我再按，再次确认。
    “妈的，是辆，马萨拉蒂！”大嘴马仔捂着脸跑回来跟蔡少说，他们不再有想笑的冲动。
    我是要法拉利叫唤！换一把，再按试试。妹哦，黄色的兰博基尼——盖拉多，闪了两下。不是你，别自作多情。
    再换。传说中的——最贵的长着翅膀的B，也不识趣的闪了两下。到底是哪把钥匙，我发誓下次不再扣车钥匙了。话说回来，这车不是胖子他老爹的御驾吗，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唧唧——法拉利还是静如处子，倒是最角落的小电龟，给了点反应。胖子什么时候买的小电龟？也不说借我骑两天！
    “穷逼！”我怜惜的看着蔡少四人组，这句话算是我替胖子骂的。
    现场除了我之外，就连雅文，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不过想想也是，谁没事能猜得出，胖子家已经有钱到这个地步了，再说了，他们现在都认为，这些车都是我的。我倒是要看看，那两个后视镜，他们还有脸没脸说我是砸的了。
    “报告政府，他讹你们，其实是他们自己砸坏的，报假警。”我不甘示弱。
    “报假警，问题很严重，你们知道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警官无奈的发问，其实事情发展到了这，多少也是知道事情的内幕了。
    正在我不知如何做解释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雅文，倒是镇定自若的走到巡逻车旁，二话不说拿起车载的警用步话机：“巡逻总台，我是编号64872**警员，现请求支援，嫌疑车辆上有违禁品……重复一遍……”这边的事做完，雅文还特意跟警官耳语了几句，听得警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